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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那年,家裡開始催我結婚。
我斷崖式和舔了三年的男朋友分手,開始回老家相親。
朋友問我:「你那麼喜歡路彥,真能放得下?」
我嗤笑:「我又不傻,他那種談戀愛玩玩還行,真要跟他結婚我不得糟心一輩子?」
旁邊卻突然傳來陰沉又熟悉的聲音。
「哦,這就是你甩了我的理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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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行李回家時,我正撞見一個女生開門往外走。
一件寬鬆的黑毛衣露出精緻鎖骨,下衣消失的穿搭,踩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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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杯跟高跟鞋。
我認出這是路彥樂隊的貝斯手,好像是叫陸橙,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長得很漂亮。
我下意識停在走廊門後冇出去。
過了一會兒,路彥穿著一條牛仔褲從她身後走出來,懶洋洋地倚著牆點了一根菸。
他上半身冇穿衣服,側腹漂亮的鯊魚肌還在往下滴著水。
片刻後,他隨手把一個香奈兒手提包扔過去。
「拿著。」
陸橙眼前一亮,轉身撲到路彥身上尖叫:
「啊,我喜歡這個包好久了,你哪兒來的?」
「上次去香港順便捎的。」
「我真的好喜歡,謝謝寶貝!」
陸橙還想磨嘰,路彥卻有些不耐煩了,微微皺眉。
「行了,趕緊走吧。」
女孩子從他身上下來,半是嗔怒,半是撒嬌:
「真夠狠心的,剛纔還叫人家寶貝,現在說趕我走就趕我走。」
她也不惱,美滋滋揹著包朝路彥飛了個吻:
「走了啊,明天見。」
她走後,我從走廊門後走出來。
路彥似乎也冇想到我會突然回來,愣了一下,但神情立馬恢複了自然。
「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看了他一會兒。
「太晚了,我怕打電話影響你休息。」
路彥頸間曖昧的紅痕還很新鮮,卻絲毫冇心虛,一把攬過我帶我進屋。
「餓了,弄點兒吃的吧。」他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就好像剛纔什麼事情都冇發生。
見我半天冇動彈,擰眉道:
「怎麼了?」
隨後他似乎恍然,眉眼間浮起一個懶洋洋的笑:
「想我了?」
他起身過來從身後抱住我,帶著熱意的呼吸在我脖頸間曖昧盤旋,手從我衣服下襬裡慢慢探進。
「那就先吃你,再吃飯——」
他常年彈吉他,指尖帶著粗糲的繭,擦過肌膚時帶著刺刺的疼和癢。
我閉了閉眼,疲憊地拉開了他。
我是挺喜歡路彥的身體的,當初追他也主要是看上了他這副好皮相。
但是或許是剛結束了長途飛行,又或許是因為剛纔那個女人,我現在隻覺得疲憊,一點兒心情都冇有。
路彥鮮少被我拒絕,一愣後麵色微沉。
「怎麼了?」
我低頭,看到了地毯上黑色的一團。
那是一條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絲襪。
路彥很顯然也看到了那條絲襪,他嘖了一聲,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客廳裡陷入沉默的焦灼,他從煙盒抽出一支點上,薄荷爆珠被咬碎時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租的房子到期,冇地兒住了我才收留了她一晚。」
「我們冇什麼。」
我看著路彥,交彙的視線被白煙隔開,我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可兩個人心裡都清楚,這個理由是多麼蹩腳。
這不是路彥第一次劈腿,他大概是天生的浪蕩子,當初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
那時候閨蜜要帶我去看一個頗有名氣的搖滾樂隊演出,說主唱帥慘了,票很難弄到。
我對搖滾冇什麼興趣,一直興致缺缺。
直到路彥上場。
他低著頭撥弄手裡的吉他,額間黑髮冇打髮膠,懶懶散散的髮絲拂過白皙的額頭,偶爾露出薄薄的粉色眼皮。
他是在場穿得最普通的一個,隻是簡單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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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牛仔褲,卻瞬間就成了人群的焦點。
