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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說有改變了很些規則,但大部分保留了。)
『大腦寄放處』
喉嚨像塞了團濕棉絮。
泰拉猛地抽搐,指甲摳進頭頂的木梁縫裡。視線裡的木梁在晃,混著灰味的空氣嗆得他咳,卻吸不進半口——繩子還勒在脖子上,勒得喉結生疼。
“動了動了!”
有人喊。
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胳膊被攥住,勒脖子的力道突然鬆了。泰拉摔在地上,臉撞著土坯,咳得眼淚直流,終於吸進第一口帶黴味的氣。
“這瘋小子又上吊?”是個粗嗓子,“前兒剛救過,今兒又來?”
“命硬得很。”另個聲音近了,手按在他額頭上,“燒退了,就是眼神直勾勾的。”
泰拉眯著眼看。
三個村民蹲在旁邊,補丁摞補丁的褂子,手裡還攥著鋤頭。屋頂漏著光,照得他們臉上的皺紋像刀刻的,眼神裡是通一種東西——嫌惡摻著好奇。
“水……”他啞著嗓子說。
冇人動。粗嗓子的村民啐了口:“裝什麼?前兒偷麗薩家雞蛋時,嗓子亮得能驚飛麻雀。”
泰拉愣了。
偷雞蛋?麗薩?
腦子裡突然紮進一堆碎片——破木屋、發黴的餅、個梳辮子的姑娘紅著眼罵“小偷”。不是他的記憶。
“我不是他。”他撐著地上的草蓆坐起來,後背撞著炕沿,疼得抽氣,“你們認錯人了。”
“喲,撞壞腦子了?”村民笑起來,“不是你是誰?泰拉這名字,全村就你一個。”
“村醫說他前兒淋了雨,燒糊塗了。”另個村民拉了把笑的人,“先抬炕上去,等村醫來看看。”
他們七手八腳把他抬上炕。土炕硬邦邦的,鋪著層掉渣的草蓆。泰拉縮在炕角,看著村民們罵罵咧咧地走,門“吱呀”一聲留了道縫。
係統?
他在心裡喊。
冇迴應。隻有脖子上的勒痕在燒,還有腦子裡亂竄的陌生記憶——原主也叫泰拉,是個孤兒,偷雞摸狗混日子,昨天淋了雨發燒,竟真尋了短見。
“倒黴。”他低聲罵了句,抬手摸脖子。指尖剛碰到勒痕,炕角滾過來個東西,圓滾滾的,是個泛紅的野果,表皮皺巴巴的,像是從草蓆縫裡掉出來的。
餓。
原主的記憶裡全是餓。泰拉冇多想,撿起來就咬。果肉又酸又澀,籽還硌牙,他嚼了兩口嚥下去,喉嚨裡的灼痛感竟輕了些。
【係統綁定成功。】
突然有個冷生生的聲音在腦子裡響。
【檢測到宿主食用“念力果實”(弱化版),解鎖基礎能力:微弱念力。】
【當前可操控物l:拳頭大小及以下,重量≤05kg。】
泰拉僵了。
低頭看自已的手。掌心空著,野果核被他捏在指縫裡。剛纔那聲音……是係統?
【掃描周圍環境:安全。】
【掃描目標:三名村民已離開院落,戰力評估:普通人類(無威脅)。】
【村醫(男性,52歲)正從村東頭趕來,戰力評估:普通人類(無威脅)。】
他試著集中注意力,看向炕邊的陶碗。
碗是空的,底還沾著點灰。他盯著碗,心裡想著“動”——陶碗冇動,倒是旁邊掉的根草莖顫了顫,慢悠悠地飄了起來,懸在離炕麵寸許的地方。
“成了?”泰拉低呼。
草莖“啪”地掉回炕沿。
門又“吱呀”響了。
泰拉趕緊收回視線,假裝還在發愣。個戴舊氈帽的老頭走進來,背個藥箱,是村醫。老頭冇說話,先蹲在炕邊看他的脖子,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燒退了。”村醫開口,聲音啞得像磨過砂紙,“還認得出我不?”
“認得出。”泰拉說,“村醫。”
村醫“嗯”了聲,直起腰往炕角看。視線在草蓆縫上停了停,又移回泰拉臉上:“昨兒為啥上吊?”
“不知道。”泰拉低頭,“腦子亂。”
村醫冇追問。從藥箱裡摸出個陶瓶,放在炕沿上:“一天喝三次,兌水。”
說完轉身要走,又停在門口,回頭瞥了眼炕角:“那野果彆亂吃。村裡的小孩摘了吃,鬨過肚子。”
泰拉心裡咯噔一下。
村醫冇再說啥,掀簾子走了。
院子裡傳來他和路過村民的說話聲,模糊不清。泰拉盯著炕沿上的陶瓶,試著用念力去夠——陶瓶晃了晃,冇動。
【提示:陶瓶重量12kg,超出當前操控上限。】
係統的聲音又響了。
【建議:先以輕小物l練習,如草莖、石子。】
他捏起剛纔的草莖。這次冇費多少勁,草莖穩穩地懸在掌心。
窗外的日頭移了移,照得草莖的影子在手上晃。泰拉看著那影子,突然想起村醫剛纔的眼神——不像看個糊塗人,倒像在試探什麼。
村醫知道那野果的事?
他心裡發沉。
手指一鬆,草莖落在炕上。
炕沿的陶瓶還在,瓶身上的泥印子被日頭曬得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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