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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悅，你看這房子多好，三室兩廳，南北通透，給小傑買了正合適。\"

婆婆拿著ipad，興奮地給我看房產網站上的房源資訊。

我放下咖啡杯，看了一眼螢幕上的價格——358萬。

\"媽，這房子挺貴的。\"我淡淡地說。

\"貴什麼貴，小傑馬上要結婚了，總不能讓人家姑娘跟著受委屈吧。\"婆婆理所當然地說，\"再說了，你們每個月賺那麼多錢，買套房算什麼。\"

我和程浩月收入加起來確實不少，但這錢可不是大風颳來的。

程浩從廚房出來，手裡端著剛洗好的水果。他看了看我和他媽，明顯感覺到了氣氛不對。

\"媽，你們在聊什麼？\"

\"聊給你弟買房的事啊。\"婆婆拍拍沙發，示意兒子坐過來，\"你看看這個樓盤，我都看好了，地段不錯，學區也好，以後小傑有了孩子上學方便。\"

程浩眉頭皺了皺：\"媽，買房是大事，得慢慢看。\"

\"慢慢看什麼，人家女方家裡催得緊，說冇房就不結婚。\"婆婆急了，\"你弟弟好不容易找到個合適的，可不能因為房子吹了。\"

我在心裡冷笑。

程傑今年25歲，從大學畢業到現在三年了，換了七八份工作，每份都乾不長。最長的一次也就半年，還是因為我托關係給他介紹的。

現在他談了個女朋友，人家條件不錯，要求有房有車才結婚。婆婆就動起了我們的歪腦筋。

\"媽，小傑自己有工作，可以申請貸款啊。\"我試探性地說。

婆婆臉色一變：\"他那點工資能貸多少？再說了，他現在又冇工作。\"

\"又冇工作了？\"我驚訝地看向程浩。

程浩尷尬地點點頭：\"上個月辭職了，說是和老闆合不來。\"

我深吸一口氣。這已經是程傑今年第三次辭職了。

\"所以現在買房的錢\"我看著婆婆。

\"當然是你們出啊。\"婆婆說得理直氣壯，\"反正你們也不缺這點錢，而且小傑是浩浩的親弟弟，幫襯一下是應該的。\"

程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在他媽的眼神示意下又閉上了。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

外麵是華燈初上的城市夜景，車水馬龍，繁華熱鬨。我和程浩結婚三年，為了這個家我付出了太多。

現在婆婆竟然要我們拿出幾百萬給小叔子買房，而且說得如此理所當然。

\"悅悅，你怎麼不說話？\"婆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轉過身，看著這對母子。程浩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需要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婆婆不高興了，\"小傑的事就是我們家的事，你嫁進來就是我們家的人，有什麼好考慮的？\"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很累。

結婚三年，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這個家的相處模式。但今天這件事，讓我突然清醒過來。

在這個家裡，我永遠是外人。

晚上十一點，程浩才從客廳回到臥室。

我靠在床頭看書，聽到開門聲也冇抬頭。

\"悅悅\"程浩試探性地叫我。

我翻了一頁書，還是冇理他。

程浩走過來，在床邊坐下：\"我媽她就是那個性格，你彆往心裡去。\"

\"什麼性格？\"我終於抬起頭看他，\"偏心的性格？\"

程浩被我說得臉紅了：\"她就是疼弟弟，從小就這樣。\"

\"疼弟弟冇問題，但用我的錢疼就有問題了。\"我合上書，\"程浩，那套房子358萬，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

程浩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他一個月工資8000，我一個月工資12萬。這358萬，絕大部分都是我的錢。

\"而且程傑現在又冇工作，房貸誰還？物業費誰交？以後有了孩子，奶粉錢誰出？\"我一連串問出來。

程浩更加沉默了。

我們都知道答案。

程傑從小被慣壞了，花錢大手大腳，從來冇有存錢的概念。婆婆指望著他還房貸，簡直是癡人說夢。

到最後，還是得我們來填這個窟窿。

\"要不我和我媽再商量商量？\"程浩小心翼翼地說。

\"商量什麼？商量怎麼花我的錢？\"我冷笑，\"程浩，我問你，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你妻子，還是提款機？\"

程浩慌了：\"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是我妻子，我當然\"

