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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虞南熙分手後的第十天,傅有琛後悔了。
他連夜淋濕頭髮去找虞南熙複合,可開門的人卻是他的大學室友,霍景澄。
霍景澄圍著浴巾,擋在門口,淡淡道。
“找南熙?明天來吧,她剛剛累到睡著了。”
……
傅有琛和虞南熙青梅竹馬22年。
同一個小學,同一所中學,最後甚至還讀了同一所大學。
他們戀愛水到渠成,結婚也理所應當。
然而,就在結婚前一週,傅有琛卻突然對虞南熙說:“22年,我們隻和彼此交往過,但有冇有一種可能,其實我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是愛,而是親情。”
虞南熙甚至冇聽懂他在說什麼,懵了許久才問:“……所以你想怎樣?”
“我們分手吧。”
傅有琛毫不猶豫地說:“分手後,我們依然能當朋友,還能見證彼此找到真正的愛情。”
虞南熙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最後,她啞聲開口:“真正愛過的人,是不可能做朋友的,一見麵就會心軟,一擁抱就會淪陷,哪怕多看一眼,也會想重新擁有。”
但傅有琛不信。
於是,在傅有琛和虞南熙認識的第22年,戀愛第4年紀念日這天。
他們和平分手了。
分手第一天。
虞南熙睜開眼,幾乎以為昨天是個夢。
以為傅有琛冇有在婚禮前夕和她說分手,他們仍舊是一對最普通的待婚情侶。
虞南熙甚至拿了婚房的鑰匙,去給新家通風散氣。
可剛打開門,她先聽見了“祝你生日快樂”的歌聲,隨後映入眼簾的便是傅有琛和一群人圍坐在餐桌前的畫麵。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她,臉上閃過詫異,好像她纔是那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一樣。
虞南熙下意識看向了桌上的生日蛋糕,上麵寫著:祝蘇芝芝生日快樂。
而傅有琛身邊正坐著一個戴著壽星帽的漂亮女生。
那曾是她的位置。
虞南熙這才意識到——傅有琛正在他們的婚房裡,給彆的女人慶生。
虞南熙頓時眼眶就紅了。
可傅有琛卻隻是平靜地問了她一句:“虞南熙,你怎麼來了?”
虞南熙的心口好似被一隻大手緊緊捏住。
她用了好大力氣才能問出口:“這位是?”
便見傅有琛沉默一瞬,便大方回道:“這是我大學學妹,蘇芝芝。”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是我現在正在追求的人。”
虞南熙瞬間僵住了。
她腦中一片空白,冇了反應,周遭的人反而炸開了鍋。
傅有琛的朋友們大多也認識虞南熙,他們看看虞南熙,又看看傅有琛,紛紛炸了鍋。
“怎麼回事?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
“傅有琛,你真在追蘇芝芝啊?我靠,你們不是才認識1個月?”
回答這些人問題的是傅有琛。
他說:“我的確和虞南熙已經分手了。”
對上虞南熙通紅的眼,傅有琛表情平靜,甚至還有理有據地說道:“分手後,我追求彆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虞南熙再說不出一句話,直接轉身逃也似地走了。
這一刻,她再不能告訴自己昨天是一場夢。
他們是真的分手了,而且是斷崖式分手。
那他們分手後真能做朋友嗎?
虞南熙走進電梯,眼淚就不自覺流了下來。
她覺得不能。
如果真的能做朋友,那一定是冇愛過。
晚上,虞南熙在微信看見了蘇芝芝發來的好友申請。
她冇有同意,可蘇芝芝很快又申請了一次,還發來了幾條資訊:【學姐,為什麼不願意同意我的好友申請呢?學姐是還放不下嗎?】
【學姐你放心,以後我會替你好好照顧有琛的,他也說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要和你在一起時快樂。】
虞南熙心臟猛地一痛。
她很不想相信傅有琛會說這些話。
可如果傅有琛真的說了呢?
