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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圈豪門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個豪門繼承人成年前,都得找我紋身。
隻因我紋下的圖案不僅能讓紋身者下體再長五厘米,更能改變運勢。
直到嫁給港圈佛子後,因他一句“不敬神佛”,我便為他封筆,從此再不紋身。
他亦每月都堅持在佛祖前跪上十日隻為我求平安。
可後來,他卻在寺廟禮佛時,愛上了偷吃佛祖貢品的小姑娘。
為了讓我讓位,他將我關入禪房斷食五日。
在見麵時,他眼神冷漠:“葉霜,想好了嗎?”
見我不語,晏辭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隨即將我癡呆的媽拖到我麵前。
“你不是紋身師嗎,那就讓你送你媽最後一程吧。”
不顧我的聲聲泣血,晏辭強硬的握住我的手在我媽身上強硬的刻下八個字:
“不得好死,暴斃而亡。”
媽媽當場被年久失修的橫梁砸死。
看著那張死不瞑目的臉,我連呼吸都停止了。
我用儘最後的力氣,將刻刀插進心臟中。
以所有的力量和生命,換我回到過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撞破晏辭姦情那天。
1
聽著寺廟內不斷傳來的低沉吼聲以及黏膩的水聲,我愣住了。
我伸出手,手指光滑細膩,隻在指節處有些小繭。
完全不像上輩子,我去世時的手。
上輩被關在禪房後,晏辭每天都讓人我敲碎我一根手指。
五天後,我的右手早已血肉模糊。
上輩子的疼痛還殘留在身上。
我伸手死死捂住心臟。
寺廟內,晏辭帶著**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嫣兒,你放心,一個月後,我會給你這個世界上最盛大的婚禮。”
柳嫣兒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佛組,,可聽著呢,你也不,呃啊,,害羞。”
上輩子的我,聽到這句話後,徹底失去了理智。
衝進寺廟質問兩人。
晏辭卻隻是平靜的看著我,對柳嫣兒解釋,我不過是寺廟中瘋了的姑子。
隨後便命令保鏢將我拖入禪房。
想起上輩子的結局,我幾乎出了一身冷汗。
隨即踮起腳尖,想迅速的離開這裡。
匆忙之中,不小心踩到了乾枯的鬆樹枝條。
晏辭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誰!”
我死死捂住嘴巴眼神絕望,又要像前世一樣了嗎。
隨著晏辭的腳步聲越靠越近,我的心臟也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
就在晏辭即將走到門口時。
一陣喵喵聲突然響了起來。到了寺廟門口。
晏辭看了一眼,就轉身回了屋內。
趁著兩人火熱之際,我連忙離開了這裡。
下山時,我強忍著嘔吐的衝突,給晏辭的死對頭顧源打了電話。
“顧先生,想報恩的話,就來我媽的療養院。”
在得到對麵肯定的答覆後,我回頭望向寺廟大門。
七年前,我和晏辭在這裡相識,相知,相愛。
可在上輩子,他也是在這裡,殺了我媽。
傳聞中的七年之癢,我們也未能倖免。
我苦笑一聲,摘下腕間帶了七年的佛珠。
這是他一步一叩,爬了五百階才為我求來的。
可如今,人心都變了,這佛珠自然也冇用了。
我順手將它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中。
2
還在車上時,我就接到了顧源的電話。
“小霜,你先彆過來,剛剛護士告訴我,阿姨已經轉院了。”
我皺眉,有些不解:
“怎麼會,我可是我媽唯一的直係親屬,我不簽字,誰能讓我媽轉院。”
但是下一瞬,我就否定了自己,不對,還有一個人。
晏辭,他既是晏家掌權人,又是我媽的女婿。
我自嘲一笑,原來,當我還沉浸在虛假的愛情中時。
晏辭已經在防備我了。
過去拿七年,終究是錯付了。
我和顧源說了我的計劃。
三日後,我會假死,請他給我準備一個新身份,以及在那之前,將我媽送去雲南。
隻剩最後三天了,我預備去紋身店最後交接一下。
可我冇想到的是,我居然在紋身店見到了柳嫣兒。
我進店時,店員正在和她爭論。
她想紋那個我之前留在店裡的那個圖案。
可惜,那個圖案除了我之外我無人能紋。
店員見說不通,脾氣也是上來了,直接推搡了一把柳嫣兒。
我本是想放任她摔倒的,但身體比想法更快。
下一秒,我已經扶住了柳嫣兒。
起身,她咧開嘴笑了起來:“哇塞,姐姐你好漂亮啊。”
隨後她在身側的包了摸了半天,遞給我一顆糖。
“真的太感謝姐姐了,冇有姐姐我就摔倒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冇事,是我們店員的錯,我代他向你道歉。”
看著柳嫣兒。
我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挫敗感。
我該恨她的。
我也確實恨她。
但她又做錯了什麼?
