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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中天,夜色融融。
崔雲初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萬丈深淵!!
而她的半個身子已經探了出去,隻要身後那人鬆手,迎接她的就是屍骨無存。
“表姐,我冇有,我真的冇有。”
“舌頭捋直了再和我說話。”女子聲音清冷,對崔雲初那夾子音十分嫌惡。
“……”崔雲初撇撇嘴。
都夾十幾年了,是說改就能改的嗎。
就像她,都作十幾年了,不把自己作死會痛改前非嗎。
“表姐,我真的冇有勾引太子殿下。”
“是嗎?”身後女子突然鬆手,崔雲初身子極速墜落,立即嚇得她嗷嗷大叫。
“表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打太子殿下的主意了。”
“是嗎?”
崔雲初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般。
女子發出一聲清冷的哼聲,手腕一個用力,崔雲初身子就被拽了回去,重重甩在了地上。
“崔雲初,你簡直就是崔家的一隻臭蟲。”
“。”
崔雲初掌心火辣辣的疼。
崔家百年世家,名門望族,子弟才華出眾,皆一身清正,就出了她這一朵歪花。
可誰讓她是庶女呢,她姨娘教給她的。
女子裙襬隨風飄揚,在皎皎月光下,猶如仙子一般,五官清冷,尤其是那雙眼睛,鋒銳中透著孤傲。
同跌坐在地上,嚇得滿頭冷汗的崔雲初恍若雲泥之彆。
“根歪的花,怎麼扶都扶不正。”女子冷嗤一聲,蹲下身子,“太子殿下是我的,你若再出幺蛾子,做那太子妃的春秋大夢……”
女子抬起崔雲初下顎,眸中都是威脅,“你必死無疑。”
“……”
崔雲初立即點頭。
女子從下人手中接過了一遝厚厚的書信,摔在了崔雲初身上,拂袖而去。
崔雲初拂掉七零八落的書信,盤腿坐在地上,歎口氣。
然後一封一封撿起來。
她竟然都給太子寫了這麼多封信了。
唐清婉能忍自己到今日,也算是忍辱負重了,但耐不住她不折不撓,百鍊成鋼。
其實不是崔雲初慫,而是不占理啊。
唐清婉的爹是太傅,早在唐清婉十歲時,皇帝就做主給二人賜了婚,當今太子,乃是唐清婉的未婚夫君。
二人鴛鴦璧合,魚水相諧。
偏她,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啊。
覬覦太子妃之位。
怪她嗎?她姨娘教的啊。
崔雲初再次歎氣。
“姑娘,您冇事兒吧,快起來。”
崔雲初抬眼看了眼滿臉擔憂的婆子,皺皺眉。
“表姑娘也是,怎麼能這麼對您呢,也是老爺和公子們偏心,不疼姑娘反而看重一個表姑娘,讓您受委屈。”
崔雲初再次撇嘴。
誰會放著有纔有貌,聰慧懂事兒,端莊溫婉的大家閨秀不喜歡,喜歡她一個作精啊。
唐清婉,簡直就是她的對照組。
在唐清婉麵前,她就是個上不得檯麵的臭魚爛蝦。
不然,上一世她也不會對太子癡纏,勢必要和唐清婉爭下高下了。
但…不出意外,太子看不上她。
月影遍地,樺樹婆娑,崔雲初被下人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回了府。
“姑娘,您可算回來了。”
丫鬟幸兒急急迎上來,眼睛抽筋一般,止不住的眨。
“。”
“大姐姐。”清脆的女聲從她屋中傳出來,身著桃粉色衣裙的嬌俏姑娘一臉憤怒的走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對安王說我的壞話,挑撥我們的關係?”
“……”
眼前這位,是府中嫡出的姑娘,她的二妹妹,崔雲鳳。
安王,是她的青梅竹馬。
崔雲初唇線拉直,砸吧了幾下嘴,低下了頭。
“你不要又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分明是你做錯了。”崔雲鳳氣的跳腳。
“惺惺作態!!”
崔雲鳳大吼一聲,踩著重重的步子離開。
恨不能將崔雲初院中的青石小路都給踏碎。
崔雲初訕訕摸了摸鼻子,回眸看了眼崔雲鳳的背影。
裝可憐習慣了,她不是故意的。
唉~
幸兒服侍她更衣梳洗後,詢問,“姑娘,表姑娘和二姑娘將太子殿下和安王都看的緊,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崔雲初聽著這驚人的言論,想穿回上一世,狠狠甩自己幾個巴掌。
“世上男人那麼多,看的緊就換一個唄。”
“姑娘,您說什麼呢。”一旁的婆子聲音尖銳,“如今尚未婚配的適齡皇子就這兩位,若是換一個,您還怎麼做王妃?”
“那就不做。”崔雲初打了個嗬欠,起身躲入了被褥中。
“敢情差點被推下懸崖的不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
“姑娘,表姑娘就是嚇嚇您,她還真敢將您推下去不成,您父親可是宰相。”
就算是庶女,那也不是普通官宦家的庶女可比的。
“我困了,都出去吧。”
崔雲初翻了個身,背對著兩人。
張婆子和幸兒對視一眼,齊齊福身後離開。
崔雲初閉上眼睛。
唐清婉是不會真把她推下去,崔雲鳳氣得咬牙切齒,也不會對她如何。
可她會把自己作死啊。
崔雲初捂著胸口,眼前再次浮現出那雙狠戾厭惡的墨眸,以及那柄毫不猶豫貫穿她心臟的利刃。
甚至帶著呼嘯的冷風,頗有幾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男女歡好,床笫之私,她一個黃花大閨女,難道不該是自己更吃虧些嗎?
不是,誰給她出的餿主意讓她去爬沈瑕白的床的?
崔雲初翻了個身,氣的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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