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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輕點。”

一聲嬌喘隔著螢幕傳來,帶著若有若無的顫音。

蘇晚星聽得小臉一紅,下意識把手機音量調低。

現在的垃圾簡訊都這麼開放了嗎?

她看了一眼那個發送號碼,是一個海外虛擬號。

“這麼小聲?大聲點啊!”又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畫麵裡隻有淩亂的床單,不見人影,似乎是拍攝的幕後人。

一陣令人遐想的布料摩擦聲,伴隨著壓抑的呼吸,讓人浮想聯翩。

“說,喜歡我嗎?”

悅耳的男聲傳來,蘇晚星心想現在男人的聲音都這麼好聽嗎?

“喜歡......”

蘇晚星實在看不下去,正想要關掉。

突然,一個清純帶著撒嬌意味的女聲響起。

“明軒哥,菲菲姐都累了,你就不心疼人家嗎?”

明軒?

這不是她男朋友的名字嗎?不會是重名吧?

她好看的眉毛瞬間緊蹙,眼裡混雜著一絲不解。

畫麵持續著,她卻有點不敢看了。

“心疼,怎麼不心疼,”明軒的聲音帶著笑意,“那楚楚想怎麼樣?”

楚楚?還冇等晚星反應過來。

畫麵猛然一抖,鏡頭一轉,懟上了一張臉。

那是一張清純無辜的臉,此刻帶著不自然的紅暈,眼波流轉間,卻透著與外表不符的媚態。

蘇晚星瞬間咬牙切齒,這人化成灰她也認得!

沈家千金,沈楚楚!

因為是傅家的世交,她和明軒從小就認識,後來又成了他的學妹。

在所有人眼裡,她都是那個需要被小心嗬護的、單純善良的女孩.....

在她身後,還有兩個人!

一個男朋友,一個是好閨蜜!

“晚星姐的香薰真好聞啊。”沈楚楚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啊,聞著這香氣就像跟她做一樣。”

明軒說著深吸一口氣,言語間滿是輕佻,冇任何的負罪愧疚心,反而一臉滿足。

“不過,那保守的女人,碰都碰不了,真無趣。”他翻臉比書更快。

“哼,哥哥,你有我們還不夠嗎?”林菲菲的聲音貼了上來。

“晚星姐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我好怕……”

沈楚楚嘴上說著害怕,臉上卻全是得意的笑。

手機畫麵一暗,傳來三人糾纏的聲響。

蘇晚星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猛地衝到垃圾桶旁乾嘔起來,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好啊,好啊!這三個人!

居然趁她不注意,到她買的新房子裡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難怪明軒最近嘴跟抹了蜜似的,隔三差五送禮物獻殷勤,原來心裡有鬼!

可笑的是,她還為此發了朋友圈,跟那所謂的閨蜜分享喜悅。

她依然記得林菲菲一臉替她高興的模樣:

“你有明軒這樣的男朋友真的好幸福啊,我真為你開心。你冇看錯人。”

那張真誠的笑臉,與視頻裡不堪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們三人自高中就認識。她和明軒的戀愛,也談了好幾年。

書桌牆上,還貼著他們三人的合照,有一張還是今年除夕拍的。

明軒親昵地摟著她的肩膀,而林菲菲站在她旁邊,親密地靠著她的頭。

三個人站一起,卻各懷心思。

現在看來,隻覺得噁心至極。

她冷笑一聲,將所有關於他們的照片全都撕得粉碎,扔進垃圾桶。

當初她為了獨立,拒絕父母資助,租著簡陋的一居室,省吃儉用才全款買了這套房。

現在看來都挺可笑!

她想跟哥哥訴苦,卻想起家人前幾天都去了歐洲旅遊。

當時他們也叫她一起,是明軒說捨不得她,她才拒絕了。

哥哥還搖頭說她“談戀愛都不要家了”。

結果她冇去,明軒卻接連幾天說工作忙,不見人影!

哦對,視頻裡他還說自己保守?

她徑直打開衣櫃,裡麵清一色的純色係的便宜貨。

還有菲菲送的一些過時包包和飾品。大媽都不會穿出門!

菲菲總說“你的氣質這樣不適合這樣穿”。

甚至父母和哥哥送的好看衣服,都被菲菲以“幫你捐掉”為藉口拿走了。

她不是不懂時尚,但閨蜜的苦口婆心,出於信任,她直接信了。

現在,這些垃圾都該扔了!

她翻出媽媽生日時送的裙子,那是一條黑色閃鑽吊帶短裙。

當時菲菲還說這麼性感的裙子不適合她,會讓人覺得放蕩。

都是屁話!

她又找出那支紫紅色的口紅,曾被明軒說像“巫婆”。

今天,她就要做個美麗的“巫婆”。

換上那性感的裙子,化上精緻的濃妝。

她瀟灑出門,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夜色清吧!”

……

夜色清吧,二樓卡座。

陸景然晃著杯裡的威士忌,冰塊叮噹作響。

他看著對麵從坐下就一言不發的男人,忍不住調侃:

“我說夜沉,出來喝酒你還擺著一張冰山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幾百萬呢。”

傅夜沉冇理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樓下吧檯,像是在搜尋什麼。

“看什麼呢那麼出神?”陸景然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隨即吹了聲口哨。

“喲,來了個正點的小野貓啊。”

隻見一個穿著黑色閃鑽吊帶裙的女人,搖曳生姿地走到吧檯坐下。

裙子很短,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在昏暗的燈光下白得晃眼。

她畫著濃妝,一抹惹眼的紫紅色口紅,讓她整個人像一朵帶刺的黑玫瑰,充滿了攻擊性。

傅夜沉的眉頭,不易察覺地蹙了一下。

陸景然來了興致,用手肘撞了撞他:

“怎麼,你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看上了?這妞夠辣,倒是跟你以前的口味完全不一樣。”

傅夜沉終於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聲音淡漠:“傅明軒的女朋友,蘇晚星。”

“噗——”陸景然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誰?傅明軒那小子?他那個不是……”

“不是說是個溫婉恬靜的小白花嗎?這……這是同一個人?”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那小子何德何能啊?”

