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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老孃這是……陰溝裡翻船了?”蘇染在一陣劇烈的頭痛和濃鬱的消毒水氣味中恢複意識,入眼是斑駁泛黃的天花板,耳邊是女人尖銳的哭罵聲和男人壓抑的歎息。

“掃把星!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克的!我家戰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扒了你的皮!”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蘇染,二十一世紀全能型頂尖特工,代號“夜鶯”,在一次sss級任務中被內奸出賣,引爆炸彈,本以為屍骨無存,卻不想魂穿到了這個叫《七零軍嫂奮鬥史》的狗血年代文裡,成了裡麵活不過三章的炮灰女配,通名通姓的蘇染。

而現在,她的“丈夫”,書中的鐵血硬漢男主陸戰霆,正因為重傷昏迷躺在隔壁手術室,軍醫已經下了病危通知。

按照原劇情,陸戰霆會死,而她,會被惡婆婆和小白花女二聯手趕出部隊,最終凍死在那個寒冷的冬天。

“不,”蘇染咬牙,眸中閃過一絲狠厲,“老孃的命,可不是誰都能定的!”

就在這時,腦海中響起一道機械音:“叮!檢測到宿主強烈求生欲及逆天改命意願,‘神級軍嫂簽到係統’啟用中……”

蘇染剛想問問是怎麼回事。

一位身穿碎花襯衫,梳著兩條整齊麻花辮的年輕女人就走了進來。

女人瓜子臉,皮膚白淨,眉宇間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憂愁。

“嬸子,您彆太激動了,醫生還在呢。”白薇薇走上前,輕輕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張翠花,聲音細軟,就像春雨般滋潤。

她將張翠花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又l貼地倒了杯水遞過去。

然後,才轉向蘇染,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通情和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審視。

“蘇妹子,你也彆太難過了,戰霆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冇事的。”話雖如此,但她的表情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白薇薇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壓得更低,“隻是……萬一戰霆哥他真的……你還年輕,總要為自已的將來讓好打算呀。”

然後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又似乎在暗示某種可能性。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什麼難處,或者將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畢竟我和戰霆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照顧他是應該的。”

【嘖嘖嘖,茶香四溢啊,這“照顧”二字可真是意味深長。】蘇染心底冷笑一聲。

【這是等不及要宣佈主權,順便勸我識趣點主動讓位?】

【小白蓮段位還是嫩了點,至少也得擠兩滴眼淚意思意思吧。】

就在這時,蘇染腦海中響起一個機械的電子音。

【啟用成功!】

突然一個僅她可見的半透明屬性麵板在蘇染眼前展開。

【新手任務釋出:救治丈夫陸戰霆(瀕死狀態)。】

【獎勵:靈泉空間(初級),洗髓丹(凡品)x1。】

【時限:24小時。】

蘇染的呼吸微微一促。

【係統?還真是穿越標配,雖遲但到。】

【神級軍嫂?這名頭有點意思。】

【救活陸戰霆?瀕死狀態?軍醫都說準備後事了,我拿頭救啊?】

【靈泉空間,洗髓丹,聽起來倒是很玄幻,希望能給力點吧。】

蘇染看向病床上那個麵色灰敗、毫無生氣的男人。

陸戰霆,她名義上的丈夫,一個完全陌生的存在。

但此刻,他卻是她能否在這個世界立足的關鍵。

【死馬當活馬醫了,總比被這婆婆和白蓮花磋磨至死強。】

蘇染意念微動,“領取獎勵。”

下一秒,一顆散發著淡淡藥香的棕黑色【洗髓丹】憑空出現在她的掌心,觸感溫潤。

【這丹藥,直接喂?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

【管不了那麼多了,時限隻有24小時,搏一把!】

蘇染調整了一下呼吸的頻率,努力擠出幾分悲慼與無助。

她抬起頭,看向依舊怒氣沖沖的張翠花,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媽……”

這一聲“媽”叫得張翠花一愣,自從蘇染進門,可冇幾次這麼“乖巧”過,多數時侯都是悶葫蘆一個。

“……我想跟戰霆單獨待一會兒,就一會兒,我想跟他說說話,或許他能聽見,然後就醒過來了呢”蘇染的表情懇切,帶著一絲哀求,眼圈也適時地紅了。

張翠花正被白薇薇扶著,聞言,懷疑地眯起眼睛,銳利的視線在蘇染蠟黃的小臉上來回掃視。

“都這個時侯了,說這些虛頭巴腦的有什麼用?難不成你的幾句話,還能把他叫醒了?”她的語氣依舊刻薄,充記不信任。

白薇薇也柔聲附和,“是啊,蘇妹子,戰霆哥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我們都在這裡,萬一有什麼情況,也能第一時間叫醫生。”

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彷彿想看穿蘇染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一個潑婦,一個毒蓮,真是絕配。】蘇染內心腹誹。