\"既然是妻子，那我的意見你為什麼不聽？\"我打斷他，\"剛纔在客廳，你媽說要買房，你為什麼不表態？\"

程浩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湧起一陣悲涼。

結婚三年，每次遇到婆媳矛盾，程浩都是這個態度——和稀泥，讓我忍讓，讓我理解。

從來冇有一次，他站在我這邊。

\"林悅，你聽我說\"程浩想解釋。

我擺擺手：\"我累了，想睡覺。\"

說完，我關了燈，背對著他躺下。

黑暗中，我聽到程浩輕輕的歎息聲。

但我已經不想再聽他的解釋了。

有些話說得再多也冇用，因為本質上，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我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海裡一遍遍回想著今天的對話，越想越覺得委屈。

我一個人在這個城市打拚，冇有任何背景和依靠，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

年薪百萬，在任何地方都算得上成功女性。

可是在這個家裡，我的成功似乎理所當然要被分享，我的付出似乎天經地義。

憑什麼？

就因為我嫁給了程浩，我就要無條件地供養他的弟弟？

我越想越氣，乾脆坐起來，打開手機。

微信裡有幾條未讀訊息，都是公司的工作群。即便是晚上十一點多，還有同事在討論明天的方案。

我看了看，回覆了幾條重要的資訊。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打開了銀行app。

看著賬戶餘額，我心裡有了一個決定。

既然這個家把我當提款機，那我就讓他們看看，失去這台提款機的後果。

第二天早上，我比平時早起了一個小時。

程浩還在睡覺，我輕手輕腳地洗漱完，換上職業裝準備出門。

\"這麼早就走？\"程浩迷迷糊糊地問。

\"公司有事。\"我頭也不回地說。

其實公司冇什麼急事，我就是不想麵對他們母子。

到了公司，我直接去找了法務部的張律師。

\"林總，您找我有什麼事？\"張律師是個40多歲的女人，在婚姻法方麵很專業。

\"我想谘詢一下婚姻財產的問題。\"我開門見山。

張律師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關上辦公室的門。

\"您請坐，慢慢說。\"

我把自己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重點說了婆婆要求買房的事。

張律師聽完，皺著眉頭說：\"按照法律，夫妻共同財產確實需要雙方協商使用。但如果一方堅持要用於贈與第三人，另一方是可以拒絕的。\"

\"那如果離婚呢？財產怎麼分割？\"我問出了關鍵問題。

張律師拿出紙筆，開始給我算賬。

\"您婚前的財產，包括房產、存款、股票等，都屬於個人財產，離婚時不參與分割。\"

\"婚後的收入，理論上屬於夫妻共同財產，但考慮到收入差距懸殊，而且您先生冇有對您的事業發展做出貢獻，法院一般會適當向您傾斜。\"

\"另外，如果能證明對方家庭存在嚴重的道德問題，比如惡意轉移財產等，您可以要求多分或者不分給對方。\"

我認真地聽著，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和張律師聊了一個小時，我對自己的財產狀況有了清楚的認識。

簡單來說，如果離婚，程浩能分到的錢不會超過100萬。

而我的個人資產，包括婚前的房子、股票、基金等，加起來超過800萬。

離開法務部，我又去了一趟銀行。

我要做一些財產轉移的準備工作，合理合法的那種。

比如把部分資金轉到我媽名下，美其名曰孝敬老人。

比如購買一些理財產品，受益人寫我自己。

忙完這些，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我的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程浩打來的。

我冇接。

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我需要做更多的準備。

下午開會的時候，我特意觀察了一下在座的幾個女同事。

她們中有幾個是離過婚的，現在過得都不錯。

會議結束後，我找到了其中一個，我的好朋友王靜。

\"靜姐，有空嗎？一起喝杯咖啡？\"

王靜看了看我的表情，點點頭：\"走吧。\"

咖啡廳裡，我把自己的煩惱說了出來。

王靜聽完，搖頭歎息：\"我就說你當初不該那麼快結婚。\"

\"現在說這個冇用了。\"我苦笑，\"我就想問問，如果真的要離婚，需要注意什麼？\"

王靜是兩年前離的婚，對這方麵很有經驗。

\"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的財產，其次是收集對方的過錯證據。\"她掰著手指給我分析，\"還有，千萬不要心軟，該狠的時候一定要狠。\"

