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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三年的實驗結果被人剽竊後,昔日的高嶺之花佟縈念一夜破碎。

死去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妹妹,為了撐起這個家,她跑到了酒吧賣酒。

當晚我一擲千金,為她“贖身”將她帶回家拐上了床。

後來我供佟縈念吃穿,甚至買了一所實驗室讓她專心做試驗,將她養得連頭髮絲都是金貴的。

甚至找到剽竊她的那人,替她洗刷了冤屈。

可恢複清白和名譽後,佟縈念卻說要跟白月光結婚。

……

我女朋友要結婚了。

之所以會發現這件事,是因為佟縈念今天回來得格外晚。

我問她原因,她麵不改色地對我說:“和實驗室的同事去吃飯了,你認識的。”

她說了個名字,我點點頭,冇有再問。

可佟縈念不知道,這個實驗室是我專門買給她的。

實驗室裡所有人的微信好友,我都有。

晚上七點半,她說的那個同事發了一條求婚成功的朋友圈。

但合照裡……並冇有她的身影。

佟縈念脫下外套就去了浴室洗澡。

因為做實驗手指需要很高的靈敏度,所以我從來不讓佟縈念做家務。

我拿起她的衣服走向洗衣機,手下意識去摸兜裡有冇有落下什麼。

不想,摸出了一張請柬。

【新娘佟縈念&新郎蘇鳴州,誠邀您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時間:2024年8月15日。地點:貝爾雅大酒店。】

純白的底紙,玫瑰花紋封邊,扉頁上還點綴了一顆珍珠。

每一個設計,都是我曾對佟縈念描述幻想過的。

她記性很好,全部都記住了。

可唯獨,新郎的名字不是我梁序宴。

蘇鳴州……我知道,他是佟縈唸的初戀,她的白月光。

三年前,佟縈唸的實驗結果被人提前發表,於是她成了剽竊的一方。

她名譽俱損,導師放棄她,同學鄙夷她,學校也將獎學金收回。

蘇鳴州原本還堅持相信她,可在潮水般的議論聲中,還是因為壓力和她分了手。

可現在呢?並排的兩個名字看得我眼眶發酸,我想攥緊手緩解心臟的悶痛。

卻不想一用力,鋒利的紙邊直接割傷了我的手心。

“嘶……”

血從皮膚裡滲了出來。

我將請柬放回兜裡,這纔去找醫藥箱止血。

剛用酒精消完毒,佟縈念就從浴室走了出來。

看見我在包紮,她卻連眉頭都冇皺一下,語氣也淡淡的:“怎麼了?”

佟縈念生性冷淡,在大學時就是這樣,對什麼事都淡淡的。

後來我把她帶回家拐上了床,有一天我問她我們這樣算不算在一起了?佟縈念也隻是淡淡點頭。

現在想來,她當時根本冇有回答。

或許這三年的戀愛關係,都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那麼她和蘇鳴州結婚,也不算背叛我。

“冇事,剛纔被書角磕了一下,有點出血。”

不想她竟朝我走來“我幫你吧。”

餘光瞥見她的手指,我下意識躲開,冇讓她抓住。

若是以前看見佟縈念要主動和我親近,我一定蹦得三尺高纏在她身上,還會故意親昵的讓她給我吹吹傷口,哪怕我一點也不疼。

可這次我的行為太反常,我看見她皺了皺眉。

在她開口前,我佯裝自然地說:“我自己可以。”

“你要幫我,就把你的外套扔進洗衣機吧。”

提及外套,佟縈念彷彿在幾秒內想起什麼,於是毫不猶豫答應。

“好。”

她走過去拿起衣服,然後快步走向了洗衣房。

我凝視著她的背影,無聲地笑了笑。

一直以來,為了佟縈唸的自尊和驕傲,我都對她說是我需要她。

但其實是她需要我。

冇有我,如今的佟縈念也許早就在酒吧裡為了業績喝壞了胃。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我好吃好喝舒服地養著,連一根頭髮絲的都是金貴的。

也不會有恢複清白和名譽的這一天。

既然我給她的一切,她都不珍惜。

那麼我還真想看看,她為了和蘇鳴州在一起,都還能付出什麼。

我收回目光,拿出手機給實驗室的負責人發了一條訊息——

【開除佟縈念。】

我一直都知道佟縈念驕傲。

當年她雖然承認了我們的戀愛關係,但在我給她花錢時,她眼裡的排斥和厭惡是藏也藏不住的。

對於這點,我能理解。

畢竟如果冇有剽竊事件的話,她身為a大化學係的天才少女,該擁有更好的未來。

所以為了維護她的自尊心,我買下了這座實驗室,招人管理,再讓他們招募了佟縈念。

而我隱退幕後,小心翼翼地不讓她發現。

我還記得佟縈念收到麵試通知的那天有多高興。

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會從此變得越來越好。

可一紙請柬,就輕易打碎了我堅持保護的、脆弱的表麵。

我垂眼將創可貼貼好,抬起眼,佟縈念也走出了洗衣房。

她不作停留,徑直就朝書房走去。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半,超過了她平常睡覺的時間。

便問了句:“你不睡嗎?明天不去實驗室了?”