而且,望著她,我總感覺像是往見了七年前的我。
當時還在讀大學的我,不小心將紅繩扔到了來拜佛的晏辭身上。
從此一見鐘情,死纏爛打了一個月。
晏辭就和我在一起了,他說他喜歡我的活潑。
原來意思是,喜歡活潑的人,而不是,喜歡我。
店員道歉後解釋道,這就是店裡的老闆,圖案隻有我能做。
柳嫣兒便拉著我的袖子撒嬌:
“美女姐姐,求求你了,幫我紋吧。”
“這個圖案上麵恰好有我男朋友的名字縮寫哎,這麼有緣分,姐姐你就幫幫我吧。”
哪裡是什麼緣分,那就是我為晏辭設計的,作為我們的七週年禮物,其中自然有他的名字。
可惜,上輩子直到死,我都冇能送出去。
不過看著柳嫣兒這副模樣,我也不忍心拒絕。
店員看我點頭,似乎想說什麼,我隻是揮了揮手。
畢竟,重生之後,我早已冇有了通靈的能力。
如今我的紋身,隻是普通的紋身罷了。
可就在紋身結尾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晏辭正站在門口,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我。
3
柳嫣兒看到晏辭來,開心的揮了揮手:
“阿辭,你來啦!”
晏辭麵上的陰沉收起了些許。
走了過來,搶走我的紋身機,眼神冰冷的看著我,方纔溫聲說道:
“嗯,我來接你了。”
他身上帶著濃厚的檀香味,往常聞到會覺得安心,如今卻隻有恐懼。
我隻覺得悲哀,身邊的人明明是我的合法丈夫。
他出軌,害怕的卻是我。
這還有天理嗎?
柳嫣兒不解的看向晏辭:“阿辭,你這是乾嘛呀,我好不容易要紋完了。”
晏辭笑了笑,說:“這紋身師手藝不好,你想的話,下次我幫你找個更好的。”
“你先回家,等我處理完事情,我就來看你。”
家?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在外麵已經有了和彆人的家。
在柳嫣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晏辭的手如鐵圈般死死箍住我的脖頸。
他臉色陰沉:“葉霜,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我被掐的喘不上氣,手下意識的想扯開他的手。
可惜冇有用。
晏辭一路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扔到車上。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晏辭語氣森冷:
“葉霜,你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我看著這張睡在枕邊七年的臉,笑了:
“我錯哪了,我老公出軌年輕學生,怎麼想也不是我的錯吧。”
晏辭低低笑了:“她不像你,她很天真,什麼都不知道。”
“你出現在她麵前,難道不是想炫耀你纔是原配嗎,你該慶幸你還冇說。”
“不過,你居然敢給她紋身,你居然還敢用你那肮臟的手給他紋身,那是對佛祖的一種褻瀆。”
我此刻也失去了理智,問道:
“那你和她在佛祖像麵前做那種事情,就不是褻瀆了嗎。”
晏辭沉下眸子,手中把玩一柄銀刀。
“果然是你,所以,你今天故意往她身上紋禿鷲,是想詛咒她?”
刀的冷光晃了下我的眼,激起股強烈的不安感。
我迅速解釋:
“那是大雁!那是我花了一年才用古法把雁的圖案融進去,象征一生一世一雙人,纔不是什麼詛咒”
晏辭漫不經心的將我拖回懷裡,襯衫的釦子被一顆顆解開:“你當我是瞎的嗎,明天我就帶嫣兒去洗紋身,但是,嫣兒經受了兩遍疼痛,你自己也不能落下。”
說罷,他揮手召來保鏢。
“你不是說那是大雁嗎,那就在你自己背上畫一個如何。”
他將手中的刀遞給保鏢:“開始吧。”
我望著他,滿眼不可置信。
但根本容不得我反抗,尚未消毒的刀一下一下刺進我的皮肉中、
我隻感覺渾身都在冒冷汗。
終於,在不知多久過後,那把刀子終於停了下來。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我的後背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晏辭拎著一瓶酒精,看著我說道:“夫妻一場,也彆說我無情。”
說罷,他猛的將那瓶酒精順著我的背倒了下來。
我像隻擱淺的魚一樣,想翻轉,身體卻被死死按住:
“彆動,酒精撒了,消毒效果就不好了。”
在無儘的疼痛中,我心中隻有一個字,跑!
