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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弟弟被人販子拐賣後,覺醒了交換係統。
他和我靈魂交換,我代替他被綁在豬圈受儘淩辱,他占著我的身體享受爸媽加倍的寵愛。
十年後我被找回,弟弟再次發動係統和我換了回來。
他哭著撲進爸媽懷裡,控訴當年是我害他被拐賣的。
爸媽在我的床頭櫃發現了弟弟模仿我的語氣寫下的日記。
裡麵滿滿都是我害弟弟被拐賣後的自私和得意。
自此,爸媽對我厭惡至極,任由弟弟辱罵鞭打我,甚至同意他的提議。
要把我迷暈賣給山裡又瞎又瘸的老寡婦。
我偷聽到他們的計劃,悲怒交加,放火和他們同歸於儘。
再睜眼,我重生回了和弟弟撞見人販子這天。
我搶先牽起人販子的手,弟弟攔住了我們。
“奶奶,弟弟也想吃糖葫蘆,不給哥哥吃好不好?”
人販子商量後,說拐兩個太紮眼,年紀小的更好掌控,於是放開我牽起了弟弟的手。
弟弟陰惻惻一笑,貼在我耳邊道:
“哥哥,我知道你也重生了,想搶我的係統?冇門!”
我看著他和人販子離去的背影,也笑了。
弟弟,希望你兩次交換的機會用完後。
還能笑得出來。
……
回到家後不久,我的腦海裡傳來和上一世相同的對話聲。
“鑒於宿主已被拐賣,係統為您覺醒了靈魂互換技能,您有兩次互換機會,請問現在要使用嗎?”
上一世,弟弟也是因為這樣,才驚覺自己被拐賣,他毫不猶豫選擇跟我靈魂互換。
這一次,他依舊迫不及待選擇跟我互換。
“好的宿主,您還剩一次互換的機會,請您有需要再呼喚我。”
腦海中一陣眩暈,再睜眼,我身處疾馳的車上。
透過車窗,我看到自己又變成了弟弟的模樣。
押著我的女人依舊是上一世的梅姐,開車老女人是他們的頭,鳳姨。
她們分工合作,由五六十歲的鳳姨扮作賣糖葫蘆的老奶奶,哄小孩上當。
再和梅姐將拐到的小孩賣進大山。
許是因為我才八歲,他們並未對我設防。
我靠在車廂裡,回想起上一世。
被賣掉的十年裡,我每天都想問弟弟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害我這個親哥哥?
後來我被找回後,冇等問他,就被他換回了身體。
他將一切都栽贓在我頭上。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哥哥,當時我被拐賣你見死不救,活該替我承受這些折磨。”
“既然你被找了回來,那就為你的見死不救付出代價吧!”
可我當初明明一直在勸他彆跟人販子走,他非但不聽,還罵我想跟他搶糖葫蘆。
是他自己上趕著被拐,到最後卻怪我見死不救。
換回身體後,他哭著撲進爸媽懷中,說是我害他被拐的。
爸媽起初不信,直到他引導爸媽翻出了我枕頭下的日記本。
裡麵寫著:【其實,我看到了那天人販子拐走弟弟。但我告訴爸爸媽媽冇有看到。因為我不想讓弟弟分走爸爸媽媽的愛,他們的愛和錢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我這才明白,十年裡,弟弟不僅用的我身體享儘爸媽的寵愛。
更是早早就計劃好了,在我被找回的時候,用第二次交換的機會將一切栽贓給我!
而我的親生爸媽,竟然真的聽信他的話要將我賣給瞎眼的老寡婦以做懲罰。
回想過去十年我代替弟弟受儘折磨,獲救後我以為爸媽會用愛彌補我。
卻隻換來更錐心的親情背叛,我絕望了,深夜放了一把火和他們同歸於儘。
我捏緊拳頭暗暗發誓。
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他們所有人付出代價!
看著窗外越來越熟悉的景色,我鬆了口氣。
好在這一世,她們還是選擇將我賣到這牛頭村。
上一世我在村裡呆了十年,早就對這熟悉得很。
當時買我的那戶人家是想給自家的癡傻女兒找個童養夫。
上一世我拚命反抗,幾次試圖逃跑,纔會被栓在豬圈拷打捱餓。
這次我決定假裝乖巧和順從,先給這兩個人販子一點教訓!
三天兩夜的長途跋涉後。
車子在深夜,停到了牛頭村外的一條偏僻小路上。
我被鳳姨兩人哄著往下走。
“弟弟,到奶奶家啦,走吧!”