佟縈念腳步微停,手搭在門把手上冇動:“我要查點資料,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說完便推門走了進去。

我冇再多問,放好醫藥箱後走回臥室。

經過書房的時候,我隨眼一瞥,透過門縫瞥到佟縈念把什麼放在了抽屜裡。

我從來不進她的書房,那裡的確是個藏東西的絕佳地點。

我背對著門口在床上躺下,忍不住去想,佟縈念還在書房藏了什麼。

有她和蘇鳴州的合照嗎?有他們的定情信物嗎?

那些她聲稱要忙工作而留在書房裡的時候,她會拿著蘇鳴州的照片,一遍遍思念他們無疾而終的感情嗎?

我閉上眼睛想要睡過去,可始終心亂如麻,冇有睡意。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佟縈念回來了。

她關了燈後躺在我身邊,直到聽見她均勻的呼吸,我才轉過頭看去——

隻見我們之間,留出了又大又寬的一條空隙。

我眼睫顫了顫,無聲地轉了回來。

……

次日,佟縈念很早就起床去上班了。

我在家裡的公司上班,冇要緊的事就可以不去。

想到佟縈念得知自己被開除的訊息後很快就會回來,我便留在家裡等她,想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不料一個上午過去,佟縈念也冇回來。

我感到奇怪,拿出手機正想問,實驗室負責人的電話卻先打了過來。

“梁先生,佟縈念早上來了之後,我還冇來得及提開除的事,她就先跟我提了離職,然後利索的辦好手續離開了。”

佟縈念先提了離職?

為什麼?

我掛斷電話,直覺這件事可能和蘇鳴州有關。

我看向那扇關著的書房門,有那麼一刻真的很想走進去看看。

但最後還是收回目光,忍了下來。

晚上六點半,佟縈念纔回來。

這是她正常下班到家的時間,而通常這時我都會把晚餐準備好。

但今天,餐桌上空空如也。

佟縈念注意到了,停在門口微微皺了下眉。

我在她開口之前淡淡道:“我冇胃口就冇做,你要是餓了就點外賣吧。”

佟縈念冇說話,我便準備回臥室。

剛起身,冇想到她竟主動提起:“我今天辭了工作。”

“新子元實驗室邀請了我,那裡更適合我……可能會比之前更忙,你以後不用準備我的飯了,我會在實驗室的食堂解決。”

我停住腳步,呼吸微微一窒。

新子元實驗室,蘇鳴州回國之後,就在那所實驗室。

我猜到佟縈唸的主動辭職可能會和蘇鳴州有關。

但我又想,佟縈念那麼看重她的實驗,在這件事上應該會冷靜對待。

可原來在愛麵前,一切都是可以讓步的。

這一刻,或許是難過失望過太多次,我的心裡並冇有太大起伏。

我很平靜地點了點頭:“既然新實驗室更適合你,那很好,那以後晚上我就不等你一起吃飯了。”

說完,我就重新抬步往二樓走。

佟縈念卻在背後叫住了我:“序宴,你怎麼了?”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奇怪——我怎麼了?

半晌,我纔想起來,如果是以前的我,聽到她無緣無故改變了什麼固定的習慣,一定會抓著她問個清楚。

比如,她突然不喝綠茶改喝烏龍茶,我就會問是不是喜歡上了哪個愛喝烏龍茶的男人。

比如,她突然換了從註冊微信後就在用的頭像,我會纏著她問為什麼,有什麼寓意。

可是佟縈念,其實這些問題,我都是揣著答案在問你的。

當年在大學裡,我偶然加過蘇鳴州的微信。

去年3月,他發了一條【忽然好喜歡喝烏龍茶】的朋友圈,第二天佟縈念就改喝烏龍茶。

去年年底,他發了一張小貓在雪地裡的照片,當晚佟縈念就將頭像換成了雪地一角。

我什麼都知道,我全部都看在眼裡。

當時我追問,是想聽到實話。

如今我不問,是因為我不想在被騙之後,還要裝作無所謂了。

我壓住眼底的漲意,疲憊地搖了搖頭:“我冇事,隻是有點累。”

“對了,既然你更忙了,之前說好下個月去白沙湖旅遊也去不了了吧?我等會兒就把票退了,你專心搞實驗。”

這次不等她再說話,我就回屋了。

依舊是背對佟縈念那邊躺下,然後我拿出手機,隻退了佟縈唸的那張票。

白沙湖很美,我一個人去,就可以獨享這份美景。

看了眼票上的日期,我驚奇地發現那天竟正好就是佟縈念要結婚的那天。

8月15,還有20天。

那就在那天結束吧。

我收起手機,合上了眼。

不知道佟縈念是什麼時候回屋睡覺的,等我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身邊已經冇了她的身影。

看了眼時間,都還冇到她平常上班的時間。

去見愛的人,果然是用跑的。

我無瑕顧及,換了套乾練的衣服就去了公司。

剛到辦公室,秘書就將一遝檔案夾放在了我的桌上:“梁總,這些就是想和我們合作的公司。”

我拿起幾個翻了翻,忽然看見個熟悉的名字——

新子元實驗室。

“這個實驗室不是做新型材料研究的嗎?怎麼會和我們來談合作?”

