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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祖父是夏國丞相。

我父親也是夏國丞相。

理所當然,我文承輔從小的目標就是得做夏國丞相。

1

五歲時,宮裡要我去做伴讀。

我挑了長的高大精壯的六皇子。

看他體格子如此健壯,想必能夠成功活到登基那天。

為了他的登基之路。

我一路殫精竭慮,為他處處謀劃。

終於鬥倒老大,乾掉老八;

辛辛苦苦終於把老六扶上皇位之後。

他卻大筆一揮,把跟我一直不對付的薑丞封為了丞相。

我看著送到府裡的封侯爵位聖旨,頓時一陣氣悶,暗暗把這個老六罵了百遍。

想著自己養的,不甘心的我試圖在掙紮一下,當即就遞牌子進宮。

一路壓著火氣進了禦書房中,就看見被我親手推上帝位的老六裝模作樣的批著奏摺。

參見陛下!

坐在上位的高大帝皇抬了抬眼。

冇有外人不必如此拘禮,承輔接到封侯的爵位了

不愧是老六,看來他早就料到了我會來找他。

臣是來請陛下收回禦旨!

我試圖提醒他,兩人相處多年,他知道我想要什麼。

然而上位的帝王隻是輕笑一聲,隨即合上了手裡的摺子。

承輔,彆那麼大火氣。

那,你看,這是我新設立的官職體係,由你來做尚書令如何

到底是自己選出來的帝王,我耐著性子看了看他遞過來的冊子。

上麵的的確確是一套完整的官職體係,但其中最顯著的特點,就是皇帝,在分相權。

我沉吟了片刻,眼睛直視著他的目光。

陛下,這是打算改革

穿著龍袍的帝王點了點頭,用著溫和的聲音給我畫餅。

我初登基,朝堂還不穩,還需承輔幫我。

此體係中尚書令位同丞相,而薑丞也隻不過繼承一個虛名罷了。

待我們改革成功,我第一個就擼了他。

看著麵前這個被我一步步推上去的帝王,我突然有些後悔。

當初隻顧著幫他奪位爭權,卻忘了教他,在有所圖謀時彆那麼淺顯就表露出來。

我用手指擊打著這本冊子,彷彿思考了片刻,然後笑了出來。

臣,領旨。

2

拿著那道封侯的聖旨離開皇宮,回到府邸後就被我隨意的丟到了一邊。

門閥世家,一門雙相,這些都曾經是掛在我身上的標簽。

我曾以為我也可以像祖父和父親一般,有一個可以全身心交付的帝王同伴,但到底是失算了。

我心中多少有些悲涼,我自小選中的皇帝並不信我。

甚至為了奪權分權,連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話都說的出來。

拿著不知道從哪裡得的一套看似完整的官員體係,僅僅因為可以分權,就如此迫不及待。

我笑著從院子的樹下挖出一罈酒來,撕掉上麵的塵封,酒香頓時就飄了出來。

還冇等我從屋裡取出盛酒的工具,就見管家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家主,跟您約好的木老闆來了。

聽到管家的話,我纔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上次花燈節遊湖時,遇到了一個書商,得知他那兒有幾本絕了跡的古籍,我當即就向他預訂了下來,想必也到了送書的日子。

那便讓他進來吧。

管家得了準信,當即就去前廳請人。不到片刻,一位身穿紫衣的男子就出現在了門口。

哎呀!文大人也是好酒之人,不知道在下可有機會討杯酒喝。

這男子一如在遊湖之時見到的模樣,還未見人的時候就已聽到了他的聲音。

整個人自來熟的不得了,隨手將包袱往桌邊一放,眼睛卻是死死焊在了那壇酒上。

我看著他放在桌上的包袱,四方的形狀,擺明瞭裡麵就是他帶過來的書籍。

此人甚是有趣,我伸手拿起了他放在桌上的包袱。

朝著管家使了一個眼神,他便立即明白。進到屋裡拿了分酒的工具。

我伸手把包袱打開,裡麵果然是跟他約好,預訂的那幾本古籍。

我有些小心的側了側身,生怕這些絕版古籍被酒液打濕。

然而看了片刻,旁邊那人見了這酒就像普通蜜蜂見了蜂蜜,眨眼已經灌下去三盅。

還是不怎麼放心這些絕本。

便還是起身先將古籍收進了書房之中。

從書房中走出時,就看見紫衣男子的臉上已經帶著絲絲紅暈。

看他絲毫不覺,卻是一臉幸福地品著那罈美酒,我不由得開口問道。

木老闆喜歡美酒

木岩聽到我的問話,朝我這邊看了一眼,隨即又拿起了酒盅。

木某行商多年,做的自然不隻有書籍的生意。這美酒嘛,算做個人愛好!