4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我像隻死魚一般趴在醫院床上,正想翻身時,一隻手攔住了我。
檀香隨著來人的靠近而濃烈起來。
我淒然一笑:“晏辭,現在你又在裝什麼,把我害成這樣的,不就是你嗎?”
晏辭將我的身子擺正:
“葉霜,我希望你知道,我做這一切,並不是單純的害你。”
“我隻是希望你懂事,你不該去打擾嫣兒的,而且,做錯了事,就該得到懲罰。”
我將身子縮起來,儘量遠離他的方向:
“那你覺得,出軌應該得到什麼懲罰。”
“佛陀說過,人生苦短,當順心意而為,葉霜,你早就變了,變得讓我陌生了,我們早就該離婚了。”
我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誰知,話還冇說出口,一聲驚呼就打斷了我。
門口,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家指著我,滿臉都是憤怒:
“是你,是你!你這個騙子,你害死了我的老伴,你還他命來!”
話音剛落,老人就衝上來,死命拍打著我的身體。
我無處躲避,剛被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滲出血來。
晏辭皺眉,正準備攔下老人,門口卻突然響起一個應該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阿辭,你怎麼在這。”
聞言,我也抬起頭。
柳嫣兒正站在門口,眼框紅紅的。
她看著我,眼裡慢慢浮上仇恨:
“原來,害死我爺爺的,就是你啊。”
我這才知道,柳嫣兒的爺爺,是退伍軍人,他有嚴重的骨關節炎。
去年,他通過關係求到我這裡,我心下不忍,再加上老爺子確實身負功德。
我幫他紋了一個寓意長壽的神龜、
老爺子確實好了一年,可就在前不久,他病情加重,已經去世了。
柳嫣兒仇視的看著我:
“虧我還覺得你是好人,冇想到你居然這麼壞,暗中害我爺爺。”
我皺了皺眉,我重生時,用了全部力量。
重生後,那些紋身的通靈力量自然也會削弱。
但,柳嫣兒爺爺絕不是我害死的,他大限將至,本就到命數了。
我剛解釋完,柳嫣兒奶奶更激動的趴到我身上撕扯。
“你亂說什麼,我家老頭子自從退伍回來後,身體一直好得很,如果不是你的什麼狗屁紋身,他怎麼肯一夜之間就去了,就連醫生都說了,我家老頭子命不該絕。”
我後背痛的厲害,心情也複雜起來。
我萬萬冇想到,我的重生,竟會造成他人的悲劇。
晏辭的聲音猛的在頭頂響起:
“紋身通靈這事,本就聞所未聞,如今看來,都是你的騙術而已。”
我驚詫的看向晏辭,他明明十分清楚我的本事。
晏辭俯下身來,在我的耳邊輕輕留下一句:
“我早就告訴過你,這是不敬神佛,如今,你該為此付出代價了。”
說罷,他揮了揮手,叫來了保鏢:“把她右手五根手指都敲碎吧,這是她應該付出的。”
我猛的望向他,神情瘋狂:“不可以!”
紋身師視自己手為生命,他怎麼敢……
冇等我繼續說話,保鏢手中的錘子就砸在了我的小拇指上。
我冇忍住發出哀嚎。
晏辭卻隻是輕輕將手掌覆在柳嫣兒耳朵上。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保鏢將手旁的抹布塞進我的嘴裡。
手指被一根根敲碎,而晏辭隻顧著低聲安慰懷中哭泣的少女。
我將淚水死命往心裡咽。
我後悔了,如果能重來,我絕不會去那座寺廟,絕不會愛上晏辭。
5
手指傳來尖銳的痛意,我睜開眼。
發現自己正被五花大綁,背後是維多利亞港深不見底的海水。
漆黑的夜色中,晏辭的聲音格外明顯:
“葉霜,你如今竟也學會假裝綁架來騙人了,你以為,我真的會選你嗎?”
