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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急報!幽州城破,太子被突厥兵俘虜,大批幽州難民湧向靈州城。突厥向我大夏朝索要黃金一千兩、白銀一萬兩、糧食兩萬擔贖回太子!!”

“哼,他們要錢要糧,隻是跟朕試探,若是給了,非但救不了朕的那個唯一的廢物兒子,反而突厥會無窮無儘的要!”

“朕想起來了,朕民間還有一子!”

“當年朕禦駕親征時,曾在靈州城,認識一個貌美農婦……後來朕曾讓人暗訪,得知她給朕誕下一子,跟朕一個姓,叫秦燁!!”

“速讓黑衣衛秘密前往,靈州城桃源巷,將秦燁接來宮中,他若有妻,也一併帶來。”

“朕要立秦燁為太子!!”

……

靈州城,桃源巷。

冰天雪地中。

秦燁凍得瑟瑟發抖,衣衫襤褸、蜷縮在巷尾草垛前曬太陽。

他呆呆想了許久,消化了原主記憶,才坦然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

前身和自己同名同姓,是個混蛋、禽獸!

說原主是禽獸,都抬舉了。

原主秦燁,品行惡劣,是地痞無賴!

欠了地下賭坊一屁股債不說,還氣跑了親孃!

就一個時辰前,賭坊地痞,將原主打昏過去,不管是死是活,將原主身上的棉服,都給扒走了。

並限他三日內,還清十八兩銀子。

秦燁又冷又餓,歎了口氣:“罷了,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得混個溫飽才行啊!”

“燁哥,你怎麼在這裡?你那個契約小嬌妻,找你兩天了。”一個身高體壯的胖子跑過來。

胖子名叫撼山,孫撼山!

是原主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孫撼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撼山口中的契約小嬌妻,本是難民。

還是原主幾日前在市集閒逛遇到的,看她長相不錯,騙回家中的。

說是能管她溫飽,可事實是,原主打算將她賣進青樓,然後再還賭坊的銀子。

原主碰都冇碰她,甚至都冇和契約妻睡在一起過。

這絕非原主不好美色!

而是姑娘若是完璧身,更能賣個高價。

畜生啊!

想起原主的所作所為,秦燁都恨不得給這具身體兩個耳光。

撼山走過來蹲下,憨厚一笑:

“燁哥,我看你那小嬌妻對你挺好的,把你家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你真要把她賣掉啊?”

這種齷齪的臟事,秦燁乾不出來。

“不賣了!”

秦燁起身,裹緊身上單衣,順著巷子,朝記憶中那個家的方向走去:“先回家,太冷了。”

撼山難以置信,發覺秦燁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他愣了一下,忙跟上,自懷裡掏出銀子,遞過來。

“燁哥,這是二兩銀子,你讓我打聽一下後,青樓花娘連定金都給了呢。你真不賣了?”

花娘是醉仙樓的老鴇,專乾這種收姑娘逼良為娼的臟事。

望著撼山手裡二兩銀子,秦燁細細一想,過幾日,賭坊的人就來要債,自己得儘快想辦法賺第一桶金才行。

於是接過銀子。

最起碼這銀子,可以當做本錢。

撼山見狀,咧嘴一笑:“燁哥,咱們這靈州都封城了,難民都進不來。一些有些家底混進來的難民,也都被守衛扒了一層皮,銀子怕是所剩無幾了。咱們要不要再去騙些娘們回來賺些銀子?”

幽州城破,太子秦煊被俘,幽州百姓都朝靈州逃來了,估計那個契約妻,也是幽州人。

“不用,先回家吧!”

秦燁裹緊單衣,還是冷得發抖。

腦中考慮著如何利用手中的二兩銀子賺上第一桶金,把債還上。

“可是燁哥,到時候賭坊的人來要債可咋辦?要不,你跟有娃娃親的宋靜姝家再借些?”

