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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在成人生日宴當天離奇死亡。

追悼會上,工作人員抱著遺像出場。

奶奶一把撇開工作人員,摸到遺像後轉瞬間卻將遺像扔了個遠,對著遺像崩潰大哭,驚叫著跑出禮堂。

姨夫率先上前檢視,下一秒詭異地笑出聲,搖搖晃晃長笑出門。

大姨隻看了一眼便尖叫著去追姨夫。

爸爸媽媽顫抖著撥開翻到在地的遺像,一同跪倒在地,掩麵哭泣,再也聽不見外人一句言語。

看過弟弟遺像的全家人都瘋了。

此後,外人對我家趨之若鶩。

我抱著弟弟的遺像回家,左看右看,卻始終看不明白。

1

弟弟在成人生日宴那天離奇死亡。

而我是我弟弟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

屍檢結果出來,是中毒身亡。

酒店的監控顯示弟弟喝過的最後一杯飲料是我替弟弟倒的。

於是嫌疑落到我身上,我有口難言,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無法,我配合警察被帶走協助調查。

48h後調查與審訊皆無果,我被放出。而那天正好是弟弟的追悼會。

我失神來到現場,參加我唯一的親弟弟的追悼會,就在他成年後的幾天。

剛踏進門,混沌的腦海被一陣嘶吼剖開。

沙啞的,歇斯底裡,很熟悉的聲音。

“你還敢來!你個殺人犯!”

奶奶猛地撲倒我身上,揪住我的衣領,指甲劃破我的脖頸。

我“怦”的一聲撞在身後牆上。

幸好身後還有牆不然我就要摔倒了。我想。

“我的乖孫!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都是因為你嗚嗚嗚”奶奶哭倒在地,全然失去力氣。

奶奶有兩個兒子,雖然我爸是老二,但她隻和我們在我們家住。

我媽生了我和我弟,奶奶平時最疼她這個孫子。

我也很能理解奶奶此刻的心情,畢竟我現在也沉浸在失去弟弟的悲傷中。

地上的奶奶嘴裡還罵得唸唸有詞。

“孽貨,你媽當年不聽,非要把你生下來,女孩有什麼好生的,賠錢貨現在還把我乖孫剋死了我的孫孫啊”

奶奶一直不喜歡我,我知道,也習慣了。

抬眼看,是姨夫,深深望了一眼我便撇開,轉頭拉奶奶。

“程韻,你說,是不是你。”

爸爸嚴厲地瞪著我,眼底滿是紅血絲。媽媽在一旁掩麵哭泣。

“隨便你怎麼想。”

事已至此,全家冇有一人信我,心如死灰。

倒不如扯謊氣氣他們。

“你!”

一記響亮的耳光傾斜而下,我被巴掌甩得偏過腦袋。

臉頰瞬間腫脹起來。

整個大堂都安靜了。

同一時間,工作人員抱著我弟弟的遺像,緩緩出現。

2

奶奶立馬甩開姨夫扶著自己的手,朝遺像奔去。

接著一把撇開工作人員,自己接過遺像。

工作人員的聲音響起,帶著歉意::抱歉,工作失職,遺像已經被我們重新整理好了”

“啊——”

奶奶的尖叫幾乎要衝出房頂。

她將原先嗬護在手中的相框一下扔了個遠,“怦”得一聲。

“啊——啊嗚嗚嗚嗚”

奶奶跪在地麵對著遺像的方向哭。

“媽,你怎麼了?”姨夫邊說著邊靠近奶奶。

下一刻,奶奶起身。驚叫著跑出禮堂。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我根本冇反應過來。

接著,有工作人員追了出去。

姨夫便去撿被扔在地上的弟弟的遺像。

“冇事吧”爸爸開口,應該是想問弟弟的遺像相框冇有摔壞吧。

“冇事,冇事,冇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冇事有什麼事冇什麼事!能有什麼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姨夫開始詭異地笑,我的身後躥上一絲涼意。

我望見大姨,爸爸,媽媽驚恐又迷茫地眼神。

“哥?”爸爸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姨夫就這麼癡笑著搖搖晃晃走出了門。

卻冇有工作人員敢上前去追了。

我站在最旁邊,最外圍。

大姨就那時候站在姨夫附近位置,我看見大姨瞄了一眼遺像,瞬間扭過頭,發出刺耳的尖叫,追著朝姨夫的方向跑去。

短短一分鐘,屋內便少了三個人。

大家此刻都意識到了那幅遺像的非同尋常。

所以是怎麼了?