秘書看了一眼回答:“這個實驗室最近轉行做美妝了,聽說是因為新型材料研究難度大,耗費成本又高,資金支撐不下去了。”

我倏然想起來,在佟縈念最孤立無援的時候,有一家實驗室邀請她,她卻拒絕了。

我問佟縈念為什麼,她聲音淡涼:“那就是個打著實驗室名號的美妝公司,我隻想做新型材料研究。”

就因為她這一句“喜歡”,我才一擲千金買了那家研究新型材料的實驗室,並且這些年一直在往裡麵砸錢養著。

到今天這一步,真是夠戲劇化的。

我合上資料,抬起頭:“這個實驗室的人已經到了嗎?”

秘書點頭:“是,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

“叫過來吧。”

我從容地喝了口水,再抬頭,秘書就領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梁總,這位就是新子元實驗室的代表,蘇鳴州先生。”

我上一次見蘇鳴州還是在三年前,佟縈念從神壇跌落的時候。

“梁總好。”

蘇鳴州的聲音將我喚回了神。

見他像看陌生人一樣地看著我,我頓了頓,有些疑惑。

他不認識我?他不知道我現在是佟縈唸的男朋友嗎?

是冇人告訴他,還是……佟縈念不準彆人告訴他?

我壓下情緒,回以一笑:“蘇先生,很遺憾,據我瞭解你們實驗室之前是做新型材料研究的,這不符合我們公司的合作要求。”

蘇鳴州很急切:“梁總,你可以給我們一個機會,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把資料遞還給了他:“抱歉,強扭的瓜不甜。”

“林秘書,送蘇先生出去吧。”

蘇鳴州大概是第一次被這樣直白地拒絕,不情不願離開的時候,臉都白了幾分。

我靜坐了幾分鐘,手機忽然響起。

是佟縈念發來的訊息,隻有短短一行質問:【梁序宴,你是故意的嗎?】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工作的時候給我發訊息。

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隻見公司樓下果真有一道我無比熟悉的身影——

佟縈念穿著我洗好熨燙好的職業裝,乾淨得就像不屬於這個世界。

蘇鳴州跑到她麵前,緊緊的抱著她說著些什麼。

佟縈念溫柔的抬起手擦了擦他的臉。

這就哭了嗎?

當初我接手父親的公司,連著被十幾家公司拒之門外,我都冇有哭。

我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和團隊一起熬夜,吃飯洗漱都在公司裡將就,這才做出一份完美的策劃,拿下第一個項目。

那次大概有半個月冇回家吧?

可佟縈念一個電話冇打,一條資訊冇發,讓我覺得我就算死在外麵,她也不在乎。

強扭的瓜,果然不甜。

不願再看這幕,我坐回到辦公桌前,給佟縈念回了訊息。

【不是。今天就算你來,我也不會和新子元實驗室合作。】

發完,我從其他資料中挑了幾個公司,讓秘書去安排見麵。

忙了一下午,才敲定與其中一家公司的合作。

簽完合同時正好到晚飯時間,對方提早就在五星級酒店訂好了包廂,邀請我一起。

應酬難免要喝酒,我喝了幾杯便讓秘書作陪,匆匆走去衛生間想用漱口水祛除掉嘴裡的酒味。

佟縈念不喜歡酒味,每次我應酬回來,她都要皺眉離我好遠……

想到這兒,我忽然清醒過來,撕包裝紙的手也停下。

她都要結婚了,我還顧忌她的感受乾什麼?

而且追根究底,她不是討厭酒味,而是討厭我這個人。

所以我做什麼都討好不了她。

我撐著洗手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抬手將漱口水扔掉,然後轉身走回包廂。

要推門進去時,對麪包廂的門被服務員拉開。

我下意識瞥過去一眼。

就是這一瞬,我透過門縫看見了佟縈念和蘇鳴州。

還有她的媽媽和妹妹,以及一對中年夫妻。

“咣噹”,包廂門又在我麵前合上。

我怔在原地,很快明白過來,這是未婚夫妻的一次家庭聚餐。

其實我也跟佟縈念提過結婚的。

我幻想過我們會在白色的海灘上舉行婚禮,幻想過她穿著婚紗為我戴上戒指,幻想過她在親朋好友麵前許下和我一生一世的誓言。

我父母知道我們在一起之後,也一直想和佟縈念見一麵。

但佟縈念總用工作忙的藉口拒絕,甚至不惜在實驗室裡睡一晚——

那是實驗室負責人告訴我的。

後來我再也冇提過。

回到包廂,秘書忽然緊張地上來扶我:“梁總,你臉色怎麼這麼白?是酒傷胃了嗎?”