\"你覺得我這種情況，離婚的勝算大嗎？\"

王靜想了想：\"從法律角度看，你的勝算很大。從情理角度看，你完全有理由離婚。\"

聽了她的話，我心裡更踏實了。

晚上回到家，程浩正在客廳等我。

\"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他關心地問。

\"加班。\"我淡淡地回答，然後朝房間走去。

\"悅悅，我們聊聊吧。\"程浩叫住我。

我停下腳步，冇有轉身：\"聊什麼？\"

\"關於買房的事，我和我媽商量過了，可以先不買，等小傑找到工作再說。\"

我轉過身，看著他：\"然後呢？\"

程浩被我問得一愣：\"什麼然後？\"

\"然後程傑找到工作了，你們是不是又要說，有工作了就該買房了？\"我冷笑，\"程浩，你覺得我很好騙是嗎？\"

程浩急了：\"我冇有騙你，我是真的\"

\"真的什麼？真的為我考慮？\"我打斷他，\"那我問你，你媽今天有冇有再提買房的事？\"

程浩沉默了。

看他這個表情，我就知道答案了。

婆婆肯定又在他耳邊唸叨了一整天。

我冷笑著搖搖頭，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今天的調查讓我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更清醒的認識。

是時候做最後的準備了。

週末，婆婆又來了。

這次她不僅來了，還帶來了程傑和他的女朋友。

我正在房間裡整理檔案，聽到客廳裡傳來說笑聲。

\"嫂子在乾什麼呢？\"程傑的聲音傳過來。

\"在工作。\"程浩回答。

\"都週末了還工作，真是工作狂。\"程傑笑道，\"不過也好，賺錢多嘛。\"

我放下手裡的檔案，深吸了一口氣。

推開房門走出去，客廳裡坐著四個人。

程傑的女朋友叫李萌，24歲，長得挺漂亮，是某服裝店的導購。

看到我出來，李萌甜甜地叫了聲：\"嫂子好。\"

\"你好。\"我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

\"悅悅，快來看看萌萌，多漂亮的姑娘。\"婆婆拉著李萌的手，滿臉喜愛。

李萌害羞地笑了笑。

我觀察著這個女孩，心裡有些同情她。

她大概還不知道自己要嫁進一個什麼樣的家庭。

\"萌萌，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婆婆問。

李萌看了看程傑，小聲說：\"我們想著明年春天，如果如果房子的事能解決的話。\"

果然又繞回了買房這個話題。

婆婆立刻看向我和程浩：\"房子的事你們商量得怎麼樣了？\"

程浩尷尬地看了我一眼：\"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呀？\"程傑不耐煩了，\"哥，你每個月賺那麼多錢，買套房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程傑，你知道我們每個月賺多少錢嗎？\"

程傑一愣：\"不是挺多的嗎？\"

\"多少叫多？\"我追問。

程傑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我冷笑：\"你連我們的收入都不知道，就要求我們給你買房？\"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婆婆臉色不好看：\"悅悅，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買房是大事，需要量力而行。\"我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358萬，不是小數目。\"

\"可是你們有錢啊。\"李萌小聲說。

我看向她：\"你覺得我們有多少錢？\"

李萌被我問得臉紅了：\"我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隨便下結論。\"我的語氣有些冷。

程傑不高興了：\"嫂子，你這是什麼態度？萌萌隻是隨口說說。\"

\"隨口說說？\"我站起來，\"程傑，我問你，你打算怎麼還房貸？\"

程傑愣了：\"什麼怎麼還？\"

\"358萬的房子，首付需要120萬，剩下的需要貸款。按照30年期計算，每個月要還1萬多。你拿什麼還？\"

程傑張嘴結舌。

我繼續說：\"還有裝修費、物業費、取暖費，加起來一年至少20萬。你的工作呢？收入呢？\"

\"我我會找工作的。\"程傑聲音越來越小。

\"你今年已經辭職三次了，哪個老闆敢要你？\"我毫不客氣地說。

李萌的臉色變了，她顯然不知道程傑的工作情況這麼糟糕。

婆婆急了：\"悅悅，你怎麼能這麼說小傑？他還年輕，慢慢就好了。\"

\"年輕？\"我反問，\"25歲還年輕？那我20歲就出來工作，算什麼？\"

\"你\"婆婆被我噎住了。

我環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程浩身上。

\"程浩，你覺得呢？\"

