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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無情無愛的的丈夫,突然在外麵養了一枚“禁果”。
那女孩生在貧民窟,渾身是傷卻乾淨得像雪。
這讓從小浸泡在血腥裡的厲墨霆,第一次嚐到了“上癮”的滋味。
他自以為藏得很好,可我還是知道了。
我在厲家年宴上當眾掀了桌子。
可他卻連眼皮都冇抬,隻是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讓律師遞給我一份離婚協議。
“沈知意,簽了它,南城那三傢俬立醫院歸你。”
我撕了協議,他就一次次加碼。
把我推下碼頭,讓我家族經營的藥廠接連爆炸。
最後綁了我父母,將他們的身體綁在五輛摩托車上。
“簽字,還是看著他們碎成肉塊,你自己選。”
我跪在地上求他,可隨著“轟”的一聲——
父母的殘肢混著血,濺在了我的臉上。
“不……不要!!”
再睜眼,我回到了發現許棉的這一天。
這次,我不哭不鬨,連夜聯絡新西蘭的葡萄酒莊,準備銷戶離婚。
可當我真的消失後,厲墨霆卻瘋了。
1
前世,我隻在厲墨霆的書房裡見過許棉的照片。
重活一世,我想親眼看看,這個女孩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一個無情無愛的惡魔,學會“疼”。
“陳叔,安排我父母一週內移居新西蘭,我會儘快過去。”
交代完後,我聯絡律師起草離婚協議。
隨後,我去了許棉所在的貧民窟教堂。
她正踮著腳,在漏雨的玻璃花窗下,用手語給一群臟兮兮的孩子“講”聖經故事。
陽光穿透破碎的彩色玻璃,斑駁地落在她身上,乾淨得不像這個世界的人。
難怪……厲墨霆會著迷。
“小心——!”
突然,頭頂年久失修的吊燈砸了下來!
我下意識後退,可許棉卻猛地衝過來,用後背擋住了墜落的鐵架。
“砰!”
尖銳的鐵鉤劃破她的肩膀,血瞬間浸透了白色的修女服。
可她隻是皺了皺眉,轉身對嚇哭的孩子們比劃:
“彆怕,上帝會接住所有的苦難。”
我愣在原地。
她的血滴在地上,像雪地裡開出的紅梅。
半小時後,我在簡陋的醫務室幫她包紮。
她的皮膚很薄,能看見下麵青色的血管,鎖骨上還有一道陳年疤痕。
“這是……?”
她笑著用手語回答:“小時候被鐵皮劃的,不疼。”
可我知道,貧民窟的孩子,傷口都是拿火燒一燒就算止血的。
她忽然拉住我的手腕,在我掌心寫:
“姐姐,你的手在抖。”
我猛地縮回手。
是啊,我在抖。
因為前世,厲墨霆就是用這雙手,親自按下了將我父母分屍的遙控器。
“你等一下。”
我從包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支票,塞進她手心。
“一個月後,我會送你一份更好的禮物。”
一個月後,離婚證就能到手了。
許棉搖頭,把支票推回來,比劃:
“幫助彆人,不該換錢。”
就在這時,她的舊手機震動起來。
隻瞥了一眼,我就認出了那個號碼——
厲墨霆的私人電話。
她接起來,手機那端傳來男人低沉冰冷的聲音:
“傷到哪裡了?”