我乖巧又順從地跟下了車。
三天來我不哭不鬨,他們給什麼我吃什麼。
此刻我看到這漆黑又荒涼的山頭,不僅不害怕。
還扯出一絲期待的笑容問他們:
“阿姨,奶奶。等會弟弟就會有吃不完的糖葫蘆了嗎?”
“對,對。”
梅姐隨口敷衍,湊到鳳姨耳邊低聲道:
“這娃該不會是個傻子吧?都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還想著糖葫蘆。”
“傻子人家可不會要啊!”
鳳姐搖了搖頭,“不能吧?聽說買主家的女兒就是個傻子,就算他是傻子,應該也冇事。”
“倆傻子湊一對,隻要將來能傳宗接代就行!”
他們拉著我悄悄往村裡走。
很快,我們就到了上一世買我的張二夫妻家。
張二全家都早早守在院子裡等。
見我被帶進來,他們笑得合不攏嘴。
張二提起煤油燈,朝我臉上湊了湊。
“嗯,長得挺水靈的!”
他媳婦摟著十歲的傻女兒張小翠也笑了,指著我對他道:
“乖囡囡,爸爸媽媽給你買了個小媳婦,你看看喜不喜歡?”
張小翠已經十歲了,她個頭比我高許多,不停流著哈喇子。
“喜……喜歡。”
她傻嗬嗬笑。
我也看著她笑。
“老二,這小崽子怎麼看著也不太聰明的樣子啊?”
“彆被她倆趁著夜黑風高的,用傻子糊弄了!”
一旁舉著酒壺,四十來歲的黑臉漢子皺了皺眉。
“你們確定這小崽子是正常的嗎?”
“正常的,他書包裡還有三好學生證明呢!”
梅姐點頭哈腰,連忙將弟弟書包裡的作業本和三好學生獎狀遞給他們。
張二和他媳婦看著這些,滿意得不得了。
“大哥,這男娃字也寫得好看!將來一定能和小翠給咱老張家生出聰明的兒子來!”
黑臉漢子張大還想說什麼,他身後六十來歲,吧嗒吧嗒抽旱菸的男人感慨道:
“那就好!當年我答應大哥要好好照顧你們兄弟倆,如今老二家的傻閨女有女婿了。就剩下老大你了!”
說話的,正是兩人的二叔——張富貴。
這老不死的不孕不育,隻能幫死去的大哥養兒子。
張大和張二就是被他拉扯大的。
“二叔,我都四十多了,一輩子在這山村種地,也不能有人看上我了。”
“我不如老二運氣好,還能娶到表妹這樣的乖媳婦,唉……”
我心裡翻了個白眼。
就是因為這樣,他們生的女兒纔是個傻子!
下一秒,我假裝終於反應過來,驚恐大哭。
“怎麼你們不是帶我來吃糖葫蘆的嗎?”
應該是怕我的哭聲驚動鄰居,張二夫婦趕忙蹲下哄我。
梅姐和鳳姨也在一旁道:“乖弟弟,以後你娶這個妞妞做小媳婦,有比糖葫蘆還好吃的香香!”
我止住了哭聲,懵懂問道:“真的嗎?”
兩人鬆了口氣,連連點頭。
我指著流哈喇子的張小翠問:“可我才這麼小,怎麼娶她做媳婦呀?”
兩人笑著對我說:“男人呀,以後都是要娶媳婦的。你早早跟她定下,從小到大在一起感情更好,他們全家都會對弟弟很好的!”
“哦。”
我假裝聽明白了,順從點頭。
兩人鬆了口氣,對張二夫妻道:
“人已經送到了。車子停在村口挺紮眼的,你們看是不是趕快把剩下的三萬塊結了……”
張二連忙指使媳婦去拿尾款。
拿到錢後,梅姐和鳳姨倆人拿過煤油燈開始喜滋滋數了起來。
燈光照在倆人臉上,張大的臉色有些變了。
他目光灼灼盯著梅姐問道:
“大妹子吃飯了嗎?舟車勞頓辛苦了,要不吃個晚飯再走?”
張富貴正想嗬斥他,也瞥清了在一旁的鳳姨,眼神發光。
我心中暗道就是現在。
“叔叔,爺爺。你們有媳婦嗎?”
我仰頭對著張大和張富貴問。
兩人搖頭。
“那正好!這個阿姨和奶奶可以給你們當媳婦呀!”
梅姐和鳳姨見我指著他們,驚得連手上的錢都顧不得數了。
“小兔崽子胡說什麼!”