我聽他這麼說著,也端起酒盅飲了一杯。

木老闆果真瀟灑。

木岩聽著我這句淡淡的誇讚,當即笑了起來。

文大人客氣,今日得以品嚐您的美酒,真是快哉,您這朋友我交定了!

我看著這人灑脫的模樣心情倒也是好上了幾分,伸手又給自己盛了一盅。

我這酒不過年份稍長了些,以木老闆的見識,諸如此類,應該品過不少吧。

紫衣青年笑得爽朗,拿著酒盅就在我手中的盅壁碰了一下。

文大人懂酒,懂書!好久冇遇到如你這般的文采人了。

往常可鮮少有人聽我嘮叨這些。

我這人從小的夢想就是踏遍各處,周遊列國。

真是可惜,你說我倆怎麼早未相識,不然定會相約作伴。

看著明顯有些喝大的木岩,行為也是越發不受控製。

看在幾本古籍的份上,我走到他身側將他扶起,把人緩緩挪去了客房。

你就算早些年認識我,那個時候我也不像現在有閒。

我隻是隨口一說,誰知那整個都靠在我身上的木岩反倒是狀若清醒的回話。

那我們也算是,在最對的時間,交到了最值得相交的朋友。

聽著這小子的話,真有些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在裝醉了,於是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木老闆,你這是醒著還是醉了

我正要鬆手,誰知這木岩兩眼一翻,看著就要往地上倒去。

我趕緊把他一把攬住,看著挺高大的人,身上卻冇幾兩肉的重量。

把他扶到床上躺好,又回到院子中央。

看著桌子上那壇還未喝完的美酒,給自己又倒了一盅。

同一罈酒,但此時心境卻與最初有了很大不同。

想到剛剛木岩訴說自己的夢想時,隱隱竟然有了幾分羨慕。

能夠達成自己幼時的願望,該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

3

隔日早朝,這皇帝老六,果然隻搞了個麵子功夫。

說是試行新製,卻隻是單單的搞出了一個尚書令的官職。

美其名曰,六部由我進行細則劃分,逐步推進,逐步改進。待到三年後科舉,便由我挑人,組建六部。

這話編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薑丞那個蠢貨教的。

誰不知道,改革不過是他的一個藉口,忌憚壓權纔是他的主要目的。

我並不想如此較真,既然他想這麼做,那我便遂了他的意。

他與我針鋒相對,那我便避其鋒芒。

朝中之事,跟我要好的幾個官員,一般都會私下找我商議。

決定好了之後,再從朝堂之上,給皇帝遞上摺子。

其實他擔心的一點冇錯,但是他錯就錯在自我認知不明上。

在還冇有掌握權力的時候,被彆人稍一挑唆,就自以為是的去做。

一段時間過後。

皇帝發現自己仍然不能左右朝堂。

不知何人給他的提議,他在早朝之時宣佈了要選秀的訊息。

底下的官員有些猶疑不定的朝我看了看,我隻是看了看上麵的老六,於是帶頭同意。

盛大的選秀火熱開始。

就在皇宮裡熱熱鬨鬨的時候,木岩約我去湖上泛舟。

中城湖上,畫舫緩慢行駛。

我伸手撥弄著香爐,將裡麵的爐灰攪散,壓平。

你不是行商嗎這是打算在京都定居了

依舊是一身紫衣的木岩啪的一聲打開扇子。

承輔就這麼不想見我若不是得了這爐好香,可真難約你。

我依舊進行著手上的步驟,但聽到木岩的話卻是放鬆的笑了出來。

我堂堂尚書令忙些不應該嗎反倒是你,你那生意是不做了嗎

木岩聽了這話揉了揉鼻子,隨意的在我對麵的榻上毫無形象的躺下。

哎呀。承輔!今日天光大好,你可莫要掃興!整日憋在府裡,像個什麼樣子

看著他那副無賴樣子,難得出來也是放鬆,我乾脆便也不提那茬兒。

自然是比不得你,日日在這京都閒逛。

不是遊畫坊,就是逛賭場,近日據說還在珍寶樓裡豪擲千金

木岩聽了這話倒是冇有反駁,反而是一臉興奮的坐了起來,胳膊肘撐著麵前的桌子,整個人大半個身子都靠了過來。

承輔居然對我的行動瞭如指掌,真不愧是權傾朝野的尚書令大人!

聽著他的調侃,我也是絲毫不慌。隨手倒了一杯茶後,輕輕推了過去。

你如此明目張膽的行事,哪還需要我做什麼調查。

木岩看著茶杯,低頭笑了一聲,這才點了點頭。

好好好!算我行事張揚可以了吧!

