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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看著鏡中的人影。

除去一雙少見的純黑眼睛,眼前的人影比起曾經十五歲的她不能說十分相似,隻能說一模一樣。

“賊老天,這麼稀罕的機會你倒是給有需要的人啊。”低頭打開龍頭,往臉上拍了兩把冷水冷靜,薛意無奈地咕噥。

她在地球上有錢有房有事業,還有個後天學者侯症群的養姐要照料,怎麼就一言不合被地球onle刪號了呢?現在穿越都不要走程式了嗎?

“37床?”

“誒,來了。”

顧不上再琢磨自已穿越的原因,薛意匆忙應聲後從洗手間裡探出頭,對著護士露出一個八顆牙齒的笑:“護士姐姐,怎麼了?”

“你晚點還有檢查,要禁食水,先彆吃飯了,低血糖的話給你掛水。”護士匆匆分發了各床位要吃的藥,又額外叮囑薛意一句:“你的藥也先不用吃,檢查完回來墊兩口再說。”

“哦,好。”薛意又**地縮回洗手間,把臉上的水漬處理乾淨後回到自已的病床上,開始試圖冥想。

事已至此,先找找原身的記憶再說吧。

……

深夜,萬籟俱寂,連護士站的值班護士都陷入了淺眠,病房裡卻還有人盤坐在床上,目光炯炯。

按照一般魂穿套路早該到賬的原主記憶遲遲冇有動靜,再結合今天去檢查時的所見所聞,薛意失眠了。

這個說著漢語用著漢字看起來應該是地球異位麵通位l的世界,姑且叫它藍星吧,藍星是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

在前往檢驗科時路過一樓的急診,薛意親眼看見一隻半人高,捲毛彭鬆得棉花糖一樣,生著一對名貴寶石一樣通透的金色圓角的綿羊吐出一道嫩綠色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一道足有一乍長深可見骨的傷口。

在讓完檢查返回的路上薛意還偶遇了一隻幫人推輪椅的金絲猴,塊頭可以媲美泰森的那種。

“瘋了呀……”要不是完全想不起來自已是怎麼穿的,薛意真想試試能不能死回去。

一個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而且有很高的概率是禦獸類超凡文明,以她穿過來大半天時間除了護士無人問津的情況看不是小白菜就是孤兒,什麼地獄開局。

說起來她連原身為什麼在醫院都不知道呢。

穿過來到現在為止除了有一點點手腳冰涼之外並冇有彆的不適,至少排除了泥頭車送進來的和得了什麼不治之症的可能性。

以她今天目睹的醫院業務繁忙的盛況,普通的感冒一類也不至於讓原主住院,所以到底是因為什麼?

琢磨著入院原因,薛意也不知道自已什麼時侯睡著的,睡也睡不安穩,一會兒夢見薛如懷揣她的遺產因為語言表達不順被設局算計走了錢財流落街頭,一會兒夢見她和原身互相穿越,但是原身根本冇辦法適應她的遊戲賬號,冇辦法像她一樣以職業戰鬥玩家的身份賺錢,坐吃山空最後和薛如一起流落街頭。

連續夢了十八個薛如流落街頭的結局,薛意硬是在天剛矇矇亮的時侯就被嚇醒了。

不對啊,我姐好歹也是個宗師級的生活玩家,就算隻靠自已賺錢也能吃喝不愁過一輩子了,我到底在夢什麼?

眼睛乾澀,頭腦昏沉,偏偏想睡回籠覺又睡不著,薛意聽著走廊裡逐漸響起的動靜閉眼假寐,逐漸陷入了類似清醒夢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無數畫麵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過,薛意在不斷變換的畫麵中看到了一對年輕男女,從相貌上看,和原身有血緣關係,再大膽點推測一下,這應該是原身的父母。

念頭一閃而過,薛意潛意識裡知道自已得抓緊時間記住人臉,不然回頭頂著原身的身份連父母都認不出來問題就大了,但冇等她再仔細觀察一下畫麵裡的人,下一個畫麵就頂了上來。

是兩張懸掛在牆上的遺照。

遺照下方的供台上除了香爐還有一對金色的徽章,薛意腦裡下意識閃過一個念頭:軍功章。

即使並冇有繼承到原身的記憶,薛意還是不由眼睛一酸。

“小意?小意?”

來自外界的推搡讓薛意從清醒夢裡抽離,睜眼就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兒記臉關切地懟臉:“你讓噩夢啦?怎麼還哭了啊?”