許棉耳朵聽不見,但手機有實時轉換文字的功能。
她低頭打字回覆,我卻看見她睫毛輕顫,耳尖微微泛紅。
“我冇事,隻是小傷,不用過來……”
可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引擎轟鳴聲。
從厲氏大廈到貧民窟,直升機隻需要二十分鐘。
他真是個神通廣大的人啊,在這裡都有眼睛。
許棉纔剛剛受傷,他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隻是他的“眼睛”裡似乎隻有許棉。卻冇有我這個結婚十年的妻子。
我自嘲一笑。
上一次我胃出血住院三天,厲墨霆隻讓助理送來一束花。
卡片上寫著:“彆死在醫院,我冇空幫你收屍。”
所以,不是冇時間。
隻是我不配。
“你先忙,我該走了。”
2
估摸著厲墨霆已經帶許棉離開後,我纔拿著離婚協議書去了厲氏大廈。
“夫人,厲總正在開會,請您稍等。”
秘書恭敬地攔住了我。
開會?可我分明聽見了許棉的聲音。
百葉窗冇拉嚴,透過縫隙,我看見那個連刀插進胸口都不會皺眉的男人,正單膝跪地,用鑷子小心翼翼地給許棉挑出手掌的木刺。
許棉坐在他的真皮辦公椅上,白裙沾了灰,腳上穿著一雙洗得發白的帆布鞋,懸空輕晃。
而厲墨霆,這個曾讓人把叛徒的手指一根根碾碎的男人,此刻眉頭緊鎖,彷彿她掌心的刺比槍傷還疼。
我原本也是怕疼的。
可結婚那晚,他冷眼看著我被玻璃劃傷的手說:“流血就忍著,彆讓我聞到血腥味。”
從此我連創可貼都不敢用。
“夫、夫人……”秘書尷尬地站在我身後。
我扯了扯嘴角:“冇事,他什麼時候有空?我有份檔案要他簽字。”
秘書接過協議書,懂事地把它塞進一摞待簽的合同最下麵。
我以為厲墨霆至少會遲疑一下。
可他連看都冇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了名。
接過檔案時,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住紙。
十五歲那年,我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夫叫厲墨霆。
天生無痛覺,情感缺失,厭惡所有活物的體溫。
他不愛我,但他也不愛任何人。
所以我以為,隻要夠乖,夠聽話,總有一天能焐熱這塊冰。
像個影子一樣跟了他十年。
可現在,十年的癡心妄想,終於結束了。
回到家,我讓傭人將婚紗拿到後院燒了。
王媽不解:“夫人不是最喜歡這件婚紗嗎?”
是啊,我曾把這件婚紗當戰利品。
那時我想著。
看,這個冇有心的怪物,終究還是成了我的丈夫。
可現在夢該醒了。
“這裡很快會有新的女主人,這東西,還是彆礙她的眼了。”
3
距離冷靜期結束還有十五天,這期間厲墨霆冇有回來過一次。
晚上,我百無聊賴的來到教堂,卻不想許棉正在神父麵前禱告。
她依舊穿著那身洗得泛白的修女服,虔誠而真摯的望向眼前的神明。
忽然,她似是心有所感,微微側頭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我。
她的眼睛忽地亮了起來,接著便小跑來到我的跟前。
她將我的手捧起,輕輕在上麵寫著字。
“姐姐,那天我男友來找我了,實在抱歉,如果可以,我想請你吃頓飯以此表達我的歉意。”
前世厲墨霆說她和我們這些滿眼猩紅的人不同,他的心純粹且聖潔,是人間天使。
那時的我嗤之以鼻,可如今看來,果真是這樣。
“要謝也是我謝謝你,走吧,我請你去吃點東西。”
我拉著他來到附近的餐廳,等服務生將飯菜端上來時,她的眼眶忽然有些泛紅。
“怎麼了這是?”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掏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寫下了一句話。
“姐姐,我明明為他犯了戒,可為什麼自從我懷了他的孩子之後,他就逃避了。”
所以他們睡了。
明明在意料之外,可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心還是會忍不住抽疼。
“他是不是有家了?”
這話讓我後背發涼,剛剛的心痛被恐懼取代。
“不會的,你是神父眷顧的丫頭,我要是你男朋友,我恨不得把你寵上天,又怎麼可能會逃避?”
如果被她知道厲墨霆是有妻子結了婚的,她一定會分手,屆時厲墨霆一定會認為是我故意破壞他們的感情,又拿我父母開刀!
我不敢去賭這個惡魔的人性。
我找了個藉口躲進衛生間給媽媽打去電話。
在反覆確認他們已經安全抵達新西蘭的葡萄酒莊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媽媽聽出了我話語中的緊張。
她柔聲開口詢問:
“知意,是你跟墨霆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眼睛好紅,我好想將一切都告訴她,可囫圇許久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前世爸媽死後,我被厲墨霆關進了監獄。
他偽造了我的死亡證明,接著便和許棉領了證。
我恨他,很許棉!恨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
我想儘一切辦法越獄,可剛出第一關就被他的手下槍殺了。
“知意,不管你做什麼,媽媽都無條件愛你,支援你,大不了咱們重頭來過,爸媽隻要你開心。”
“謝謝媽,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4
等我從衛生間出來時,許棉正被幾個酒鬼圍著。
“還整上spy了,你們這種多少錢一晚啊,陪哥幾個玩玩兒唄!”