他端起茶杯一飲而儘,不過承輔最近可得小心,聽說上麵那位這次動靜可不小。

我低頭看了看木岩,並冇有迴應。

老六做的那些小動作明目張膽,就連一個小小行商的能聽到他的訊息,可見他是有多不謹慎!

4

皇帝大張旗鼓的選秀,其中幾個妃嬪的出身同是門閥世家。

他大力的提拔妃嬪母族我也毫不阻攔。

看著那幾個世家大族逐漸猖狂。

而皇帝似乎仗著有了靠山,不僅上早朝時春光滿麵,連帶看我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不屑。

對於老六的行徑,我早已經平淡如水。

在外偶爾約著木岩一起聽曲兒,踏青。

彷彿真就放棄了與他爭權一般,徹底放手。

皇帝的好日子冇過幾天,突然間言官開始批量上奏,每一道摺子都在彈劾麗妃的母族。

麗妃的孃家鄭氏,是在麗妃得寵之後,最為猖狂的一家。

不僅行事越發大膽,甚至就連買賣官爵的事情都敢做。

言官禦史一連幾日上奏,縱使皇帝憤怒卻也隻想儘力壓下此事。

每日都隻當未曾看過。

終於到了一日大朝會的時候。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總管太監剛說完,隻見一個顫巍巍的身影從一眾大臣中走了出來。

老官腰桿挺得筆直,向著皇帝行了一禮,然後憤憤然開口。

陛下!老臣要彈劾榮國公鄭嵩行事荒唐,約束不力,縱子行凶,買賣官爵!

其一,他榮國公世子欺男霸女,坊間百姓苦不堪言,這是苦主們聯合所寫的一份訴狀,其中字字泣血,罪不可恕!

老禦史從袖中掏出了一份罪狀,高高舉過頭頂,作為皇帝,就算再怎麼不願,也隻能讓總管先將摺子接了過來。

看著摺子被送了上去,那老禦史嘴上仍舊不停。

其二,榮國公利用自身職務之便,買官賣爵,大肆斂財;且經常乾那冒名頂替,草菅人命的行當!種種惡行,其罪當誅!

這話一出,眾臣或真或假都發出了驚歎的聲音。

而這幾日正春風得意的榮國公被突然參了一本,整個人的慌亂在朝堂之上就有些遮掩不住。

猛然間他將怨恨的目光看向了我,我對之報以挑釁一笑,就接著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去看這場鬨劇。

然而事已至此,這老禦史拿出的樁樁件件還都有證據。

榮國公隻能跪地磕頭,一臉悲慼地朝著上方的皇帝喊道。

陛下!微臣冤枉!

老禦史聽見他居然還敢反駁,頓時鬍子都氣冒煙了,一臉怒意得罵道。

你這老匹夫,不要仗著陛下的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

你所犯下的惡行,罄竹難書!就是陛下不收你,那天公也不會放過你的!

老禦史因為情緒激動,說完這些就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此時,幾個同為言官的大臣站了出來,齊齊行禮出聲支援道。

榮國公其罪證據確鑿,望陛下嚴懲榮國公府!

我看著上方坐在帝位的老六臉色越來越黑。

眼看著跪下逼迫他嚴懲榮國公的人越來越多,他隻能咬著牙開口。

查抄榮國公府,將鄭氏一族收押進大理寺,其罪待大理寺查清,一併宣判。

此話一出,眾臣立刻高呼。

陛下英明!

因著麗妃緣故,榮國公府抄家流放。

世家起伏,變化多端。

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樓塌了。

5

朝會之後,皇帝留下我單獨在禦書房議事。

他坐在上位盯著我看了很久,隨即歎了口氣。

承輔,我們還要這樣多久呢往日我們最是親密無間不是嗎

我隻是淡淡拱手。

臣惶恐!

空間中有一瞬間的安靜。

皇帝頓了頓,手上拿了一份奏摺,從自己的位置走了下來,親自遞交到了我的手裡。

承輔!我一直以為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你我之情,早已遠超君臣,我心悅你。

我看著老六抓住我的手,說的一臉深情。

冇來由的就是一陣惡寒,他都已經後宮佳麗三千,好意思這時候打感情牌!

陛下!君君臣臣,禮不可廢!

麵對我如此冷漠的態度,皇帝似乎也有些急了。

承輔!江南水患,唯你可以助我!不為我們,也為當地的百姓想想。

我跟你保證,此次你立功歸來,看到的就是封相的聖旨。

他的這話我隻當放屁,隻不過江南水災,確實不能不管。

我打開手裡的摺子,認真的看著上麵的災情情況。

隨即抬頭認真的看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人。

陛下當真信我

皇帝猛猛一個點頭!

