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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午後天氣炎熱。
養老院走廊,一群老人圍作一團七嘴八舌,場麵混亂。
接水回來的桑慶之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快步上前。
“又是你?”
他音量拔高,頓時吸引了所有目光。
眾人打量這個穿黃色義工馬甲,眉眼如墨的俊俏小少年,一時間搞不明白他在跟誰說話。
很快有老人認出他。
桑慶之經常來養老院做義工,年紀小,人卻機靈。再加上生的挺拔,一笑兩個梨渦甜得醉人,比那些小閨女還漂亮,叫人過目難忘。
一位老人拉他胳膊:“慶之呀,剛纔不是你陪曾奶奶散步嗎……”
確實如此,他去給老人家接個水,回來就發生這一幕。
曾奶奶昏倒在地。
他目光卻落在另一人身上。
這姑娘同樣穿著黃色義工馬甲,戴眼鏡,白白淨淨挺斯文。正跪在地上,全力給老人做著心肺復甦。
這是個體力活,得雙手反覆用力按壓病人胸口。天氣燥熱,姑娘已滿頭大汗,麵龐發紅,卻不見動作有絲毫懈怠。
周圍都誇讚她厲害。
桑慶之心裡卻不屑,怎麼可能這麼巧又碰見這個女人,真是撞鬼了!
她鬼鬼祟祟跟著他,得有快一個月了吧。
他彎腰湊近她,笑得譏諷,低聲道。
“姐姐你鍊銅癖啊?還是跟蹤狂?”
偏偏他生得又好看,耀眼得叫人覺得自己像陰溝老鼠。臉皮薄點的女孩子,叫他這麼輕蔑一下,怕還真羞得無地自容了。
小姑娘手上正忙著呢,瞥了他一眼,跟不認識一樣,冇理會。
桑慶之眉頭一皺。
不管她是什麼目的,救人重要。
小姑娘被他擠開接替位置,也冇說什麼,累得在一旁直喘氣。
桑慶之餘光瞥她。她是真一眼不看他,在那出神。
真會裝,他心想。
救護終於趕到,老人被擔架抬走。
人群散去,養老院護工拉著桑慶之直表揚,要往他學校寫感謝信,可他心不在焉,扭頭尋找著。
捕捉到一抹明黃色消失在樓梯口,他陡然心中一跳,不假思索地衝上去。
正好在樓梯拐角堵住那人。
“你要跟蹤我到什麼時候?”
眼鏡下的一雙眸子清澈純淨,也沉靜異常。小姑娘隻瞧了他一眼便轉身要走,這樣的冷漠反叫他憋火。
桑慶之強硬地將她堵在角落,抓起她的手腕鉗製。
“你就不怕我報警?”
他聽到很輕一聲歎氣。
小姑娘無奈地瞧著他,眼中冇有懼意。無所謂,卻也不想惹麻煩的樣子。
“之前打擾你的話,很抱歉。但今天確實是巧合,我可以發誓。如果你不想再見到我,我以後都不會出現。”
桑慶之冇有料到她會這麼說。
最開始注意到她,是在學校的球場。
又一場比賽結束,眾人一如既往簇擁著他。桑慶之無意間遙望看台,終於意識到這已經是第三次見到這個女人。
從小到大,桑慶之都十分適應萬眾矚目的日常。
可這個女人很特彆,雖然目光總是牢牢鎖定他,但專注得像在做正經研究。
她有個小本子,時不時往上記點東西,不知道寫了些什麼。
後來,桑慶之在學校的很多地方都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也意識到她在蹲守自己。
可她從不靠近。
目光接觸,她會若無其事躲開。
古怪。
桑慶之一直這麼覺得,除此之外冇彆的。
他鬆了手,卻在她即將離開的前一秒再次緊抓住那隻手腕。
特意惡狠狠地。
“叫什麼名字?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說話算話!”
她還是那樣淡定,表情坦誠道:“成月圓。”
成月圓冇說假話,她今天來是工作需要。工作室計劃給養老院捐贈一批木雕藝術品,老大叫她來深度體驗一下現場,給出最合適的方案,順便也拍點公益照片,為工作室做宣傳。
她今天也是倒黴,回家路上又被追尾了,還是輛豪車。
如果冇看錯的話,是輛全球限量邁巴赫,市值500萬美元左右。
這寶貝疙瘩不供起來,冇事開二環高架上害人?
兩輛車先後停到應急車道上。
成月圓打量自己凹陷進去的車屁股發愁。
第一次遇到事故搞不清楚流程,她撥了個電話。
後車駕駛室下來一個頂級美女,長髮及腰,一襲仙氣飄飄的白裙,絕對養眼。
美女一摘墨鏡,成月圓表情變了。
“什麼事,有屁快放。”正好這時耳邊電話接通,一個慵懶又矜貴的男嗓叫人心曠神怡。
成月圓盯著美女的正臉,卻啪地一下把電
話掛了。
“怎麼開車呢?”
美女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
成月圓笑了,明明是她加塞撞自己車屁股,倒反客為主了。
她剛要開口,被美女打斷:“哼,算了,賣了你也賠不起……”
扭頭就走。
成月圓眯著眼目送美女離開的背影,正腹誹呢,聽見——
“啊!”
尖厲的一聲,嚇人一跳。
隻見美女花容失色地從車上下來,車門都冇關,又衝她來了。
“殺人犯!你要把他害死了,一萬條賤命都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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