那張臉就是最昂貴的奢侈品。
他掀眼,迷離的燈光映進那雙琥珀似的瞳孔裡,帶著似有若無的笑。
那是我第一次去看樂隊演出,帶我去的閨蜜和台下的姑娘們都叫瘋了,尖叫聲幾乎要衝破屋頂。
視線掃過鬨鬧的人群,我們的目光刹那對視,很快他又移開。
那天晚上的歌唱得很好聽,可我什麼都冇聽清。
因為那一刻,萬籟俱寂,我隻聽到自己轟鳴的心跳。
下了台,無數姑娘湧去後台去要聯絡方式,我也在其中。
母胎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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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那大概是我做得最勇敢的一件事兒了。
路彥來者不拒,當天去要微信的姑娘們一個個都掃了二維碼,包括我。
一年後,各路追他的狂蜂浪蝶都敗下陣來,隻有我還在一直堅持。
不知道是出於同情或是感動還是什麼,路彥默許了我和他的關係,我成了他女朋友,一直到現在。
可我知道,在一起這幾年,路彥其實從來都冇真正喜歡過我。
或者說他也喜歡我,喜歡我的懂事、大度、從不計較
他劈腿被我發現了很多次,但每次隻要他給我一個還算過得去的藉口,我都會原諒他。
他曾經說過很多次我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跟我在一起隻是因為我對他好而已。
他也開玩笑說過等哪天他找著真愛了就會甩了我。
這些年我們的關係之所以還能維繫,隻是靠我一個人的委曲求全而已。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劈腿了。」
我聲音低低的,看著地上那條殘破的巴黎世家字母絲襪。
路彥眼底閃過一絲譏誚,絲毫冇有要哄我的意思。
「說著玩兒的你也信?」
他勾起嘴角湊近我,把帶著薄荷氣的煙霧噴在我臉上,眉眼間是全然的惡劣:
「受不了啊?」
「受不了,你可以分手啊。」
這種話他之前對我說過無數次。
每次的結局都是我抱著他求他彆走。
時間久了,他也學會了拿捏我的辦法,他知道當他說出這句話時,我就冇了辦法。
我偏過頭:「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路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他眉骨很高,麵無表情的時候總帶著一種迫人的壓力。
「周念,差不多就行了。」
我掙開他的手,進了屋。
冇多久,屋外就傳來震天響的摔門聲。
路彥走了。
他生氣了,我知道。
畢竟我們倆之間我總是哄著他,舔著他,還從來都冇像現在這樣給他甩過臉子。
我翻過身,打開手機。
家庭群裡,我媽發了一條艾特我的微信。
「之前媽從來都冇催過你,不過你今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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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也差不多該想想結婚的事兒了吧。」
「媽媽同事兒子條件不錯,我看了長得也順眼,這次假期你要不就回來見見。」
再打開領導的微信。
「小周,分公司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以你的能力一直當個部門副經理其實屈才了,你有冇有興趣去分公司當個經理?剛開始開拓業務肯定難一些,你自己把握。」
我媽叫我回家相親。
公司剛新開了分公司,就在我老家的城市。
天時地利人和,我好像確實冇有留在這裡的理由了。
我歎了口氣,其實我真挺喜歡路彥的。
他長得夠帥,身材夠好,我倆在床上也足夠契合。
最重要的是,他夠渣。
和他在一起很輕鬆,因為我不用想著對他負責,也不用考慮我們兩個人的未來。
我剛上班那時候累得暈頭轉向,很想找個人發泄一下壓力,但偏偏自己長得也就一般,卻是個死顏控,找了一圈兒都冇找到合心意的,直到我遇到路彥。
他最好的這幾年都跟我在一起,在我為了事業殫精竭慮的時候用**紓解了我不少壓力。
而且雖然他男女關係不清不楚,但他這方麵還算注意,和他在一起之前我就聽說和他找的女人都要出示三天之內的體檢證明。
我都有做好措施,也不怕得病。
以後再要找一個這麼可心的男人,恐怕就難了。
那也冇辦法,談戀愛是一碼事,結婚安定下來就是另一碼事了。
我很喜歡路彥。
但我也清楚地知道,他不是良配。
現在,到我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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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彥一夜冇回來。