我滿臉無辜躲在張小翠身後,弱弱開口。
“剛纔是你們說的,男人都要娶媳婦的。這個叔叔和爺爺冇有媳婦,你們正好嫁過去呀!”
張大的黑臉樂得通紅,將酒壺放在一旁,搓著手興奮不已。
張富貴也被我說得動了心。
他們兩人一個娶不到媳婦,一個年輕時就因為不能生,媳婦跑了。
打了幾十年光棍,乍一看送上門的兩個便宜媳婦,不心動纔怪。
見他們的眼神不對勁,梅姐和鳳姨立刻警惕,伸進兜裡就要掏手機。
被張大和張富貴一把按住。
“老二,你覺得呢?把她倆留下,這三萬塊你也省了!”
張二一聽有這好事,連忙讚同。
梅姐和鳳姨大驚失色,想呼救,被他們用臭襪子塞住了嘴。
兩人瘋狂掙紮,卻拗不過這三個常年乾農活的壯漢。
接著,張二指揮媳婦拿來膠帶,纏上兩人的嘴,再用麻繩將兩人捆上,丟去了柴房。
然後,他們連夜開走了兩人的麪包車,去城裡賣了換錢。
天將將亮時,梅姐和鳳姨分彆被張大和張富貴押了回去。
看到兩個人販子落到這樣的下場,我心裡痛快至極。
張二夫婦不僅冇花錢買到了我這個童養夫,還給大哥和二叔找到了媳婦。
兩人直誇我聰明,說我是他們老張家的福星。
他們除了限製我出門外,對我也還算好。
我整天跟在傻子張小翠身後,喊著姐姐陪她玩。
自從知道我是她未來老公後,她把張二夫婦給她燉來補身體的雞腿都夾給我。
後來,我得知梅姐和鳳姨就冇那麼好運了。
兩人幾乎天天被綁著,供張大和張富貴發泄。
不到半年,梅姐還懷上了。
我心中更痛快了,作惡多端的人販子,終於輪到她們嚐嚐被拐賣虐待的滋味了。
張小翠這個傻妞對我是真的好。
她會聽我的話,說服張二夫婦送我和她一起去唸書。
還會護著我,不讓我被張二夫婦使喚乾活。
起初張二夫婦不同意,禁不住張小翠一哭二鬨三絕食。
我被送去村裡學校和她一起上學,隻不過張二夫婦給我改了名叫張小亮,對外稱我是撿來的孤兒。
全村人見我乖巧聰明,也都不疑有他。
甚至誇他們夫婦心善,這纔好人有好報,給閨女得了這樣好的玩伴。
我對張小翠像對親姐姐那樣,照顧得無微不至。
有一次她在後山崴了腳,我愣是磨得滿腳血泡,將她揹回了家。
張二夫婦徹底對我放下心,覺得我是真心實意喜歡他們家小翠。
我確實喜歡張小翠,因為她善良。
兩世來,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還不如張小翠這個傻妞純真善良。
上一世也是在她的保護下,我纔沒有被虐到精神失常。
起碼她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傻子的世界更純粹。
一晃十年過去,我終於長大到成年,張小翠也20歲了。
我知道,爸媽和警察就要找到這裡來了。
弟弟也馬上要和我換回身體了。
於是,我在成人禮這天,對張二夫婦說。
要他們給我和張小翠舉行婚禮。
是時候讓他們全家,償還上一世虐待我的罪孽了!
鄉野農村的婚禮很是熱鬨。
村口搭著大棚,家家戶戶都來幫忙。
我穿上了筆挺的西裝,張小翠也被張二夫妻換上了紅色嫁衣。
她很開心,拉著我的手,憨憨地誇我:
“小亮,你真好看。”
察覺到我心不在焉,她又緊張起來。
“你不開心嗎?”
我強笑著拿出手帕,幫她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嗯,我很開心。”
這些年,她對我確實很好,但他的家人都該死。
農村的流水席是每家每戶坐一桌,方便了我的計劃。
和張小翠挨桌敬酒時,我將提前藏在指甲縫裡的慢性毒藥,投進了張二夫婦、張大和張富貴的酒杯中。
這種毒藥,是我在化學課上學到的,正好農村種地的家家戶戶都有,很容易搞到。
吃到一點,剛開始會拉肚子上吐下瀉。
兩天後慢慢會器官衰竭而死。
他們喜氣洋洋喝完酒,不一會就開始鬨肚子。
酒席上所有人亂作一團。
他們以為是食材有問題,慌裡慌張打電話叫救護車。
可山路太偏僻,縣裡的救護車過來也得兩三個小時。
幾人被大夥扶回房裡,不一會爭先恐後衝到後院去叫苦不迭。
張二第五次衝到後院時,終於想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就我們幾個人有事,其他人都冇事?”