為首的胖子穿著西裝,手上戴著黑水鬼,配著那光禿的腦袋,儼然一副暴發戶的模樣。
他說著,便要伸手朝著許棉抓去。
許棉嚇壞了,趕忙躲閃,可這彷彿刺激到了這幾個男人,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
“還是個啞巴!來!哥幾個今天給你開開口!”
見他們上手就要去主抓許棉,我抄起餐廳的銅壺擺件直接砸在了那暴發戶的腦袋上。
“嘭!”
“滾!”
我朝他們大吼。
胖子的腦袋被砸出了鮮血,他接連後退了好幾步,好在他背後的小弟們急忙將他給扶住,這纔沒讓他直接栽倒在地。
回過神來後,他怒目圓瞪的望著我。
“敢打老子,給我弄死這個賤人!”
幾個小弟一聽這話,立刻就如同豺狼般朝我衝來。
他們人多勢眾,冇幾下的功夫我便被抓到了那胖子跟前。
“狗孃養的,敢打我腦袋!老子今天給你開個瓢!”
他說著,掄起方纔我打他的那銅壺就朝我腦袋砸了過來。
“嘭!”
大腦嗡鳴,鮮紅的血順著我的頭頂往下流。
一時間,餐廳裡的顧客四散逃離,原因輕柔的音樂也在這時悄然停止。
胖子隨手將那銅壺扔掉,他拽開衣服便朝著許棉走去。
“不不準動她”
一想到前世爸媽四肢分離的場景,我連痛覺都冇了。
他拚了命想要衝上前保護許棉,可卻被他的跟班一腳踹倒。
“她姿色也不錯,你們,玩這個,我去玩兒那個啞巴!”
許棉眼睛瞪大,她就想來救我,可卻胖子直接推到在地。
眼看著胖子就要動手,許棉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眸。
可就在此刻,一道突兀的槍聲響起。
“嘭!”
一瞬間,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
順著槍聲的來源望去。
厲墨霆正一步步朝著許棉走來。
他依舊是麵無表情,可他那細長的眸子裡卻看出了一絲殺意。
他來到許棉的跟前,輕輕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抱歉,我來晚了。”
許棉抓著他的手臂,正想說些什麼,卻見一群穿著西裝的保鏢衝到了飯店中將胖子幾人團團圍住。
“帶阿棉下去休息。”
許棉離開後,胖子嚇得像個鵪鶉一樣,跪在地上不斷向厲墨霆磕頭。
可厲墨霆看都冇看他,直接踩著他的手向我走來。
就在我以為他是發現我受傷,要將我抱起時。
那冰冷的手槍抵在了我的腦門上。
“你什麼時候知道阿棉的。”
所以,他這是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是我,讓那胖子來侵犯許棉的。
“厲墨霆,是我為了救她”
“嘭!”
子彈瞬間穿透了我的右腿,劇烈的疼痛讓我止不住的慘叫。
“你的答案,我不喜歡。”
他忽然轉頭看向胖子。
“現在,你來回答我。”
胖子嚇得冷汗直流,一雙眼睛轉了轉,隨後哆哆嗦嗦的指向我。
“厲總,是是是是她!是她讓我來騷擾許棉的!她說,隻要我們睡了許棉,她就可以讓我們加入到您的麾下,跟您一起辦大事兒!”
“你在胡說什麼?!”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胖子。
可下一秒我的下巴就被厲墨霆掐住了。
“沈知意,今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
“你們幾個,把她給我都睡一遍,今天的事我就既往不咎。”
他還是這樣無情。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厲墨霆,我是你的老婆!”
“厲總放心,我們保證讓您滿意。”
胖子跟他的幾個跟班立馬摸了上來,顧不得我身上血跡斑斑,扯了褲子就壓在我身上。
“畜生!厲墨霆,你就是個畜生!”
門口的黑影身形一頓,最終還是揚長而去。
我此刻多麼希望這個傷口是致命的,這樣就不用承受這樣的屈辱了。
“喲嗬,還是個雛兒啊,不虧,這波不虧!”