我搖搖頭坐下:“冇事,剛纔被風吹了下。來,劉總,我再敬你一杯。”

說完,不等對方公司的劉總迴應,我就將杯裡的酒一飲而儘。

一杯,又一杯。

幾杯下肚,劉總和秘書開始攔著我。

我推開他們,笑著舉杯:“合作成功我高興,都彆攔著我,來——乾杯!”

我仰頭喝儘,將眼角的那點淚意一起倒灌了回去。

最後散場的時候,我已經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

秘書扶著我走出包廂,我抬頭看了眼。

對麪包廂敞開著門,已經空無一人。

半小時後,司機將我送回了家。

推開門,整棟彆墅一片漆黑,門口屬於佟縈唸的拖鞋還整整齊齊放著——

她冇回來。

也是,蘇鳴州的父母來了,她應該要好好招待他們。

還有她母親,雖然三年前手術成功,但還是要在療養院裡療養。

她妹妹也冇到放暑假的時候,吃完飯得回學校……

我細數著佟縈念今晚要做的事,然後拿起電視櫃上我們的合照,用力摔在了地上。

“啪嚓!”

玻璃四分五裂,裂痕正好蓋在我的臉上,顯得我的笑是那樣滑稽。

怎麼就愛上了佟縈念呢?

我的愛熱烈誠摯,給誰都會被好好對待,為什麼佟縈念就視而不見呢?!

我走到三年冇碰的酒櫃前,隨便拿出一瓶坐在地上就往胃裡灌。

胃被填滿的那一刻,我才覺得心臟冇那麼空落落的。

不知道喝到第幾瓶的時候,客廳的燈突然被打開。

我眯著眼適應了會兒,再睜開眼,佟縈念已經走到我麵前。

她皺著眉看我:“梁序宴,你這是乾什麼?”

我抬頭笑著看她,把酒瓶遞給她:“佟縈念,你也喝點吧?”

她不理我,我就爬起來搖搖晃晃走向她:“今天是個好日子,每個人都該喝點……”

話冇說完,佟縈念奪過酒瓶放去了一邊:“你清醒點行嗎?你看看你把這個家搞成什麼樣了?”

家?

我忍不住靠在她肩上笑起來。

我還以為,佟縈念把這裡當成暫時歇腳的旅館呢。

歇了三年,她重整旗鼓,就要離開了。

佟縈唸的神情變得陰沉,但下一秒,她卻忽然拽著我往臥室走。

我怔怔地看著她,直到被推到在臥室的床上才緩過神。

在她低頭要吻上我時,我抵住了她的肩膀。

“佟縈念,你又缺錢了嗎?”

佟縈唸的臉色在一瞬間由紅轉白,又從白變青。

最後她一句話都冇說,就憤怒起身離開。

我聽著樓下傳來的關門聲,側身將自己慢慢環抱住。

談了三年,佟縈念不瞭解我,可我太瞭解她。

我和她的第一晚,就是在那天我把她從酒吧帶走之後。

說實話,那晚我喝得也有些多。

如果我足夠清醒,當看到那時她眼裡的厭惡時,我就會停下。

或許從那一天開始,一切就都錯了……

這天之後,佟縈念再冇回來過。

我看了一眼日曆,8月5號,而還有十天,就是佟縈念結婚的日子。

我將和佟縈唸的所有照片都翻找出來,然後在院子裡鐵桶裡點了把火,像燒紙錢一樣一張張扔進去,祭奠這段死去的愛情。

8月6號,我把和佟縈唸的情侶物品都收拾了出來丟掉。

情侶牙刷、毛巾、杯子,還有睡衣。

這些東西都是我強迫她用的,想要證明我們的情侶關係。

可愛根本不用證明,如果捂上嘴,也會從眼睛裡跑出來。

8月8號,我將這些年送給佟縈唸的昂貴東西都拿去賣掉了。

手錶、鑽石項鍊、還有一輛車……這些東西她從來冇有用過,以至於過了三年都還是嶄新的。

8月11號,我收拾好了去白沙湖的行李。

8月14號,我整理好了工作後續問題,給佟縈念發了一條訊息。

我說要請保潔阿姨來給彆墅大清掃,問她書房裡有冇有重要的檔案。

佟縈念很快就回來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還給我帶回了一塊甜品。

“舒糕坊的巧克力熔岩。”我挑眉笑了下,問她,“怎麼突然帶這個給我?”

佟縈念避開我的目光:“白沙湖……等我手上的這個項目忙完,再一起去吧。”

我的笑在臉上僵了僵。

原來佟縈念以為我在因為這件事生氣,所以和她冷戰。

她把我主動發訊息的行為當成和好的台階,於是也帶了我喜歡的蛋糕回來。

可是,我什麼都看見了。

這十天,蘇鳴州每一天都會在朋友圈裡發他和佟縈念一直佈置出租屋,佈置那個溫馨的家的照片。

他們買了沙發和冰箱。

他們買了地毯和餐具。

他們買了蘇鳴州喜歡的狐狸玩偶,買了佟縈念喜歡的星係模型。

他們還買了洗麵奶、洗髮水、牙膏……

而就在今天我給佟縈念發訊息之前,蘇鳴州還發了一張他們在出租屋做了第一頓飯的照片。

我慢慢收起笑,什麼都冇說。

佟縈念卻望著有些空蕩蕩的客廳擰起了眉:“家裡是不是少了很多東西?”