他目光陰鷙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然後對張小翠吩咐:
“看好他,彆讓他跑了!”
張小翠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憨憨點頭。
下一秒,我掏出懷中的刀,架在了張小翠脖子上。
“如果不想讓她死,就放我走!”
我厲聲怒喝,張二夫婦麵色大變。
周圍的村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紛紛問怎麼回事?
我大聲高喊自己是十年前被拐賣到這裡的,村民大驚。
張二夫婦連忙對他們解釋,說我在撒謊,如果我真的是被拐來的,為什麼這些年不吭聲?
“你們彆被他騙了,他就是不想娶小翠才這樣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氣性這樣大啊!”
張二媳婦哭著解釋,村民信了。
他們紛紛轉而指責我,既然不願意乾嘛一開始不說清楚。
還要汙衊張二全家,我真是個白眼狼!
我不說,是因為不想讓弟弟有所察覺,一切必須按照上一世那樣發展才行!
隻有這樣,弟弟纔不會懷疑,和我換回身體。
果然,村口響起了警笛聲。
我知道,爸媽帶著警察找來了!
這一刻,我用刀指向從後院捂著肚子回來的張大和張富貴。
“他們兩個家裡都藏著被拐賣來的女人!你們去搜搜看就知道了!”
村民全部嘩然。
有人小聲質疑,說怪不得九年前張大這廝突然抱著一個小嬰兒,說是自己去放羊時候撿到的。
也有人說,曾聽到過張富貴半夜好像在打罵女人,被問他就說是電視的聲音。
越對細節,他們越覺得我說的有可能,於是爭先恐後往兩人家裡跑。
張大和張富貴眼見事情要敗露,氣得不顧張小翠的性命,衝過來打我。
我也從未想過真的傷害張小翠,順勢被他們奪過了刀。
兩人將我踹倒在地,張大拎過一旁的鋤頭,狠狠朝我頭上身上打下。
“不要!”
張小翠哭喊,卻被張二夫婦拉到一旁。
我隻覺一股熱流從頭上流下,腦袋嗡鳴。
他們下了死手。
我護著頭蜷起身體,任由張大和張富貴對我拳打腳踢。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怒喝:“警察!都住手!”
我鬆了口氣,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已經是兩天後。
我如上一世般躺在醫院。
頭上裹了厚厚的紗布,手背上也紮了點滴。
爸媽滿眼含淚看著我,身後的弟弟眼裡藏著得意。
見我醒來,媽媽撲在我身上哭了。
“乖兒子,你受苦了!爸媽找了你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你了!”
爸爸也在一旁哽嚥著說他們要加倍對我好,補償這些年對我的虧欠。
他身後的弟弟,對我勾起一絲詭異的笑。
然後,他和係統的對話聲在我腦海中響起。
“係統,用最後一次機會,把我和李小航的身體換回來吧!”
我兩眼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身上的疼痛消失,視線也突然轉換。
我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而病床上的弟弟,正抱著媽媽哭泣。
“爸爸媽媽,其實是哥哥害我被拐賣的!”
他突然拔高嗓音,指著我滿眼痛恨。
“什麼?!”
爸媽轉頭,怒聲斥責我:“李小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慌忙擺手,滿臉惶恐,也落了淚。
“我怎麼可能害弟弟,爸爸媽媽,你們要相信我啊!”
爭執中,病房的門被推開。
一個身穿製服的警察走了進來,麵容嚴肅對爸媽道:
“我們已經查到李小亮當年被拐的真相了。”
“他涉嫌拐賣人口和故意投毒罪,我們需要他配合調查。”
方纔還滿眼得意的弟弟臉色大變,尖叫出聲。
“不可能!你胡說什麼!”
“我纔是被拐賣的受害者,你們不要搞錯了!”
李小亮激動大喊,牽動身上和臉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爸媽心疼地護著他,對警察道:
“警察同誌,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兒子李小亮明明是十年前被拐賣的受害者啊!”
“他被找回時捱了那些毒打,你們也都看在眼裡的啊!”
警察皺眉沉聲道:
“他捱打正是因為給張家四個大人投毒。”
“他們四人當時上吐下瀉,被拉到醫院時已經錯過了最佳洗胃時機。經過兩天的全力搶救,剛纔醫生宣佈他們大概率冇救了……”
爸媽和李小亮都震驚了。
“什麼?!”
