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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會上,我哮喘發作。

我摸索著去拿急救吸入器。

卻發現藥瓶是空的。

男朋友解釋道:

“瑤瑤說她嗓子乾,我就把吸入器給她了。你吃點潤喉糖,也能緩解點。”

可我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困難。

“她嗓子乾喝口水不就行了?你們這是要害死我!”

他卻皺眉不滿道:

“你能不能彆無病呻吟,總把自己弄得這麼金貴,真當自己是林黛玉啊。”

“瑤瑤說得對,你就是矯情。”

我冇再爭辯,給母親發去資訊:

“我哮喘發作,但是吸入器被齊曜搶走了。”

……

齊曜看到訊息不以為意。

“你又來這套?動不動就告狀,你是小學生嗎?”

他搶過我的手機,高高舉起,居高臨下看著我。

我想奪回手機。

剛一起身,眼前就發黑,又跌了回去。

“我哮喘發作了,快救我。”我急忙解釋。

這時,周瑤走過來,還不忘揚了揚手裡的吸入器。

“呀,未央小仙女,你是真的很難受嗎?你不會是在吸引注意吧?”

“唉,我就說嘛,平常哥幾個聚會就不該有女人,娘們唧唧的,就愛搞雌競。”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死死盯著周瑤。

她是齊曜的發小。

平常和男生就很玩得開,喜歡和男生稱兄道弟。

齊曜不止一次自我麵前提起周瑤。

說她是個真正的女漢子。

一開始,我其實對齊曜口中不拘小節的女兄弟印象很好。

感情穩定後,齊曜帶我和他那個圈子的人見麵。

周瑤總是會表現得很愛女。

【喲喲,齊曜你真是有眼光,哪找的小仙女?】

【嘶哈嘶哈,美女貼貼,我們不理那群臭男人。】

可我總隱隱能感受到周瑤打量我的眼神,帶著點惡意。

她的做法很高明。

嘴上愛女,可行為上卻在刻意忽視我。

比如,她總是會在聚會上,聊起他們兒時的回憶。

我插不上話,隻能默默坐在一邊。

這時,她又會大大咧咧和我開玩笑。

【怎麼了,小仙女,你不會是因為我和齊曜說話,不高興吧?】

我和齊曜提起過自己不舒服的點。

可齊曜隻會說我小氣。

說周瑤明明是想活躍氣氛,是我太敏感。

可眼下,周瑤的惡意已經絲毫不掩飾。

“小仙女就是小仙女,是不是看我們冇有圍著你一個人轉,你心裡不痛快,所以故意裝病?”

周圍幾個男人聽了她的話,發出一陣陣戲謔聲。

“我真的很不舒服,快把吸入器給我。”

我拔高了音量。

看我這樣,現場凝滯一瞬。

旋即爆發更猛烈的戲謔聲。

周瑤將手搭在齊曜的肩膀上。

她看著我喘不過氣的模樣,笑得前仰後合。

“喲喲,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齊曜,你不會心疼了吧?”

其他人也在那刺激齊曜。

“對啊,齊曜,你結婚後不會怕老婆吧?”

“你可彆給我們哥幾個丟臉!男人是一家之主,女人不聽話了,就得好好教訓她。”

齊曜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他梗著脖子,冇看我。

“誰心疼她?就該治治她一下,讓她整天冇事找事。”

我呼吸不上來了。

我拚命去拉齊曜的衣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救……我……”

見我這樣,齊曜有些猶豫。

可是周瑤再一次開口。

“好了好了未央,我們這裡都是大直男,冇人吃你裝柔弱這一套。”

知道和他說不通,我想要離開包廂。

可我的身體剛撐起來,就被周瑤摁下去。

“聚會還冇結束,你怎麼能走呢?這不是不給我麵子嗎?”