你的能力我定然是放心的!

我驟然直視著他的眼睛,盯了良久,隨即笑著接下了這道摺子。

好!那我就再信陛下一次。

帶人出發前往江南,我騎著馬看著旁邊那道熟悉的身影,挑了挑眉開口詢問。

木老闆,你這陣仗是終於打算出京都了

木岩也騎著馬笑得一臉陽光。

不是承輔你問,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我自然得跟你好好表現表現!

看著他後麵帶著的商隊,我點了點頭。

那你這是準備去哪兒的

木岩欻的一聲展開扇子,瀟灑的扇了兩扇,嘴中吐出倆字。

江南!

從木岩口中聽到這個答案我是半分都不驚訝,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

木岩反倒是對我的態度不滿了起來,扇子一收就靠了過來。

你就不問問,我為何要去受了災的江南

我轉頭看向他,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木老闆莫不是打算捐贈,救助難民木老闆大義啊!

木岩被我這麼一堵,頓時有些不上不下。

雖然他帶的這些糧食的確是要用於江南,但冇想到我居然壓價如此之狠,開口就是捐贈,不由得在心中吐槽太黑心了。

江南水患主要的就是安撫災民,修壩築堤,以及災後重建事務。

到了地方,隻見原本應該風景如畫的江南水鄉,屍橫遍野。

還有不少流民,有些呆愣愣的望著發水的地方,隻有每日發災糧的時候,他們才顯現了一些活人的氣息。

衣不解帶地忙碌了好一段日子,木岩所帶來的糧食的確派上了用處。

在江南整整待了三個多月,每日兩眼一睜就是救災,各項安排都吩咐下去了之後,曆經三個月,也算是初步看到成效。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薑丞帶著一批糧食,抵達了江南。

文大人辛苦了!我是陛下派來給您送後續糧食的。陛下也在積極籌備,文大人隻需安心救災就好。

看著薑丞的一臉假笑,就知道他冇憋什麼好屁。

果然在他來了之後,江南各項工程便開始屢屢受阻。

正在寫摺子的我再一次被敲門聲所打斷。

又是來稟告薑大人斥責公文不規範,要求停工重寫,通過之後再度複工的事情。

深吸口氣,接下來的日子,我基本跑在了最前線的地方。

每當薑丞找茬的時候,都能看到我的身影。在被我大庭廣眾創飛了幾次之後,他就漸漸的不再出現。

又花費了半年時間,江南各郡總算是緩過了這口氣來。

6

回京途中,毫不意外的遭受了刺殺。

皇家暗衛的本事還是不錯的。

眼看對方人多勢眾,我徑直騎馬朝著手下拚死撕開的一條口子,奔逃而去。

卻在路上就撞到了一輛馬車。

馬車的門簾被撩開,露出了木岩那張笑得欠揍的熟悉的臉。

木岩將我拉進車裡,然後又朝著地上丟了具屍體,緊接著馬車動了起來。

躺在他的車上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就看著他任勞任怨的給我處理著胳膊上的傷口。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抬頭對上我的目光,粲然一笑。

承輔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莫不是喜歡上了本公子的容貌

我笑了一聲,把視線移開。隨手撩起窗簾,看了看外麵開口問道。

我們這是去哪

木岩放鬆的靠著馬車靠背,並未回答,反而隨口問道。

你既然已經假死脫身,不如跟我走吧

聽到這話,我也放鬆下身體,懶散的靠著。

哦跟你走去做什麼天下遊商

木岩聽了我的話一臉興奮。

當然,遊遍天下,踏過各處,詩情畫意定然彆有一番滋味。

我喝著桌上的茶,淡淡的質疑。

你確定嗎穆薩延殿下。

仍舊是一身紫衣的男人驟然一僵,臉上轉瞬就又恢複了笑容。

哈哈哈,不愧是承輔!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輕輕歎了口氣。

早就跟你說過,你行事作風,太過招搖。我想不發現都難!

被戳穿了身份的穆薩延反倒是放開了一般,帶著些許不服氣的說道。

可是除了你,你們京都可無人察覺出有什麼不對的。

一想到京都那幫子為所欲為的傢夥,我不由得又有些頭疼。

皇帝那份官職表是你給的吧!攛掇選秀也是你促成的,至於讓我成為江南水患的負責人這事兒,也少不了你在背後操作。

穆薩延一點兒都冇有要否定的意思,反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哎呀,你都發現了,不愧是一門雙相家中出來才子。

來你們大夏,挑撥離間的確是我的主要目的,不過這也是你們自己根基不牢的原因。

這話我無法反駁,此時的朝堂早就不是鐵板一塊。

不過,我更好奇一事

我抬頭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聽說你與你們那皇帝,從小一起長大,同吃同住。不少人都傳,你們早就有了首尾。

我凝了凝神,仔細打量著麵前的人。

穆薩延反倒是挑了挑眉,一臉誘惑的開口。

這事兒可是真的

既然他都可以,不如你跟了我我們炎國人喜好南風,定是比你們那皇帝要強的多。

聽著著穆薩延嘴裡八卦,不由得又想起那天皇帝抓著我的手的那天。

身上頓時不由打了個哆嗦。

冇有的事!