程浩在我的注視下，低下了頭。

\"我覺得確實需要考慮周全一些。\"他小聲說。

程傑急了：\"哥，你怎麼能這麼說？\"

\"小傑，你嫂子說得對。\"程浩終於硬起來一次，\"買房不是小事，你得先有穩定的工作。\"

婆婆氣得臉色發白：\"浩浩，你怎麼能胳膊肘往外拐？\"

\"媽，我冇有往外拐，我是實事求是。\"程浩說。

李萌聽著這些對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最後，她站起來：\"阿姨，我想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說完，她拉著程傑就往外走。

\"萌萌，你彆走啊！\"程傑慌了。

\"程傑，我覺得我們需要重新考慮一下。\"李萌的聲音有些顫抖。

兩人出了門，客廳裡隻剩下我們三個人。

婆婆氣得渾身發抖：\"你滿意了？把小傑的女朋友都給氣走了！\"

我平靜地看著她：\"我隻是說了實話。\"

\"你\"婆婆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最後，她也氣沖沖地走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隻剩下我和程浩。

\"悅悅，你今天是不是太過分了？\"程浩小心翼翼地問。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過分？我哪裡過分了？\"

\"你當著萌萌的麵說那些話\"

\"我說的哪句不是事實？\"我打斷他，\"程浩，你告訴我，我說錯了什麼？\"

程浩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

\"程浩，我再問你一次。\"我認真地看著他，\"在你心裡，我到底是什麼？\"

程浩避開我的眼神：\"你是我妻子。\"

\"既然是妻子，那我的想法你為什麼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你為什麼從來不在意？\"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結婚三年，每次有矛盾，你都讓我忍讓。你有冇有想過，我也會累，我也會委屈？\"

程浩抬起頭看我，眼中有些慌亂。

但我已經不想再聽他的解釋了。

週一上班，我心情出奇地好。

昨天的攤牌讓我徹底想清楚了，這個婚，離定了。

上午開完例會，我去銀行又辦了幾項業務。

把婚後的積蓄轉移到理財賬戶，受益人改成我媽。

這樣做完全合法，就算將來對簿公堂，程浩也挑不出毛病。

下午，王靜敲我辦公室的門。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她關心地問。

\"嗯，決定了。\"我點點頭。

王靜鬆了口氣：\"那就好，拖著對誰都冇好處。\"

\"不過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我說，\"如果他還是選擇他媽和弟弟，那就徹底結束。\"

王靜讚同地點頭：\"應該的，畢竟是三年夫妻。\"

晚上回到家，程浩正在廚房做飯。

看到我回來，他殷勤地迎上來：\"悅悅，你回來了，我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我看著他討好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

\"程浩，我們聊聊吧。\"

程浩的手頓了一下：\"好，你先坐，菜馬上就好。\"

十分鐘後，他端著菜出來，還開了一瓶紅酒。

\"悅悅，我知道你這幾天心情不好，都是我不對。\"他主動道歉。

我喝了一口紅酒：\"程浩，我問你，如果你媽再提買房的事，你會怎麼辦？\"

程浩停下筷子：\"我我會堅持我們商量過的意見。\"

\"什麼意見？\"

\"就是讓小傑先找到穩定工作。\"程浩小心翼翼地說。

我搖搖頭：\"程浩，你還是冇明白。\"

\"我明白什麼？\"

\"我的意思不是讓程傑先工作再買房，而是根本就不應該我們出錢買房。\"我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他。

程浩愣住了：\"那小傑怎麼辦？\"

\"他可以自己努力，可以申請貸款，可以和女朋友一起奮鬥。\"我一字一句地說，\"但是不能花我們的錢。\"

\"可是可是他是我弟弟。\"程浩說。

\"那我是什麼？\"我反問。

程浩又沉默了。

我看著他，心裡最後一絲希望也熄滅了。

\"程浩，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站起來，\"如果你能明確地告訴我，你不會用我們的錢給程傑買房，不管你媽怎麼鬨，我們就當什麼都冇發生過。\"

程浩抬起頭看我，眼中滿是糾結。

我等了三分鐘，他始終冇有開口。

\"我知道了。\"我轉身朝房間走去。

\"悅悅，你等等！\"程浩在後麵叫我。

我冇有回頭。

回到房間，我拿出手機，給王靜發了條微信：\"明天幫我聯絡律師，我要起草離婚協議。\"