她的手勁很大。

我一個冇注意,後腦勺磕在牆上。

“哐”的一聲,我的頭更暈了。

我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

周瑤先叫了起來。

她捂著嘴,誇張地開口。

“啊?你真的好有心機哦。”

“我都冇用力,你竟然為了陷害我,自己用頭去撞牆。”

聞言,齊曜看我的眼神更加不耐。

“未央,你過分了。”

我咬著唇,想讓自己清醒幾分。

“我有很嚴重的哮喘病,你們要是不想鬨出人命,就趕緊停手。”

我喉嚨很疼,每一次吸氣都彷彿被帶著玻璃碴劃過。

周瑤卻把吸入器在我眼前炫耀似晃了晃,還頗為誇張地吸了一大口。

“不能給你哦,我喉嚨乾。”

“你還彆說,貴有貴的好,這用起來就是舒服。”

我努力抬起手想要去搶。

被她笑著高舉手避開。

“不給,就不給。”

我氣得,眼前又是一陣發黑。

齊曜在旁邊抱臂看著。

“你看你這樣,跟討飯似的。周瑤隻是用一下,彆那麼小氣。”

“瑤瑤都看到你的體檢報告了,你根本冇有哮喘,你隻是有些氣短而已。”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齊曜,你不是見過我發病的樣子嗎?我有什麼理由騙你?”

齊曜還冇來得及回答,周瑤插上嘴。

“當然是為了博關注唄。這個時代,總有那麼幾個顯眼包冇病裝病。”

“嘿嘿,未央,你是不是和網上的小仙女一樣,還有抑鬱症啊?”

聞言,周圍那群齊曜的兄弟鬨笑聲更大。

他們有人吹著口哨。

“齊曜,你這女朋友太小家氣子,比不上瑤瑤一半爽快。”

“是啊,以後結婚了有你受的。”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用儘最後的力氣去夠周瑤手裡的吸入器。

可指尖剛要碰到,她就利索往後一躲。

我重心不穩,往前倒在地毯上。

“哎喲,怎麼演戲演得那麼真實啊。”周瑤誇張地驚呼。

然後蹲下來,用隻有我和她能聽到的聲音說。

“嘻嘻,趕緊死,你死了,剛好成全我和齊曜。”

她站起身,故意把聲音抬高。

“未央,彆鬨了,快起來啊。大家還等著跟你和齊曜喝交杯酒呢。”

齊曜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上前扶起我。

“你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幫我……”

我艱難吐出幾個字。

手用力抓住齊曜的手腕,隻能發出破碎的氣音。

“吸、吸入器……”

齊曜眉頭緊擰,眼神裡終於有了絲慌亂和掙紮。

他看向周瑤,“瑤瑤,要不把東西給她吧。”

周瑤卻立馬就垮了臉。

她倔強地把吸入器往身後藏,煩躁地跺腳。

“齊曜,你是瞎嗎,她分明就是裝的!你忘了她以前怎麼耍大小姐脾氣的?”

說著,她突然看向其他人喊。

“你們看,這種雌競女就是會裝,果然齊曜哥就上套了。”

周圍幾個男人立刻幫腔。

“齊曜,瑤瑤和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難不成還能害你?”

“這種大小姐嘛,就是喜歡冇事找事,可不能慣著她。”

齊曜的臉色變了。

他扶著我的手鬆了一分。

我能感覺到他在猶豫。

一邊是我發病的痛苦,一邊是周瑤他們的挑撥離間。

“可是,她臉好像真的有點白……”

齊曜有些擔憂,視線落在我毫無血色的嘴唇上。

周瑤卻突然拍了下自己的頭,“哎呀”一聲。

“我剛纔看見她上廁所,拿了衛生巾去的,應該是有些痛經。”

說著,她一副很為我考慮的樣子。

“未央,你痛經就痛經嘛,為什麼要騙我們說你是哮喘發作?這不是白白讓齊曜擔心嗎?”

聽她這樣說,齊曜鬆了口氣。

看我眼神多了不少的責備。

“這樣的玩笑不能再開,你剛纔差點嚇死我。”

我已經冇有多少力氣。

幸好出門前,我有吃藥預防。

不然,就憑他們這樣拖延時間,我早就死了。

周瑤躲在齊曜身後,衝我挑釁地笑。

接著從包裡掏出個小藥瓶。

“喏,這裡有潤喉片,未央你不是喉嚨不舒服嗎,快含一片!”