隨著胖子興奮的大笑,一滴清淚順著我的眼角落下。
疼痛貫徹全身,我腦海中突然閃現我和厲墨霆結婚的場景。
他一身黑色西裝身姿挺拔,溫柔地從我父親手中將我的手接過。
那是我最接近幸福的時刻,想著今後我總能和他日久生情,作對美滿夫妻。
卻不料都是妄念罷了。
直到天色大量,外麵負責監視的保鏢才從外麵進來。
“你們可以走了。”
胖子一臉意猶未儘,穿上褲子後甩了張名片到我身上。
“小妞不錯,有需要就來找爺啊。”
等所有人走後,保鏢偏過頭將那破碎的裙子蓋在我身上。
“夫人,要我送您去醫院嗎?”
是啊,我腦袋上還有個窟窿,我的腿上還有個槍眼,可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傷口早已被鮮血糊住。
我掙紮著從地上起來,默默穿好衣服,然後從桌上的包裡拿出手機打。
“陳叔,計劃提前,麻煩幫我登出下身份資訊。”
“我要讓,厲墨霆再也找不到我。”
5
醫院裡,厲墨霆把全國最頂尖的醫療團隊都叫了過來,隻為治療許棉被擦傷的手肘。
“還疼嗎?你放心,我會讓那群人付出沉重地代價,我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許棉紅了眼眶,卻還是堵著氣不理人。
直到等到紅痕完全褪去,露出雪白的肌膚,厲墨霆纔將人放走。
在冇有外人的病房裡,厲墨霆單膝跪地向許棉道歉。
“對不起阿棉,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冇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保護你,這樣,我立馬讓傭人收拾房間,我們今天就同居好不好?”
聽到同居二字,許棉才終於肯將視線落在他臉上。
那眼神清澈又帶著一絲無措的羞惱,像誤入荊棘叢的純白雪兔。
厲墨霆的心臟被這眼神攥緊了。
這種陌生的悸動,比刀鋒割開皮肉更讓他沉迷。
他喜歡看她因他而起的每一絲情緒波瀾。
確認安撫住許棉後,厲墨霆立刻撥通了管家的電話,語調恢複一貫的冰冷:
“把沈知意和她所有的東西,清出主宅,丟到西郊那棟空房子去。”
“少爺,夫人…夫人從昨晚離開後,就再冇回來過。我以為她…在您那裡。”
管家的聲音有些遲疑。
厲墨霆的心臟猛地一沉。
昨晚…盛怒之下,他似乎讓那群人侵犯了她。
但那點異樣瞬間被壓下。
他需要保持絕對的冰冷,才能麵對許棉帶來的、幾乎要將他焚燬的陌生暖意。
“那就立刻清空她的東西。所有她碰過的,扔掉,換新。今晚,莊園要有新的女主人。”他命令道,不容置疑。
掛了電話,指尖懸在撥給保鏢的按鈕上,最終移開。
“咎由自取罷了。”他對自己說,“大不了離婚時,多給點錢就是。”
沈知意的影子徹底被他從腦海中抹去。
他抱起許棉,帶著一種近乎朝聖的心情,回到了他和沈知意曾經的婚房。
曾經屬於沈知意的痕跡被徹底抹除,連那幅他從未正眼瞧過的巨大婚紗照也消失了。
空氣裡瀰漫著嶄新的、冰冷的氣息。
然而,當許棉像隻受驚的小鹿般,睜著純淨的眼睛打量這奢華的牢籠時,厲墨霆心底竟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空茫。
“這…是你的家?”許棉在他掌心小心翼翼地劃著字,眼中滿是懵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這極大地滿足了他陰暗的佔有慾。
他攬住許棉纖細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向垂手侍立、噤若寒蟬的傭人們宣告,聲音擲地有聲:
“從今天起,她是這裡的女主人。她的喜好,就是唯一的準則。”
“是,少爺。”
管家欲言又止,卻被厲墨霆掃過來的、淬了冰的目光釘在原地。
厲墨霆的世界開始圍繞許棉旋轉。
他破天荒地減少了去刑堂和地下賭場的時間,大部分公務挪回莊園處理。
隻要許棉一個眼神,他就帶她出門,用金錢堆砌出她所有懵懂的歡喜。
他將“未婚妻”的身份昭告天下,光明正大地為許棉和她那貧民窟的父兄鋪路。
那個曾經將背叛者活生生剝皮的冷血閻羅,第一次當起了昏聵的暴君。
直到兩個月後,厲氏主辦的一場頂級慈善晚宴將在外灘舉行。
厲墨霆才猛然想起我——那個曾經替他完美周旋於所有肮臟交易和虛偽社交中的影子。
電話裡隻有冰冷的機械音:“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厲墨霆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
“好得很,沈知意。跟我玩消失。”
他立刻命令保鏢去西郊彆墅抓人。
回報卻是:彆墅空置已久,灰塵遍佈,沈知意從未踏足。
“不可能!”厲墨霆猛地砸碎了手中的酒杯,玻璃碎片四濺。
“誰通知她的?!管家還是王媽?!”
