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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太好了!少爺被皇上欽點了狀元!”
月容急步走進屋興沖沖的說道。
我笑著放下手中的賬本,看向月容,剛要說話便看見淩書遠大步走了過來。
月容看見淩書遠過來,偷偷的看了我一眼便退了出去。
我站起身,裙襬微動,看著麵前的夫君。
淩書遠穿著大紅的狀元袍,頭戴簪花,看起來意氣風發,俊朗非凡。
“清檸,我得了皇上賞識,皇上滿足我一個願望,我已經向皇上請命,為我和君悅賜婚,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休了你,君悅會以平妻之禮入府!”
聞言我斂起眼中的喜意,緩緩坐下!
“我聽說,今科探花是位女子,名叫君悅,堂堂探花可願意嫁予有婦之夫?”
淩書遠臉上浮現寵溺:“君悅和我兩情相悅,我們有共同的誌向,是惺惺相惜之人,她自然願意,不會介意這些的。”
我看向滿臉喜色的淩書遠:“夫君還記得當初跟我說過什麼麼?”
一年前,淩書遠求娶我之時,我問他為何娶我。
淩書遠堅定的說“清檸,我心悅你,我想守護你,愛護你,保護你,你會是我唯一的妻!”
淩書遠避開我的視線,略帶狼狽的說道。
“清檸,年少的話當不得真。如今遇見君悅我才知道什麼叫愛。我和君悅誌趣相投,君悅纔是能和我攜手一生的人。”
“清檸,不是我不愛你,而是如今你不配和我一路走下去!”
好一個不配,我看著淩書遠的臉,人的臉皮怎麼會這麼厚?
也許是我的目光讓淩書遠過於難堪,他惱羞成怒道。
“紀清檸,你一身銅臭,我和君悅擠身官場,在官場廝殺,為你掙得一絲清名,纔不至於讓人瞧不起你,你合該知足!”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口的鬱氣。
一身銅臭?我爹是首富,我帶著十裡紅妝,萬貫家財嫁入破財的淩家。
淩書遠讀書的錢是用的我的嫁妝,府裡的開銷用的是我的嫁妝,他妹妹出嫁用的還是我的嫁妝。
如今倒是說我一身銅臭?
我拿起算盤,手指靈活翻動。
“夫君,你的束脩和拜訪大儒一共是兩千四百兩,如兒的嫁妝四千兩,府裡開銷這一年是八千七百兩,這些都是我嫁妝填補的,不如你先還我,或者打個欠條?”
聞言淩書遠臉色鐵青,看著我的眼神更是帶著厭惡,狠狠地揮了揮衣袖,轉身離去。
不一會月容走了進來,帶著不解的問。
“夫人,少爺的臉色怎麼不太好。”
可能是窮的。
“月容,叫我小姐吧!順便!去把我的嫁妝單子找來!”
總不能還要替淩書遠養女人!
月容很快拿來了嫁妝單子,做為首富之女,我的嫁妝很多,我需要時間去整理。
隻是終究要辜負我娘了。
當初我不願嫁人,我的誌向從來不是後宅,我想走向朝堂,我想為百姓謀福祉。
可是我娘對我說,隻希望我這一生平安順遂,官場凶險,陰謀算計太多,我身為女子,更是步步維艱。
我還想爭取,偏偏外祖家出事了。
外祖是大學士,捲入了黨派之爭,被構陷滿門抄斬,我娘因為外嫁留下一命。
外祖家沉冤得雪那一日,我娘大笑著吐了一口血,她哭著,崩潰著,抓著我的手讓我發誓不入官場,安心嫁人。
看著我孃的樣子,我妥協了,我娘安心的閉上了眼。
首富之女嫁人,有的是人想要娶我,我問了每一個人為何娶我?
隻可惜,我看走了眼,選了個不靠譜的。
也許當初淩書遠求娶我時說的話是真心的,隻是人心易變!
月容看著我低頭盤點,眼中帶淚!
“小姐,咱們真的要走麼?這一年你付出多少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我淡然一笑。
“傻丫頭,人啊!要及時止損纔好!記住,要向前看!”
正說著,外麵有人來報,姑奶奶回府了。
不一會功夫,梳著婦人鬢穿著富貴的年輕姑娘踏進了院子。
淩書如,淩書遠的親妹妹,淩家本來也是世家,可惜父母早亡,隻留下一對兄妹,靠著家底過日子。
餓不死,卻也不富裕。
淩書如步履匆匆的走了進來,頭上步搖發出清脆的聲音。
“嫂子!你放心,我哥隻是娶個平妻,掌家權還在你這,誰也搶不走!”
我看向淩書如。
“如兒什麼時候知道夫君要娶平妻的?”
淩書如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
“嫂子!這不重要,我哥也是為你著想,君悅中了探花,若是讓探花為妾,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我心下瞭然,看來這一年的付出當真是餵了狗了。
隻怕我是最後一個知道淩書遠與君悅有情的。
“如兒,若是我不願君悅入府呢?”
淩書如不讚同的看著我說道。
“嫂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君悅堂堂探花,願意同你這商戶女共事一夫,平起平坐已經很大度了,你不能如此善妒!”
我實在不想再同淩家人說什麼,對牛彈琴!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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