之後的幾天他都冇出現在我麵前,我給他發的訊息、打的電話他通通不接。
再發就隻有一個紅色感歎號。
他把我拉黑了,熟練的冷暴力。
以前也有幾次這樣的時候,路彥最擅長冷戰,每次我都得低聲下氣哄好久他纔會給我個好臉色。
隻不過這次我忙著做工作交接,冇時間哄他了。
晚上我正在買回老家的機票,手機突然響了。
是路彥朋友打來的。
電話那邊很嘈雜,男男女女笑鬨不停,音樂聲隔著手機都讓我覺得吵。
「念姐,路哥喝多了,你來接他一下吧。」
路彥很喜歡泡吧,他家裡有錢,樂隊不過是他的愛好而已,他不靠這個掙錢。
我之前問過他為什麼不繼承家業,他冷笑著說為了家裡那點兒錢他爸那幾個私生子人腦子都快打成狗腦子了,他不願意去爭那點兒肉骨頭。
反正他爺爺的家產和他媽的都會留給他,他不差錢,這輩子就乾點兒自己喜歡的事就行。
路彥似乎絲毫冇有事業心,在這方麵我倆冇有任何共同話題。
每次我在公司拿下了什麼項目,升了什麼職,和他說他總表現得很不感興趣。
他曾經不屑地說為了每個月那點兒錢累死累活有什麼意思,還不夠他一晚上在酒吧開酒的錢。
我知道,我們從骨子裡就不是一類人,除了身體契合,我們之間冇有共同話題。
我不關心他的靈魂,我隻是喜歡他的身體。
他無視我的內心,不過是習慣於我的懂事。
也挺好,這樣分開的時候,大家都不會難過。
我想了想說好,放下電話,我看向窗外。
夜裡的城市看起來比白天似乎更輝煌一些,萬家燈火車水馬龍,各種燈光交織在一起,掩住了天上所有星星的光芒。
我看了一眼機票,後天上午八點。
我歎了口氣。
其實我還不想這麼快分手,我和路彥在床上真的很合拍,這幾天換公司壓力還挺大的,我本來還想和他打個分手炮的。
我咂咂嘴覺得有點兒可惜,不過既然機會來了,那也冇辦法了。
……
到酒吧的時候,路彥正被一群女孩子圍著。
環肥燕瘦,什麼樣的都有,共同的特點就是都長得很漂亮,濃妝也掩蓋不住臉上充足的膠原蛋白,一看年紀都不大。
也怨不得女孩子喜歡他,路彥家裡有錢,出手大方,長得又帥,花心在他身上好像都成了一種增添魅力的優點。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起路彥之前嫌棄我的話。
「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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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該去做臉就做臉,好好捯飭捯飭行不行?」
怪不得他嫌棄我,原來身邊都是二十出頭的女孩子。
我什麼都冇說,站在人群外,視線和路彥相接。
他卻好像冇看見我一樣,很快移開視線。
陸橙滿臉酡紅,整個人緊緊貼在他身上,聲音黏膩:
「路哥,再喝一杯啊。」
路彥笑了。
燈光下,他眼角飛挑,漂亮極了,卻又一絲溫度都冇有。
「這麼喝多冇意思,不如你餵我。」
「怎麼喂?」
路彥不語,隻是垂眸看她。
半秒鐘後,陸橙明白過來,她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仰頭把杯裡焦糖色的威士忌一飲而儘!
隨後路彥猛地勾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他的吻冇有一絲溫柔,似乎全然是在發泄情緒,陸橙仰頭承受著,眼角由於缺氧逐漸濕潤。
兩人唇角處酒液溢位,在燈光下散發著迷離的色彩,直到許久分開後才拉出一根長長的銀絲。
周圍氣氛瞬間炸了鍋,大家都在尖叫起鬨。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是在懲罰我。
懲罰我那天跟他甩臉子,事後也冇有及時哄他。
直到我走到路彥麵前,所有人這纔看見了我,逐漸安靜下來。
路彥抬頭,麵色淡淡:
「你來乾嗎?」
我看著這張臉,恍惚想起之前耳鬢廝磨的日子。
情到濃時,我們也是說過愛的。
難受嗎?好像是有點兒。
可是有多難受,似乎也稱不上,畢竟我早就知道路彥是這樣的人。
花心,永無止境地追求刺激,不懂拒絕。
自私,大概是從小被人捧慣了,永遠以自我為中心,不考慮彆人感受。
我顫抖著聲音道:「路彥,你太過分了。」
路彥抬頭看著我,分明他在坐著,我在站著,我卻感覺他的姿態好像是在俯視我。
他還是那種淡淡的表情,帶著輕蔑的笑。
「過分?你可以分手啊,誰也冇攔著你。」
我一言不發,隻是看著他。
我數不清這是他多少次用分手威脅我了。
五十次?
還是一百次?
旁邊有朋友也覺得他做得過了,畢竟這些年我怎麼對他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對他小聲道:
「路哥,彆跟嫂子生氣了,你看嫂子都要哭了。」
事實上,我確實哭了。
演戲就要演全套,那滴眼淚落在地上的時候,我清楚地看見路彥神色一變,他夾著煙的手指一動,然而還是冇有說話,隻是冷冷看著我。
下一秒,我輕聲道:
「好啊,路彥。」
「那就分手吧。」
路彥麵色一瞬間變得極難看,有那麼一刻我幾乎都以為他要暴起了!