爸爸媽媽顫抖著一同上前,撥開翻到在地的遺像。

下一瞬,一同跪倒在地,掩麵放聲大哭,額頭一下下叩地板,聽不見外人一句言語。

參加追悼會的其他親戚麵麵相覷,麵色驚恐,紛紛藉口離開。

爸爸媽媽被工作人員強硬攙扶著帶走了。

期間一位工作人員和我說了什麼我記不太清。

混亂的一天,最後的最後,隻剩空蕩蕩的房間和遠處弟弟的遺像。

3

我抱著遺像坐在房間地板,身後靠著床,麵前是窗戶,倒映著窗外夜景。

此刻是半夜三點,窗外一片漆黑

我的房間也冇開燈。任由無儘的黑夜籠罩我。

仔細回想了三天來全部事情經過。

為什麼呢?怎麼會呢?

為什麼看見弟弟遺像的家人都瘋了?

我翻開懷中的相框,看弟弟俊朗的笑臉。

這張照片還是我給他拍的,是我給他拍的最後一張。

翻來覆去地看,始終冇看明白。

這張遺像冇有使我發瘋。

為什麼?

這件事在社會上影起不小轟動,不知道是誰把訊息傳出去的。

此刻同城鋪天蓋地的新聞。

《濱湖區——一張遺像竟引得全家人為此發瘋尖叫?》

喂,我還冇有呢。

《18歲少年離奇死亡,姐姐痛下殺手,家人紛紛精神失常》

我冇有殺我弟!

《專科姐姐心生妒忌,不願讓狀元弟弟踏入頂級學府竟做出這般事!?》

無力吐槽

一大波記者更是不知道從哪弄來了我的手機號碼,拚了命的說想要采訪我,讓我對此做出迴應。

迴應個屁,我自己還一頭霧水。

關鍵是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關閉手機,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口罩墨鏡,我融入夜色。

除了最先離開的奶奶姨夫大姨,我爸媽後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不知道他們都去了哪裡。

但我得去一一找到他們,搞清楚一切!

3

尋找一天無果。

一整天我的腦袋都昏昏的,不知道是不是陰雨天氣作祟。

更重要的是,我發現我對弟弟死亡那天的事情都記不太清了。

不記得那天我都做了什麼。

難道真的是我神誌不清殺了我的弟弟?

我是家中長女,八歲前我一直備受寵愛,直到第八年弟弟的出生。

仍然記得弟弟出生那天,奶奶冇有來接我放學,我被司機接回家,家中空無一人。

再看見,就是他們一群人圍著我媽媽喜氣洋洋踏進家門。

我反覆問他們都在笑什麼,卻冇有一個人回答我。

”韻韻,回屋做作業。”

八歲的小孩兒能有多少作業。

我回屋寫了日記,至今,那天發生的種種永久刻在那本小小的日記上。

我敏銳的意識到,可能爸爸媽媽再也不會對我那麼好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家裡的變形金剛小汽車成堆出現,布偶洋娃娃數量銳減。

弟弟哭了,媽媽怪我總在房間裡跑來跑去。

可是媽媽,我隻是想讓你多注意我。

弟弟摔跤,爸爸罵我說作為姐姐冇照看好弟弟。

可是爸爸,你怎麼冇看見是弟弟要扯我頭髮我不願意他才摔跤的呢?

奶奶也不再去接我上學放學,成天帶著弟弟出去玩,扔下我。

種種,數不勝數。

18年來,我恨極了弟弟。

我承認。

他剝奪了我原有的愛。

我坐在公園長椅上,微風襲來,灰濛濛的天空又下起小雨。

我冇帶傘。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我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你好,是程韻女士嗎?”

“是。”

“好的。”

對麵的警察停頓一瞬。

“你的媽媽我們找到了,她說是你爸爸殺的你弟弟,方便您現在過來配合我們調查嗎?”

4

已經不知道我是怎麼一路來到警察局的了。

腦子空白的過分。

我爸殺的我弟?這怎麼可能?

平時爸爸雖然對弟弟嚴格,但也隻是為了讓他更好繼承家業。

我弟弟是我們這一輩唯一的男孩,大姨生了三個都是女孩。

除此以外,平時我爸對我弟是寵愛至極。

隻要學習任務完成,想要什麼便有什麼。

是我怎麼努力學習取得好成績也比不上的。

來到警局,一個警察便帶我到了一間會議室。

裡麵已經坐了一個警察。

“你好,請進。”

我落座,趕忙詢問:“你是說,我媽說是我爸殺害的我弟?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吧,我爸不會做出這種事。”

“程小姐,您先彆著急,我慢慢和你說。”

“好。”我儘力平穩呼吸,仔細聽警察的話。

“你媽媽現在精神狀態很不好,大多數時間都在自言自語,聽不清。後來我們也是廢了很大力氣才讓你媽媽和我們正常對話。”

“她說,你爸爸在外欠了钜額賭債,時限三天還清,在此之前要拿兒子抵押,錢到手了,兒子就送回去。這裡的兒子就是你弟弟。”

“钜額賭債?那這個和我弟弟的死有什麼關係?”

我家小有資產,但也是我爺爺早年打拚下來的。

“你媽媽說,你爸爸最先拒絕了,說一天內就可以還清,是你爸爸去求了你爺爺,你爺爺拿了錢給你爸。”

“但是冇想到,你爸爸拿了錢,那邊說再賭一次,贏了的話就不用再還,之前的欠債全部抵消。”

“我爸答應了?”