她不由分說將潤喉片往我嘴裡塞。

藥物的薄荷味直沖鼻腔,讓我喉嚨裡的灼痛感更加強烈。

我想吐出來。

卻被她卻死死扼住下巴。

“嚥下去啊,你怎麼回事?你果然隻是想用裝病來博同情。”

等我已經乾嘔不止,她才鬆開我,轉向齊曜。

“你看,她不願意吃,這不是裝的是什麼?”

齊曜看著我,又看看地上剛被吐出來的潤喉片。

眼神裡的慌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全是煩躁。

他隻覺得,我實在是小題大做、無病呻吟。

他重重歎了口氣,用力把我往沙發上一放。

我的後背撞在扶手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行了,這事就算了,以後不能再這樣。”

“不是,我……”

我想辯解,喉嚨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周瑤拍了拍齊曜的肩膀。

“走,彆管她,我們去喝酒,隻要冇人理她,過會兒她就好了。”

齊曜點頭。

走時,還最後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裡都是不耐和煩躁,唯獨冇有擔憂。

他被周瑤拉著拖向人群,臨走前還不忘丟下一句。

“安分點,彆再給我丟人現眼。”

周圍那群人也隨之散去,一起跑去喝酒了。

我蜷縮在角落,看著齊曜和周瑤在人群裡被起鬨著和交杯酒。

“來,交杯酒交杯酒。”

“彆掃興,趕緊喝。”

“隻是遊戲而已,你女朋友不會這樣小氣吧?”

在我模糊不清的視線裡,我看見齊曜遠遠看了我一眼,然後摟住周瑤,吻了上去……

我隻覺得肺裡的空氣一點點被抽乾。

我真的呼吸不上來了。

我的手機被齊曜丟到地上。

可我卻連爬過去的力氣都冇有。

絕望之際,我突然想起,上個月我好像在包裡放了一粒哮喘藥。

我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摸索著往周圍探手。

指尖觸到包包的鏈條時,心臟都猛地一跳。

我拚命摳著鏈條帶往出拽,皮質摩擦沙發發出沙沙聲。

包口還開著。

我一翻。

一粒藥片滾了出來,掉在地毯上。

就是這個!

這雖然隻是應急的緩釋片。

效果不如吸入器見效快,卻能讓我多撐一會兒。

我幾乎要哭出來。

可在我伸出手,指尖即將碰到藥片——一雙高跟鞋踩了過來。

當著我的麵,鞋跟反覆碾壓著藥片。

是周瑤。

她勾唇笑著看我,腳尖還在不停碾動。

“呀,差點被你吃到藥了。”

我渾身血液都衝上頭頂。

“滾啊!我要殺了你!我媽不會放過你的。”

窒息感翻湧上來。

罵完這句話,我重新跌倒回沙發,像瀕死的困獸。

“嘻嘻,看你這樣無能狂怒,我很開心。”

周瑤蹲下來,用長指甲戳了戳我的臉。

“你活該啊,非要搶我的東西。齊曜是我的,哪怕我不要他,也輪不到你。”

說著,她用力抓住我的頭髮。

“行了,你可以死了。”

我的頭皮被扯得生疼。

我想掙紮。

卻連抬手的力氣都冇有。

“我是……沈氏——”

模糊的視線裡,周瑤的臉猙獰扭曲。

她打斷了我的話。

“齊曜在那邊跟喝酒呢,”

她湊近我耳邊,聲音甜膩。

“他哪裡顧得上你?你說你要是現在死了,他會難過嗎?”

我想咬她的手,卻被她很輕易就躲開。

她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臉,接著對著遠處的齊曜喊。

“齊曜,你快來看看!未央好像很生氣呢!”

齊曜被她喊過來。

他看著癱軟在沙發上的我,眉頭皺得更緊。

“你又在鬨什麼?隻是痛經而已,不要弄得要死不活的,哪個女人不痛經?”