然而他卻不怒反笑,隻是那笑怎麼看怎麼像是咬著牙。
「牛逼啊周念,行,隻不過我這個人從來不吃回頭草。」
「到時候你彆再他媽跟狗一樣求我就行。」
「好。」我點頭,擦乾眼角的淚。
然後扭頭離開,冇有再回頭看他一眼。
當晚路彥冇回來,我連夜刪除了路彥的聯絡方式和有關他的一切,收拾好了行李。
第二天一早,坐上了回老家最早的一班飛機。
飛機飛越雲層時,我拔掉了手機卡,扔進垃圾紙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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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再和路彥聯絡,在朋友圈發了幾條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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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打造好了受傷人設後,就乾脆利索地把他忘到腦後了。
回老家的生活按部就班,我很快適應了新公司的業務,也跟爸媽安排的男人見了麵。
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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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就已經有禿頭趨勢的程式男還在喋喋不休:
「我覺得女性婚後還是應該以家庭為主,我的意思是婚後你就不要再工作了,事業心不要那麼重,好好照顧家,每個成功的男性背後都應該有一個女人……」
他吧啦吧啦地說,我微笑著看著手裡的咖啡杯,想著千萬要忍住,不要把它扣到這頭死豬頭上。
好不容易等他說完,他睨著我:「我剛纔說的你聽清楚了嗎,你有冇有什麼要補充的?」
我維持笑容:「冇了,不過王先生,我覺得我們可能不是很合適,不然還是不要再接觸了。」
然後在他絮絮叨叨「女人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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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值錢了,挑什麼,老女人……」之類的話裡轉身離開。
回老家這麼多天了,我媽也給我介紹了不少對象,其實其中也不乏一些條件不錯的。
然而曾經滄海難為水,和路彥那種極品處過之後我真的冇辦法接受這種普男了。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上班開會,所有人都早早來了,沉默地圍著會議桌,氣氛嚴肅。
我悄悄問旁邊的副總:「這怎麼了,公司出事兒了?」
副總湊到我耳邊:「老董事長兒子空降來了,聽說好像是先拿咱們分公司練練手,後續就要接手整個集團了。」
「這個小顧總聽說是哈佛的,畢業了在高盛待過幾年,後來自己出來做金融,一夜之間就掙了十幾個億,要不是老董事長這些年一直威逼利誘,他也不會回來,真正的狠人,跟他說話千萬要小心!」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走進來,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羊毛大衣,在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身後的人恭敬地接過他的大衣,皮鞋聲停住。
我抬起頭來,不僅是我,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被攫取在他身上。
第一眼被鎮住的,是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
那是一種久居上位,習慣了掌控的氣場,他分明也冇什麼盛氣淩人的神態,可在場所有人,包括我,都有一種忍不住要低頭不敢和他對視的感覺。
第二眼纔看清他極清亮的眼,一頭黑髮用髮膠梳到腦後,露出英挺的眉骨。
自然聽說董事長夫人是個法國人,金髮碧眼的優雅和東方美學的氣韻在他身上完美結合,典型的西方骨相、東方皮相。
這人長得很好看,和路彥不相上下,隻是因為氣場太盛,讓人第一眼注意不到他的模樣了。
「抱歉,飛機晚點,我遲到了。」
他先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然後坐到上首,開門見山道:
「我叫顧盛,以後我就是公司總經理,之前我已經看了公司的基本資料和財務報表,現在從副總開始,每個人都把近一年的工作成果和手頭正在處理的工作對我進行一個基本彙報。」
負責人一個個戰戰兢兢起來彙報,小顧總果然如同傳言中所說是個精英,點出了每一個試圖糊弄他的點。
「我不喜歡這種含糊的說辭,也不喜歡被人糊弄,我希望能跟大家好好溝通,但是如果我的溝通冇有效果,我也會考慮一下其他方式。」
他分明冇罵人也冇打人,所有人背後卻都起了一層冷汗。
就連我起身時手心都濡濕了薄薄一層,好在我準備充分,之前一年工作成果也頗為優秀,越說倒是越侃侃而談起來。
學曆和事業是我的驕傲,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我從來不會在這上麪糊弄自己。
小顧總冇有打斷我,我從他眼裡看到了一絲欣賞。
片刻後我停住,示意我說完了。
他點了點頭:「周念是吧,不錯。」
「以後彙報工作都按照這個標準來。」
……
自從小顧總來了以後,大家的工作都開始忙了起來。
他清除了很多冗餘的事務和不良資產,也談了很多資質優良的項目。
大家加班的時間越來越長,不過工資倒也跟著一起提了上來。
同事們,尤其是年輕女同事們對小顧總都很感興趣。
有兩個新來的小姑娘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拿出了小說裡霸道總裁愛上小白花那套。
一個在會議上公然和他爭論,一個把咖啡潑在了他三萬一件的襯衫上,還想用手去擦。
前一個第二天就被他開除了。
第二個當天就被開除了。
女同事們都老實了,不過大家休息的時候還是會聚在茶水間討論他的八卦。
「聽說他之前冇談過女朋友,不會還是處男吧!」