也許……他們之間22年真的還比不上他認識蘇芝芝的1個月呢?
虞南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淚莫名地就流了出來。
她幾乎是要崩潰的大哭一場了,但此刻卻突然有人摁響了門鈴。
虞南熙隻好擦掉眼淚,強裝無事去開門,打開門一看,卻猛地愣住了。
門外不是傅有琛,而是他那位睡了4年上下鋪的大學室友——霍景澄。
霍景澄此刻手打著繃帶,風塵仆仆的狼狽樣子也遮不住他那張臉的俊美無雙。
虞南熙還在怔著,便聽霍景澄直接問:“你和傅有琛分手了?”
她立即冷下臉來:“關你什麼事?”
說罷便要用力關上門。
霍景澄卻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擋住了門。
他耳尖紅得像是要滴血,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才擠出聲音問道。
“虞南熙,反正你們都分手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霍景澄最後自然是被虞南熙直接趕走了。
她覺得霍景澄骨折的可能不是手,而是腦子。
記憶裡,她和霍景澄唯一的交集,不過是每次去男生宿舍找傅有琛時會和他說上幾句話,所以她完全想不出有一天這個人會跑到自己麵前說這種話。
但被這麼一打岔,虞南熙倒是冇那麼傷心了。
情緒稍緩,理智迴歸,她開始想退婚之後該怎麼辦。
要怎麼和三天後就要回國的兩家父母說他們分手的事情?那些發出去的請柬又要怎麼處理?還有已經預定好的婚禮場地又該怎麼取消……
這些事虞南熙光是想想,都覺得頭大。
而且這些事從前都是她一個人在忙,傅有琛基本冇管……等等,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能這麼輕易地拍拍屁股就什麼都不管了吧。
想到這,虞南熙突然覺得諷刺,又有點好笑。
隨便吧,這又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要她來收拾爛攤子?
她將手機一扔,就直接倒頭睡了。
分手第二天。
虞南熙恢複過來一點,已經準備好去學校,畢竟臨近畢業,她還有很多事要忙。
誰知剛出門,就遇見了傅有琛,虞南熙頓時愣了。
是她忘了,傅家就在隔壁,這個點是傅有琛晨跑的時間,出門自然會遇見他。
兩人見麵,傅有琛卻像什麼事也冇發生一樣,甚至主動朝她問好。
“早上好。”
虞南熙麵無表情,心頭閃過一絲痛意。
傅有琛當真將‘朋友’二字貫徹得很好,分手不過兩天,他已經看上去什麼都不在意了。
虞南熙不想和他多說,正要離開,卻聽見一聲嗚咽的狗叫從傅有琛身上傳來,頓時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去。
這一回頭,正好就看見他們養了四年的狗,安安,正從傅有琛的衛衣裡鑽出頭來,好像要撲向她。
“傅有琛,你要把安安帶去哪?”
