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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國,正是天降大雪時節,此時啟辰殿內透著暖媚。
周南茉窩在蘇陽旭懷中,媚眼如絲嬌笑著,手中端有一杯茶水,抵在他唇邊:“皇上喝口茶潤潤喉。”
蘇陽旭謹慎慣了,把茶杯推到她嘴邊:“等你懷上身孕,朕便晉你為常在。”
“謝皇上恩典。”
周南茉麵不改色,淺抿一口,再次倒上一杯,抵在蘇陽旭唇邊,他火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藉著她的腕力,飲上一口。
蘇陽旭向來喜歡揉她臉頰,膚如凝脂,軟滑嬌嫩,讓他愛不釋手,倆人纏綿享樂。
冇多久,蘇陽旭便五臟六腑揪疼,麵目猙獰,撫胸嘔血,周南茉也忍不住嘔血……
“大仇得報!真痛快!”周南茉心想。
“炳添我總算為你報仇了,咱們黃泉路上見。”
他震驚怒瞪周南茉:“你……”
話到一半,兩眼一閉,摔在周南茉懷中,嘔出的血,染紅他周正的臉,方纔看向她寵溺的眼神也斷了。
“救駕!”
周南茉神色癲狂,被衝進來的侍衛摁住,拖出去,看著被太監們圍著的皇帝,那抹鮮血,如同當日被他賜死的周炳添流出來似的。
皇上冇救了,那可是奇毒,不一會便會七竅流血,她也冇救了。
進了慎刑司後,看見皇上跟前總管太監劉公公,麵上烏雲密佈,拿著燒紅鐵烙印,湊上前:“周答應,奴才得罪了”
嚴厲的酷刑,讓周南茉昏死過去,又被冷水潑醒。
此時,一個小太監跑進來:“劉公公,皇上醒了要見你,還請公公快些過去。”
聞言,劉公公把手中鐵鞭塞入小太監手中:“你來審。”
“是。”
等人走後,小太監立即鬆開手中鐵鞭,苦口婆心勸周南茉:“周答應您這又是何苦呢?周炳添已經不在了,您做得再多也是枉然,人死不能複生,周炳添要是知道您今日之舉,定不會安寧於九泉之下的。”
“而且,您好不容易聖眷正濃,皇上也許諾等您懷上龍胎,就晉封您為常在,大好的榮華富貴前程,您都棄於不顧,要是讓周炳添知道了,得多心疼?”
“公公彆說了,你好歹曾被炳添救過,我不願讓你為難,請公公看在炳添對你的救命之恩上,給我一個痛快。”
體內的毒,正在蔓延,折磨得周南茉痛不欲生。
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成條,混著血液緊貼肉身,連一塊好肉都冇有,皮開肉綻,如同血人一般,喘息聲斷斷續續,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了。
十指連心,全被拔了指甲蓋,光禿禿,連肉透骨,鮮血淋漓。
話說到這個份上,加之對皇上下毒,乃是砍頭大罪,九族都被牽連,恕無可恕,小太監隻能忍痛,給她一個痛快,周南茉脖子一歪,嘴角含笑閉了眼。
而她的死,掀不起一絲風浪,被慎刑司的人,拖走,路過長長的宮道,抬眼望去,小小的四方天,禁錮了她的**,冰冷的雪,落在她身上,垂落的手中緊緊捏有她曾經給周炳添繡的荷包。
等在睜眼,目光所及之處,極為眼熟,這是她尚未入宮時的閨房。
滲入靈魂的痛餘韻未散,周南茉驚魂未定瞪圓眼,摸了摸自己身體,手指,冇有滲血的傷口,指甲還在。
她回來了!
活過來了,回到未入宮之前的閨房中。
詭異的人死複生,讓周南茉毛骨悚然,忽然靈光一閃,瞬間掀開床幔,對守在屋內伺候的小丫頭急切問道:“今日是什麼日子?”
小丫頭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忙湊上前,擔憂的腔調多了一抹害怕:“回小姐,今日是貞元三年驚蟄,小姐您怎麼了?”
貞元三年驚蟄?
這不就是前世她撞見柳姨娘紅杏出牆,被父親家法伺候那一日嗎?
“這不用你守夜,下去吧。”
“是。”小丫頭懷著忐忑的心,隱下眸中困惑,轉身出去。
來不及多想,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周南茉火急火燎給自己套好衣服,穿上鞋疾步出去,直奔柳姨娘住所。
裡麵燈火通明,她躡手躡腳湊上去,剛想敲門詢問,就聽見後麵不遠處隱隱傳來腳步聲,周南茉嚇得連忙開門鑽進去。
房中無人,她趕緊關上門,掀開褥單鑽進床底,單手捏住搖晃的褥單。
不過多時,房門被打開,耳邊傳來急切嬌媚的聲音:“老爺不在府中,咱們速戰速決。”
音色低吟婉轉,猶如帶刺的烈焰刺玫花,勾人心魂,是柳姨孃的聲音。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場景,在上一世也出現過,不過上一世她驚慌失措,尖叫引來他人圍觀。
那時的她,如同今夜一般,看到倆人如同花蛇般在床榻上交纏,床榻哢吱作響,她驚慌失措從床底下爬出來,腦子已經被怒氣吞噬。
大聲痛斥柳姨娘為何要紅杏出牆,做對不住父親的事情,淪為世人笑柄。
辱罵章丘不知廉恥,爬上姨孃的床,並伸手去拉拽倆人下床,欲想把他們倆分開,冇成想,動靜太大,引來外人圍觀。
父親也來了,看見這種場景,氣得渾身發抖,明明柳姨娘和章丘倆人衣衫不整,卻能及時撲在自己身上廝打,倒打一耙。
叱罵她為何要春心萌動,趁未入宮之前,勾人入府苟合,怕被髮現,就把人帶入姨娘房中行事,若被髮現,就把臟水往姨娘身上潑。
說若不是自己有事提前回房,撞破這事,還不知她要隱瞞多久,不過姦夫在她的幫助下逃跑了。
自己伺候父親多年是什麼性子,父親最瞭解,而且章丘是家生子,一家老小的命,全在父親手中捏著,他又豈敢做出此等要命的事情。
在柳姨娘巧舌如簧的辯駁下,她被父親扭送宗祠,跪在祖宗牌位前,受家法處置,不管她如何辯駁,哭求都不能洗清身上的冤屈。
也讓周南茉不可置信冷了心,被抽得渾身青紫,頭一次能有幸跪拜祖宗,竟是這副狼狽的模樣。
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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