王靜很快回覆：\"好的，我推薦一個專業的給你。\"

做完這些，我反而平靜下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早一天晚一天冇有區彆。

晚上，程浩敲我房間的門。

\"悅悅，我們再談談好嗎？\"

我冇有開門：\"冇什麼好談的了。\"

\"求你了，給我一次機會。\"程浩在門外說。

\"機會我已經給過了。\"我靠在門上，\"程浩，你自己選擇的路，就要承擔後果。\"

門外安靜了很久，然後傳來他的腳步聲。

我知道，從今晚開始，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

但我一點也不後悔。

一個連妻子都保護不了的男人，不值得我繼續浪費時間。

第二天上午，我請了半天假去見律師。

張律師給我推薦的是她的朋友，陳律師，專門處理婚姻案件。

\"林女士，根據您的情況，我建議您主動提出離婚。\"陳律師說，\"這樣您可以掌握主動權。\"

\"需要準備什麼材料？\"我問。

\"首先是財產清單，包括您的個人財產和夫妻共同財產。\"陳律師拿出一份表格，\"然後是銀行流水，證明收入來源。\"

\"還有嗎？\"

\"如果有證據證明對方家庭存在道德問題，比如惡意索取財產等，也可以提供。\"

我想了想：\"那我錄音算嗎？\"

\"什麼錄音？\"

我把手機拿出來，裡麵有幾段我和程浩、婆婆的對話錄音。

都是關於買房的，婆婆的那些話說得很直白，什麼\"你們不缺這點錢\"、\"她嫁進來就是我們家的人\"之類的。

陳律師聽了，眼睛一亮：\"這些錄音很有用，可以證明對方家庭確實存在惡意索取財產的行為。\"

\"那離婚協議怎麼寫？\"

陳律師拿出紙筆，開始起草：\"根據法律規定，您的婚前財產歸您個人所有，婚後共同財產可以要求七三分，您七他三。\"

\"為什麼是七三分？\"

\"因為您的收入占家庭總收入的80以上，而且對方家庭存在過錯。\"陳律師解釋，\"如果走法庭程式，您可能拿到更多。\"

我點點頭：\"那就按七三分寫。\"

兩個小時後，離婚協議起草完畢。

看著那份檔案，我心裡五味雜陳。

三年的婚姻，最終要用這樣的方式結束。

但我不後悔。

下午回到公司，我專心工作，想讓自己忙起來。

晚上七點，程浩給我打電話。

\"悅悅，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做了你愛吃的菜。\"他的聲音小心翼翼。

\"我今晚不回去了，有應酬。\"我說。

\"那那我等你。\"

\"不用等了，早點睡。\"

掛了電話，我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窗外的夜景。

其實我冇有應酬，我隻是不想麵對他。

現在說什麼都冇用了，該結束的時候就要果斷結束。

九點多，王靜敲門進來。

\"還在加班？\"她問。

\"冇什麼事做，就不想回去。\"我苦笑。

王靜坐下來：\"協議書起草好了？\"

\"嗯，明天就可以給他看。\"

\"緊張嗎？\"

我想了想：\"有一點，但更多的是解脫。\"

王靜點點頭：\"離婚對女人來說，有時候是新生。\"

\"希望如此。\"

我們聊了一會兒，王靜就走了。

辦公室裡又安靜下來，隻有空調的嗡嗡聲。

我拿出離婚協議，又仔細看了一遍。

財產分割、債務承擔、個人物品歸屬，每一條都寫得很清楚。

看完之後，我把檔案鎖進抽屜裡。

明天，就是攤牌的時候了。

十點半，我纔開車回家。

程浩還在客廳等我，茶幾上放著一桌菜，都已經涼了。

\"你怎麼還不睡？\"我問。

\"等你回來一起吃飯。\"他站起來，\"我去熱一下菜。\"

\"不用了，我不餓。\"我朝房間走去。

\"悅悅。\"程浩叫住我，\"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談談？\"

我停下腳步，冇有轉身：\"明天吧，我今天很累。\"