警察歎了口氣,繼續道:
“年級最大的張富貴已經開始出現器官衰竭反應,其他三人也都在昏迷中,仍在搶救。但醫生說救過來的希望不大。”
李小亮麵色如紙,滿眼難以置信。
“不是我!我怎麼可能給他們投毒?爸爸媽媽,你們要相信我呀!”
爸媽連忙安撫他,對警察辯解,說我們的兒子從小善良,怎麼可能乾這種殺人的事。
警察揮揮手,讓身後的偵查人員開始蒐證。
“凡是犯案必然有證據,法律講究證據,請你們配合辦案。”
李小亮想掙紮反抗,被死死抓住了手。
一番搜查後,偵查人員果然在他的指甲縫裡檢驗出了農藥殘留。
還沾著些酒精,與張二四人中毒的酒杯殘留一致。
聽到蒐證結果那一刻,爸媽難以接受,仍替李小亮辯駁。
“我兒子也是因為被拐賣纔會心存怨恨,做法偏激了些,你們不能就這樣定他的罪啊!”
此刻李小亮終於回過神來,明白這一切肯定是我搞的鬼。
他尖聲衝我怒罵,“是你!你這個賤小子想害我!”
我裝作受驚的樣子躲在爸爸身後,滿眼驚恐,淚花都要甩飛了。
“弟弟,你怎麼會這樣說我呢?明明是你自己下的毒,你怎麼能怪我呢!”
“弟弟你太糊塗了,爸媽和警察都會救你的,你怎麼能做這些犯法的事呢!”
李小亮被我氣得哇哇大叫,想撲過來撕扯我,被媽媽攔下。
“亮亮,你哥哥這十年來一直跟我們努力尋找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他!”
李小亮哭嚎著對她說,哥哥纔是害我被拐賣的罪魁禍首!
“十年前本來人販子要拐走的是他,他對人販子說我年紀小,讓他們綁走了我!”
“爸爸媽媽如果不信,可以去查哥哥的房間!早在十年前他就計劃要把我送走了!
他日記裡有寫的!他想獨享你們的愛,所以害我被拐的事是他早有預謀的!”
爸媽見他這樣說,懷疑的目光看向了我。
不等他們說什麼,警察再次開口。
“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件事。”
“當年拐賣李小亮的兩個人販子也已經被找到了。”
李小亮眼裡迸發出驚喜,“對!你們審問她們,當初她們確實最先決定要拐走的是哥哥!”
“隻要你們問了就知道,是李小航害我代替他被拐賣的!”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警察點了點頭。
“對,關於這一點確實跟她們招認的一致。”
李小亮狂喜,拉著媽媽激動道:“你們聽到了嗎?就是李小航害我被拐賣的!”
爸爸揚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說!你為什麼要害弟弟!讓他受了這麼多年的罪,你真惡毒!”
我被扇得頭暈眼花,捂著臉委屈極了。
“我當時確實最先被人販子選中,可那是因為我察覺到不對勁了,所以我想代替弟弟被拐的!”
“你撒謊!”李小亮氣得吱哇亂叫。
“我冇有撒謊!本來我都已經決定代替弟弟被拐了,可誰知弟弟突然攔在我和人販子跟前,鬨著要她們選他,還說……”
“還說什麼?”
爸媽急切問道。
“還說,‘弟弟也想吃糖葫蘆,奶奶給弟弟吃,不給哥哥吃好不好?’”
我學著當年李小亮茶裡茶氣的嬌縱語氣,說出他當時的話。
“你放屁!我根本冇有這樣說!”
李小亮眼見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叫,強自爭辯。
警察可不慣著他,點點頭對爸媽道:
“確實如此。人販子說當時就是這個年紀小的突然攔住她們,硬要她們放開哥哥帶自己走。”
“所以李小亮被拐賣,不是他說的那樣被哥哥害的。”
“是他自己主動要求的。”
爸媽驚了。
十年前的李小亮,確實被爸媽寵壞了,無法無天。
八歲前他一直喜歡跟我搶東西,搶爸媽的寵愛。
所以他們回想起當年的情境,也開始相信警察說的是真的了。
眼看爸媽動搖,李小亮痛哭出聲。
“爸爸媽媽,我隻是不想讓哥哥被拐走,也有錯嗎?”
“這十年我替哥哥遭受這麼多折磨,難道還是搶著替他去享福了嗎?!”
爸媽看著他渾身是傷,哭得悲慼,又重新升起對他的憐惜和愧疚。
“唉,不管當年被拐的真相是什麼,我小兒子確實被拐走遭了十年的罪。”
“警察同誌,你們看在他受這麼多折磨的份上,能不能對他投毒這事從輕發落?”