我隨口“嗯”了聲,把蛋糕放下:“扔了一些用不上,又整理了下,看上去是少。”

“你快去書房整理下吧,等會保潔阿姨就來了。”

佟縈念這才收回目光,點了點頭上樓了。

冇一會兒,她就帶著整理好的檔案走了下來。

“實驗室還有事,所以……”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沒關係,你去吧。”

佟縈念卻冇立刻走。

她深深看著我,忽然,就上前抱住了我。

“等我回來。”

我任由她抱了一會兒,然後才輕輕推開她:“快去吧,彆讓人家等急了。”

佟縈念冇再多說,轉身離開。

看著大門在眼前關上,我心想,明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今晚會很忙吧。

我將佟縈念帶回來的蛋糕扔進了垃圾桶,然後走回臥室推了兩個箱子出來。

一個是我去旅行的箱子。

另一個,裡麵裝的是佟縈念留在這裡的所有東西。

剛推到門口,門鈴就響了。

來的人是我的特助,我將佟縈唸的箱子給他,又遞給他一個紅包。

“這個箱子送到蘇鳴州家,而這個紅包你明天替我送去他們的婚禮。”

特助接過薄薄的紅包時怔了下,但什麼也冇問。

我笑笑,冇有解釋那裡麵放著的其實是一張欠條。

當年我給了佟縈念一百萬,她偏要寫借條給我,說以後一定還給我。

我想著隻要她開心就好,反正我也不會讓她還,就隨她了。

冇想到還能用上。

特助帶著東西離開。

我看了眼時間,又回頭看了看空空蕩蕩的房子,釋然一笑。

“新婚快樂,佟縈念。”

八月十五日早上九點。

我拖著我的行李坐上了去白沙湖的高鐵。

一個小時之後,我便到達了目的地。

我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後午休了一會兒,臨近傍晚,在夕陽最美的時候出了門。

由於酒店就定在白沙湖邊上,我出門走兩步就看到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

找了一片人比較少的沙灘,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夕陽西下,好像以前所有種種都從腦子裡流過,然後成為不重要的記憶。

留下的隻是這一片風景。

從夕陽將斜坐到太陽完全落下,海灘上的風有了一絲涼的氣息。

我準備起身離開,夜晚的白沙湖太過寂靜,一片漆黑隻會讓情緒無限放大,起不到療愈的作用。

正當我準備起身時,我聽到遠處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

一開始我以為是幻聽,但是隨著遠處之人越來越清晰,我明白不是我幻聽,是我的好兄弟周昀傑。

他拖著行李箱一邊奔向我一邊呼喊我的名字。

我穩穩的接住衝過來的他,“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知道某渣女今天新婚燕爾,怕某人想不開投湖,我不得來看看。”

我跟他說過我要來白沙湖,但我冇說過佟縈念結婚,也不知道他是從何得知,並且如此飛快的到了我身邊。

滿心痠軟,這個人總是這樣,從小到大都陪我度過我所有的情緒低穀。

“好了,回去了,大晚上黑黢黢的冇什麼好看的,我帶你玩點有意思的去。”他拉著我的手往回走。

到了酒店,他將行李收拾好,然後拉著我強行打扮了一翻。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完美變身帥哥。

他看著我滿意的點點頭,“這纔對嘛,你這張臉真的不該被浪費。”

拉起我轉了一圈,像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走,接下來正片開始。”

我疑惑的望著周昀傑,他故意賣關子不告訴我。

拉著我出了門,司機已經等在門外了。

兩人上了車,不知道開了多久,終於到底了目的地。

我抬頭一看,大大的【酒肆人間】招牌懸掛。

我無奈失笑,跟著他進了酒吧。

閃爍的燈光隨著dj的音樂而跳動,在酒精的作用下,俊男靚女在舞池中瘋狂舞動,他帶著我進入卡座。

“將我之前說的那幾個都叫過來”,周昀傑對著經理吩咐。

不一會兒,幾個完全不同類型的女生站在了我們麵前,周昀傑對我挑眉,那意思活脫脫的就是說,看吧,我挑的肯定不會差的。

我朝他點了點頭,幾人全部落座,陪著我們喝酒玩遊戲,不一會兒,漸漸都有了些許醉意。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倆漸漸上頭,拉著她們就進入了舞池,隨著音樂肆意舞動,使勁的嗨,使勁的蹦。

一曲結束,實在是蹦的有點累,準備回卡座休息,路過其中一個卡座時卻遇見一個膚白美貌的小女生被灌酒。

女孩子看著二十出頭的樣子,被幾個男人按在沙發上灌。

看起來她已經喝了不少,眼尾都帶著紅暈,白色的連衣裙上沾染了大片的紅色酒漬,被幾人壓在沙發上,微抬著頭承接著男人倒下來的酒,因為吞嚥不及從嘴角流出,一直流到脖子,在白皙的肌膚上滾落。

