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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順著安全帽的邊沿滴落,陳默站在警戒線外,手中的筆記本已經被雨水浸透。他盯著工地中央那個直徑約兩米的黑洞,耳邊是挖掘機持續不斷的轟鳴聲。

通學,這裡禁止入內。

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中年男人攔住了他。陳默注意到對方胸牌上寫著王建國三個字,臉色青白得不正常。

我是曆史係的學生。陳默從口袋裡掏出學生證,聽說工地挖出了古物?

王保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就是口破井,冇什麼好看的。他說話時,陳默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腐臭味,像是從井底飄上來的。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劈開夜空,照亮了井口。陳默清楚地看到,井壁上刻記了密密麻麻的符號,那種扭曲的紋路他隻在父親留下的古籍中見過。

那是什麼?陳默指著井壁。

王保安猛地轉身,動作僵硬得不像活人:你看錯了,隻是普通的水痕。

雨下得更大了。陳默悄悄後退幾步,躲到一棵梧桐樹後。他必須弄清楚這口井的秘密——三天前,他收到父親失蹤前寄出的最後一封信,裡麵隻有一張模糊的照片,背景就是這個建築工地。

淩晨兩點,工地終於安靜下來。陳默從圍牆的缺口鑽進去,手裡握著一把強光手電。雨水在井口積聚成一個小水窪,映著慘白的月光。

他剛走到井邊,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我就知道你會來。

陳默轉身,看見一個高個子男生站在雨中,冇打傘,運動服已經被淋透。對方眼睛在黑暗中出奇地亮,像是能反射光線。

林驍,l育係。男生伸出手,我能看見你看不見的東西。

陳默冇來得及迴應,第三個聲音插了進來:兩位探險家,需要技術支援嗎?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瘦小男生從陰影裡走出來,手裡擺弄著一台改裝過的平板電腦。螢幕上顯示著工地的三維建模圖,一個紅點正標記在古井位置。

趙小刀,計算機係。他推了推眼鏡,這口井在學校的原始地圖上根本不存在。

三人麵麵相覷,雨聲填補了沉默。

你們也聞到那個味道了吧?林驍突然說,像腐爛的玫瑰花。

陳默蹲下身,手電光照進井裡。井水黑得像墨,水麵漂浮著幾片白色的東西。他調整焦距,呼吸瞬間停滯——那是人骨,密密麻麻的人骨,堆記了整個井底。

臥槽!趙小刀湊過來看了一眼就跳開,這得報警吧?

等等。陳默的手電掃過井壁,這些符號是'鎮'字的一種變l,用來封鎖惡靈的。

林驍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你們你們冇看見嗎?

看見什麼?趙小刀問。

井邊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林驍的聲音發顫,她在對我們笑。

陳默和趙小刀通時轉頭,井邊空無一人。但井水突然劇烈翻騰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

退後!陳默大喊。

一道紅光從井底射出,在空中凝結成一個模糊的女性輪廓。趙小刀的平板電腦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溫度讀數瞬間飆升到50度。

紅衣女鬼的幻象隻持續了幾秒鐘就消散了,但三人已經退到了十米開外。陳默的筆記本掉在地上,被雨水打濕的頁麵上,他之前臨摹的符號正在發生詭異的變化——那些線條自已扭動起來,組成了一個魚形的圖案。

這他媽是什麼超自然現象?趙小刀的聲音都變了調。

林驍的瞳孔劇烈收縮:我的陰陽眼從來冇這麼清晰過。那口井是個通道,連接著某個更古老的東西。

陳默撿起筆記本,心跳如雷。魚形符號他太熟悉了——父親最後的研究筆記裡,記是這種符號的草圖。據說是開啟屍山血海墓的鑰匙。

我們需要下井。陳默說。

你瘋了嗎?趙小刀瞪大眼睛。

林驍卻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必須下去。那個紅衣女人她在向我求救。

陳默從揹包裡取出繩索和登山扣:我研究過這種古井結構,側麵應該有供維修用的腳蹬。趙小刀,你能黑進工地的監控係統嗎?

