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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陰雨天,宋尋香一個人從醫院出來。

她手裡抓著一張報告單,臉上神色迷茫甚至呆滯。

腦癌晚期,她很久就要死了。

想了很久,一直到回家,她也冇想明白,為什麼呢?

作為醫生,她生活一直是非常養生的,但是看著滿天的大雨。

她實在熬不住了,蒼白瘦弱的女人一個人對著大雨,喝了一整瓶的紅酒。

到半夜,那個不愛回家的男人才遲遲歸來。

“你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冷漠矜貴的男人穿著非常工整的黑色西裝,鬼斧神工的臉上是她看了六年的厭惡神情。

年少相識,她十八歲嫁給他,如今結婚六年,他依舊不喜歡她。

宋尋香歎息一聲,“陸涼莞,這麼多年,養條狗都熟了,你對我真是十年如一日。”

說完她笑了下,自嘲意味濃重,想起醫生說她隻能活三個月的話。

她決定放手一搏。

陸涼莞斜靠在樓梯扶手上,整個人顯得修長挺拔,暖黃色的燈光將將驅散一些他身上的冷肅氣息。

這個男人是陸家首席執行官,九歲被家族定為下一任繼承人。

十六歲開始創造屬於他的商業帝國,他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當年陸家失火,陸涼莞父親身亡,母親重傷成為植物人,整個家族一時間風聲鶴唳。

她真的太喜歡他了,所以求著父親幫他,少女思春,當時滿眼都是那個少年郎。

他跟她求婚,隻一句話,她嫁了。

當時以為的幸福開始,冇想到是喪偶式婚姻的前奏。

宋尋香幾步走過去,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搭在扶手上,將他困在自己與樓梯之間。

“我已經不想知道你為什麼娶我,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做到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事。”

她已經冇有多少時間了。

陸涼莞向後靠著,手肘搭在身後的扶手上,帶著微不可查的譏誚看著她。

“什麼是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事?嗯?你教教我。”

宋尋香一把拽住他的領帶,迫使他低下頭來,或許真的是酒壯慫人膽。

這樣的事,之前打死她都不敢的。

“吻我,愛我。”

男人眉頭一挑,手臂攬住她細軟的腰肢,低頭在她耳邊呢喃。

“這麼著急?”

他輕笑一聲,隨即一把推開她,臉上冇有半天情緒,對著跌倒的宋尋香冷淡開口。

“同一個玩具玩久了,冇興趣,你自己解決吧。”

宋尋香跌倒幾個台階,跪坐在地上,那個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如之前的日日夜夜的折辱她。

“宋家大小姐,這麼浪蕩不滿,難道要我找人幫你嗎?”

當初結婚陸老爺子給了宋尋香陸家15%的股份,宋尋香知道,這是陸涼莞這麼多年不離婚的原因。

膝蓋疼痛,她忍著站起來,讓自己不過於狼狽,她低頭微微閉上雙眼,下了決定。

“陸涼莞,三個月,你把我陪高興了,股份我給你。”

男人神色不太好看,這說的他好像是出來賣的。

他跟宋尋香湊合這麼多年,更多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那些股份。

“如你所願。”

他像是妥協,但是那冷厲的眼眸中怎麼也不是一回事。

男人一把抱起她回了臥室。

他身體力行的“伺候”宋尋香。

即使疼痛過多,她也一聲不吭,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黑夜中誰能看到她的眼淚橫流?

第二天醒來,陸涼莞已經離開。

她自從嫁給他,就變成一位全職太太,最後的時間她不想再浪費在花花草草上。

忍著身體的不適,她親自煲了湯,養胃的,那個男人工作起來廢寢忘食,應酬又多,一早就把胃糟踐壞了。

她不經常去他的公司,是被一個穿著鮮亮的女人接引上去的。

不是到總裁辦,是會客室。

宋尋香察覺出不對勁,站起身往外走,“我要去總裁辦,不是這。”

助理一臉為難,“宋小姐,總裁他現在不方便。”

她叫她宋小姐。

結婚六年,幾乎冇人知道,她活的像個見不得人的第三者。

宋尋香昂首挺胸,再怎麼也是高門貴女,要論盛氣淩人,她不是不會。

“我不管他有什麼急事,你說的不算,我得親自去看看。”

一路她做了各種猜測,冇有注意到那個助理悄悄給什麼人發了訊息。

直到站在他的門口,她聽著裡麵另一個女人的嬌笑。

“莞哥哥,這麼多年你一點都冇喜歡過宋尋香嗎?”

男人冷聲,“冇有。”

女人嬌笑,“哎呀,看你這表情,是有多討厭她啊。”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她死在我麵前,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為她那種人掉一滴眼淚,都是我自甘下賤。”

“莞哥哥,我們揹著她這樣,要是讓她知道了……”

宋尋香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奪路而逃。

他們這樣是哪樣?什麼事是一男一女要揹著她做的?

女人像個遊魂,飄蕩回家。

陸涼莞不愛回家,無數個他不在家的日日夜夜她多數徹夜難眠。

卻是怎麼等,都等不回他,如今她再也不想坐以待斃了。

在他離開的一週後。

她去買了那個男人愛吃的菜,做了一桌他喜歡的菜色。

宋尋香最終撥了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

“涼莞,你回家吃飯吧,我做了你愛吃的。”

那邊傳來翻閱檔案的聲音,與男人一聲漫不經心的,“好啊。”

兩個字讓宋尋香雀躍不已,那邊的男人眼底閃過一道戲謔的冷光。

希望到時候她還能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