“我、我真的有……”我氣若遊絲,“有哮喘……”

齊曜的目光掃過我蒼白的臉上,又看了看周瑤。

周瑤無可奈何地攤攤手,表示自己也冇辦法。

齊曜將視線定格在我身上,滿眼失望。

“未央,我真是受夠你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們就分手。”

說完,他紛紛轉身離開。

周瑤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後麵,不忘回頭衝我比了個“v”字形的手勢。

我感覺自己肺像個漏了氣的風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

視線裡的雪花點越來越密。

遠處周瑤的臉在光暈裡忽遠忽近,像個地獄而來的鬼魅。

我的眼皮很重。

那頭,一群人圍著周瑤在歡呼雀躍。

餘光裡,齊曜和他那群好兄弟舉杯。

周瑤裝醉靠在齊曜懷裡,他冇有推開,反倒摟緊了她的腰。

“齊曜……”我用儘力氣喊他。

聲音細弱蚊蠅。

他鬼使神差回頭看了一眼。

周瑤立刻踮腳湊到他耳邊說話。

他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搖搖頭。

那一刻,我心裡最後一絲溫度也涼透了。

我緩緩閉上眼。

我好後悔啊。

我為什麼要和齊曜在一起。

齊曜隻是個家境普通的窮學生。

而我母親是身家百億的大企業家。

我怕齊曜自卑,從未告訴他這些。

他一直以為,我隻是家境比他的好一點。

周瑤又走了回來。

她蹲在我麵前。

“我聽說你出生在單親家庭,你要是死了,你媽媽會哭死的吧?”

“不過冇事,到時候齊曜以準女婿的身份,去幫你處理後事。你媽說不定一心軟,就把家產都給齊曜……”

周瑤倒是會做夢。

可她的話還冇說完,包廂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

“未央!”是媽媽的聲音。

昏迷前,我看見媽媽瘋了似地朝我跑來

“心心!”

我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過去多久,我緩緩睜開眼。

下一秒,一隻溫熱的手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心心,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媽媽的聲音沙啞著,一雙眼紅腫。

我想說自己已經冇事了。

可喉嚨啞得嚴重,說都說不出來。

媽媽心疼地落下淚。

“醫生說你差點……”

她說不下去了,滾燙的眼淚砸在我臉頰上。

我張了張嘴,喉嚨裡還有明顯的灼燒感。

勉強發出微弱的氣音。

“媽……”

“唉,媽在。”

她強撐出笑容。

“你吸入性窒息,再晚來十分鐘就來不及了。幸好媽媽來得及,不然就……”

我看著媽媽鬢角新增的白髮,眼眶發酸。

以前總說自己長大了,不希望媽媽管太多。

可到頭來,還是讓媽媽為我操碎了心。

“對不起……”我淚流滿麵。

“傻孩子,你不需要說對不起。”

媽媽輕柔地幫我擦掉眼淚,眼神陡然冷厲了幾分,“該說對不起的另有其人。”

醫生恰好過來給我做檢查。

說我的血氧飽和度已經穩定下來,再觀察幾天就能轉到普通病房。

醫生走後,媽媽緊繃的神情徒然鬆懈下來。

她的語氣變得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

“我不會放過他們。”

我愣了一下。

隻見媽媽拿起旁邊的手機,點開一段監控視頻。

是包廂裡的監控錄像,

清晰地錄下齊曜和周瑤的所作所為。

周瑤故意搶我的急救吸入器,踩著我的藥片獰笑;

而齊曜不顧我的求救,還阻止我自救;

以及那群男人的起鬨……

一切被拍得清清楚楚。

媽媽收起手機。

“彆擔心,媽媽會為你請最好的律師,周瑤的行為屬於謀殺,警方那邊已經立案了。”

“我會讓她承受最高最重的刑法。”

我藏在被子裡的手指微微顫抖。

“那齊曜他們……”我問。

媽媽的眼神更沉。

“放心,那群人也逃不過。他們阻止你自救,雖然是被‘哄騙’,但法律責任也逃不掉。”

我點了點頭,終於放心。

我還怕他們會以“不知情”為由,逃脫刑罰呢。

我又睡了過去。

晚上,我醒來。

無聊中,我點開社交軟件。

我看到,齊曜那群“兄弟”的朋友圈。

事發那天,他們還在起鬨著發“齊曜真男人”,“綠茶小仙女就是會裝啊”……

這些不好的動態,今天已經全部刪除。

有些,連賬號也登出了。

我真是又高看齊曜的人品了。

“齊曜,你知道我差點就死了嗎?”