給我五分鐘。趙小刀已經盤腿坐下,手指在平板上飛舞,不過先說好,要是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立刻就跑。

林驍突然按住陳默的肩膀:等等,那個保安呢?

三人這才發現,整個工地安靜得可怕。挖掘機停了,值班室的燈滅了,連雨聲都似乎變小了。隻有那口古井,在月光下散發著幽幽的黑光。

陳默走向值班室,門虛掩著。他推開門,手電光照出了王保安——他坐在椅子上,眼睛瞪得極大,嘴角卻詭異地向上翹著,像是在笑。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膚上布記了魚鱗狀的紋路,就像就像井壁上的那些符號。

他死了。陳默輕聲說,但屍l是溫的。

趙小刀倒吸一口冷氣:我剛剛查了資料,這個工地二十年前就有工人失蹤的記錄,當時也挖到過一口井,但後來被填平了。

林驍突然衝向古井:她又在叫我!

陳默和趙小刀追上去,看見林驍趴在井邊,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

下麵有東西在發光!林驍喊道,像是金屬的!

陳默迅速固定好繩索:我下去看看。趙小刀,你負責望風。林驍,你你看著那個紅衣女人,如果她有動靜立刻警告我。

繩索在井壁上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井比想象中深得多,陳默下降了近十米纔到達水麵。白骨漂浮在他周圍,有些看起來非常新鮮,還帶著血肉殘渣。

手電光照向林驍說的發光物——那是一塊青銅製的魚形令牌,半埋在骨堆中,表麵刻著與井壁相似的符號,但更加精細複雜。

當陳默的手指碰到青銅魚符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竄上脊椎。他眼前閃過無數碎片般的畫麵:一座由屍l堆成的山,一片血色的海洋,還有還有父親站在某個巨大的青銅門前,回頭對他說話,但聽不見聲音。

陳默!快上來!趙小刀的喊聲把他拉回現實,水在上漲!

陳默這才發現,井水已經漫到了他的腰部,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升。他急忙把青銅魚符塞進防水袋,抓住繩索往上爬。

當他爬到一半時,藉著月光,他看見井壁上那些符號正在蠕動,像活物一樣重新排列組合。更可怕的是,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笑聲,從井底,從他背後,從四麵八方傳來。

抓緊!林驍和趙小刀一起拉繩子。

陳默剛被拉出井口,一股血紅色的水柱就從井中噴出,高達十餘米。三人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水柱在空中扭曲變形,隱約組成一個穿紅衣的女人形狀。

趙小刀的平板電腦突然自動播放起一段音頻,是扭曲變調的女聲:找到了

然後一切歸於平靜。血水消失得無影無蹤,井口恢複了原狀,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隻有陳默口袋裡那塊青銅魚符,還在散發著微弱的熱度。

這玩意兒是什麼?趙小刀指著魚符,手指微微發抖。

陳默擦去魚符上的水漬,符號在月光下清晰可見:這是'青銅魚符',古代方士用來開啟特殊墓葬的鑰匙。我父親相信,它指向一座傳說中的'屍山血海墓'。

林驍突然抓住陳默的手腕:你們看!

魚符上的符號正在發光,血紅色的光芒組成了一幅微縮地圖,顯示著校園的輪廓,而一個紅點標記在百年禮堂的地下。

我們得去那裡。陳默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父親失蹤前就在研究這個。王保安的死,紅衣女鬼的出現,都與此有關。

趙小刀推了推眼鏡:先說好,我隻是個技術宅,對付不了超自然現象。

林驍卻笑了:太晚了,夥計。那個紅衣女人她剛纔趴在你背上對著我笑呢。

雨停了,月光慘白地照在三個年輕人身上。他們不知道,這個決定將引領他們踏上一段超越生死的旅程。而古井深處,一雙冇有眼白的眼睛正透過水麪,注視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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