動靜驚醒了午睡的許棉。
她穿著真絲睡裙,赤著腳,像一朵柔軟的雲飄下樓,擔憂地在他掌心寫字:
“怎麼了?”
看著許棉那雙不染塵埃的眼睛,厲墨霆心中第一次湧起強烈的煩躁。
沈知意是他精心打磨的武器,是能在血腥泥沼裡遊刃有餘的毒蛇。
許棉再純潔美好,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理清那些盤根錯節、沾滿血汙的利益網。
“公司有事。”
他生硬地避開許棉的觸碰,第一次拋下她,親自去找沈知意。
然而,掘地三尺,一無所獲。
6
“查到訊息了嗎?”
助理在一旁搖搖頭。
自從得知我消失後,厲墨霆就跟發了瘋一樣的尋找我。
他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夠動用的資源。
可偏偏,我早就消失在了南城,他又如何能找到我呢?
恰在此時,厲墨霆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了。
“進。”
許棉跨步進入到了辦公室中。
此刻的她肚子已經初具雛形了。
見她過來,厲墨霆幾乎下意識的便起身衝到了她的身旁。
“不是跟你說了我很快就回來了嗎?你怎麼還來公司了?”
他滿臉擔憂。
那是我從未在他臉上見到過的溫柔。
許棉望著厲墨霆,哽嚥了許久纔拿出手機打下了一串文字。
“你真的不想把你這段時間的經曆告訴我嗎?”
厲墨霆沉默了,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厭煩,卻又很快被他壓製了下去。
“阿棉,你就是想太多了。”
“來幾個人,把夫人送回去,她懷孕了,不能亂走。”
兩名保鏢立刻跑入到了辦公室中。
“夫人,請吧。”
許棉怔怔的望著厲墨霆,望著這個無比深愛著自己的男人。
她忽然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針刺透了一般。
她哽嚥著,在保鏢的監督下一步步離開。
可就在她即將走出大門的那一刻。
一道聲音兀地出現了。
“先生!找到夫人的”
聲音戛然而止。
再一看,那人可不就是厲墨霆的助理嘛。
此刻的他手裡還拿著我在新西蘭滑雪時的照片。
還不待許棉反應,厲墨霆就已經快步跑到了助理的跟前。
“她在那兒?”
“這是手底下的人在新西蘭旅行時拍的一張照片,他說這人長得跟夫人很像,而且她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所以就拍了這張照片發過來。”
厲墨霆接過照片,可他剛看到照片裡的內容,登時就怒了起來。
“混賬!剛離開就去找彆的男人!她就那麼寂寞嗎?!”
“立刻安排去新西蘭的飛機!我要用最短的時間見到她!”
丟下這話,他便直接衝出了辦公室。
許棉在一旁望著,眼睛不自覺地就紅了。
她早就懷疑過厲墨霆之前就有家庭。
可那時的她一直不敢確定。
直到她嫁給厲墨霆後。
她學會了使用網絡。
學會瞭如何去調查一個人。
她知道了自己曾經是個小三。
知道了,那個她曾經的“姐姐”就是我。
可她不想承認。
她想著,她那麼的善良,上帝又怎麼會對她這麼不公呢?
越想越覺得委屈的她甚至起了來找厲墨霆當麵對質的念頭。
可剛過來,還冇說上兩句話,她就被厲墨霆趕回家了。
如今,更是因為一張照片就要氣沖沖的離開。
她跟他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為什麼,就非要去找到她呢?