聽著我否認,穆薩延快速湊近,馬車裡的地方本就不大,兩人近乎要唇齒相對。

可是我有~文大人不如再考慮下你們皇帝給不了你的,我能給!

伸手按住穆薩延靠近的胸膛,努力的平複了一下情緒,纔開口說道。

穆薩延殿下倒是不必如此犧牲,不就是想要合作,我應了便是。

誰知道穆薩延並冇有順著我的手退回去,反而是壓的越發靠近。

我說了,我要的不隻是合作,還有你——

我正要皺眉,就見他已然離開,又坐回了剛剛的位置。

承輔,不必著急回絕。我會讓你看見我的誠意的。

7

穆薩延把我易容偷偷帶回了京都。

一進都城就能看到,所有街道正在喜氣洋洋的準備接待,寒國來使。

我坐在馬車裡看向了穆薩延。

是你做的。

他倒是坦坦蕩蕩的點頭承認。

這是自然,要不然我把你弄出京都去做什麼有你在,應付一個小小寒國,可是太容易了。

我啜了口茶,看著他耍心眼子。

你就不怕我破壞你的計劃。

穆薩延笑著靠了過來,肩膀抵著肩膀,用手肘再給了我一擊。

怎麼會呢,咱倆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他這冇輕冇重的一下,差點讓我把喝進去的茶都噴了出來。

咳了兩聲,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反應過來似的,坐的端正看向窗外,

因為我對外如今就是個死人,自然回不了自己的府邸,穆薩延不由分說就將我綁去了他買的宅子。

既來之,則安之。

暫時卸下了朝廷上的擔子,身上倒是輕鬆了不少。

穆薩延倒是每日找我喝酒。

不必我主動去蒐集訊息,他就像個喇叭似的,一股腦的把朝廷局勢都說了出來。

跟心腹傳的訊息無甚差彆,甚至作為設局一方,他的情報還要更詳細一些。

寒國使者進京,皇帝派了薑丞接待。

此人溜鬚拍馬是一個好手,不然也混不到那個位置。

開始幾天寒國使者被薑丞陪著玩的很好。

但與此同時卻也讓對方輕易的摸清了夏國如今大抵的朝堂狀態。

冇過幾日那寒國使者便有恃無恐的隨意找了個茬,將薑丞揍了一頓。

然後拎著鼻青臉腫的薑丞去找皇帝做主。

穆薩延喝著酒將此事當做笑話說與我聽,我挑了挑眉看著他肯定的說。

你這是想,借刀殺人。

穆薩延笑彎了眼睛,抱著酒罈子走到我身後,一顆腦袋帶著酒氣伸了過來。

說什麼借不借的,你我何須分的如此清楚。

伸手把他腦袋推開,看著他抱著罈子往後踉蹌了兩步。

無奈的扶額起身,一隻手扶住他的腰身,另一手從他手中奪過酒罈子放回桌上。

喝不了就彆喝!

穆薩延倒是慣會打蛇隨棍上,乾脆的用下巴勾住我的肩膀,整個人掛在了我身上。

這下子,我是真信他們炎國好南風了。

微微歎了口氣。

任由他這麼掛著,把他送回房間。

回到自己屋裡後,卻是翻來覆去如坐鍼氈。

我陰沉著臉,提筆寫信。

趁著夜色將紙條塞進東南角的一處牆縫之中,才慢慢的又走了回去。

8

皇帝近日正煩,寒國使者說話咄咄逼人,又要割城,又要賠款。

本來就已是多事之秋,想著兩國通商以此帶動稅收,冇想到對方壓根冇有誠意,還要來雪上加霜。

而我就在這時,走進了皇帝的禦書房內,他看見我頓時大驚失色!

承輔你是人是鬼!

看見他這副樣子,我向前走了兩步。

陛下可以仔細瞧瞧。

皇帝朝著旁邊的太監總管抬了抬頭。

那總管顫顫巍巍走到我的旁邊,伸手要來扯我的衣袖。

歎了口氣,我伸腳就朝著太監總管踹了過去。

這一腳踢的結實,那小太監半天冇爬起來。

陛下,可感受清楚了

皇帝坐在椅子上有著一瞬尷尬,隨即就變成了喜悅之色。

承輔,你冇事真是太好了!朕這些日子寢食難安,還好你冇有事。

不得不說,變臉這一塊兒,還是得看他。

我拱了拱手,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臣聽聞寒國來使

皇帝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後紅著眼眶破口大罵。

承輔!薑丞那廝真是個廢物!

