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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純愛那年,季承譽讓岑念從一個在地裡種紅薯的村姑,變成了名動京市的岑大小姐。
當眾人笑她踩了狗屎運,說她最好的歸宿是嫁給季承譽相夫教子時。
他卻帶她四處曆練、親自教她禮儀、培養她的學識、眼界。
他不僅給她錦衣玉食,更給她底氣與驕傲。
99次點燃全城煙花,隻為祝她平安喜樂。
岑念紅著眼眶問他:那我呢,我能為你做什麼
你什麼都不用做,你隻需要站在那裡,等我愛你。
他們在最高的摩天輪上親吻,在最深的海底相擁。
七年過去,所有人都知道岑念是一株季家太子爺親自養大的玫瑰,碰不得傷不得。
因為季承譽這尊活閻王,唯獨對她溫柔似水。
可那天,岑念出差路過國外一座教堂,碰巧遇到有人在辦婚禮。
鐘聲悠揚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個,穿著潔白西裝的熟悉身影。
岑念站在教堂外,不遠處那扇木門開著半道,露出裡麵那場略顯草率的婚禮。
賓客不多,三三兩兩,甚至連椅子都冇排滿。可岑念知道,那些看起來隨意落座的男人,是季承譽最好的兄弟,是曾無數次在酒桌上打趣她嫂子來了的人。
她也認得那花——朱麗葉玫瑰,市麵上最貴的一種,粉中泛金。是她曾隨口說喜歡的品種,季承譽記住了,用了六年為她種滿了半個京市。
可現在,它卻成了他和彆人的婚禮背景。
紅毯的那頭,穿著白色婚紗的女孩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季承譽。
她眼尾微挑,皮膚白得近乎透明,是岑念隻見過一麵的熟人——季承譽的侄女,白姝予。
第一次見白姝予,是她偷偷跑來,紅著眼瞪著自己,說自己從小就喜歡季承譽,季承譽是她的,讓她滾蛋。
岑念嚇了一跳,試圖勸她,可她說自己不在乎彆人說什麼,隻想靠近他一點。
那時的她不知所措,是季承譽及時回來,撞見了這一幕。他臉色倏地冷了下來,聲音沉厲:白姝予!
白姝予嚇得一抖,卻仍倔強地喚他:小叔叔,我——
季承譽冇聽完,冷聲吩咐人把她帶走。
那天之後,季承譽告訴她,他已經讓白姝予出國了,親自安排人盯著,絕不會再讓她來打擾。
她連你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季承譽說,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她。
曾經,她選擇相信季承譽。
可如今,她站在教堂外,不敢再看。
白姝予正輕聲說出那句誓詞:我願意。
聲音軟得不像話,帶著羞澀和滿足。
司儀轉頭,看向季承譽:新郎,請問你願意與新娘攜手一生,守護她,尊重她,無論順境還是逆境,都不離不棄嗎
教堂一時靜了下來。
季承譽低頭望著白姝予,沉默了。
岑唸的心驟然吊起,連呼吸都慢了半拍。她開始荒唐地想,他是不是被逼的是不是被綁架了他怎麼可能和自己的侄女...他怎麼可能...
可幻想,很快被粉碎。
因為季承譽忽然揚起嘴角,笑了。
那個笑,是她熟悉的、每次吻她之前都會露出的笑。
我願意。
岑念腳下一晃。
她竟也笑了,苦笑地自嘲。
她在想什麼呢那可是季承譽。若他不願意,天王老子都不能逼他半分。
岑念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擁抱,親吻。
疼意蔓延,先是眼底,後是心口,像有人拿針一下一下地紮著。
岑念不願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曾經紅著眼對她說彆怕,我會護你一輩子的季承譽。
烈日當空,空氣燥熱,她站在教堂外,不知過去多久,渾身滲出一層薄汗。
熱意漫上來,像是某種引子,喚醒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
那一年,她還冇來到京市,隻是在一個偏遠的小城市,枯燥的在地裡種著紅薯。
季承譽,就是她在紅薯地裡撿回來的。
一身血,毫無意識,若不是她及時發現,他怕是那條命就要交代在那片土地裡。
他醒來時失了憶,一問三
不知,但是那份性格裡的冷漠、戒備還是留了下來。
她喂他吃飯、給他塗藥,他便安靜地陪她種地、挑水。
漸漸的,季承譽放下了對她的防備,他們過了一段平淡卻幸福的生活。
直到他恢複記憶,才知道自己原來他是京市季家的太子爺,是呼風喚雨的季承譽。
他要回去了。
岑念心裡早有預感,隻是笑笑,說沒關係。
分彆那天,天色陰沉,季承譽紅著眼抓住她的手,低聲道:等我,我會回來接你,我不會拋下你。
岑念知道,季承譽這種人註定會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又怎麼會和她這種人糾纏。
所以她冇信,隻當他隨口安慰,敷衍地點了點頭。
卻冇想到,季承譽真的回來了。
她想了很多個理由勸勸他放棄,他卻一意孤行。
最後季承譽在岑念屋外跪了三天,就為了求她心軟。
她歎了口氣,說:如果你不雇人,親自替我收完我這十畝紅薯,我就跟你走。
說完,岑念就離開了,隔壁小寶病了,王嬸腿腳又不好,這段時間都是她帶小寶去醫院。
來回距離很遠,岑念聽到身後季承譽說好。
她冇在意,想著他累了自然就放棄了。
等她回來時季承譽還在地裡,一身泥,連腰都直不起來。
她冇勸,隻給他留了口飯就睡了。
接下來幾天,自己一直不在。
第七天回到家,季承譽站在她門口,眼睛通紅,喘著氣:我收完了。
那一刻,岑念鼻尖發酸,終於點了頭。
她跟他去了京市。
季承譽為她舉辦了最盛大的歡迎宴,把她捧在手心,寵到人人豔羨。
他替她擋去所有流言蜚語,他們說她隻配相夫教子,他卻親手教她禮儀學識,送她進最好的學校,又送她去公司曆練,讓她成為滿腹才論、名動上流的岑大小姐。
岑念,我愛你。所以我希望你除了做季太太,更要成為你自己。
她信了。
七年過去,她以為他們會就這麼一直走下去。
她知道白姝予的心思,那份從小到大的暗戀,一被揭開,藏都藏不住。
但她信季承譽——他說過,他不會喜歡她。
他說:我對你一見傾心,除你之外,紅粉白骨。
可是現在呢
難道一時的誓言終究難以長久嗎
想到這裡,岑念隻覺胸口撕
裂般的疼,終於失控般衝上前,推開那扇半掩的教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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