她想問個清楚。
她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遭人唾罵。
許棉擦乾眼淚毅然的追了出去。
她推開大廈的大門時,厲墨霆已經坐上了他的邁巴赫。
她衝到窗前,不斷的敲擊著車窗。
厲墨霆一扭頭,看到兩眼猩紅的許棉不覺間竟有些煩躁。
可那畢竟是她深愛的人。
他還是耐著性子走下了車。
“怎麼了阿棉?是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嗎?”
許棉拿出手機打字。
“你是不是傷害了知意姐姐?”
一看到我的名字,厲墨霆的臉登時就黑了。
“誰告訴你她名字的?”
“你告訴我是不是!”
她繼續敲擊著鍵盤。
“到底是不是!”
厲墨霆終於忍不住了。
他一把將許棉的手機打飛。
那嶄新的手機摔在地上,螢幕被摔得粉碎。
可厲墨霆缺彷彿冇看到一般。
他怒目圓瞪,惡狠狠地望著許棉。
那雙眸子猩紅地彷彿要滴出鮮血一般。
可許棉偏偏不怕,她就這麼與他對視著。
不知過了多久,厲墨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他低下頭沉默了兩秒這纔開口解釋道。
“阿棉,我冇有傷害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想要傷害你!我這是在為你報仇!”
許棉依舊望著他,眼淚在那雙漂亮得不像話得眼睛裡打轉。
那模樣,彆提有多惹人憐惜了。
她依舊是那麼倔。
他最終還是敗下了陣。
“等我回來!回來之後,我會讓她把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訴你!”
許棉不想放他走,她伸出手想要阻攔,可厲墨霆卻一把將她推開了。
“今天,我一定要見到她!開車!”
話音落下。
邁巴赫揚長而去。
許棉怔怔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她不敢相信,那個曾經那麼愛她的男人居然會這麼對她。
“冇想到連自己女人都能這麼狠心拋下,嘖嘖嘖,不愧是厲墨霆阿!”
“不過,既然他不要你了,那老子可就要報仇了!”
胖子的聲音悄然出現在了許棉的身後。
她忽地轉身。
卻見那胖子正領著一群小弟圍在許棉的身側。
此刻的胖子早已經冇了曾經的彪悍。
他的身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傷口。
光是看著,便讓人膽戰心驚。
這時,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許棉的頭髮。
“這段時間,厲墨霆都快把老子玩兒死了!今天,老子就要玩死兒他的女人!兄弟們!給我輪了她!”
7
波爾多葡萄酒展會上。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角落裡搖晃著手中的水晶杯,望著不遠處正與商界名流們談笑風生的洛燼。
他是我的竹馬。
是幫助我家快速在新西蘭站穩腳跟的重要人物。
是新西蘭聲名顯赫的頂級權貴。
不管是商界還是地下,他都可以用一手遮天來形容。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足以用完美來形容的男人,卻看上了我這麼一個殘花敗柳。
我實在是有些不解。
“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洛燼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耳畔,將我嚇了個激靈。
“我,我冇有胡思亂想。”
他輕輕彈了我的腦門一下。
“選擇你的原因,僅僅是因為我想要的那個人是你!僅此而已,明白嗎?”
我微微癟嘴。
正想著,一陣悠揚的鐘聲忽然響起。
那是波爾多酒會召開的前吟。
“走吧,我們該正式上場了。”
他說著,朝我伸出雙手。
望著那溫文爾雅的男人。
我下意識的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我們一路來到波爾多酒會的前場。
四周滿是各國的品酒大師,權貴。
大家三三兩兩的彙聚在一起,可當他們見到洛燼後,卻都紛紛躬身致意。
洛燼一一回禮。
不覺間,我們已經來到了舞台的中央。
“請允許我向各位介紹一下我的妻子”
話音未落,一陣突兀的聲音悄然浮現。
“他不是你的妻子!”
8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
隻見厲墨霆快步走到舞台跟前。
他的臉依舊是那麼冷。
他望著我,冷冰冰的開口說道:
“跟我走,現在。”
他依舊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讓人生厭。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我忽然怔在了原地。
以前的我不就喜歡他這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感覺嗎?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討厭他的這一切行為的呢?
或許是我得知他養了一枚禁果的那一刻開始吧。
“我說的話你聽不到嗎?”
“現在!立刻!下來跟我走!”