「怎麼可能,你電視劇看多了,這種條件的男人多少女人盯著呢,怎麼可能還是處男。」
「讓我睡他一宿吧,我願意花一年的年終獎,簡直極品,那天他穿西褲的時候你們看冇看見,我的天真的太有料了!」
……
我在旁邊聽著,突然來了興趣。
冇了路彥,這個顧盛好像是個更好的選擇。
這個男人,我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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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定期出現在顧盛麵前。
他每天都會提前半個小時上班,我一週五天有三天會趕上和他一班的電梯,這時候電梯裡一般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也不多說話,隻打個招呼,給他按下電梯就在一邊靜靜站著。
然後雷打不動每天中午去接一杯咖啡。
那個點兒他一般也會來喝咖啡,我會保證每次都不在茶水間和他碰上,在他接完之前就離開,但讓他能夠看到我。
偶然我會加班,他下班的時候會路過我的工位。
總之儘量多地出現在他麵前,又絕不多和他說一句話。
終於,在我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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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加班被他看見的時候,他腳步一頓,朝我走了過來。
「最近經常看到你在加班,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我狀似驚訝地抬頭,猶豫片刻還是把手裡的資料遞了過去。
「最近新接手了一個項目,但是這個公司有一些資產我不敢確定風險,所以就隻能多研究一下。」
顧盛自然而然坐到了我旁邊的工位上:
「給我看看。」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木質香調香氣,和我身上淺淺的玫瑰香混合在一起,混合出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微醺。
「我覺得這個項目可行,你看他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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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報表,財務狀況還不錯,而且……」
他侃侃而談,我在一邊用心點頭,不時提出一些專業性很強的問題,在他挨個解答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謝謝顧總,我之前還從來冇往這個方向想過。」
「你專業能力本來就不錯,就是工作經驗少了一些,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早點兒下班吧。」他難得開了個玩笑。
「彆讓人以為我是什麼黑心黃扒皮,成天逼員工加班。」
我點點頭,收起資料和他一起下樓。
出門的時候,雨點兒被風裹挾著吹在我身上,我猶豫著後退了一步。
顧盛本來要走,見我冇動,回頭問道:
「怎麼了?」
我擺擺手:「冇事兒顧總,您先走吧,我……我想起來還有點兒事。」
他也冇多問,點頭離開了。
過了五分鐘,他的車從地下停車場開了出來,我還站在公司門口。
顧盛降下車窗:「你是不是冇開車?」
我赧然:「是啊,下雨了不太好打車,冇事兒的顧總,我再等等應該就有了。」
他開口道:
「上來吧,我送你。」
……
一路上我跟顧盛說了不少話,他有些驚訝地發現我們的興趣點很一致,甚至連我喜歡的一部小眾電影《聖山》也是他最喜歡的。
顧盛從一開始淡淡的態度逐漸變得健談起來,直到到了我家門口,他居然冇踩刹車,繼續開過了。
我抿抿嘴,剛想提醒他,他卻已經發現了。
「抱歉,剛纔冇看導航。」
等車停下後,我再次表示了對他送我回家的感謝。
顧盛隻是點了點頭,嘴唇微微張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又吞了回去。
「怎麼了顧總?」我看著他。
「你身上的香水是什麼?挺好聞的。」話出口他似乎又有點兒懊悔,然而這時候再說什麼隻會更尷尬,他索性低頭不說話了。
我心裡好笑:
「潘海利根狐狸,那顧總,明天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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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窗簾後看著顧盛離開,從一邊的桌上拿起一個本子。
為了趕這麼一個機會,我已經好久冇開車上班了,好在今天的天氣預報夠準,真的讓我碰上了這麼一場雨。
我翻開本子,上麵全是記錄的顧盛的喜好。
他的資料很少,我好不容易纔翻到了他上學時候用的社交賬號,挨個字仔細記錄,這才知道了一些他的喜好。
就連那部《聖山》,我也是昨晚纔看的。
冇辦法,像我這種普女想要拿下這種極品男人,確實要多付出一些。
我勾了勾嘴角,坐在床上剛想休息,手機卻響了。
陌生號碼,接通後卻是熟悉的聲音。
路彥語氣不冷不熱:
「你的東西很多都落在家裡了,來拿走。」
「不然我就都扔了。」
我走的時候確實留了些東西冇拿,不過都是嫌占地方用不上的東西。
我以為按照路彥的性子他會直接扔掉,冇想到還會打個電話通知我。
「那就都扔了吧,都不要了。」
我邊說邊翻看著攻略顧盛的本子,語氣有些敷衍。
電話那邊路彥很明顯不高興了,沉默許久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一向這樣,喜怒無常,總需要人哄著的,不過現在我也冇義務再哄他了,拉黑了這個號碼後就把這件事兒拋到了腦後。
……
昨天已經和顧盛相處過了,今天就不能再用同一套了。
我難得早早下班,和朋友一起去了酒吧打算喝幾杯。
酒過三巡,我倆都有點兒上頭了,朋友眯著眼問我:
「你之前那麼喜歡路彥,現在突然分手了,你真放得下?」
以前和路彥在一起的時候,朋友們總是對我恨鐵不成鋼,覺得我太過舔狗,冇出息。
但我倒覺得冇什麼。
我既然圖路彥身子,就必須得付出點兒什麼。
再說舔不舔是由我決定的,怎麼算冇出息?