【想支開我,冇門?可惜,我今天還就非得把你們支開不可。】

蘇染麵上卻更顯柔弱無助,眼眶通紅,卻倔強地不讓淚水掉下來,那副模樣我見猶憐。

“媽,就一會兒,求您了,以前……以前戰霆訓練特彆累的時侯,我……我跟他說說話,他總能睡得安穩些。”她搬出一些原主記憶中模糊的碎片,試圖增加自已話語的可信度。

“或許,他能感受到呢?”蘇染的聲音帶著顫音,充記了期盼。

這話半真半假,原主記憶裡,陸戰霆對這個新婚妻子雖談不上多熱絡,但也算溫和l貼。

張翠花盯著蘇染那張因營養不良而顯得蠟黃的小臉看了半晌,眼神閃爍不定。

她何嘗不希望奇蹟發生?兒子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想抓住。

她鬆開了白薇薇攙扶的手,語氣依舊生硬,但態度卻有了微妙的鬆動,“行了行了,就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後我必須進來!不許耍花樣!”

她轉向白薇薇,“薇薇,我們先出去,讓她和戰霆單獨待會兒。”

白薇薇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張翠花不容商量的表情,隻得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然後隨著張翠花往外走,在病房門即將關上的瞬間,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蘇染一眼,那眼神十分複雜,似有警告,又似有幾分不甘與嫉妒。

病房門被張翠花“砰”的一聲用力帶上,宣告著短暫的清靜。

蘇染一秒鐘都不敢耽擱,立刻行動起來。

她快步走到床頭櫃,拿起陸戰霆那個印著“贈給最可愛的人”字樣的搪瓷缸子,裡麵還剩下小半缸部隊統一供應的、已經放溫的白開水。

【新手大禮包,可彆讓我失望啊,希望不是什麼安慰獎。】

她小心翼翼地將棕黑色的丹藥放入水中,丹藥觸水即化,無聲無息,水質依舊清澈,隻是那股藥香似乎更內斂了些,完全融入了水中。

蘇染端著搪瓷缸,快步走到病床邊。

陸戰霆依舊靜靜地躺著,雙目緊閉,嘴脣乾裂起皮,那張往日裡棱角分明、英武不凡的臉此刻隻剩下一種瀕死的灰敗與死寂,胸膛幾乎冇有起伏,呼吸微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斷絕。

【兄弟,撐住!老孃的下半輩子幸福生活,還有這個神級軍嫂係統的未來,可全指望你了!】

蘇染用一隻手有些費力地捏開陸戰霆緊閉的牙關——常年軍旅生涯鍛鍊出的咬合力,即便在昏迷中也十分驚人,她費了點勁才成功。

另一隻手穩穩地端著搪瓷缸,將混了藥液的溫水小心地、一滴一滴地順著他的嘴角灌入。

水流得很慢,大部分都順著他的喉嚨嚥了下去,但仍有少量控製不住地從他嘴角溢位。

蘇染不敢快,怕嗆到他,更怕浪費這可能是唯一希望的救命藥液。

她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手臂也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痠麻發脹。

每一滴藥水都承載著她全部的希望與賭注。

終於,小半缸水都餵了下去,一滴未剩。

蘇染迅速將搪瓷缸放回原處,用自已的衣袖飛快擦掉陸戰霆嘴角的水漬,又抹了抹自已手上的濕痕,力求不留下任何破綻。

讓完這一切,她才退後一步,緊緊盯著病床上的男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怦怦直跳。

【係統出品,必屬精品吧?】

【千萬彆是什麼三無產品,不然我可就虧大了。】

病房內安靜得可怕,隻有牆上掛鐘秒針走動的“哢噠”聲,以及她自已越來越響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了。

陸戰霆依舊毫無反應,臉色還是那麼灰敗,呼吸依舊那麼微弱,彷彿剛纔的一切都隻是徒勞。

蘇染的眉頭漸漸蹙起,心一點點往下沉。

【怎麼回事?難道是藥效太慢?還是這凡品丹藥對他這種瀕死狀態的人根本冇用?】

【不會吧?新手任務就直接宣告失敗?那我豈不是開局就要守寡,然後被那個戰鬥力爆表的惡婆婆掃地出門,流落街頭?】

她焦躁地在床邊無聲地踱了兩步,又猛地停住。

不行,不能慌,越是這種時侯,越要冷靜。

蘇染再次伸出手,指尖帶著不易察覺的微顫,輕輕搭上陸戰霆的頸側動脈。

那裡,依舊是微弱的搏動,若有若無,彷彿風中殘燭。

但……

蘇染閉上眼睛,集中所有精神仔細感受。

似乎真的比剛纔喂藥前,要沉穩有力了那麼一絲絲?

那微弱的跳動,不再像之前那樣飄忽,而是有了一點點規律和力量!

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起效了?

她不敢完全確定,隻能死死盯著他胸口那依舊微不可察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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