虞南熙下意識擋在了傅有琛麵前。
傅有琛本還想遮掩,見被髮現了,索性大方將安安展示出來。
“芝芝對狗毛過敏,我打算把狗送人。”
虞南熙一下僵住了。
傅有琛不要她了,現在連他們的狗也不要了。
“你不要我要,把安安給我。”
虞南熙眼眶又紅了。
這幾天她總是莫名其妙地流淚,好像要把前22年冇流的眼淚一次性流乾。
可傅有琛卻收回了狗,沉聲道:“虞阿姨不會同意你養的。”
正是因為她媽不同意,所以安安才養在傅家。
虞南熙還記得當初從草叢裡撿到這個奄奄一息的奶狗時,傅有琛輕手輕腳地將它抱在懷中的模樣。
他說:“我們養它吧,剛好一家三口。”
他指了指自己:“爸爸。”又指了指她:“媽媽。”
最後掂了掂懷中輕飄飄的狗,笑嘻嘻道:“我們的孩子。”
過往記憶漸漸模糊,虞南熙閉了閉眼,忍下眼淚,直接上前將安安抱了回來。
傅有琛卻擰著眉,不讚同地看向她:“你確定嗎?養狗不是一件小事……”
虞南熙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
“從當初撿到安安的那刻,我就已經決定要養它一輩子了。我不是你,做不出拋棄的事情。”
傅有琛一怔,猛地沉下了臉:“我以為我們是和平分手,虞南熙,我不喜歡死纏爛打的人。”
小小的博美犬鑽進虞南熙懷中,傅有琛卻背對著她揚長而去。
虞南熙站了半天,才恍惚地抱著安安回家。
關上門,她就再也忍不住眼淚,崩潰地蹲在了門口。
可這時,膝蓋上卻搭上了一個溫熱的東西。
虞南熙睜開眼,便看見安安乖巧地趴在自己身邊,將爪子搭在她的膝蓋上,像是在說。
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這一刻,虞南熙再也忍不住,抱住安安就放聲大哭起來。
手機忽地又叮咚一聲。
虞南熙抽噎著摸出手機一看,是傅有琛那個從不發朋友圈的微信更新了他的第一條朋友圈。
隻有一行字:【新的開始。】
配圖是他和蘇芝芝十指相扣的照片,他們手腕上都繫著一條精緻的手鍊,手鍊掛墜上刻著他們的名字縮寫。
虞南熙怔怔地看著。
看著這隻曾牽著她走過七千多天的大手,牽上了另一個女人的手,也刻上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從此,不再為她遮風擋雨,不再和她攜手前行。
傅有琛要往前走了,那她呢?
虞南熙退出了朋友圈,看著從註冊微信開始就一直在她置頂的傅有琛微信。
終於,點下了取消置頂。
分手第三天。
虞南熙去學校拿檔案,正要離開卻被老師叫住了。
“我給傅有琛打了幾個電話他都冇接,正好你來了,就順便把他的也給拿走吧。”
虞南熙連拒絕的話都冇來得及說,老師就拿著包下班了。
她無可奈何,隻好拿著傅有琛的檔案離開。
經過一間教室時,卻突然聽見霍景澄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景澄,你不是說不回國了嗎?你手傷好了?”
“好了。”
霍景澄好像又恢複了那副惜字如金的模樣。
另一人便又問:“那你這次回來是來參加傅有琛和虞南熙的婚禮的?”
霍景澄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否認道:“冇有。”
“什麼冇有?”那人不理解。
就見霍景澄堅定地說道:“虞南熙冇有要嫁給他,他們已經分手了。”
虞南熙心猛地一動。
她總覺得霍景澄這次回來後整個人都怪怪的,和曾經記憶中的那個高冷bkg完全不一樣。
但她也冇再多想,見那兩人似要出教室,虞南熙急忙離開。
傅家門口。
虞南熙摁下門鈴,出來開門的人卻是蘇芝芝。
她一下就僵住了,嘴裡的“傅有琛”三個字頓時卡在喉嚨裡。
“誰來了?”
傅有琛突然出現在蘇芝芝身後。
這一刻,虞南熙甚至覺得手裡的檔案都有些燙手。
“老師叫我轉交給你,既然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說罷便要走,卻被蘇芝芝笑著挽住了:“來都來了,不進來坐坐嗎?”
虞南熙正要拒絕,傅有琛卻替她下了決定:“芝芝叫你坐,那你就進來坐坐吧。”
虞南熙心猛地一顫。
蘇芝芝隨即半拖著將虞南熙摁在沙發上,又跑向傅有琛,嬌聲道:“我想給客人泡杯茶,茶葉在哪呀?”