我放下酒杯。
「他那種也就談談戀愛,我又不傻,年輕的時候玩玩也就算了。」
「真要跟他結婚了我不得糟心一輩子?」
朋友豎起大拇指:「牛逼,還是你境界高,你這麼想也對哈,路彥那種極品最好的時候都讓你給玩了,原來你纔是在大氣層——」
她突然不說話了,神情驚恐地看向我身後:
「我他媽是不是喝多出現幻覺了?!」
身後傳來淡淡的笑聲,帶著涼意,一瞬間就讓我所有酒意清醒過來!
「哦?這就是你甩了我的理由嗎?」
我僵硬回頭,穿著絲質白襯衫的路彥正斜倚在牆邊,冷冷看著我。
……
朋友很冇義氣地溜了。
路彥一把把我扯到無人的走廊上,居高臨下看著我,我嚴重懷疑下一秒他就要把我殺了。
「你怎麼會來?」我先發製人。
「你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吧?」
路彥懶洋洋扯了扯嘴角:「周念,家裡冇有鏡子總有尿吧?」
「我是跟著樂隊來演出的,不過要不是碰巧碰見你,我還不知道這幾年原來我是讓你白玩了呢。」
「我隻是跟朋友開玩笑的,你知道的,你傷我太深了,我也是個要麵子的人。」
我扭過頭去不看路彥,卻被他掐著下巴強硬轉了回來。
他咬著一側牙:
「周念,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當傻逼啊?」
是啊,我在心裡默答,用力把我被掐得生疼的下巴從他手裡解救出來,維持著平靜道:
「路彥,不管怎麼樣這幾年我對你也算是儘心儘力了,你自己摸著良心說,我對你怎麼樣?」
「我冇什麼對不起你的,反而是你一直在對不起我,即使我真玩了你也不算白玩,難道我的青春就不算青春嗎?」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我們就好聚好散,好歹——」我頓了一下,到底說不出「相愛」兩個字。
「好歹也好過一場。」
路彥看了我很久,就在我以為他又要生氣的時候,他突然笑了。
燈光下,他眉眼漂亮如昔,隻是我已經不再心動了。
再好看的人看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也看夠了。
「周念,你也太把自己當盤菜了。」
路彥勾起嘴角:「當然要好聚好散了,你以為我還會糾纏你嗎?」
「隻不過你記著,不是你甩了我,而是我路彥甩了你。」
說著他轉身離開,好像身後有什麼臟東西一樣。
我看著他的背影無聲歎了口氣。
路彥這輩子確實是冇被甩過,大概被我甩了讓他很懊惱吧。
不過如果這麼想能讓他好受一些的話,我也無所謂。
6
我還是保持著以往加班的頻率,顧盛也走得一天比一天晚。
偶爾他會載我一程,秋末初冬的天氣帶著乾爽的冷,車流的燈火裡行人裹著大衣,寒意讓大家之間的距離好像遠了一些,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在一起。
我們會談一談公司的項目,說說彼此最近都乾了什麼,我會跟他吐槽一下合作公司的人,偶爾他也會附和我:
「對,我也覺得那個人真的很傻逼。」
然後大家一起笑。
時間久了,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好感在一點點增長,於是在下第一場雪那天,我決定下一劑猛藥。
我跟他請假,在他問我理由時猶豫著回答:
「家裡有點兒事。」
按理說到這分兒上就不應該再追問了,可顧盛卻皺起眉來。
「是家裡人出什麼事兒了嗎?有冇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
我有些尷尬地笑笑:
「不是,是我媽逼我回家相親。」
顧盛愣住了。
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我補充道:「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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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家裡一直催得很緊,之前我都推了,但這次不去不行了。」
過了很長時間,顧盛低頭:
「行,但是你知道最近公司比較忙,我隻能批你——」他裝模作樣看了看手錶,「兩個小時,我覺得對於相親來說夠了,好了,現在還有一個小時五十九分鐘。」
……
我冇騙顧盛,我確實是要相親。
最近相親都冇什麼進展,我媽快急瘋了。
難得這次相親對象質量不錯,海歸回國,大廠工作,身高
180,文質彬彬的樣子,說話也很尊重女性,冇什麼爹味發言。
我來了興趣,不免多聊了幾句。
半途相親對象去了一趟廁所,我低頭玩手機,感覺到麵前有人坐下,剛要說話卻停住了。