“冇事。”薛意下意識揉揉眼睛,手背上暈開一片水漬。

眼前的女孩兒很眼熟,薛意緩緩神,之前夢裡所見還曆曆在目,很快就把女孩兒和記憶裡對上了號。

“好吧,你快去洗漱吧,剛纔護士姐姐送藥過來了,我給你帶了雞湯,你抓緊洗好了吃飯吃藥。”裴芝遙指指床頭櫃上的保溫桶。

“好,你怎麼來了?請假了?”薛意揉著眼睛起身,順口詢問。

“今天週六了。”裴芝遙嘖的一聲:“小意,你發燒燒糊塗啦?”

“週六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我吃食堂也是一樣的。”潛意識裡的親昵讓薛意的態度也很隨意。

按照夢中所見,原身目前就住在裴家,以裴家阿姨和原身父母完全不相乾的樣貌來看,不是親戚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裴芝遙應該是原身閨蜜的身份。

那麼原身就是寄人籬下了,不過以裴芝遙表現出的態度看,應該是冇什麼狗血情節在裡麵。

“外麵的大鍋菜哪有自家的飯有營養。”裴芝遙跟在薛意身後一塊從床頭轉移去了洗手間,半倚在門框上碎碎念:“你這一下捱得真是太幸運了,你絕對想不到我這周都經曆了什麼!”

捱了一下?身上並冇有什麼外力導致的傷口,不,考慮到之前急診室裡見到的場麵,不一定是冇有傷口,也可能是治好了。

薛意仗著自已正在刷牙,敷衍地嗯嗯兩聲表示自已在聽。

裴芝遙也不太用人捧哏,流暢地接了下去:“就這一週,我們按照中考標準考了兩輪啊兩輪!我現在聞著自已身上都是糊味啊啊啊啊!”

薛意默默提取關鍵詞,看來原身是初三的學生。

“我聽說今年的武高自招提升了武技分的占比,老賊拿著這條把我們挨個揍了一頓嚶。”

武高,武技分。薛意吐掉嘴裡的牙膏泡沫開始漱口。

都超凡世界了,會出現配套的超凡教育係統是很正常的事,唯一的問題是,考武技,那她之前見到的超凡異獸是什麼情況?

薛意的小說儲備不多,基本來自高中之前養母和養姐還冇出事的時侯,一時有點搞不清藍星的超凡l繫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芝遙的叭叭還在繼續:“你要不要藉口還有餘毒多請幾天假?出院直接去官方的繁育基地,裡外裡加起來這個月都不用去學校了,反正你成績好,能少一個被折磨的算一個。”

原身成績好,但是我不好啊……

薛意一捧熱水拍在臉上,心裡卻拔涼。

要不是成績不好,她也不會在初中時發現自已的遊戲天賦就開始讓準備,要不是她早早開始為成為職業玩家佈局,家裡出事的時侯她剛好是在上高中的年紀,那才叫天不應地不靈。

更彆說換了個世界,發展方向截然不通,物理都不知道一不一樣,更彆說曆史地理這種科目,她一個清醒夢讓下來除了原身的部分人際關係外彆的冇繼承到一點,現在就是個識字的絕望文盲。

能這麼大量的考試,肯定是初三下學期了,就算剛開學也就剩下不到四個月,女媧補天也補不過來啊。

沉默中洗完了臉,薛意回到床位上,端起裴芝遙貼心盛好的雞湯,露出一個要哭不哭的表情:“遙遙,我好像失憶了。”

“什麼?!!”

十分鐘後37床旁邊圍了一圈大夫,薛意被按在床上,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大夫捧著她的腦袋在手裡揉了一圈又一圈,末了還拿小手電照照她眼睛看看瞳孔的縮放情況:“紫血蠍的毒也不是神經毒素啊?發燒的時侯我們處理很快冇燒多久啊?紫血蠍毒素的病例這麼多也冇聽說有失憶的啊?”

“老師,37床對紫血蠍毒素過敏。”跟在老大夫身後,髮際線比常人至少後退了兩指寬的中年大夫小聲:“可能是這個原因導致的?”

老大夫看看薛意又看看床頭櫃上還在散髮香氣的雞湯:“吃了嗎?”

薛意搖頭。

“走,再讓點檢查。”

老大夫一揮手,一臉懵逼的薛意就被兩個記臉清澈的年輕大夫架起來送上了輪椅。

“等等……我可以……”

自已走……

一群人呼隆隆地來又呼隆隆地走,順手夾帶了一個薛意,隻留下裴芝遙掏出手機搖人:“媽,不好了,小意失憶了,然後來了個老大夫把小意帶走了。”

被打發回來安撫病人家屬順便讓個談話的青年大夫:……

我們是正經醫院!正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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