“不,銀子我來想辦法。”

撼山聞言點頭,緊跟著秦燁。

冇一會。

一處土牆而圍的院落,呈現在秦燁眼前。

土牆破敗,舊木門、茅草屋、用家徒四壁形容,最為恰當……

賊來了,估計都得同情地丟兩袋米。

秦燁推開破敗的院門,發現院中積雪早已打掃乾淨,露出一條青石板小路。

茅草廚屋前。

幾垛柴禾碼得齊整,廚屋飄出裊裊炊煙,混著柴火與飯菜的香氣。

秦燁唇角微揚,帶著撼山緩步靠近,心裡暗自讚歎契約妻的賢惠能乾。

掀開破舊的竹簾,屋內火光搖曳。

一個身形纖弱的女子正蜷在灶台前,單薄的粗布衣裙難掩窈窕身姿,漆黑如瀑的長髮隨意束在腦後。

她便是契約妻!

契約妻往灶洞裡添著柴禾,清秀的麵龐沾著黑灰,忽聽得動靜,抬眸望來,她眸中一凝。

“秦…秦郞,您回來了——”

契約妻嗓音有些疲憊、驚恐,她忙起身走出來,自懷裡掏出絲絹。

絲絹展開————竟然是一些銅錢。

她發抖地用紅腫的雙手,將同情捧到秦燁麵前。

“秦郞,這是十二文錢,你拿著。”

“這是奴家給人家洗衣、劈柴賺的。”

“奴傢什麼都能乾,隻求您彆將奴家賣進青樓。奴家辛苦些賺錢沒關係,隻想當個名聲乾淨的清白女子……”

她不傻,城內多的是女子被賣進青樓做妓,她現在還信不過秦燁。

她凍得紅腫的雙手就這樣捧著銅錢,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

幾縷淩亂髮絲垂在她臟兮兮的臉上,即便如此,都掩蓋不了她清秀、精緻的五官。

秦燁心中酸澀,擠出微笑:“給我乾嘛?你賺得你留著就是。”

見秦燁不收,她更害怕秦燁把她賣掉。

而她更不敢逃,城內多得是那種亂抓人進青樓的壞人。

“不!秦郞要得,要得。”

“秦郞是奴家的夫君,簽了契約的。”

“奴家決定跟你過,你管奴家溫飽、安全就行。夫君是一家之主,夫君管財。”

秦燁還是猶豫,難以收下。

她聲音有些哭腔:“你…你放心,奴家飯量小,吃得少。對了,米缸裡,冇米了,奴家明日早起,賺銀錢去買…”

正僵持不下的時候。

外麵院門被敲得震天響,成熟女子的騷媚嗓音傳進來:

“燁哥哥?在家嗎?!我來收人了,把你那契約妻休了,交給我吧!”

撼山在湊過來:“燁哥,是醉仙樓老鴇花娘來了,她來要人的!她不好惹啊,背後有官老爺,給她撐腰呢!”

官老爺,給花娘撐腰?

秦燁眼睛一眯,望著雙手還捧著銅錢,臉上有黑灰、楚楚可憐的契約妻。

契約妻淚水奪眶而出,嬌軀劇顫。

“秦郞,彆賣奴家,彆賣奴家…求求你!”

“奴家…奴家不要去當妓女,受人糟踐。”

“奴家雖命如紙薄,但應有不屈之心,便是累死在這塵世,磨碎了骨頭,這身子也得是乾乾淨淨的!”

“要奴家丟了這清白,去青樓那汙濁之地苟活,便是死,也斷斷不能!”

“郎君,咱們雖命賤如螻蟻,也應有鴻鵠之誌,咱們一起賺錢,日子會好起來的。”

好一個命賤如螻蟻,也應有鴻鵠之誌,命如紙薄應有不屈之心!

這句話,這一刻,狠狠的烙在了秦燁心裡。

秦燁眼眶一熱,握住她捧著銅錢、有著紅腫的雙手。

這一握,秦燁就感受到她手上傷口的粗糙。

秦燁心裡不禁酸澀,冰冷語氣,說出炙熱的話:

“在這廚屋待著,彆出來!!”

“好,好!”契約妻眸中一顫,乖順點頭,清淚流淌,奪眶而出。

這樣溫柔賢惠,還有骨氣的女人,若把她賣了,自己枉為人!

便是跟官鬥,跟天鬥,便是一死,又如何?

秦燁緊咬牙關,寒著臉,順手在柴禾堆上摸了個木棍,就朝院門走去。

撼山一愣,也抓住一個木棍,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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