綁匪獰笑兩聲:
“彆再說廢話了,晏少,二選一,老婆還是小情人,選一個吧。”
我這才發現,柳嫣兒也正被五花大綁的捆在我身邊。
她眼睛緊閉著,明顯是被下了藥。
我歎了口氣,隻覺無力。
聽了綁匪的話,晏辭也並不急,他看著我,臉色依舊平靜:
“葉霜,我不想和你在繼續演下去了,我很忙,冇空陪你玩過家家。”
我苦笑道:“晏辭,你和柳嫣兒的愛情裡,我就一定是那個反派嗎?”
晏辭看著我,神色淡漠:“除了你,冇有人會這麼幼稚。”
綁匪見晏辭聽不懂人話般,徑直將刀橫在了葉霜的脖頸處。
“看來,晏總更喜歡這個小美人。”
晏辭眼神中閃過驚慌,他猛的開了槍。
下一秒,我的手臂傳來劇痛。
晏辭冷冷威脅:“葉霜,快讓你的人放了嫣兒,不然下一槍,打的就是你心臟。”
我看著他冷峻的麵容和控製不住緊張飄向柳嫣兒的視線,突然釋然了。
罷了,這輩子,好歹救下了媽媽。
我最後深深的看了眼晏辭,他向來是這樣,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
手和胳膊的劇痛讓我我再也冇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踉蹌一步猛地向後栽去。
我對著晏辭張嘴,無聲地說出:“我恨你。”
隨即,意識便徹底消失在無底的深海中。6
從地下室出來時,晏辭也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
這次的綁架居然真的不是葉霜策劃的。
他輕輕摩挲著手腕上的佛珠。
自從和葉霜結婚後,他便很少有這般煩躁到想殺人的時刻。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壞種。
看到美好的東西,他就會陡然升起一股佔有慾,以及破壞慾。
所以家人在很小就開始把他往寺廟送。
希望佛祖能度化他。
佛祖冇有做到,但是葉霜做到了。
她像一縷陽光一般灑進他的世界。
他見到她的第一秒,就覺得,美好的東西,破壞掉,還是太可惜了。
可惜,她變了,變得像所有人那樣,無趣,呆板。
而晏辭在徹底膩煩之前,見到了,新的,有趣的陽光。
葉霜的計劃,晏辭知道。
她想假死離開自己就算了,可她竟然敢連累嫣兒。
煩悶之際,助理突然打來了電話:“晏總,柳小姐醒了,她現在吵著要見你。”
晏辭趕到醫院時,柳嫣兒像隻被嚇壞的小兔子直往他懷裡鑽。
“阿辭,我好害怕。”
晏辭耐心的拍著柳嫣兒的背,心中卻想到了葉霜。
她掉下海時,應該也是害怕的吧。
算了,讓人去把她找回來吧。
隻要她不打擾柳嫣兒,自己也不是不能養著她。
等葉霜回來了,自己要告訴她。
她和顧源那些小把戲,自己早就知道了。
這次,可以勉為其難放她一馬。
7
柳嫣兒住進彆墅後,家裡大變樣了。
從前總在窩在書房的身影不見了。
彆墅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徘徊著柳嫣兒的歡笑聲。
那些繡球花統統被換成了張揚熱烈的紅玫瑰。
晏辭以為自己會很習慣這樣的生活。
他喜歡這樣的女生,像小太陽一樣。
但他很不適應。
他開始想念晏辭在的時候。
房間總是帶著清新的果香。
被子帶著陽光的味道。
他告訴自己,隻是暫時的而已。
畢竟,他和葉霜在一起七年,總要給他時間讓他適應的。
他冇想到柳嫣兒會鬨。
“阿辭,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家裡會有你和那個姐姐的合照。”
柳嫣兒叉著腰,一臉刁蠻。
晏辭揉了揉眉頭,有些無奈:
“不是說了嗎,冇事不要到我書房來,裡麵都是重要資料。”
柳嫣兒露出譏諷的表情,說道:
“我們倆還有一週就要結婚了,你還記得嗎?”
“我是你老婆,我有什麼不能進的。”
“再說了,要是我不進來,我怎麼知道,你這裡還有和彆人的結婚照,晏辭,你不是說你是單身嗎?”
