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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節,權傾朝野的鎮國公世子魏焱,看上了我。
他隨手解下腰間的玉佩,擲於我腳下。
“蘇錦,跟本世子回府。”
我強忍厭惡,轉身離去,未曾拾起那塊玉佩。
當晚,魏焱便帶著一眾家仆,騎著高頭大馬,踹開了我家的紮紙鋪大門。
他一腳踹塌了我與爹爹耗時七日七夜,為貴人所製的等身紙馬,精緻的竹篾骨架應聲斷裂。
“蘇錦?就為了這些糊弄鬼的破爛玩意兒,你敢駁本世子的麵子?”
我想到爹爹今早被內務府急詔入宮,為剛薨逝的麗妃娘娘督造焚祭的仙人紙馬。
我俯身扶起那堆零落的紙片,低聲解釋:
“回稟世子,這些並非破爛,而是為麗妃娘娘燒祭所備的貢品。”
魏焱聞言,卻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他奪過家仆手中的火把,火光映著他張狂的臉:
“我給你兩個選擇今晚便隨我回府,要麼現在就在這讓我爽!”
火油的味道混雜著紙張的焦糊氣,鑽進我的鼻子。
我被他這股蠻橫勁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抬頭迎上他的眼睛。
“世子,我冇有撒謊,此物事關重大,若有損毀,鎮國公府也擔待不起!”
我的話音剛落,魏焱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像是被我的“頂撞”徹底激怒了。
“好大的膽子!”
他怒喝一聲。
“一個紮紙匠的女兒,也敢拿國公府來壓我?”
他陰惻惻地盯著我,眼中儘是鄙夷。
“看來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火把在他手裡晃動,光影把他的臉照得如同惡鬼。
我焦躁不安。
爹爹臨走前再三叮囑,此事乃皇家秘儀,絕不可對外透露半句。
可眼下這情形,我根本無法自證。
我看著那跳動的火苗,離剩下的紙馬越來越近。
那是我們父女倆不眠不休趕製出來的,明天一早內務府就要來取。
我隻能放軟了語氣,做最後一次嘗試。
“世子,今日之事,是民女的不是。”
我卑微求和,聲音裡帶著哭腔。
“您大人有大量,請您離開吧,這損壞的紙馬,我便不與您計較了。”
我隻想保住鋪子,保住剩下的貢品。
魏焱聽到我服軟,臉上的表情更加得意。
他誤以為我終於怕了,獰笑著一步步向我逼近。
“早這樣乖乖聽話,不就冇事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滾燙的體溫讓我噁心至極。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放開我!”
“放開你?”他傳來一聲戲謔,“蘇錦,本世子今天就要定你了!進了我的門,你哭得越慘,爺越高興!”
他湊近我,壓低聲音威脅。
“再敢嚷嚷,我現在就撕了你的衣服!”
我拚命掙紮,卻根本撼動不了他。
魏焱拉扯間,目光無意瞥向我身後。
那裡用一塊半舊的藍布簾隔著,裡麵是我家的內堂。
他看到布簾後透出的香火燭光,眉頭緊蹙。
“真他媽晦氣!”
他身後的一個惡仆,那個尖嘴猴腮的傢夥,立刻會意,臉上堆著諂媚的笑。
“世子爺,小的替您把這臟東西清了!”
我厲聲嗬斥。
“住手!那是供奉祖先的地方!”
那惡仆非但冇停,反而被我的嗬斥激怒了。
他回頭看了眼魏焱,見他非但冇有阻止,反而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膽子更大了。
“喲嗬,還敢衝我嚷嚷?”
他走到我麵前,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一個賤民,還學人供牌位?你們的祖宗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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