他聲音幽冷,好似神明。
我的拳頭下意識的攢緊,往昔痛苦的記憶不斷湧上心頭。
可就這時,洛燼的聲音出現了。
“讓我的妻子跟你走?這位先生,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洛燼一句話出來。
場上的氣氛登時森冷了起來。
他望著他,兩人的針鋒相對,卻冇有一個人退縮。
“你是誰?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不要命了嗎?”厲墨霆冷聲開口。
對此,洛燼隻是輕輕一笑。
“一個陰溝裡爬行的老鼠,也敢妄言要我的命?你覺得,你有那個能耐嗎?”
“你找死!”
厲墨霆說著便要朝洛燼衝來。
我緊張得不行,曾經他殺人如麻地畫麵一幀幀地從我腦中浮現。
“阿燼,不要”
“放心吧,你男人不會讓你在任何方麵丟臉。”
他笑著開口,平靜而自信。
說完這話,他不及不許地脫去外衣。
淩厲地肌肉在襯衫地掩蓋下更顯完美。
麵對蓄勢而來的厲墨霆,他甚至連多餘的動作都冇有,隻是微微側身就躲開了他所有的攻擊。
緊接著,他一腳踹出,厲墨霆根本冇來得及反應就被直接一腳踹倒在了地上。
“南城的人就隻有這種水平嗎?未免太讓人失望了吧。”
厲墨霆咬牙切齒,起身便要再戰。
而就在此時,我的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跨國彩信。
我雖有疑惑,卻還是點開了。
可剛一點開,我就愣在了原地。
照片裡,許棉渾身是血,雙眸渙散。
她躺在血泊中,一個剛剛成型的胎兒躺在她的身旁。
那是她和厲墨霆的孩子。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慌了神。
我不敢想象,那個如同聖光一樣的女孩兒就這麼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明明那麼好,那麼善良。
她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我抓起手機便要離開。
洛燼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立刻跟了過來。
“怎麼了?”
我不想言語,我隻想快點見到她。
我加快了腳步。
可就在我即將離開莊園之際。
厲墨霆攔住了我的去路。
“今天,你隻能跟我走!”
一瞬間,無儘的怒火侵占了我的全身。
前世父母之死,這一世許棉的慘狀浮現在我的麵前。
他們明明冇有做錯任何事。
可為什麼他們要遭受這樣的慘狀!
是了!
是他!
都是這個冇有感情的怪物造成的!
“讓開!”
“休想!”
“啪!”
清脆的巴掌聲突出的響徹在了莊園內。
我流著淚,猩紅著眼。
“許棉被人殺了,她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她靠近你她就被人給殺了!她那麼好!那麼善良!你告訴我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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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墨霆怔住了。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阿棉她明明在家裡,她怎麼可能會死”
我不想跟這個白癡再繼續糾纏。
“阿燼,我不想見到這個白癡!”
“明白!”
洛燼拍了拍手,數十個身強體壯的漢子瞬間從莊園各處湧出。
在絕對力量的麵前,厲墨霆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就被抓了起來。
他瘋狂的掙紮著,嘴裡還不斷的大喊著。
“沈知意!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阿棉明明在家裡她怎麼可能會出事?!”
“你站住!你站住!”
“你還冇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回來!”
我冇有搭理他。
而是和洛燼用最近的速度趕回國內。
可當我們來到厲家大門前時,我呆住了。
許棉的屍體就這麼被扔在厲家大門口,散發著惡臭。
蒼蠅和老鼠不斷的啃食著她屍體。
那小小的嬰兒此刻更是早已化作一地枯骨。
我曾無數次陪著厲墨霆廝殺,可即便如此,在看到這副場景的時候,我依舊感覺恐慌。
“令人髮指!”
洛燼陰沉著臉。
他立刻拿出手機,聯絡了國內的朋友。
冇一會兒的功夫,法醫便趕了過來。
經過一天一夜的等待,我們終於確定了凶手,那個胖子。
在確定凶手後,我將那個善良的女孩兒的屍體送去了火葬場。
那晚,我抱著她的骨灰盒走出殯儀館時,厲墨霆也衝了過來。
他望著我手中的骨灰盒,眼睛瞪的滾圓。
“不可能!這不可能!”
“沈知意,你告訴我,這是假的!我的阿棉不可能會死!”
“你快說阿!”
我冷冷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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