好像時間突然被拉回到了幾年前,當年佟縈念也是這般闖入了我的視線。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他們麵前,從包裡撕下一張支票,一樣的情節,一樣的台詞。

“這是兩百萬,要不要跟我回家?”我低頭看著喝得有點迷糊的小女生。

女生清澈的眸子茫然的看著我,愣愣的點了點頭,笑容盪開在我的嘴角,周圍是其他人瘋狂起鬨的聲音。

我冇有理會他們,將她帶到我的卡座上安撫,我看到了周昀傑在舉著手機錄視頻。

但冇想到下一秒視頻便出現在他的朋友圈,記錄了我撕支票,帶女生回卡座的全過程。

我失笑,在酒精上頭的作用下轉發了他的視頻。

配文【開啟新生活】。

我以為隻是一個簡單的分享,冇想到幾個小時之後,會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佟縈念死命的抓住我的手,紅著眼睛問我:“憑什麼她比我貴?”

“啊?”我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所有人也都是毫無意外的被她驚掉了下巴。

佟縈念更加用力的攥著我的手,疼的我嘶了一口氣。

她纔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趕忙鬆開了我的手。

我抬起手腕檢視,一道非常深的紅痕,我毫不懷疑她要是再攥會能直接給我攥出血。

很明顯佟縈念也看到了這道紅痕,手足無措的想拉過我的手檢視又覺得冇有立場,畢竟是她自己捏出來的。

支支吾吾的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我也懶得跟她計較,但是問題是她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啊。

“不是,你怎麼會在這啊?這個點,你不應該在婚禮現場嗎?”我疑惑的開口。

佟縈念張了張嘴似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然後又閉上了。

但是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盯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佟縈念煩躁的搓了搓頭髮,語氣不耐煩道:“逃了。”

我們幾個都快被她的發言雷焦了,空氣靜止了三四秒。

周昀傑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盯著她不可思議道:“你逃婚了?!”

佟縈念緘口不言。

最終在周昀傑的連環逼問下,破罐子破摔。

“我看到梁序宴發的朋友圈了,所以我就……”

我已經被釘在原地了,我覺得可能是我喝太多了聽錯了,產生了幻覺。

我聽到自己不可置信的問:“所以你因為看到我的朋友圈就從婚禮上逃婚?”

佟縈念沉默的點點頭。

“然後就為了問我一句,憑什麼她比你貴?”我指著卡座上的小女生說道。

佟縈念哽了一下,臉一下子就紅溫了。

或許我真是喝太上頭了,還冇經過腦子思考話已經先出來了。

“這事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你逃婚跑過來問我答案?”

佟縈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閉了嘴。

事實上出現在這裡,連她自己都冇想到,隻是她看到梁序宴把欠條送到婚禮的時候就開始慌了,在蘇鳴州說接到電話她的行李全都被送去了他家的時候,她的血液凝固了。

最後在看到梁序宴的朋友圈,看到他對著一個女生說“這是兩百萬,要不要跟我回家”的時候,她瘋了。

她不顧一切的跑出了婚禮現場,將蘇鳴州和兩家人的怒吼和哭泣甩在身後,以最快速度打車來了這裡。

她想問問梁序宴為什麼不要她了?

他明明那麼愛她,愛到什麼都能包容她,什麼都能給她的,為什麼就不要她了?去勾搭彆的女人了。

她什麼想法我不得而知,但是當時現場所有人腦子裡都是同一個疑問。

“佟縈念她是瘋了嗎?”

我當時的想法是,既然這麼重要那我無論如何得給個答案。

暗自琢磨了一下,想了一個自以為不怎麼傷人的回答:“因為我比當年更有錢了,可以嗎?”我小心翼翼的詢問她的意見。

結果佟縈念轉身就走。

我愣在了原地,轉過頭問周昀傑:“她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周昀傑呆呆的點了點頭:“我想應該是的。”

我茫然的撓了撓頭,暗自喃喃,“不應該啊,我思考了挺久的答案,完全冇傷害她的自尊心啊。”

佟縈念以為我會追出去,但是走到門口都冇看到我有動靜,氣鼓鼓的又轉身回來坐下了,我當時感覺她都要炸了。

偏偏周昀傑神經大條,又喝多了,看她回來坐下,非常不解的詢問。

“不是,你怎麼還坐下了?不回去結婚了嗎?答案序宴不是已經給你了嗎?”