平日裡看是個好的,關鍵時刻儘會闖禍!

如今寒國竟要我國割三城,賠百萬兩銀啊!否則便要開戰。

我聽著皇帝這段懺悔不像假的,恐怕是真的厭棄了薑丞。

既然他想戰。那便戰!

聽了我的話,皇帝反而心虛了起來。

盧,李兩位將軍年事已高。我半月前才讓他們告老還鄉,如今朝中無可與之匹敵的武將。

仔細一想就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無非就是這老六皇帝為了排除異己。

將與我們一同打下江山的兩位將軍,隨便找了個由頭就把人擼了下去。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聽皇帝的廢話,徑直問道。

寒國使者安排在驛館下榻這幾日他們可有什麼行動

皇帝聽見我如此說。當即就笑著應聲。

不錯。這幾日那寒國使者並未出門,想必應該還在驛館休息。

我點了點頭,略一拱手。

那微臣告退!

說罷我便直接走了出去。

走出了禦書房的大門,就聽到裡麵傳出了摔碎杯盞的聲音。

我帶著嘲弄的笑容,並未理會而是先上門拜訪了朝中的幾位武將,然後回了一趟文家。

我親自帶人點了百萬兩銀,裝了六個大箱,用兩輛車拉著,大搖大擺向著驛館而去。

一路上不少認識我麵孔的人竊竊私語,對我死而複活的事情表示詫異。

走到驛館門口時,周圍圍觀的百姓,看著如此大的陣仗,紛紛駐足側目。

我走到驛館門前,卻見房門緊閉。

於是我便站在街前高聲道。

寒國使臣何在我國招待不週,特派在下以百萬兩銀來賠不是,還請使臣出來一見。

等了良久,都未見有人應聲。我頓時冷下了臉,朝著四周寒聲說道。

諸位!寒國使臣欺人太甚,我朝陛下命我以如此誠意前來賠罪,他們卻還目中無人!還請各位給我做個見證,這可不是文某失禮在先!

周圍圍觀的百姓立馬喊道。

文大人且放心!是這寒國使臣不知好歹,大人且推門進去瞧瞧,看看是什麼樣的事兒能讓他們如此蔑視我國!

看著周圍民眾已經義憤填膺,麵有怒意。

我朝著四周拱了拱手,然後上前一腳踹開了驛站的大門。

然而,裡麵的場景卻是與料想中大有不同。

隻見裡麵,薑丞死相極慘,頭顱被完整的割下放在桌上,整個身體以一個跪姿跪在地上。

圍繞著桌子周圍儘是血跡,而那寒國使者,抱著酒罈子醉醺醺的伏在桌案上,呼呼大睡,而桌上薑丞的頭顱旁,還放著一把血淋淋的大刀。

看見這副場景,不少心理承受差的百姓,已經麵色慘白,轉身去嘔了出來。

我看了看四周,然後聲音帶著寒意,一腳將那個寒國使者從桌上踹了下去。

寒國欺人太甚!本以為你們是客人,才以禮相待,結果你們不僅包藏禍心,還敢殺人辱屍,此事我定要你們寒國給我一個交代!

如此大的聲響,那寒國使者,終於是被驚得醒了過來!

等等這是什麼情況

那人還是一臉懵逼的狀態,我拎起他的領子,啪啪就是幾個巴掌!

爾等豎子,在我國境內就敢殺人辱屍,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寒國怎麼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下子那個寒國使臣是徹底清醒了過來,看見四周的場景,頓時目眥欲裂,連連擺手。

不是我!我冇有!不是我!

然而外麵已經群情激憤,我也懶得再聽他的辯解,直接順手拿了桌上一塊抹布,塞進了他的嘴裡。

這些話,留著去你們寒國再說吧!

說完,我便將人又提溜去了大理寺,直接將人丟了進去。而那六箱白銀又被原模原樣的拉回了文家府邸。

9

第二日早朝,眾人都在討論寒國使者,虐殺薑丞的事情。

我身著尚書令的官袍緩步上前,正大光明的站在了文官首位。

皇帝從金壁後走出時,隻覺得他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絲毫冇有除了寒國使者的開心之色。

我欣賞著皇帝與我對上眼神時,匆匆移開的目光。緊接著就聽到有老臣進言!

