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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肯定跑不遠,中了迷香,指不定暈哪兒去了。”

府裡管事的宋嬤嬤,指揮著幾個伶俐小子,在院子裡四處找人。

“娘,軟軟呢?軟軟跑哪裡去了,我喜歡軟軟!我就要軟軟。”

肥頭大耳的宋胖子扒拉著自己孃親,叫嚷起來,口水流了一身。

宋嬤嬤轉身給了傻兒子一巴掌:“彆急,找到了,娘就給你送床上來。這下賤胚,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梨軟軟原本藏在花叢裡,渾身發軟。

聽到動靜,她強撐著爬起身,暈頭轉向,隨意尋了個方向跑了。

這會兒,春困秋乏的,日頭又高,守院子的婆子,不是躲著蔭,就是眯著盹,梨軟軟中了迷香也謹小慎微,輕手輕腳。

竟讓她這個下等丫鬟尋了空子,鑽進了內院。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處屋子開著,幾個穿著跟天仙似的大丫鬟,嬉笑著離開,嘴裡說著什麼“去開開眼,漲漲見識”的話。

梨軟軟暈乎乎想走,卻聽到背後響起了腳步聲,嚇得她一頭鑽進了屋子,藏到了床底下。

床下怪陰涼的,又悄冇聲息。

梨軟軟眼睛一閉,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驟然驚醒,才驚覺天色已暗,屋子裡升騰著濃濃的熏香味道。

她是擅香的,一聞味,立馬明白過來,這屋子,是那位金尊玉貴世子爺的房間。

怎麼好巧不巧進了這裡?這可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梨軟軟聽了聽,見冇什麼動靜,輕手輕腳地從床底下鑽了出來,趁著夜色想逃。

“海棠,茶。”天青色的床幔裡,卻傳出了帶著幾分醉意的嗓音。

梨軟軟腳都軟了,不敢動,也不敢走。

“茶!”聲音漸漸不耐煩起來。

梨軟軟咬了咬牙,提腳要走。

“站住!”誰知久等不至,床幔已經掀開了,葉雲初冷冷道,“轉過身來,不然打死。”

世子爺要打死下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梨軟軟當即就跪在了他床前。

葉雲初的嗓音帶著幾分暗啞:“抬起頭來。”

梨軟軟已經嚇哭了,帶著淚微微仰頭,皎白的肌膚被淚水一洗,更加通透,像個瓷娃娃似的,楚楚可憐,惹男人憐惜。

葉雲初晚上喝錯了酒,這會兒,渾身都在燒,本來是想叫這丫鬟去喊府醫來看的。

可盯著梨軟軟這副模樣,他鬼使神差的開口道:“你跪過來。”

“快些。”

他似有不耐。

小門小戶裡,但凡買了家仆,簽了賣身契,生死都是主子一句話的事。

更何況是權勢滔天的侯府?

梨軟軟不敢犟,緩緩跪到床前,鼻尖的檀木香更濃了。

她發著抖,如篩糠。

葉雲初捏著梨軟軟的下巴,把她的頭抬得更高了些:“你這破衣裳,倒配不上這樣傾城的一張臉。”

“奴,奴長得醜”梨軟軟渾身發涼。

葉雲初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她臉上的灰,似笑非笑:“你抖什麼,我會吃人嗎?抬起眼來。”

梨軟軟害怕,但是不得不聽吩咐。

她顫巍巍抬起眼,和葉雲初對視的那一瞬間,梨軟軟腦子裡滿是空白。

難怪人人說,定遠侯府世子貌若謫仙。實在是這張臉,長得太過金相玉質,讓人不敢直視了。

梨軟軟怕得發抖,一張臉卻控製不住地紅了。

葉雲初捏起一把灑金摺扇遞到她手中:“給我扇風。”

天氣已經入了秋,這個時節,一夜冷過一夜,可世子爺卻要她扇風?

梨軟軟看他麵色潮紅,額頭沁著一層稀薄的汗,猜他可能是吃醉了酒,心火熱。於是跪在地上,輕輕的扇風,不敢扇太大,唯恐他著涼。

葉雲初倒高看了她一眼,觀其穿著,隻是個粗鄙的下等丫鬟,這風,倒是扇得溫溫柔柔的,討人喜歡。

徐徐微風落在身上。

卻如同假芭蕉扇了火焰山,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翻了個,葉雲初五臟六腑似有火在燒。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梨軟軟就被這矜貴的世子爺抓住了手腕,哄著說,要給她換身好看的衣裳。

肌膚賽雪,腰肢款擺。

便是一夜旖旎。

梨軟軟骨頭都快散架了,模糊之中聽到柔軟的女人聲。

“世子爺,該起了,去國子監的時間要晚了。”

葉雲初從不讓人守夜,大丫鬟海棠隻得每日掐著點來叫人。

她撩開床簾,滿床的淩亂,和那一抹刺目的紅,驚得她當即捂住了嘴。

一張俏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她壓著聲兒,指著梨軟軟:“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爬世子爺的床,還不下來!”

梨軟軟的臉也是慘白的,她抬眸去看世子爺,世子爺卻還在睡,麵上留著一抹紅熱,像是病了。

她隻好慌亂地去撿衣服,拿在手裡才發現,衣服都被謫仙般的世子爺撕成了破布條。

他手勁怎麼這麼大?

梨軟軟不合時宜地走了神,也是,昨晚的男人像是一頭牛,使不完的勁兒,把她犁了一遍又一遍。

海棠已經出去喊人了。

梨軟軟伸出發軟的雙手,搖了搖還在睡的世子爺。

她湊到他耳朵邊:“世子爺,世子爺~”

救救她,她完了。

雖然她是被逼的,但出了這樣的事,第一個就會拿她開刀。

她是胎穿的,年歲越大,越想不起上輩子的事。隻還記得,她讀到了大學,家庭平常,本就是個膽子不大,循規蹈矩的女孩。

年少時,得知全家是家生子,她還想做點什麼,結果惹了旁人的眼,差點害了家人性命。

等到大一點,她娘忽然被侯爺身邊的管事看中,想讓她一女侍二夫,來幾段露水姻緣。

結果她娘不從,管事尋了個由頭,構陷了罪名,直接把她爹打斷了一條腿,一家人全都被貶為下等奴仆。

她娘既不想妥協,也不想拖累家裡,乾脆吊死在了管事的門前。

梨軟軟把自己的記憶埋了又埋。

孃親用生命告訴她,這是個吃人的時代,彆生出不該有的妄想。

隻是今日,她陰差陽錯爬了世子的床,她不想死,她想求世子爺為她說句話。

然而世子爺眼睛都冇睜。

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梨軟軟見他不醒,心中恐慌。

連忙套了葉雲初的衣裳,剛繫好腰帶,她那披散如墨的長髮就被管事嬤嬤一把薅住,整個人從床上被扯了下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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