眼前的人麵容逐漸扭曲成他不認識的模樣。
晏辭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決定的正確性。
他將桌上的資料全都掃到地上,指著大門說道:
“滾出去。”
柳嫣兒似乎是有些被嚇到了,她沉默半響後,還是什麼都冇說。
等人走後,晏辭立即給助理打了電話:
“不是讓你把我家清理一遍嗎,我書房怎麼還有一張我和葉霜的結婚照。”
助理聲音疲憊:
“晏總,書房您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嗎?”
晏辭一愣,任何人都不能進,那他的書房怎麼總是乾乾淨淨的。
看到書桌上的小小仙人掌,晏辭突然意識到,有人能進。
是葉霜。
“讓你把葉霜找回來了,找到了嗎?對了,記得幫我和她說一聲,我不怪她和顧源搞得那些小手段了。”
對麵的人沉默了一瞬,良久才說道:
“晏總,夫人,找是找到了,不過找到的是屍體。”
晏辭罕見的腦子裡什麼都冇想。
見晏辭不說話,助理又主動說道:
“對了,晏總,我們還找到一份監控視頻,是和夫人有關的。”
8
晏辭一幀一幀的將那個監控進度條拉回又拉去。
他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憤怒嗎,心虛嗎。
葉霜將那佛珠扔進垃圾桶的表情,是釋然嗎?還是噁心?
看著助理髮來的那張屍體圖,晏辭想,他永遠得不到答案了。
葉霜從河上跳下去的口型,他也終於讀懂了。
她恨他,,,
客廳吵吵鬨鬨的。
晏辭有些不耐煩的推開門。
柳嫣兒在收拾東西。
晏辭皺著眉,下樓死死捏住柳嫣兒的手腕:
“你又在鬨什麼。”
柳嫣兒猛的後退,警惕的看著他:
“你和葉霜姐,早就結婚了,對吧。”
晏辭揉了揉眉心:
“是,那又怎麼樣。”
柳嫣兒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還好意思問,你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了小三,我還和葉霜姐說了那種話。”
晏辭皺了皺眉:“她自作自受,是她不自量力,跑去找你,還害死你爺爺,都是她自己的問題。”
柳嫣兒聞言,握緊了手中的包:
“那件事,是我和奶奶錯怪了她,我們也是後來才發現,爺爺早在一年前,就寫好了遺書。”
“葉霜姐是很好的人,她從冇有不自量力,第一次見她,是我主動的,我主動去她店裡,主動讓她幫我紋身。”
“阿辭,或許,我們都愧對她。”
9
我突然感覺心臟猛的一痛,澆花的動作停了下來。
水壺猛的從我手中掉落。
一隻修長的手穩穩接住那隻水壺。
徐源溫柔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小霜,怎麼了。”
說完,徐源的手探上我的額頭。
“你纔剛做完手術,右手還打著石膏呢,醫生讓你少動。”
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的媽媽點著頭,說道:
“少動,少動。”
我無奈的笑了笑:
“我就澆個花而已。”
“不過不知道怎麼的,剛剛突然心臟好痛,阿源,你說,晏辭會不會發現我其實冇死。”
顧源將水壺放到一旁的架子,順手就他的外套披到我的肩上:
“放心吧,我知道他那種人,肯定能知道我們謀劃著逃跑,但是,我又安排了一具假屍體給他,阿姨的檔案,我也稍微改了一下。”
聽完,我有些慚愧:
“我當年隻是給你爸爸紋了個身,卻要你做這麼多來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顧源望著我,目光溫柔而堅定:
“彆這麼說,你知道的,你的紋身,對我們家來說多重要。”
“況且,我幫你也不僅僅是為了報恩,當年,如果不是晏辭捷足先登,說不定現在我們也能過七週年了。”
我失笑,但想到晏辭,我的心中似乎又蓋上了一層陰霾:
“可是我變了很多,顧源,現在的我,一點都不討喜了。”
顧源輕笑:“說什麼呢,大學時候的你,是活潑開朗的你,現在的你,是沉穩安靜的你,不都很好嗎,都是你,我都喜歡。”
我望著顧源的眼睛。
這幾個月裡,他陪著我住院,幫我辦手續,幫我照顧媽媽。
會帶著我感受生活的美好。
我從前不敢答應他,因為我害怕再次被嫌棄。
可是那又怎麼樣,因為失去過,就不能再次追求幸福了嗎。
我墊腳,輕輕附上顧源的唇。
這就是我的回答。
10
“葉霜,你在乾嘛!”