陛下!寒國欺人太甚,此次我們絕不退讓,定要出兵寒國,讓他給我們一個交代!

坐在上位的皇帝並未言語,隻是拍了拍手,一個身穿紫色官袍的人從殿外閒庭信步一般走了進來。

臣,木岩,參見陛下。

我看著正大光明出現在這兒的穆薩延,並冇有直接戳破他的身份,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看他想要唱什麼戲。

皇帝揉了揉疲憊的眸子,然後對著眾人介紹。

此人乃是朕親封的鴻臚寺卿,與寒國對戰一事,他有解決之法。

眾人在此之前,隻知道最近京中正盛的木岩隻不過是一個富饒的行商,卻不知他是何時與陛下勾搭在了一起。

哦木大人可是天生將才,可以一敵十那木大人可是去錯了地方,合該進軍中發光發熱纔對。

穆薩延聞言隻是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對著開口的人說道。

劉大人彆急著質疑,我當然不是什麼天生將才,隻不過想要圖謀寒國,還得需合縱連橫,一擊取勝!

這番話自是激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我站在一側,盯著穆薩延迎著眾人舌戰群儒的模樣。

這番神態與他跟自己在一起時貧嘴的模樣,有些相似卻又不同。

文大人,你說是也不是

被突然叫到,我反應了一瞬,隨即張口就來。

你所說儘是理想之詞,你又有幾成把握與炎國合作,豈不是與虎謀皮

穆薩延似乎是冇想到我會反駁他,挑了挑眉隨即開口。

文大人此言差矣,在下既然說的出口,自然是有絕對的把握。

此時可是拿下寒國的大好時機,為我朝開疆拓土,義不容辭!

我看著穆薩延自信的目光,隻是冷哼了一聲留下了一句,豎子詭辯!便不再多言。

台上的皇帝似乎很高興看我吃癟,發現在無人繼續反駁穆薩延後,便高興地拍板定論。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給木愛卿去做,務必要達成與炎國的合作。

看著穆薩延目光灼灼的盯著上位,我嗤笑了一聲,低頭不語。

而穆薩延則是大包大攬的一拍胸脯就是保證,微臣定然不辱使命!

此事已成定局,早朝便匆匆的落了幕。

夜裡文府。

我聽見有人翻牆的聲音,抬頭望去果然是一身暗紫的穆薩延。

我挑了挑燭芯,讓房間更亮堂一些,隨即開口說道。

既然來了,不如就坐下喝一杯吧。

此刻的穆薩延並不像往日裡嬉皮笑臉的樣子,看起來人也沉靜了幾分。

承輔,我要走了。

我嘴上勾起笑容,眼神打趣的看向他。

但你還會回來的,不是嗎畢竟今天你的目光可是一直冇有離開上麵那個位置。

穆薩延自覺的伸手拿過我倒的茶,輕啜著品了一口。

不錯,今日你那聲笑,是覺得我不配嗎

我再次笑了一聲,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驟然將臉靠近穆薩延,認真觀察著他的眉眼。

不。如果是你,我可以雙手奉上那個位置。

氣息有些灼熱,我剛要退開,穆薩延卻是一笑,勾住了我的脖子,柔軟的觸感貼上了唇齒,意外的還有些不錯。

那說定了!你這大秤砣可得等我回來!

我無意識的舔了舔唇,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勾起了回京路上的一段回憶。

大秤砣,小木頭,正好湊做一對!這是獨屬我的昵稱。

我當時迴應了嗎似乎冇有,又或許已經有了。

10

炎夏兩國的合作進行的非常順利,兩方約定好進攻的時間與地點,一時間寒國節節敗退!

從前線送回的戰報條條寫著大捷,伴隨的還有寒國一封封求和的書信。

看過捷報之後,隨手就將那一疊求和書信丟進了火盆。

不用看我也知道,定然是一些解釋求和的話。

可惜,薑丞是我殺的,他們的使臣也是我殺的,他們的解釋毫無意義。

坐在禦書房的龍椅之上,我不辭辛苦的批閱著本該屬於帝王的奏摺。

而皇帝此時隻能無力的坐在一旁的貴妃榻上,眼含怒意的瞪著我。

我揉了揉疲乏的眼睛,伸手喝了一口薑茶驅了驅寒。

抬步走到皇帝身側,有些好奇又疑惑的問著。

你說,你為什麼就不聽話呢你知道的,我從來不覬覦你那把椅子。

我知道他不會迴應我,但我還是想問。

你知道嗎你毀了我一門三相成就!所以,我就隻能把你也拉下來了。

看著老六的眼神逐漸變得憤怒,我卻舒心的露出了笑容。

放心吧,現在還不會殺你,珍惜你還能看到太陽的日子吧。

第二年冬,那場瓜分寒國的大戰終於結束。

炎國卻並冇有往自己國家的邊界線去,而是跟著夏國的軍隊進到了大夏。

奇特的是,經過兩年的時間,我一直促進兩國的貿易往來,雙方不時都會有各自的軍方進場維護治安。

因此在夏國境內,看到炎國的士兵,一時竟然也冇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直到我推著半癱的皇帝與眾位大臣齊齊站在城牆之上,迎著凱旋而歸的軍隊時。

大臣們看著穿著一身炎國戎裝的穆薩延才反應了過來,原來當初那個木岩竟然就是炎國皇子穆薩延!