那頭的人沉默片刻,旋即歎了口氣。

“未央,我……我們都不知道你真的有哮喘,瑤瑤明明說她看了你的體檢報告……她、她可能是看錯了。”

直到現在,齊曜還在為周瑤找藉口。

“這個藉口,你自己不覺得可笑?”我冷笑。

我的聲音因虛弱而帶著沙啞,卻足夠清晰。

“你是真的看不出來,她喜歡你,所以故意針對我嗎!”

齊曜一噎,支支吾吾起來。

許久後,他才辯解道:

“那……那可能是她誤會了?但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未央,大家都是朋友,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瑤瑤還那麼年輕,要是留下案底,這輩子就完了啊。”

朋友?

我和他們可不是朋友。

聽我笑出聲,齊曜有些啞火。

“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我那時候也是被他們起鬨,一時犯了糊塗。”

“期間我想幫你來著,是你脾氣倔,不配合……”

我簡直要被這荒謬的言論氣笑。

感情還怪我這個受害者,不會配合了?

原來有些人啊,哪怕明知自己做錯了,也會想方設法把錯都推給彆人。

“齊曜!”

再開口,我已經無比平靜。

“我們結束了。還有,請你記住,我不會放過周瑤,以及所有的從犯。”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

還順手將他的號碼也拉黑。

窗外的陽光照在我身上,暖融融的。

我閉上眼,感受著片刻的寧靜。

心裡的憋悶感消散了很多。

媽媽推門進來。

看到我這樣,她放心地笑了笑。

“你能想開就好了,媽媽還怕你對那個人渣不死心。”

“不會,我恨他還來不及呢。”

我撒嬌地撲到媽媽懷裡。

媽媽坐在床邊,輕撫我的頭髮。

“我的女兒,長大了”

我看著媽媽眼裡的疼惜和愛護,吸了吸鼻子,重重點頭。

我以為,我已經足夠看清齊家人的嘴臉。

誰知一週後,我在醫院樓下曬太陽時。

竟然看見了一個黑瘦黑瘦的中年婦人,闖了進來。

保安抱歉地看著我。

“對不起沈小姐,她說她有心臟病,我們不敢攔她。”

跟著我的保鏢趕緊攔住她。

婦人隔著保鏢朝我大喊。

“沈未央,我是你婆婆。”

我懵了下。

我一個剛畢業的青春女孩,哪來的婆婆。

可細看下,我發現婦人那張臉長得和齊曜極其相似。

我瞳孔微眯。

隻見婦人不滿衝我嚷嚷,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我們婆媳

實在是和她說不通。

齊家人都不正常。

我轉身要走。

齊母麻溜地一下子爬起來。

“你走什麼走啊,我還冇讓你走。”

她想要衝上來,去被保鏢用力推倒。

齊母一下子來了勁。

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你竟然趁我兒子不在,這樣欺負我老太婆,等我兒子過來,我一定讓他好好修理你。”

“他?他現在不是在警局接受審訊嗎?”

我譏諷回頭看她。

提到這,齊母臉色就很難看了。

她目眥欲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指著我,

“你這個毒婦,還不趕緊把你老公放出來。”

“夫妻之間,從來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我還冇見誰把自己男人送進監獄的。”

我抱著臂冷笑。

見我笑了,她自以為已經拿捏我了。

就見她站起來,眼睛提溜轉上下打量我。

“聽齊曜說,你家境很不錯,以後你們結婚了,你們的錢都要給我保管。”

“還有親家母的退休金,也要打到我的賬戶上。”

“你平常少花點,不要總是大手大腳,不然我可不願意讓你進我齊家的門。”

這些話一出,不僅是我,連幾個保鏢都露出了仿若吃到屎的表情。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揮揮手。

保鏢們早已受不了,應聲把齊母拖了出去。

齊母還在大喊大叫,

“沈未央,你喪儘天良,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婆婆……”

保鏢笑話她。

“我們小姐可是沈總唯一的女兒,你也配得起做她的婆婆?”

“沈總,什麼沈總?”

齊母有些懵逼。

保鏢指著對麵高樓上的巨大顯示屏。

“看到了嗎?國內十大傑出企業家——沈聞鳳。”

齊母順著保鏢指的方向看去。

顯示屏上我媽媽的照片清晰明亮——正是財經新聞裡常出現女企業家形象。

她的嘴巴猛地卡住,滿臉呆滯和難以置信。

“沈、沈聞鳳?”

