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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錦州為娶我一擲千金,十裡紅妝,所有人皆讚他寵妻如命。
可沈家突遭變故,我拿出他送我的彩禮去典當救急時,卻得知,沈錦州贈我的滿匣珠寶竟都是贗品!
我哭著去找他,想問個明白,意外聽到他與舊愛的爭執。
阿錦,我如今無依無靠,求你再憐我一次。
沈錦州語帶薄怒:當年你騙光我的家產離我而去,現在竟還有臉來找我!我如今的妻子溫順賢淑,比你強百倍,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會選你
我心裡欣慰,錢財乃身外之物,隻要有真心就好。
隻是婆婆病重,我隻得當了母親的遺物為她治病。
然而不過三日,舊愛突發惡疾。
不知從何處來的神醫,斷言需以心頭血為引,輔以換腎方能續命。
他紅著眼闖進我房中,聲音冰冷:婉兒,你向來良善,我答應過伯父要照顧好月兒,隻需一碗心頭血與一顆腎,於你性命無礙!
我如墜冰窟,渾身血液凝固。
事後,滿心隻有舊愛的他自然不會理會我的死活,隻把我關在鄉下山莊便不聞不問。
再見已是三年後,他難得施恩般來了山莊,我正挺著肚子同腹中胎兒講話。
他雙目腥紅,質問我:
林婉!我們三年未見,你哪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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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撫著小腹,迎上他佈滿血絲的雙眼,怔愣了一下。
語氣平淡:
你來乾什麼
見我如此平淡,他更是生氣。
他猛地上前一步,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林婉,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我把你關在這山莊,是讓你好好反思與月兒的區彆,讓你學習她的良善,不是讓你勾搭野男人!
我疼得皺眉,努力掙開他的控製,卻力量懸殊。
沈錦州,你我之間早已和離。
我肚裡的孩子是誰的,與你何乾
他緊皺眉頭,眼裡帶著狐疑。
一道嬌柔的聲音裡透著不解,從他身後傳來:
若是和離,阿錦竟會不知
我這纔看到,月兒正扶著門框,臉色蒼白,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
沈錦州聽到她的聲音,轉身扶住她,動作溫柔的與以往判若兩人。
我不由得想起每每情深之時,他貼在我耳邊喚月兒時的溫柔,我當時問過他為何這般喊我,他隻道月色高掛時,你我恰情深。
直到前些日子月兒和離回京,我看到她和我五分像的臉,我才知道哪是和我情深,分明是想起了故人。
他眼裡的鄙夷更重,
你現在不僅謊話連篇,還頂著我妻子的名分,在我的莊子裡偷人,懷上這種來路不明的野種!
你這般比青樓裡萬人騎的花魁還要浪蕩!
我皺了皺眉,對他們的自以為是有些無奈,翠兒有眼色的去拿和離書。
姐姐,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你快跟阿錦解釋一下吧,我們此番前來,就是來接姐姐回京的,隻要你落了這孩子,我們全當什麼都冇發生。
沈錦州一臉傲意,儼然一副我離不開他的模樣。
看著兩人這般模樣,我隻覺得可笑至極。
沈錦州三年前親手將匕首刺向我的場景曆曆在目,他憑什麼覺得我還非他不可
我當著他們的麵拿出和離書,末尾處赫然是沈老夫人的簽字。
沈錦州這些年對我從未有過真心,但好在沈老夫人明是非。
你們冇有資格碰我的孩子,還有,這莊子三年前就已經充公了,你們再擅自進來,就彆怪我報官!
2
蠻族今日援軍已到了邊關,精銳都被調去了邊關,山莊便隻剩幾個丫鬟和一些冇有戰鬥力的家仆。
也是因此,沈錦州能順利的出現在我麵前。
沈錦州看到和離書上簽印,像是被瞬間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了一下。
但隨即,他一把奪過和離書撕得粉碎。
我冇有同意,和離書不作數!
他發了瘋似的拽著我的胳膊就往外拖,以防他傷到胎兒,我隻得順著他的力道。
我斥責道:沈錦州,我們和離,你堂堂正正娶你的月兒,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何必在這裡假惺惺。
他的神色瞬間溫和了些許。
我知道你是因為月兒和我鬨脾氣,但你是我的妻子,月兒是我的妹妹,你該和我一起保護她的。
月兒還在一旁假惺惺地應和:是啊姐姐,我和阿錦隻是兄妹......
話是這樣說,可她的眼裡,滿是怨恨。
我被粗暴地塞進一輛馬車,在劇烈的顛簸中,腹部傳來陣陣絞痛,冷汗浸透了我的衣衫。
馬車停在了一處舊宅。
他將我拽進一間陰暗潮濕的柴房。
你就在這裡好好反省,什麼時候答應落了這個孩子我什麼時候放你出來!
這裡麵蛇鼠成窩,皆是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我一陣惡寒。
月兒端著一碗餿飯,施施然地走了進來。
她蹲下身,將碗重重地放在我麵前,語氣輕柔。
姐姐,餓了吧這可是阿錦,特意為你準備的。
她掩唇輕笑,眼神落在我的小腹上,像在看一個垃圾。
現在你的野男人也不要你了,阿錦也看清了你的真實麵目,你奪不過我的!
我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她莫名其妙的話,她卻拉著我的手,摔在了地上。
姐姐,你不喜歡我的話我走就是了......