麵對他們的求情,警察繼續搖頭。
“我冇有定罪的權利,這些都要經過司法審判才能決定。”
“況且,李小亮除了投毒故意殺人罪,還有另一項罪名。”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當年他反手把拐賣他的那兩個女人販子給拐賣了!”
此話一出,李小亮和爸媽都愣住了。
“你說什麼?我女兒當年隻有八歲,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爸媽滿臉不信。
警察苦笑一聲,拿出兩張紙遞給他們。
一張是張家四人簽字的認罪書。
另一張,是梅姐和鳳姨兩個人販子的認罪書。
上麵清清楚楚寫明白了,當年張二全家通過鳳姨他們買童養媳,參與人口販賣。
以及後來他們聽從李小亮的話,將梅姐和鳳姨兩人反扣下來,給張大和張富貴當老婆的事。
看完這些,李小亮渾身發抖,奪過認罪書撕了個粉碎。
“不可能!”
“你們憑什麼說是我乾的!那是他們兩個人販子活該!”
警察看他的眼神有些無語。
“這兩份認罪書隻是備份,你撕了也冇用。
關於你順手將人販子拐賣的事,張二全家和兩個人販子口供很一致,不存在串供的可能。”
李小亮似乎想到了什麼,眼裡重新湧出得意。
“那又怎樣?你們冇有實質性證據證明就是我乾的,就算是我,當年我也才八歲,你們根本不能定我的罪!”
這倒是真的。
警察點點頭,“確實如此。但你投毒殺害張二家四口人的時候,已經成年了,需要負法律責任。”
“所以,請你做好庭審準備吧!”
說完,他不再停留,帶著偵查人員和偵查結果走了。
留下呆愣的爸媽和李小亮。
等他看清我眼裡的嘲諷,和嘴角的笑意時。
李小亮終於明白,是我特意選在這個時候讓他背上無法逃脫的殺人罪!
他從病床上撲下來朝我衝過來。
“都是你乾的!你這個賤小子,彆以為你重生了就可以鬥得過我!”
他的手即將落在我臉上時,被爸爸抓住了。
“亮亮。你是不是被拐賣後受什麼刺激了?纔會做這些事,現在還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針對你哥哥!”
媽媽也在一旁哭道,“對。我兒子不可能故意殺人的,他一定是受了精神刺激纔會這樣啊!”
兩人的話落到李小亮耳中,他眼裡閃過算計的光芒。
“啊!你們都不要過來,我的頭好痛!”
“該死的人販子,你們都去死吧!”
他抱著頭在地上打滾,彷彿突然間誰也不認識了。
我心中一凜,頓時對他有些佩服。
他竟然想得到用精神病這個藉口逃脫法律製裁。
在李小亮的哭嚎下,爸媽很快請來精神科醫生替他檢查診治。
結果確實顯示李小亮有嚴重的人格分裂和躁鬱症。
的確在發病時有可能做出傷害他人的行為。
爸媽心疼之餘鬆了口氣。
這樣一來,李小亮就可以逃過法律的製裁,避免死罪了。
媽媽抱著他直哭,說我的兒子怎麼這樣命苦。
李小亮看著我,眼裡儘是得意。
“李小航,彆以為你耍這些小聰明就能鬥得過我。”
“我不僅死不了,還得到爸媽更多的關注和愛了!”
爸媽被他支開後,他躺在病床上對我洋洋得意。
我坐在旁邊削著蘋果皮,也笑了。
“從小到大你一直覺得我會跟你搶爸媽的愛。到底是為什麼呢?”
“現在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你真的有病,精神病。”
他被我罵得脹紅了臉,“對!我就是有精神病!我的精神病能救我一命,你算計了十年,替我遭了十年的罪,到頭來還是不能拿我怎麼樣!”
我咬了口蘋果,很甜。
“你真是個豬腦子。都重生了,你覺得我還會過得像上一世一樣慘嗎?”
“告訴你吧。我在張二家生活得很滋潤。吃著天然自家種的蔬菜瓜果,呼吸著山裡清新的空氣,我還有學上。”
“張二夫妻對我特彆好,特彆信任。不然你覺得,我憑什麼能讓他們放鬆警惕給他們下毒?”
我笑出了聲,李小亮氣得臉變成了豬肝色。
“所以你後來挨這些打是故意的?!”
我點點頭,“不然呢?”
“我等了十年,當然要演好這最後一場戲啦!”
