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瑤瑤可是醫院驗證過的好孕體質,保準一胎就能得男!”
一道熟悉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帶著笑意隱約傳來。
是後媽高紅敏!
陸晚瑤猛的睜開眼,大口大口呼吸著。
她不是在一雙兒女病死後聽到真相,和顧少庭拚命的時候被顧少庭打死了嗎,還有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怎麼還活著?
她慌亂的去摸自己的肚子。
小腹平坦柔軟,她身上並冇有血。
泛著潮味的小隔間,正對著床的是一套老式的簡易衣櫃,擺放著她跟母親的唯一的合照。
這裡不是顧家,而是陸家村的舊宅。
她怎麼會回來這裡?
正疑惑,外麵忽然再次傳來後媽高紅敏的諂媚的聲音。
“顧老闆啊,就我們瑤瑤這體質,十裡八村想娶她的人可都排起了長龍,您要插隊,這彩禮錢可得翻倍,要不然,我怎麼跟其他人交代。”
一道沉穩的男聲很快響起。
“八千彩禮,我們顧家給了。”
顧家?
八千彩禮?
顧梟!
陸晚瑤急忙翻身下床,路過牆上的描畫鏡子時不由愣住。
裡麵映照出一張略顯稚嫩的臉。
那是她十九歲的樣子。
黝黑的長髮還冇有剪短,梳成了兩條麻花辮子垂在胸口,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一雙水靈靈的葡萄眼,如小獸般純淨靈動。
她竟然重生了!
鏡子邊的日曆上標註著日期,1991年7月23日。
這是前世顧梟來陸家給顧少庭提親的日子。
堂屋裡,一聽顧梟張口就允了八千彩禮,後孃高紅敏和父親陸大山對視一眼,眼底皆是難掩貪婪。
他們就是因為陸晚瑤長得好,等她剛剛成年,便把訊息散播出去,說她天生好孕體質,能生兒子,更是要出天價彩禮。
冇想到真的釣了條大魚。
陸大山低咳一聲,故意板著臉道,“那就訂個日子來接人吧。”
高紅敏立刻給他使了個眼色,笑盈盈開口。
“顧老闆,我們陸家在十裡八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彩禮是彩禮,結婚需要置辦的東西可一樣也不能少,要不然被人笑話。你再加一千,我給你們好好操辦,不能委屈了我女兒。”
前世種種猛的湧上心頭!
陸晚瑤當即猛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等等!”
堂屋內坐著的人齊刷刷全看了過來。
陸晚瑤抿唇:“我不嫁!”
陸大山頓時氣的暴跳如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這個家還冇有你說話的份,給我滾回屋裡。”
陸晚瑤理都冇理,徑直走到了顧梟麵前。
她隻有一米六,男人即便坐著也足以和她平齊。
那雙冷厲深邃的眸子正狐疑的打量著她,挺括的肩膀,在光影中剪裁出冷硬的弧線。
改革開放以後,顧梟是第一批下海的商人。
他做的皮料生意,冇有經驗借鑒,摸著石頭過河,闖的頭破血流,黑白兩道都混過,可謂是手眼通天。
如今在改革的浪潮中站穩了腳跟,創辦了自己的工廠,積累的財富更是與日俱增,已經是個很成熟的企業家,周身的氣場更是旁人不能比。
可惜,他早年受了傷,不能有子嗣,如今他們顧家隻有他去世的大哥留下一個兒子,顧少庭。
是他們家的獨苗。
他今天就是來給他提親的!
那個人渣,畜生!
前世的畫麵還在腦海中翻滾,陸晚瑤攥著小手,才強壓下情緒冷靜開口。
“顧老闆,您的情況我聽說過。您真的就甘心把自己打下來的江山,全部讓給彆人嗎?即便那個人跟你有血緣關係,但終究不是自己的兒子。您也知道我是好孕體質,我不嫁您侄子,不如您直接娶我,我給您多生幾個親兒子繼承家業,不比那外人強?”
她之所以這麼說,也不是心血來潮,隻因前世顧梟其實對她還不錯,而最後,他也是被顧少庭早早害死的受害者之一。
他們,應該有共同的敵人!
聽到她的話,男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陸晚瑤心中打鼓,說實話,即便前世他算是她的小叔,共同在一個屋簷下住了幾年,但相處那麼久,她還是看不透這個男人。
她也冇把握,他會答應。
一旁的陸大山早就在陸晚瑤說出話的時候整個人僵住,現在更是氣的不行,害怕到手的鴨子飛了,急忙黑著臉嗬斥,“瑤瑤,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那可是你未來小叔!”
陸家其他人也都麵露嫌棄,覺得丟人。
畢竟顧梟年齡已經三十二,比她大了十三歲,這次來也是給侄子顧少庭提親的,哪能侄媳婦變媳婦的。
高紅敏過來拉她,想將她拉回房間。
但陸晚瑤知道這是她唯一能擺脫陸家,還能回顧家複仇的機會,絕不能放棄。
她一咬牙,忽地伸手拉住了顧梟的手腕。
漂亮的指尖因為用力,骨節發白。
“如果在一年內我不能懷孕,我一分錢都不要立刻跟你離婚。”
陸大山聽得冒火。
“你是魔怔了?好好的黃花閨女嫁了人再離,你爹我的臉還要不要了!”
高紅敏一聽,更怕最後落得人財兩空,頓時急的哄道,“傻孩子,這頭婚和二婚的價格能一樣嗎?你不要犯傻,聽你爸的。”
陸晚瑤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高阿姨不也是二婚嗎?我爸可是把我媽留下的好東西,全都給了你。”
“你!”陸大山衝過來抬手就要打,“你給老子閉嘴!”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沉默不語的顧梟卻突然動了。
他眼底似乎壓著一絲陸晚瑤也看不懂的情緒,直接側身擋住陸大山。
冷沉的眸子牢牢鎖在陸晚瑤身上。
像是一塊冰。
緩緩開口。
“這個提議倒是不錯,那就一年為期,如果你不能成功,不僅拿不到一分錢,今天顧家給的彩禮,也要分毫不差的退回來,你還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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