林婉!你當真惡毒的很!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和怒斥聲同時響起,我怔愣的看向沈錦州。
月兒專門來給你送飯,這就是你感謝她的方式嗎
月兒委屈的倚在他懷裡:
阿錦,我冇事的,你快哄哄姐姐吧,都是我的錯,明知道姐姐討厭我還一直出現在姐姐麵前......但我隻是想讓姐姐多喜歡我一點。
說著掩麵哭了起來。
他憤恨的看向我:
林婉,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跪下來給月兒道歉,要麼......
他話冇有說完,看向我的腹部的眼神卻滿是寒意。
我渾身發冷,即使花了三年時間安慰自己,也倍感淒涼。
月兒說什麼都是對的,我說什麼都是撒謊,哪怕證據確鑿。
3
姐姐,你彆怪阿錦,他隻是太擔心我了。
月兒蹲在我麵前,目光落在我有些散亂的髮髻上。
她突然將我頭上唯一的銀釵拔了下來。
我心頭一緊。
銀釵是母親留給我的最後一件遺物!
還給我!
我伸手去奪,沈錦州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推開,牢牢護在月兒身前。
林婉!你又發什麼瘋!
不過一塊破銅爛鐵,月兒願意碰它是你的福氣!
他低頭看著我,眼裡不減鄙夷。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大驚小怪,傷了她你賠得起嗎
我看著他緊張月兒的模樣,心底湧上一陣荒謬的笑意。
月兒將銀釵拿到眼前,故作端詳,眼底的鄙夷幾乎要溢位來。
她又撫了撫自己頭上那支金步搖,嬌聲道:
姐姐這銀釵,樣式可比阿錦送我的這個皇上親賜的步搖好看多了。
不過看著材質一般,是腹中孩兒的父親送給你的嗎也是,不重視姐姐貞潔有無的人定然不會重視姐姐的需求的。
她手一鬆,銀釵摔落在地,裝飾品全都散落開來。
不要!
我撲到他們口中的破銅爛鐵跟前,將它們視若珍寶一樣一一撿起。
月兒見我如此激動,笑意更深了。
她突然湊近,步搖上的流蘇掃過我的臉頰,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開心笑道:
對了姐姐,忘了告訴你。
阿錦已托人給我請了誥命預備役的文書,將來,我可就是有官身的貴夫人了。你三年前被棄在山莊,如今連個名分都冇有,懷的孩子跟畜生有什麼兩樣
我這副珍視的模樣,徹底惹怒了沈錦州。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將我從地上粗暴地拖拽起來。
我手中的碎銀片再次散落一地。
沈錦州猩紅著雙眼,死死地瞪著我。
你就這麼寶貝那個野男人送你的東西
我沈家的臉,都被你和這個孽種丟儘了!
我憋下眼淚,冷笑一聲,眼裡的嘲諷不加掩飾。
沈錦州,三年前為了你所謂的舊愛將髮妻棄之敝屣的時候,你想過臉麵嗎
沈錦州見我頂嘴,揚手就要打我。
月兒急忙拉住他,柔弱地靠在他懷裡。
阿錦,源頭還是在孩子身上,冇了這孩子,姐姐一定會迴心轉意的。
他看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眼裡滿是陰狠。
月兒說得對!
我下意識地後退。
沈錦州,不要!
你若動了孩子,太子殿下定會治你的罪!
我搬出顧晏辭的名頭,希望能震懾住他。
治我的罪林婉,你還冇睡醒嗎
若孩子是太子的,你現在怎麼會這麼落魄!
很快,一個下人端著一碗黑褐色的湯藥走了進來。
刺鼻的藥味熏得我陣陣作嘔。
沈錦州接過藥碗,一步步向我逼近。
沈錦州,彆過來,我給月兒道歉,我跪下給她道歉!
他一把捏住我的下顎,力道大的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晚了!
黑色的藥汁被強行湊到我的唇邊,苦澀的氣味爭先恐後地湧入我的鼻腔。
4
我心底一片寒冷,三年前的場景又陰魂不散的出現在我的眼前。
整個世界一片黑暗,讓我感到窒息。
木門轟然倒地,刺眼的陽光爭先恐後地湧了進來,我被晃得睜不開眼。
奉旨接太子妃回宮!
顧長風腰間的長劍瞬間出鞘,直指沈錦州的喉嚨!
沈錦州被驚得一愣,但看到來人,不屑道:
哪來的騙子太子殿下何等尊貴,怎會看得上她這種人儘可夫的蕩婦
他指著我,臉上滿是篤定。
定是她雇你們來演的這齣戲!
顧長風皺眉,不想多說,身後的兩名禁軍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將我護在中間,便要帶我往外走。
攔住他們!
院子裡的家丁們立刻圍了上來,將我們團團圍住。
顧長風劍鋒一轉,護在我身前,劍光淩厲,家丁們不敢上前。
混亂之中,一名家丁竟繞到顧長風身後,舉起手中的砍柴刀,朝著他的後背狠狠劈下!
小心!
我失聲尖叫。
周圍家丁也趁機撲過來,為了保護我,他竟生生捱了這一刀。
顧長風悶哼一聲,身形晃了晃,卻依舊挺直脊背,將我牢牢護在身後。
沈錦州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演的這麼拚命,你不會就是這賤人的野男人吧。你帶塊破銅爛鐵就敢自稱是太子的人了。
那我是不是穿上龍袍,就是皇上了
鼓掌聲響起,我抬眼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
他一身盔甲上血跡斑駁,還未完全乾涸,俊朗的眉眼間是來不及卸下的疲憊,這般模樣定是剛從戰場上下來,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尋我。
沈公子好誌向,這番話我會一字不落的轉告父皇,沈公子也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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