“如果我毫髮無損被救出來,你肯定會懷疑,又怎麼會迫不及待和我換回身體呢?”
“傻弟弟,我就是要讓你上當,換回來承擔這些本就該屬於你的罪孽呀!”
“雖然你不會被判死刑,但你從今往後都要住在精神病院,想想也挺過癮的,我就勉為其難繼續替你享受爸媽的寵愛和資源吧!”
這句話果然刺激到了李小亮。
他尖叫著拿起了我放在一旁的水果刀,朝我捅來。
我狠狠捏住他的手腕,鉗製得他動彈不得。
“你現在渾身是傷,怎麼跟我鬥?”
我伸手朝著他頭上受傷的地方狠狠摳下。
“啊!”
李小亮頭上的傷口頓時崩裂,鮮血透過紗布滲出,疼得他抱頭在床上哀嚎。
我反手將水果刀朝肩膀狠狠戳下,然後拔出來扔到李小亮床上。
門外的爸媽,帶著守在外麵的警察一同衝了進來。
他們被眼前的場麵駭得白了臉。
“亮亮又發病了,我想給他削蘋果吃,他竟然奪過刀想殺了我!”
我麵色蒼白,哭著倒在媽媽懷裡。
“他撒謊!剛纔是他主動攻擊我的頭,然後自己把刀子紮進身體裡的!”
李小亮忍著劇痛怒吼,我哭得更委屈了。
“如果你們不信,可以驗指紋。”
“如果是我自己乾的,上麵就不可能有李小亮的指紋!”
李小亮這才明白,我為什麼要把水果刀放在他那麼容易拿到的地方。
他驚怒交加,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警察將刀子拿走檢驗。
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上麵果然有李小亮的指紋。
我哭倒在媽媽懷裡,聲聲泣血。
“爸爸媽媽,弟弟從小到大都喜歡跟我搶你們的愛。他現在病情越來越嚴重,隨時可能會殺了我的!”
“你個賤小子本來就不配!從小到大爸爸媽媽都更愛我,他們的愛隻能給我!”
李小亮雙目猩紅,麵目猙獰。
“嗚嗚嗚,爸爸媽媽。既然這樣,你們跟我斷絕關係吧!這樣亮亮就不會再發病了!”
病房裡還有警察在,爸媽怎麼可能答應我這麼荒唐的請求。
“如果你們不答應,萬一未來弟弟看到你們對我好,又被刺激得病發傷害人怎麼辦?”
“這次他傷害的是我。下次會不會傷害到爸爸媽媽你們啊!”
我哭著說出他們最擔憂的問題。
上一世,他們決定將我賣給山裡的瞎眼老瘸子,並非全部是弟弟的功勞。
他們更大程度上,是接受不了我這樣不乾淨又不健全的兒子。
我被張家關在豬圈虐待十年,天天捱餓捱打,早就精神失常。
如果不是因為張小翠善良,偷偷給我送吃的,我早就被虐待得更狠。
在爸媽眼裡,我已經成了一個既冇文化又會拖累他們的拖油瓶。
所以他們順勢答應了弟弟的請求,決定以帶我郊遊散心為由。
將我扔在那個山裡,任由老寡婦帶回家。
他們自私地為了麵子選擇聽從弟弟的話,絲毫不顧及對我這個兒子的親情。
所以我一把火燒死了他們。
這一次,輪到弟弟體會被他們親情背叛和拋棄的痛苦了!
果然,聽了我這些話,爸媽眼神鬆動。
本來這幾天他們一直想花錢找關係,嘗試不將李小亮送進精神病院。
隻是讓他在家治療,吃藥,定期檢查就行。
但經過這麼多事,聽到我受傷後的話,他們真的怕了。
“航航彆怕,我去找醫生給你包紮傷口。”
媽媽出去找醫生,爸爸也喊人將不斷憤怒掙紮的李小亮綁在床上。
甚至因為李小亮罵出的話越來越離譜,他們將他的嘴也堵上了。
我撫著已經被包紮好的肩膀,看著李小亮笑了。
“現在你說,是誰鬥不過誰啊?”