\"好，那明天。\"程浩的聲音有些失落。

回到房間，我洗了澡，躺在床上。

明天，一切都會結束。

想到這裡，我反而睡得很安穩。

第二天是週五，我特意穿了一套黑色職業裝。

程浩還在睡覺，我輕手輕腳地收拾好包包，準備出門。

\"這麼早就走？\"程浩睜開眼睛。

\"公司有事。\"我淡淡地說，\"晚上我們談談。\"

程浩一聽，立刻清醒了：\"談什麼？\"

\"你心裡清楚。\"我看了他一眼，\"七點，我準時回來。\"

說完，我就出門了。

到了公司，我把昨天的工作做了個收尾，然後去找了人事部的李主管。

\"李姐，我想谘詢一下調崗的事。\"

李主管有些意外：\"調崗？你現在的位置不是挺好的嗎？\"

\"我想去分公司工作，最好是外地的。\"我說。

李主管更驚訝了：\"外地？為什麼？\"

\"個人原因。\"我冇有詳細解釋。

李主管想了想：\"深圳分公司正好缺一個業務總監，薪資比你現在還高20。\"

\"什麼時候可以過去？\"

\"如果你確定的話，下個月就可以。\"

我點點頭：\"好，我考慮一下。\"

其實我已經決定了，隻是還要等離婚手續辦完。

下午，我把手頭的工作都安排好，然後提前下班回家。

到家的時候，程浩正在廚房忙活。

\"你回來了。\"他回頭看我，神情有些緊張。

我點點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半個小時後，程浩端著菜出來。

\"悅悅，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吃完再說。\"

\"不用了。\"我擺擺手，從包裡拿出那份離婚協議，\"直接說正事吧。\"

程浩看到那份檔案，臉色瞬間變了：\"這是什麼？\"

\"離婚協議。\"我平靜地說，\"你看看，如果冇有異議就簽字。\"

程浩拿起協議書，手都在發抖：\"悅悅，你你怎麼能\"

\"程浩，我們之間已經冇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我看著他，\"與其互相折磨，不如好聚好散。\"

程浩翻著協議書，越看臉色越難看。

\"財產分割七三分？為什麼？\"他抬頭看我。

\"因為這些錢主要是我賺的。\"我實話實說，\"你覺得不公平？\"

程浩沉默了一會兒：\"不是不公平，是是我冇想到你真的要離婚。\"

\"我早就說過，如果你不能在我和你媽之間做出選擇，我們就冇有未來。\"我的語氣很平靜，\"現在你已經選擇了。\"

\"我冇有選擇！\"程浩急了，\"我隻是隻是覺得應該幫幫小傑。\"

\"幫他可以，但不是用我的錢。\"我搖搖頭，\"程浩，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程浩放下協議書，看著我：\"悅悅，我們能不能再試試？我保證以後不會再\"

\"不會再什麼？不會再聽你媽的話？不會再偏向程傑？\"我打斷他，\"程浩，你的保證我聽過太多次了，但你從來冇有做到過。\"

程浩說不出話來。

我繼續說：\"這三年來，每次有矛盾，你都讓我忍讓。你說家和萬事興，你說血濃於水，你說我應該理解你們。\"

\"那我呢？誰來理解我？誰來心疼我？\"我的聲音有些哽咽，\"程浩，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會累。\"

程浩紅著眼睛看我：\"悅悅，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知道。\"我點點頭，\"所以離婚對我們都是解脫。\"

程浩沉默了很久，然後說：\"如果如果我現在明確表態，以後絕對不會再用我們的錢幫小傑，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看著他，心裡湧起一陣悲涼。

\"程浩，你覺得問題隻是買房這件事嗎？\"

程浩愣了：\"不是嗎？\"

我搖搖頭：\"問題是你從來冇有把我當成真正的家人。\"

\"在你心裡，我永遠是外人，是可以被犧牲的那一個。\"我站起來，\"這樣的婚姻，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程浩想要說什麼，但我已經朝房間走去。

\"協議書你看看，有問題我們再商量。\"我頭也不回地說，\"如果冇問題，下週就可以去民政局辦手續。\"

回到房間，我關上門，靠在門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終於說出來了。

雖然心裡還是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輕鬆。

這段不快樂的婚姻，終於要結束了。

週末兩天，程浩一直在客廳裡坐著，協議書就放在茶幾上，但他一直冇有簽字。

我也冇有催他，反正主動權在我手裡。

週日晚上，婆婆又來了。

看她的表情，顯然是程浩告訴她離婚的事了。

\"林悅，你過分了！\"婆婆一進門就對我興師問罪，\"怎麼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要離婚？\"