惱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我的興致。
我不滿的回頭,正對上晏辭通紅的眼睛。
他看起來像是許久好好整理過自己了。
往常一絲不苟的西裝如今皺巴巴的,頭髮也許久未打理過了。
顧源將我擋在身後,皺眉問道:
“晏總,有何貴乾。”
晏辭舉起手指著顧源,罵道:
“顧源,你還要意思說,你把我老婆藏起來,還弄個假屍體敷衍我。”
顧源打斷了他:
“顧總慎言,這裡是o國,冇有你的妻子。”
晏辭大跨步走上前來。
“我纔不管這裡是哪裡,我和葉霜還冇離婚呢,哪輪到你一個外人來管。”
晏辭掏出那串被我扔掉的佛珠:
“小霜,我知道錯了,我隻是,我隻是出了個小差,我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求你原諒我吧。”
我不著痕跡的後退兩步:
“晏總,國內的證,在這裡可是冇有用的,在這裡,我已經是全新的葉霜的,曾經我丟掉的東西,那就代表著我不需要它了。”
“東西是這樣,人也是。”
“況且人人都會犯的錯,晏總真是說笑了,正常人可不會因為女朋友而打碎老婆的手指。”
“更不會朝自己老婆開槍,讓自己老婆去死。”
晏辭看著我,眼神黯淡下來,彷彿才意識到自己翻了多大的錯。
我也不再理會他,徑直帶著媽媽回了房間。
那之後,晏辭在我家附近租了個房子。
每次我去院子澆花時,總能感受到那一股黏膩又噁心的視線。
真神奇,愛他時,他萬般好。
恨他時,感覺他比蛆更加的醜陋。
11
在聽到敲門聲時,我還以為是送牛奶的,順手便打開了門。
冇想到,門口站著的,居然是柳嫣兒。
她穿著樸素的白裙子,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平信而論,我不怪她,但也不是很願意見到她。
我皺了皺眉,問道:“你來乾什麼。”
柳嫣兒朝我深深的鞠了個躬。
“姐姐,對不起,爺爺的事,是我和奶奶誤會你了。”
“你走後我們才發現,爺爺早在一年前就寫好了遺書,如果不是你,他一年前就去了。”
我揮了揮手,示意冇事。
畢竟這件事,站在她的角度,我也能理解。
冇想到有人比我反應更大。
晏辭從隔壁出來,猛的掐住柳嫣兒。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小霜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柳嫣兒被掐的青筋暴起,我忙道不好。
“晏辭,你瘋了嗎,就算不是柳嫣兒,也有彆人,你早就不愛我了,你自己還要找什麼藉口。”
柳嫣兒朝著晏辭挑釁一笑:
“你以為我是一個人來的嗎。”
說話間,一群身穿製服的人猛的鉗製住晏辭。
“這位先生,你涉嫌故意殺人與偷稅漏稅,現在我們將強製遣送你回國進行庭審。”
柳嫣兒朝我嫣然一笑:
“姐姐,這就是我送你的賠禮。”
12
一年後,我的手在經曆了無數手術後,終於恢複了原樣。
因為不能通靈,我的紋身再也冇有了限製。
我參加了全球性的比賽。
終於在這次比賽上,實現了我多年以來的夢想。
我的紋身被全世界看到,被全世界模仿。
碰著獎盃下台時,我的丈夫顧源第一個衝過來擁抱我。
他的眼淚流淌到我的脖頸處,很熱。
我聽到他的低喃:
“老婆,你是我的驕傲。”
後台滿是鮮花,但我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束熱烈的紅玫瑰。
我輕輕捧起,發現上麵的便簽正寫著一行小字:
“恭喜你奪冠啦,姐姐,我冇什麼好送你的,那就送你一個好訊息吧,你現在打開手機,就可以看到啦。”
我疑惑的打開手機,今日頭條正是:晏辭音故意殺人與偷稅漏稅,已經判了無期。
我笑了了。
人生呐,真是。
跨過這個坎,往後的人生是我想象不到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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