眾臣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看,發現我竟然冇有絲毫驚訝之色,頓時心中暗暗震驚。

看著黑了些許的穆薩延,我朝著他挑眉一笑,這傢夥竟然直接踩著馬背,飛身上了城牆。

我笑著拱手恭賀。

恭祝殿下凱旋!

眾人一聽,似乎是得到了什麼信號一般,紛紛說起了祝福之語。

我為將士們舉辦的慶功宴即將開始,我與穆薩延走在首位,兩國臣子跟在其後。

皇帝一個人坐在城牆上吹著冷風,直到人快要散儘,纔有一個年邁得老太監推著他回了皇帝寢宮的偏殿。

宴席上,兩國朝臣不管私下如何,至少此刻麵上都盛著笑容。

宴席結束後,我跟穆薩延回了皇宮之中。

看著我走進皇帝的寢殿,穆薩延眉頭一皺,嫌棄的看了看四周。

大秤砣,你這麼不講究麼我嫌臟!

聽著穆薩延的話,我無語得笑了一聲。拽著他的胳膊就走進了殿內。

窗邊是我日常使用的書案,上麵放著他送的一套茶盞,暖閣的香爐是他專門搜尋的吞柏古藏香。

不僅是毛筆、書籍、紙張、就連就寢的床具也換成了淡雅別緻的款式,一看就不是老六皇帝喜歡的模樣。

還有問題嗎

穆薩延看見四周的佈置,頓時笑得嘴角都要勾上天去。

大秤砣,我們是不是該簽訂一份終身的契約了!

穆薩延一邊說著,就拉著我的手倒在了床上。

看著穆薩延得意的模樣,我眼中閃過了一抹趣味。

木頭。我輕聲喚著。

穆薩延雙眼似乎紅了起來,抱著我俯身就要吻了過來。

我定定的看著他,在他靠近時,在他胸口用力一點。

他整個人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笑著翻身將兩人調轉了個。

傻木頭,不會以為我這兩年,真就隻會處理政務了

穆薩延還想掙紮,看他努力了一番無果,瞪著眼睛委屈大罵。

大秤砣,你不講武德,放開我!這事兒。我們還能商量!

我笑著湊近,在他緋色的臉上吻了一口。

冇得商量,畢竟,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穆薩延眼中閃過掙紮,又似乎帶著一分怯意。

這樣!大不了不做了嘛!你放開!

我笑了笑,伸手替他鬆了繫帶。

彆擔心,你帶著大軍累了許久,此事為夫代勞即可。

兩人在床上一陣切磋,我新學的點穴指也是頗有成效,先是幫他拓寬筋脈,然後泥石入海。

此番功效起初有些痛苦,然而適應之後漸入佳境,經過體內精氣如瀑的沖刷,穆薩延也漸漸得了精妙。

後半夜切磋之間配合更加默契,一動一靜皆有反饋。

一夜切磋感覺良好,唯有偏殿的皇帝老六被吵得徹夜難眠,第二日一早就被髮現死在了偏殿,氣絕身亡。

11

經過了一係列繁瑣的步驟,最終炎夏兩國合二為一,國號也簡單粗暴結合在了一起。

穆薩延以絕對的優勢,登頂最高處的寶座。

我仍舊成為了炎夏的丞相,手握重權。

此時再有人提起文家,那便都說一門三相,可了不得。

一日又被木頭從床上踹醒,伺候起居的宮人聽見動靜便進來伺候洗漱。

起身披上外衣剛擦完臉,就聽床上那人開口。

彆忘了,今天得去看宗室子弟!

我不置可否點了點頭,湊過去伺候他穿衣。

知道,回頭文家那邊我也得去瞅瞅。

洗漱完畢,我倆就朝著西五院走了過去。

今日冇有早朝,昨日就給宗親和文家都遞了訊息,讓適齡的孩子進宮看看。

我跟穆薩延分彆挑了兩個,養在膝下也無人敢多嘴置喙。

我們互相相愛,卻也互相牽製。

容不下,也信不過,便彼此相執一生。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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