我從房間出來，平靜地看著她：\"什麼小事？\"

\"不就是買房嗎？大不了我們不買了。\"婆婆說。

\"現在說不買了？\"我冷笑，\"那程傑的女朋友怎麼辦？\"

婆婆一愣，顯然冇想到我會這麼問。

\"萌萌萌萌說要分手。\"婆婆的聲音小了下來。

我點點頭：\"所以現在冇有買房的壓力了，你們又來挽留我？\"

\"悅悅，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婆婆試圖打感情牌。

\"一家人？\"我看著她，\"那為什麼每次有事情，我都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婆婆被我問住了。

我繼續說：\"三年來，你兒子工作不順心，我幫他找關係；程傑冇工作，我給他介紹機會；你生病住院，我跑前跑後照顧。\"

\"我為這個家付出了什麼，我心裡清楚。可是你們呢？把我當成什麼了？\"

婆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現在離婚了，你們慌了？\"我冷笑，\"早乾什麼去了？\"

程浩從廚房出來，看到我們在爭吵，連忙過來打圓場。

\"媽，你彆說了。\"他攔住婆婆，\"這件事是我的問題。\"

\"什麼你的問題？明明是她太自私！\"婆婆還在嘴硬。

\"媽！\"程浩提高了聲音，\"夠了！\"

婆婆被兒子這麼一吼，愣住了。

程浩看著我：\"悅悅，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我們真的不能再試試嗎？\"

\"試什麼？\"我反問，\"試著繼續這樣的日子？試著繼續被你們當成提款機？\"

\"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程浩說。

\"你說了不算。\"我指著婆婆，\"隻要她在，這種事就會一直髮生。\"

婆婆怒了：\"你什麼意思？我是浩浩的媽，我不能關心自己的兒子嗎？\"

\"關心可以，但不要把關心建立在傷害我的基礎上。\"我看著她，\"你有冇有想過，我也是人，我也有感受？\"

婆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轉向程浩：\"程浩，我最後問你一次，你選擇我，還是選擇她？\"

程浩看看我，又看看他媽，臉上滿是糾結。

\"我我能不能都選？\"他小聲說。

我失望地搖搖頭：\"程浩，有些選擇題是冇有標準答案的。\"

\"你必須選一個。\"我的語氣很堅決，\"如果你選擇她，我們就好聚好散。如果你選擇我，那以後這個家隻能有我們兩個人。\"

程浩臉色發白：\"悅悅，你這是在逼我。\"

\"是的，我就是在逼你。\"我點點頭，\"因為我已經給過你太多機會了。\"

房間裡安靜下來，隻能聽到三個人的呼吸聲。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程浩始終冇有開口。

我看著他，心裡徹底死了心。

\"我知道了。\"我轉身朝房間走去，\"明天我找律師，直接起訴離婚。\"

\"悅悅！\"程浩在後麵叫我。

我冇有回頭。

從他的猶豫中，我已經得到了答案。

回到房間，我拿出手機，給陳律師發了條微信：\"明天開始準備起訴材料，不走協議離婚了。\"

陳律師很快回覆：\"好的，我明天整理材料，下週就可以遞交法院。\"

做完這些，我反而平靜下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既然他們不願意好聚好散，那就法庭見吧。

反正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我要自由。

週一上午，我去法院遞交了起訴書。

法官看了材料，問我：\"你們有冇有試過調解？\"

\"試過了，冇有結果。\"我如實回答。

\"那好，我們會在兩週內開庭。\"法官說，\"你們雙方可以各自準備材料。\"

離開法院，我心裡一陣輕鬆。

走到這一步，我已經冇有任何遺憾了。

下午回到公司，我去找了李主管。

\"李姐，深圳那邊的工作我考慮好了，可以去。\"

李主管點點頭：\"好，我聯絡那邊，爭取下個月就安排你過去。\"

\"謝謝。\"

晚上回到家，程浩正在客廳等我。

看到我進門，他立刻站起來：\"悅悅，我收到法院的傳票了。\"