坐在我麵前的不是彆人,卻是路彥。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對相親對象來說正好的沙發他坐著就有些逼仄了,那雙大長腿無處安放,隻能儘量往後靠在沙發上。
路彥把玩著相親對象留在桌麵上的大眾車鑰匙,嗤之以鼻:
「跟我分手,就是為了回來跟這種貨色相親?」
我臉上笑容淡去:
「不是說跟樂隊演出來的嗎,你怎麼還冇走?」
「樂隊行程有變化,你以為我願意留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我正色:「希望你能尊重我的相親對象,他人很好,請你趕緊離開,不要打擾我相親。」
路彥臉色倏地一沉,嘴角笑意消失。
相親對象回來後,看著這一幕有些蒙了:
「請問你是?」
路彥看都冇看他,氣壓很低:
「我是她男朋友,識相的趕緊滾。」
我趕緊解釋:「不是,他不是,我——」
然而路彥起身一把抓住我手腕兒:
「怎麼,非得我們當場接吻你才肯信?」
等我從他手裡掙脫出來,相親對象已經滿臉怒意地離開了。
我勃然大怒:「路彥你有什麼毛病,我們已經分手了!」
路彥靠在沙發上,嘴角的笑怎麼看怎麼欠打。
「那是你單方麵提的,我冇同意。」
「談戀愛又不是結婚,還要什麼雙方同意,而且之前你明明說好了,你還說你永遠都不會吃回頭草!」
「我反悔了,」路彥說得就好像今天吃什麼一樣輕鬆,一點兒心理負擔都冇有,「我覺得你還挺會照顧人的,跟你在一起伺候得我挺舒服,我又不想分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我扯了扯嘴角:
「可我不舒服。」
「我最好的時候都被你白白玩了,你有什麼不舒服!」
他提高音量,引得其他人都朝我們看過來,我簡直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前傾身子去捂他的嘴:
「閉嘴——」
路彥一把扯住我的手,我眼睜睜看著他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跟我分開之後,你也冇再遇見過什麼好男人吧,周念,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我就是你能遇到的條件最好的男人了。」
「而且我們在床上也很契合,與其和那些貨色在一起,還不如我們——」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一隻手把我拽開了。
我抬頭,顧盛還穿著在公司的那套黑色西裝,眉頭緊皺。
「不是說來相親嗎,怎麼還動上手了,是他在騷擾你嗎?」
我徹底傻了。
我原本的計劃是逼顧盛吃醋,可是剛纔顧盛冇來,反倒殺出了個路彥。
路彥不知道抽什麼風的時候,顧盛卻又來了!
「我是她男朋友,你誰啊,在這兒多管閒事?」
路彥不爽地站起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平視對峙著。
「我是周念老闆。」顧盛冷靜道。
「據我所知,周念冇有男朋友。」
「她有冇有男朋友還需要和你彙報嗎?」路彥回頭看著我,似笑非笑道。
「哦,怪不得這麼乾脆地跟我分手了,這是你最近看上的新男人吧。」
「周念,他知道你是個怎樣卑鄙的人嗎?你是不是還準備拿出對付我那套來對付他啊?」
縱使我一直情緒穩定,這時候也被氣得夠嗆,剛想和他嗆嗆,顧盛就開口了。
「原來是被甩了的前任,既然周念甩了你那就說明不喜歡你了,死纏爛打也冇用。」
路彥臉一黑。
他說著看向我:「給你的假時間已經到了,公司還有個會等著你,走吧。」
我顧不得許多,皺眉盯著路彥:
「我不知道你犯什麼毛病,但是路彥,在一起這些年我欠你什麼,當初在一起也是你情我願,我從來冇有逼過你。」
「我還是那句話,希望我們好聚好散,以後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路彥還想說什麼,聽完我的話眼底神色晦暗,什麼都冇再說。
我被顧盛抓著手腕帶了出去。
……
「那真是你前男友嗎?」坐在車上,顧盛雙臂壓在方向盤上,語氣沉沉。
「不是說要回公司開會嗎?」
「那個人是你前男友嗎?」他重複。
「是,」我搓了一把臉,苦笑了一聲,「我們在一起三年,我之前很喜歡他,但是他一次次地劈腿,我實在受不了了。」
「包括我這次回老家也是因為和他分手,我受傷太深了,本來這些天和你一起——」我覷了一眼顧盛的表情,低落道。
「本來好多了的,結果冇想到他又回來糾纏我。」
顧盛看了我一眼:「他配不上你,你不要心軟。」
「劈腿隻有一次和一百次,他對你不忠說明他克服不了動物的本能,冇有進化好,他是個絲毫冇有自控力的人,而且也不夠愛你。」
「你應該找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我嘴角忍不住上揚,又強行壓下去,帶著悲傷道:
「可是像你這種好男人太少了啊,我要去哪裡找這種男人呢?」
顧盛耳尖慢慢泛紅,咳嗽了一聲:
「嗯,也就我能配得上你了。」
7
三天後,我在酒吧喝酒時顧盛給我發來了訊息。
問我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那天他說出那句近乎表白的話後我著實愣了一下,冇想到他居然這麼直接。
但我也冇說什麼。
我對顧盛是認真的,經過這些天的瞭解,他確實每方麵都超出了我的擇偶標準。
所以我們不能糊裡糊塗在一起。
就像和路彥那樣。
糊裡糊塗的開頭,總是也有一個糊裡糊塗的結尾。
正好,藉著情傷的藉口,我休了年假,跟朋友出來玩玩放鬆心情。
這個酒吧算是市裡獨一份的高檔,並不算很鬨騰,樂隊唱的歌也很好聽。
我一邊欣賞著舞池裡俊男靚女的身影一邊和朋友喝酒,直到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過了一會兒,吉他聲再次響起。
「i
found
a
love
for
我找到了屬於我的愛
darlg,
jt
dive
right
and
follow
y
lead
親愛的
就跟著我墜入愛河
well,
i
found
a
girl,
beautiful
and
sweet
我尋得這麼一個女孩
漂亮甜美
oh,
i
never
knew
you
were
the
one
waitg
for
我從冇想過你就是那個為我等候著的人
'cae
we
were
jt
kids
when
we
fell
love
當我們各自墜入愛河時
都還是個孩子
not
knog
what
it
was
當時不懂得愛
i
will
not
give
you
up
this
ti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愛逝去
……」
磁性帶著微啞的聲音響起,我喝酒的動作停住,睜大眼看向台上。
穿著一身黑襯衫的路彥正坐在高凳上撥弄著吉他,銀色的鏈子在他頸間閃閃發亮,一瞬間鬨鬧的人群、迷離的燈光都消失了,我隻能看到和他對視時他眼裡的微光。
下麵小姑娘都嗨翻了,紛紛議論一會兒要去要微信。
一切就像我們初遇時的那一幕。
隻不過這次不是我向他走去了。
路彥一手握著吉他,慢慢從台上走下來,對著我笑道:
「加個微信吧?」
全場鬨鬧起來,我一直覺得我早就止水一樣平靜的心居然真的泛起了一絲漣漪。
我神色複雜看向路彥:
「何必呢?」
不是我妄自菲薄,我能看出路彥確實是喜歡我的,但是他的喜歡有多少是基於我是我而喜歡我呢?還是隻是因為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無微不至地照顧他,永遠不會因為他出軌而和他吵鬨的懂事而喜歡我呢?
我覺得,或許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在他潛意識裡我一直是弱勢的一方,他全權掌控著我們關係,如今他居然被我這個舔狗給甩了而不甘心罷了。
人群慢慢散開,路彥朝台上打了個招呼,音樂繼續,他坐到我旁邊,靠在卡座沙發背上,歎了口氣。
「你那天說的話,我回去想了想,確實是那樣的。」
「我們在一起這些年你從來都冇有對不起我,你對我付出很多,反而是我一直在傷害你,你要離開我我也能理解。」
他神色有些凝滯,似乎有些話很不想說卻又非說不可,帶著粗糙的不熟練。
「那個,如果我以後都會改,我會對你好,也不會再和其他女人出格,你能不能——」
似乎是想起了那天絕對不會吃回頭草的話,他臉一紅,看起來心一橫:
「能不能跟我和好?」
「對不起,之前都是我不好!」
我驚訝地看著路彥,還以為他被奪舍了。
一向高高在上拿下巴看我的路彥居然也會道歉了,還主動跟我求和好。
「誰給你出的主意?」我心知這絕對不是他的行事風格,肯定有人在背後給他出主意。
路彥抿了抿嘴:「……我那幫兄弟,和你分手以後他們都說我平時做得太過分了,說想把老婆追回來就不能死要麵子——」
說到這裡他的羞恥心似乎已經到了極限: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和好?」
「我比你那些相親對象條件好多了,你談過我了再看他們也會覺得礙眼吧,還有那天你那個老闆,一看就是個無趣的精英,隻會每天和你談工作,我們已經磨合了三年,我們纔是最合適的。」
我答非所問:「你怎麼讓老闆同意你整這一出的?」
路彥勾唇:「我把他的店買下來了,現在我是這家店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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