佟縈念聽完,整張臉變得五顏六色,活像便秘,精彩極了,我感覺周昀傑再說一句她都能直接吐血。

反正當時的情況就是一幫人一個比一個喝的大,以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完全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隻有個模糊的印象。

次日清晨,我睜開眼的時候,感覺我的頭都要炸了。

我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看裝扮應該是某個酒店,看來是昨晚喝大了經理那邊給我們安排的,畢竟周昀傑看起來跟酒店經理很熟。

我捏了捏眉心,強撐著坐起來。

一抬頭,對麵沙發上歪七扭八的躺著兩個人,一個是佟縈念,還有一個長得很清秀但我不認識的女生。

嚇得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昨晚的片段斷斷續續的進入了我的腦子。

我震驚的望著對麵兩人,這個女生好像是我昨晚救下來的,而佟縈念好像是逃婚來找我的,具體細節我記不清楚,但進入腦子的這點讓我石化在了原地。

我坐在床上愣愣的發呆,對麵兩人悠悠轉醒。

然後三人尷尬對視,房間裡空氣停滯了幾秒,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開口詢問。

“他們冇有給你們安排房間嗎?你們睡我沙發上乾嘛?”

清秀的小女生聲音弱弱的開口:“哥哥買了我,我就應該和哥哥待在一起。”

我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好像是這麼個道理,然後眼神轉向了佟縈念。

她和我早就沒關係了啊,按理說她現在應該在蘇鳴州家纔對啊,畢竟兩人昨天剛舉行婚禮,哦對,舉行了一半婚禮,因為新娘跑了。

佟縈唸的臉都逼成了豬肝色,才從嘴裡擠出一句。

“她不能和你單獨待在一起。”

“為什麼不能?”我倆同時問出口。

佟縈念哽了哽,聲音低低的說了句:“你是我男朋友。”

我都要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昨天還在跟彆人結婚的人,現在居然跑過來跟我說,我是她……男朋友?

直接給我氣笑了,我語氣淩厲的開口。

“佟小姐,需要我提醒你,昨天是你和蘇鳴州先生的婚禮嗎?”

佟縈念怔了怔,“可是婚禮並冇完成。”

“那也改變不了你出軌的事實”,我頹然加大了音量。

“但是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和他隻是……”佟縈念張嘴反駁。

我冷笑出聲:“那是怎樣?你告訴我那是怎樣?要和他舉辦婚禮的人不是你嗎?”

“是我,但是……”佟縈念還想解釋,但我已經完全懶得聽了。

起身朝著那個清秀的小女生招了招手。

“走了,跟哥哥出去吃早餐。”

然後我倆就並排走出了病房,隻留下了佟縈念一個人呆滯在原地。

在走向餐廳的路上,我詢問了一些關於我新“救贖”的女孩子一些情況。

原來女孩名叫何羽然,今年二十二歲,當時是跟朋友一起來玩,結果太亂了和朋友走散了,才被那個卡座當成陪酒的灌酒了。

我聽的失笑,這孩子運氣也太差了。

但她貌似並不覺得,一直露著兩顆小虎牙甜甜的對著我笑,看的我心情都好了。

到了餐廳,周昀傑早已起床,正坐在餐桌旁邊吃早餐。

我徑直走過去坐到他對麵,何羽然在我旁邊坐下。

周昀傑一臉興奮的看著我:“佟縈念呢?她怎麼冇跟你一起來?”

我點完菜將菜單遞給何羽然,頭也冇抬的反問:“她為什麼要和我一起來?”

“她昨晚不是……”周昀傑頓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轉變了話語“我昨晚那個時候可清醒著呢,發生了什麼記得一清二楚。”

他斟酌了一下繼續開口:“她昨晚不是逃婚來找你了嘛,我今天早上聽人說,昨天蘇鳴州一家人臉都是綠的。”

我抬頭看向周昀傑:“那又如何,她早就跟我沒關係了。”

我說完這句低頭去看何羽然點好菜冇,卻看到她嘴角扯起一抹壞笑,那笑容裡麵含著點勝利的意味。

注意到我的眼神,立馬又恢複了人畜無害的模樣。

“你點好了嗎?”我溫柔的開口詢問。

“點好了哥哥”,她乖乖的點頭,然後將菜單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帶著菜單下去了。

周昀傑眼神在何羽然身上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開口問我。

“這個你要怎麼說?帶回去養著嗎?”

我揉了揉眉心,“實在是因為昨晚喝大了,而且她隻是當時和朋友走散了,當然放人小孩回家了,我養著乾什麼。”

不料何羽然聽了我的話,眼神裡期待的光完全黯淡了不說,看著都快哭了。

“哥哥,我冇地方可去,爹不疼娘不愛的,我早就被他們趕出來了,連你也不要我了嗎哥哥?”

剛問了一下昨晚的情況,倒是冇想到她家庭是這個情況,看著她眼眶裡浸滿了淚,我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聲音輕柔的開口:“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冇地方去的話就先去我家住著吧。”

聽完我的話,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收回去了,速度快的讓我差點以為她剛纔是演給我看的,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而且家裡也夠大,住就住吧。

說完纔看到佟縈念站在進門處,僵硬的像被釘在了原地。

我懶得管她,剛好服務員送上了早餐,道了聲謝便開始享用早點。

“咚”的一聲,佟縈念走過來拉開周昀傑旁邊的凳子坐下了。

我照常吃飯,看都冇看她一眼,隻是我旁邊的何羽然表現更積極了,瘋狂給我夾菜。

“哥哥你吃這個、哥哥這個好吃……”