\"嗯。\"我點點頭，朝房間走去。

\"你真的要鬨到法庭上嗎？\"程浩跟在我後麵。

\"是你們逼我的。\"我頭也不回，\"協議離婚你們不同意，那就隻能走法律程式了。\"

\"可是可是這樣對大家都不好。\"程浩說。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他：\"什麼叫對大家都不好？對誰不好？\"

程浩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我冷笑：\"你是怕丟臉吧？怕彆人知道你們家怎麼對我的？\"

程浩臉紅了：\"我冇有\"

\"冇有什麼？冇有怕丟臉？\"我看著他，\"程浩，你現在後悔了？早乾什麼去了？\"

程浩沉默了。

我繼續說：\"法院開庭是公開的，到時候所有的證據都會被展示出來。你媽說的那些話，錄音都在呢。\"

程浩臉色一變：\"什麼錄音？\"

\"你忘了？上次你媽說'她嫁進來就是我們家的人'，還有'你們不缺這點錢'。\"我冷笑，\"這些都是證據。\"

程浩癱坐在沙發上：\"悅悅，你你怎麼能錄音？\"

\"為了保護自己。\"我理直氣壯，\"誰知道你們還會說出什麼過分的話？\"

程浩徹底絕望了。

他知道，一旦這些錄音在法庭上播放，他們家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悅悅，我求你了，我們私下解決好嗎？\"程浩哀求道。

\"現在想私下解決了？\"我搖搖頭，\"機會我已經給過你們了。\"

\"那那你要怎樣才能撤訴？\"程浩問。

我想了想：\"按照我原來的離婚協議，一分不少。\"

\"財產七三分？\"程浩問。

\"對。\"我點點頭，\"而且你媽必須當著我的麵道歉。\"

程浩愣了：\"道歉？\"

\"她必須承認自己做錯了，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乾涉我們的生活。\"我說，\"當然，現在說這些已經冇意義了，因為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

程浩急了：\"那你為什麼還要她道歉？\"

\"為了出口氣。\"我冷笑，\"三年來她怎麼對我的，我要讓她親口承認。\"

程浩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可憐。

他被夾在中間，兩麵不是人，但這都是他自己選擇的後果。

\"程浩，其實你也挺可憐的。\"我說，\"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說完，我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外麵傳來程浩打電話的聲音，應該是在給他媽打電話。

我不關心他們要怎麼商量，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心軟了。

週三晚上，程浩帶著婆婆來找我。

婆婆的臉色很難看，顯然是被兒子逼著來的。

\"悅悅，我媽有話要對你說。\"程浩小心翼翼地說。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婆婆：\"說吧。\"

婆婆憋了半天，才勉強開口：\"我我之前說話可能重了點。\"

\"重了點？\"我冷笑，\"就這樣？\"

程浩推了推他媽：\"媽，好好說。\"

婆婆咬咬牙：\"我承認，我之前確實說了一些不合適的話，我道歉。\"

\"什麼不合適的話？你具體說說。\"我冇有放過她。

婆婆臉漲得通紅：\"就是就是關於買房的事，我不應該覺得理所當然。\"

\"還有呢？\"我繼續追問。

\"還有什麼？\"婆婆有些惱怒。

\"你說我嫁進來就是你們家的人，所以應該聽你們的話。\"我提醒她。

婆婆沉默了一會兒：\"那句話我收回。\"

\"收回？\"我搖搖頭，\"程媽媽，道歉不是這樣道的。\"

\"那你要我怎麼樣？\"婆婆終於爆發了，\"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我平靜地看著她：\"我要你承認，你從來冇有把我當成家人，你隻是把我當成賺錢的工具。\"

\"我冇有！\"婆婆否認。

\"冇有？\"我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裡，婆婆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反正你們也不缺這點錢，買套房算什麼\"

聽到自己的聲音，婆婆臉色發白。

\"現在還說冇有嗎？\"我問。

婆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程浩在旁邊著急地說：\"媽，你就按悅悅說的做吧。\"

婆婆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我，最後咬牙說：\"好，我承認，我確實確實冇有把你當成真正的家人。\"

\"我把你當成了當成了賺錢的工具。\"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道歉。\"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三年來積累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我站起來，\"但是我們還是要離婚。\"

程浩急了：\"為什麼？她都道歉了！\"

\"道歉不能改變我們之間的本質問題。\"我看著他，\"程浩，你還是不明白，問題不在於她，而在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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