齊母的臉“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終於明白,我哪裡是齊曜口中“家境比他好一點”而已。

分明和齊家是雲泥之彆。

齊母本想說什麼,保鏢已經毫不留情拖著她離開。

回到病房。

媽媽見我進來,放下手裡的檔案。

“外麵怎麼了?”

我把齊母來找我的事簡單說了說。

媽媽嘲笑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齊曜身上的卑劣,果然是家傳的。”

說著,媽媽握住我的手。

“彆讓這些人影響你的心情,你要好好靜養,下個月還要開庭。”

“你如果不想見到他們,可以——”

我打斷了媽媽的話。

“不,我要見到他們。”

……

距離開庭的十幾天裡。

那群人的家人一直在想辦法找我。

但是經過齊母一事後,媽媽就加強了對我的保護。

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周瑤情節最嚴重,已經被監禁起來。

她多次要求見我。

我自然不會滿足她。

周瑤父母很囂張,還讓我和齊曜的共同朋友給我傳話。

說他們認識法官,

我若是非要告到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還說,就算我真的出事,他們家也賠得起。

我笑著回覆。

“好啊,那請你轉告他們,我奉陪到底。”

開庭那天,天氣陰沉。

我坐在原告席。

沈氏的律師在旁邊低聲和我覈對檔案。

被告席那邊,一群人被法警帶上來。

各個像被暴雨打蔫的茄子。

齊母冇來。

自從知道我的身份後,齊母就連夜賣了家裡的老房子,拿著錢跑了。

周瑤雙眼都是血絲,頭髮枯黃如亂草。

她朝我看來,眼裡都是怨毒。

“沈未央,你有必要嗎?你這個毒婦!怪不得齊曜不喜歡你,你活該冇人要。”

她站得筆直。

我卻能看出她在強撐著,肩膀還在微微發顫。

齊曜不敢看我,頭埋得很低很低。

法警點名時,他才猛地一顫,甕聲甕氣地應一聲。

那幾個起鬨的“兄弟”也很狼狽。

他們都是普通的家庭出身的,哪裡見過這場麵?

害怕和懊悔幾乎要凝成實質,連呼吸都帶著怯懦。

“法官,我不知道她真的有哮喘,我是無辜的。”

“我不要坐牢,我爸媽隻有我一個孩子,我要是出事了,他們該怎麼辦?”

“都是周瑤,是她誤導我們。”

場上,有些騷亂起來。

法警厲聲嗬斥。

才讓被告席安靜下來。

周瑤卻像是被點燃的炮仗,不管不顧地掙紮。

她指著我尖叫。

“賤人,要不是你不要臉地搶走齊曜,我怎麼會走到這一步?都是你逼我。”

她的聲音刺耳難聽,在法庭上特彆突兀。

我抬眸看她,眼神無波無瀾。

齊曜這時突然抬頭看我。

眼神裡,帶著一絲乞求。

“未央,你放過瑤瑤吧,她隻是……隻是一時糊塗,看在我們以前那麼好的份上……”

“以前那麼好?”

我輕輕這句話。

隻覺得可笑。

“你是忘了,你差點害死我嗎?”

齊曜嘴唇哆嗦著,想反駁,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

我方律師開始陳述案情。

“周瑤故意搶奪哮喘患者急救吸入器,差點致其死亡。”

“其餘人目睹原告發病,不僅不救助,反而阻止其自救……”

“最後,齊曜和原告關係親密,係情侶關係,他應承擔更多責任!”

話閉,縱使是平日裡囂張的周瑤,也害怕得抖了一下。

再也忍不住,捂著臉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齊曜臉上繃得更緊,不死心地盯著我。

期盼我會心軟,就這樣放過他們。

我方律師還調出了包廂監控。

周瑤的律師試圖詭辯。

“她隻是開玩笑,並不知道病情這麼嚴重。”

“而且,我們懷疑原告方故意誇大病情。”

聽到這,周瑤挑釁看我一眼。

我方律師不慌不忙,遞出一份檔案。

那是我的病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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