“冇錯。”

天啊,這明擺著是要騙我爸更多錢啊,我爸怎麼會答應。

“那輸了呢?一定有代價吧。”

“冇錯,輸了的話,欠賬翻倍。”

“你爸輸了。”

原先顫抖的指尖瞬間癱軟下來,滿心複雜的情緒卻不知道如何吐出。

“然後呢?”我問。

“那邊要你爸交你弟弟給他們,你爸同意了。”

“為什麼?!”

“因為如果不交,遭殃的就是他自己。一天,一根手指;兩天,再剁兩根手指;逐天遞增。”

我的呼吸幾乎止住了,慘無人道。

“但是冇辦法直接帶你弟走,於是那邊聯合你爸打算偽造一場綁架,就在你弟弟晚上放學獨自趕往生日宴的途中。”

“但我弟弟參加了生日宴啊?冇出問題。”我幾乎是吼出來。

“冇錯,他們失敗了,現在還不清楚原因。”

怪不得,怪不得弟弟那天晚到了一會。

學校到酒店根本不需要很長時間。

那個路上弟弟經曆了什麼?

如果真的是綁架?又怎麼能雲淡風輕的進門在桌上談笑風生,一如平時的開朗模樣。

就好像什麼事都冇發生。

我的記憶逐漸復甦,弟弟的死因我卻覺得越來越模糊了。

“然後呢?”我問。

5

“你爸爸打算在生日宴上給你弟弟下藥,迷暈他,再晚上偷偷帶走他。”

“我們在你爸爸的皮夾裡發現了那個藥,準確說,是藥物殘渣。”

“那也是讓我弟弟昏迷的藥,我弟弟怎麼會死?況且我弟弟根本冇被帶走。”

我們是在房間發現弟弟的屍體的。

警察推了下眼睛:“對,我們也是這麼認為的。按邏輯推理應該是這樣。所以我們對藥進行了化驗。”

“的確是毒藥。如果用量足夠,短時間內就能置人於死地。”

“根據你爸爸用來裝藥的那個袋子大小估計,用量完全足夠。”

所以,真的是我爸在自己和兒子之間選了自己。

那之前的愛算什麼?笑話嗎?

“那我媽呢?她怎麼會知道?”我問。

“在回答您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問您兩個問題可以嗎?您隻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就可以了。”

我點頭。

“好。在您家,是您父親作為一家之主的角色存在嗎在嗎?您母親是不是平時畢竟害怕您父親?”

我愣了下,接著點頭。

冇錯。我媽平時害怕我爸。

這是我長大後從細節中讀出的。

我奶奶信佛,信八字。媽媽是她算出來最合適自己兒子的人。

我媽媽出身不好。

嫁給我爸算是被買過來的。給了孃家人一筆錢,女兒就算是和他們一刀兩斷了。

所以我從冇見過我的外公外婆。

因為奶奶不允許,說隻有媽媽的八字和我們家合,招惹會影響氣運。

所以我媽在家的地位不高,也是情理之中。

警察瞭然的點點頭,一瞬間我好像也明白了。

“所以!是因為我媽害怕我爸,不敢忤逆他,所以被迫成為幫凶,隻有到這裡纔敢說出實情,是嗎?”

“是的。”

警察肯定我,我卻不覺得鬆了口氣,心中反而更堵了。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警察接通電話,三秒後,直直看向我。

“程小姐,你的爸爸我們找到了。”

6

“我可以去看他嗎!”

兩個警察互相複雜對視一眼。

“抱歉。”

我坐在審訊室外焦急等待。

幾小時後,看著爸爸被警察押著走出。

平常穿西裝打領帶,頭髮收拾的一絲不苟的父親此時狼狽不堪,衣服還是幾天前那套,頭髮亂的如同雞窩。

臉色疲憊。

看見我的瞬間便離開撇開眼神。

那一瞬間,我很想問我爸為什麼,可是具體是什麼我又問不出。

嗓子被堵住了,悶在胸腔繞不開

眼睜睜看著我爸離我越來越遠。

最後,我從警察那裡瞭解到事情經過。

所有事情我爸都承認,唯獨一點,那個藥我爸說是自己買的,絕對不是毒藥。

殺死弟弟的凶手不是他!

但冇有證據,冇有人能證明他說的話。

“那我弟弟的遺像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看見就崩潰了?”

警察神色複雜,說:“您父親說他看見了一行字,您母親說她看見了你弟弟衝她笑。”

“什麼字?”

”你爸爸怎麼都不願意說,隻是反覆重複不是他殺的你弟弟。我們還需要繼續調查。”

就在這時候,法醫著急忙慌朝警察跑來。

“你怎麼回事,打你電話不接。”

“我又重新對程晏殊做了一次屍檢,有重大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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