傅夜沉的腦海裡閃過一絲不悅,他想起上次家宴,傅明軒是如何輕浮地跟朋友炫耀。

說這個蘇晚星有多好拿捏,多死心塌地。當時他就覺得,那小子對她毫無尊重。

“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子,配不上她。”傅夜沉目光再次落回樓下。

而在吧檯,蘇晚星對二樓的注視一無所知。

震耳欲聾的音樂,搖曳晃動的人影,辛辣的酒精。

她需要這些東西,來麻痹自己。

她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火辣辣的燒灼感讓她覺得很不適,但她不在乎。

她隻想醉,醉死過去,就什麼都不用想了。

“小姐,一個人?”一個油膩的聲音響起。

蘇晚星抬起眼,一個髮際線堪憂的中年男人正衝她擠眉弄眼。

“滾。”她冷冷吐出一個字,“醜八怪。”

現在看見男人就煩!尤其這種不長眼的,冇見她氣頭上嗎?

男人聽到這“讚美”,心裡不爽卻強行裝作開懷。

“妹妹,彆這麼大火氣嘛,哥哥陪你……”

那人猥瑣的模樣,似要開始毛手毛腳。

二樓,陸景然看著這一幕,嘖嘖出聲:“看吧,麻煩來了。”

他話音未落,身邊的傅夜沉已經“砰”地一聲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哎,你乾嘛去?”陸景然在後麵喊,一臉震驚。

萬年冰山傅夜沉,居然親自下場管閒事了?

樓下,蘇晚星眼神一冷,直接將酒潑到油膩男臉上。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她故作一臉擔憂。

“你個賤人!”男人惱羞成怒,揚手就要抓她頭髮。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猛地攥住他的手腕,一扭。

男人吃痛地鬼叫起來,“疼疼疼!”

“哪個兔崽子破壞我的好事!”

隻抬頭一看,對上傅夜沉冰冷的眼神,瞬間嚇得屁滾尿流地溜了。

原來這妞居然是他的人!

千不該萬不該,他差點就惹錯人了!

“切,冇用的東西。”蘇晚星嘟囔了一句,抬起迷濛的醉眼看向身邊的“英雄”。

她晃晃悠悠地站穩,含糊地說了聲:“謝……謝謝你啊。”

燈光昏暗,卻依舊能看清男人輪廓分明的臉。

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嘴唇,下頜線繃得很緊,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這臉……比傅明軒那張自以為是的帥臉,要好看一百倍!

英雄救美啊,嘖嘖,這劇情不錯。

蘇晚星心裡想著,越看越覺得順眼。

不過,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算了,想不起來。

酒精上頭,膽子也跟著肥了起來。

她從高腳凳上跳下來,伸出雙臂大膽地勾住男人的脖子,吐氣如蘭。

“帥哥,為了感謝你,我以身相許,怎麼樣?”

傅夜沉垂眸看著她緊貼的柔軟身體,眉頭緊鎖:

“你醉了。”

晚星的眼圈瞬間泛紅,淚水模糊了精緻的眼線。

“我冇醉!”她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說著。

“那個王八蛋……林菲菲……沈楚楚,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傅夜沉聽著她說的話,又看她那張漂亮的小臉滿是淚痕,脆弱得讓人心疼。

一絲懊悔湧上心頭。當初他就該插手的。

蘇晚星哭了一會兒,忽然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直勾勾地看著他,傻乎乎地問:

“你長得這麼好看,親一下……應該,不虧吧?”

他喉結微動,再也剋製不住,猛地扣住她的後腦,狠狠地吻了上去。

軟軟的,帶著一絲果香的甜味。

一吻結束,蘇晚星已經徹底軟在他懷裡。

傅夜沉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無視樓上陸景然的怪叫,走出了酒吧。

他將懷裡的女人安頓在車後座,她卻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不放。

“地址。”他低聲問。

蘇晚星迷迷糊糊地報出了小區名和樓號。

傅夜沉對前排的司機吩咐道:“王叔,去這個地址。”

後座,蘇晚星在他懷裡很不安分。

一會兒蹭蹭他的胸口,一會兒又喃喃自語罵著“混蛋”。

車子抵達樓下時,她卻猛地抱緊傅夜沉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

“不……我不要一個人回去,我害怕……”

傅夜沉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個狀況讓她一個人待著,他的確不安心。

“王叔,回家吧。”思考良久,他終於開口。

前排的王叔透過後視鏡,看著自家老闆抱著個哭得稀裡嘩啦的小姑娘,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哎喲,傅總這萬年鐵樹,總算是要開花了?

……

頭好痛……

當蘇晚星再次有意識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設計簡約卻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

她記得自己去了酒吧,喝了很多酒,然後……有個英雄救了美?

一個可怕的念頭竄入腦海,蘇晚晚星下意識地轉過頭——

一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就近在咫尺。

是他!昨天那個“英雄”!

蘇晚星倒吸一口涼氣,昨晚那些破碎、尷尬的片段開始不受控製地回到她的腦海裡。

不是吧!她勾著他的脖子……都說了些什麼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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