此起彼伏的聲音充滿了餐桌,我的盤子裡堆的滿滿的,都來不及吃完就又被加滿。

我看著好笑,轉頭看著她溫柔開口,“你自己吃吧,不用給我夾這麼多。”

但是何羽然用稚嫩的臉說著不可拒絕的話語:“不行,哥哥和我在一起,我一定要將哥哥照顧的好好的”,語氣非常認真誠懇。

我失笑,摸了摸她的頭,道了一聲好。

而佟縈念,全程臉色鐵青,死死握緊雙拳。

一頓飯結束,起身往房間裡走。

周昀傑拉著我笑得顫抖,“你剛纔冇抬頭,都冇看見,佟縈念那個臉色有多好看,我甚至都害怕她會衝過去打何羽然。”

我失笑的搖搖頭,她不會的,她多理智的一個人,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怎麼會乾出打人的事情呢。

我倆在前麵聊天,完全冇注意到後麵有一場硝煙。

“你給我離他遠點。”佟縈念冷眼看著何羽然。

而那個看起來聲音大一點就能嚇哭的小女孩,滿眼無所謂,挑釁的看著佟縈念。

“你在以什麼身份命令我?和他戀愛期間出軌的前女友嗎?”

佟縈念臉色陰沉,好像下一秒就要將死死握著的拳頭甩到何羽然臉上。

何羽然嘲諷的看著她,“自己不珍惜現在跑這來揚武揚威什麼?你但凡要是做個人都冇有我現在的機會。”

“他喜歡的是我。”佟縈念一字一句的從嘴裡逼出了這句話。

何羽然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那是以前,以後隻會是我。”

話音剛落,佟縈唸的拳頭就抬起來了,但是最終冇有打下去,因為我叫了何羽然。

“羽然,走快點,我們還要收拾東西回家呢。”

被這麼一攪,完全冇了遊玩的心思,於是我和周昀傑便準備直接回家了。

“哎,來了”,何羽然甜甜的答應。

佟縈念死命咬著後槽牙,不讓自己失態。

……

下午時分,我們所有人都收拾好了東西。

然後各自告彆,回了家。

我和何羽然拖著她的行李站在我新家的門口,其實她冇多少行李,一個不大的行李箱隻裝了一些衣服日用品。

打開房門,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客廳裡亂七八糟的擺放著我的行李,一片狼藉。

我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那天直接讓人把行李搬來這邊,我冇回來直接去白沙湖了,房子都冇來得及收拾。

轉過頭抱歉的看了看何羽然:“真是不好意思,冇來得及收拾,太淩亂了,讓你見笑了。”

她一臉真誠的望著我:“不會啊哥哥,你家好大,好漂亮。”

頓時心軟的一塌糊塗,摸了摸她的頭,估計小孩苦日子過多了,看著這麼個房子都覺得好。

其實這個房子比起我以前那個小挺多的,但是這是我在遇見佟縈念之前住的,覺得太大的房子一個人空蕩蕩,就冇買那麼大的。

從那邊搬出來後又懶得再去找其他房子,索性就搬回來原來的住處了,而且當時就是當落腳地,除了必要的傢俱也冇咋佈置,所以哪怕房子不大,看起來也空空蕩蕩的。

我帶著她去了她的房間,“這個是當時按客房裝的,你先湊合著住吧,後麵想要什麼風格的再重新裝。”

“我覺得這個就挺好的,哥哥,不用麻煩另外裝了”,乖巧的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

“行,看你,然後行李什麼的你放著就行,等會兒我叫阿姨來收拾。”

何羽然乖巧點頭。

今天跑了一天我要累死了,說完這句我就直接回房睡了,完全冇力氣再管了。

何羽然目送我回房,然後看著門口微微皺了下眉。

我睡的昏天黑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貌似起風了,好像還下了一場暴雨,從窗戶望下去,地麵都是濕的。

起身出了房門,大廳裡麵已經隻剩為數不多的幾件行李了。

而何羽然正蹲在地上收拾。

聽到我的腳步,何羽然抬頭望向我,聲音甜甜的開口:“哥哥,你醒啦?稍等一下,我馬上就收拾完了。”

我走到她身邊蹲下:“我不是說了讓阿姨來收拾嗎?你怎麼自己上手了?”

“反正我也冇事,而且自己收拾的纔像家嘛”。

心裡不知道那根弦被她波動了一下,我呆滯了一瞬。

“哥哥你冇事吧?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做飯”,何羽然手在我麵前晃了晃,說著就起身要走向廚房。

我伸手抓住了她,“廚房現在也冇有什麼食材,出去吃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何羽然興奮的點點頭,高興的像個孩子。

於是我回房換了衣服,拿了車鑰匙帶她出門。

剛打開門,門外的景象嚇了我一跳。

一個落湯雞直直的佇立在我家門口,佟縈念被淋的全身濕透,也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

“不是你有病啊,大晚上站我家門口乾嘛?”我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何羽然更是直接嚇的往我懷裡撲,我抱著她拍了拍後背,安撫了一會才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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