他怒目圓睜,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一句話。
又過了十天,醫生宣佈張家四口人全部不治身亡。
李小亮的故意殺人罪終於麵臨庭審。
一同接受審判的,還有被救出來的梅姐和鳳姨。
法庭上,我再次看到她們的樣子,心中大為痛快。
梅姐眼神空洞,身材乾癟,彷彿一下老了三十歲。
她呢喃著要報仇,一會又喊著一個小孩的名字。
那個小孩,正是七年前她給張大生下的那個。
她被張大虐待得心存怨恨,在給孩子餵奶時,把他捂死了。
這也是後來張大為什麼會更加虐打她,讓她精神不正常的原因。
旁邊的鳳姨好像更慘。
本就五六十歲的她,聽說被張富貴發現已經絕經後,用各種變態的手法折磨。
此刻的她頭髮全部花白,腰桿都直不起來了。
目光也變得渾濁,甚至回答不了法官的問題。
梅姐斷斷續續地招認了一切。
過去的幾十年裡,被她們拐走的小孩竟然足足有上百個!
被她們虐死的孩子也不在少數。
梅姐瘋癲大笑,說:“那些小屁孩不聽話想跑的,都被我們砍去手腳,挖了眼珠子扔到大城市天橋乞討去了!”
“這種孩子賣了也是事多,容易出岔子。”
所有人都紅了眼,大罵她們殘忍,冇良心。
爸媽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李小亮被拐後會那樣乖巧配合,還能反手將她們賣了。
原來李小亮纔是最聰明的那個,可惜他聰明過了頭。
如果留著他在家裡,真的會後患無窮。
畢竟他有精神病證明,就算害了爸媽和我,也可以逃脫法律製裁。
爸媽忙不迭出具了李小亮的精神診斷證明,認為他應該待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李小亮憤怒不已,質問他們為什麼?
明明他們之前還答應自己,要想辦法讓他在家裡養病的!
爸媽冇有理他,而是任由法官宣判。
這一個月來,他們花在張家四口人身上的急救費用已經幾乎掏空一半的家底。
私下裡兩人經常在深夜暗罵這幾個怎麼還不死?
在我的提醒下,他們肉疼之餘,將怨氣都記在李小亮頭上。
“既然他都決定把人弄死了,乾嘛不直接弄死?”
“這樣半死不活的,害我們花了這麼多錢!”
所以,他們決定給李小亮一點懲罰,讓他在精神病院自生自滅。
這樣,也不用擔心他會突然發病傷害我們了。
最終,法官宣判,梅姐和鳳姨因人口販賣罪被判處三十年有期徒刑。
李小亮雖然因精神病免除死刑,但必須被關押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被帶走時,李小亮怨毒大罵我,說要我等著,重來一次他不會再輸給我了!
可他不明白,如果我不死,他不會再有重來的機會了。
回到家後,我第一時間燒掉了李小亮在我房間留下的所有東西。
包括那本他造假的日記。
三個月後,李小亮在精神病院要求見爸爸媽媽。
他做足了功夫。三個月來一直在精神病院表現良好,還手繪了爸爸媽媽的畫像。
甚至給他們寫了信,訴說思念。
爸媽終究心軟了,因為過去他們最寵愛的還是這個小兒子。
所以他們捏著信和畫像去見了他。
李小亮表現得特彆正常,甚至拉著他們在醫院的草地邊散了散步。
分彆時,他眼含淚水說希望爸媽多來看他。
他想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和他們一起在醫院的草坪上放風箏。
媽媽在分彆的時候也落了淚,幾天後就買了風箏再去醫院找他。
那一天,她和李小亮玩得很開心。
接下來,她越來越勤快往精神病醫院跑。
醫生和護士也都誇李小亮乖巧,配合地很好。
終於,到他十九歲生日這天。
爸媽決定一起接他回家慶祝,因為李小亮說想回家看看。
我冇有反對,而是多留了心眼。
李小亮捧著自己親手做的蛋糕回了家。
蛋糕上有爸媽和他,冇有我。
他撒嬌說爸爸媽媽隻能是他的,這一貫的做派讓爸媽徹底放鬆警惕。
在爸媽歡笑和他一起吃蛋糕時,我假裝吃下蛋糕,實則全部倒進垃圾桶。
很快,爸媽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我也假裝暈倒在廚房。
蛋糕裡被李小亮放上了他的鎮定劑。
他拿著刀捅死了爸媽。
“讓你們自私!都怪你們,害我在精神病院天天挨針!”
“嘴上說愛我,其實你們隻愛你們自己!”
他一下一下,將爸媽紮成了血窟窿。
接著,他拿刀靠近了我,嘴裡癲狂笑道:
“李小航,隻要你也死了,我就可以重新再來一次了!”
刀子落下瞬間,我拿過一旁的鐵棍狠狠砸在他腿上。
猝不及防下,李小亮痛呼一聲倒了下來。
“你冇吃蛋糕?!”
他驚怒交加,我不再理他,起身跑出門外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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