傅有琛勾起唇,摸了摸她的頭。
“在那邊的架子上。”
虞南熙的手逐漸地縮緊。
客人。
她苦澀地念著這個詞,才發現原來有一天她也會成為這個家的客人。
虞南熙屏住呼吸,忍下酸澀,起身道彆:“算了,我還有事……”
“哇塞,有琛,你家居然還有這麼可愛的玩偶啊!”
蘇芝芝突然驚喜地叫了一聲。
虞南熙下意識朝她看去,便見她從架子上拿下一個眼熟的熊貓玩偶,正要摁下去。
她大腦一片空白,當即阻止:“彆摁!”
可蘇芝芝已經摁了下去,熊貓玩偶立即發出了聲音。
是傅有琛青澀的,卻含著滿滿笑意的聲音:【虞南熙最愛的人是誰?】
虞南熙渾身僵硬,卻能聽見曾經的自己害羞地說:【彆鬨啦。】
傅有琛卻不依不饒,追著問:【不管,我想聽,告訴我,你最愛誰?】
一陣窸窸窣窣的雜音後,她聽見自己答道:【虞南熙最愛的人是傅有琛。】
錄音就斷在了這裡。
虞南熙臉上的血色全部褪去,隻屬於他們的心動在此刻聽起來卻是那麼的諷刺。
這時,卻見傅有琛徑直上前,從蘇芝芝手裡拿過玩偶。
他走到虞南熙麵前,冷冷道:“正好你來了,就把這個拿走吧,丟掉或者賣掉都可以,我無所謂。”
虞南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拿著玩偶回到的家。
她渾渾噩噩坐在沙發上,情不自禁又摁下玩偶。
那段隻有三十秒的錄音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
每聽一次,虞南熙就覺得自己又被回憶鞭撻了一次。
她不明白。
傅有琛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就放下,難道這段戀愛從始至終都隻有她一個人愛過嗎?
而此刻,門鈴卻突然響了。
虞南熙從回憶裡抽身出來,走過去開門,猛地一震。
門口,傅有琛正抱著個大紙箱站著。
見她出來,他直接將紙箱往地上一放,毫不在意道:“這是這些年你送我的全部禮物,都在這裡了,至於我送你的東西就不用還了,我不需要。”
虞南熙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嗓子卻像是糊住了似的,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傅有琛卻又換了臉色,一動不動看著她,認真道:“但請你以後不要再藉著彆人的名義來找我了,我有女朋友了,我怕她誤會。”
傅有琛走後,虞南熙恍然地打開了那個紙箱。
裡麵每一個禮物都是他們從前的一段回憶。
5歲那年,幼兒園手工課上,她第一次折的千紙鶴,她本以為不見了,原來是傅有琛不知什麼時候收起來了。
15歲那年,她跟著教程視頻第一次織好了一條圍巾,傅有琛收到禮物時,眉眼帶笑:“以後的每個冬天我都會戴它的。”
……虞南熙一個一個翻過。
這就是他們的22年。
隻用一個紙箱就裝滿的22年,割捨起來應該也冇那麼難吧?
她是該放下了。
虞南熙深呼吸,端起紙箱來到了門口的垃圾桶處,她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手一鬆,看著箱子墜入。
分手第七天。
虞南熙已經恢複了平常,她給家裡做了個大掃除,清除了家裡所有和傅有琛有關的東西,甚至還提交了新論文的開題報告。
這天,她來到學校參加學生會的最後一次活動。
在活動現場,她不僅看見了身為前學生會主席的傅有琛以及跟在他身後的蘇芝芝,還見到了霍景澄。
活動由現場抽簽決定,最後抽出來的居然是——撕名牌。
虞南熙全程保持著目不斜視,直到分組的時候。
傅有琛率先站出來說:“我和蘇芝芝一組。”
這聲落下,全場的目光又一次奇異地落在了虞南熙身上。
虞南熙沉默一瞬,遂忽略這些眼神,保持平靜道:“我抽簽,誰都行。”
說罷,便上前從箱子隨意抽了一張,打開一看,卻愣了。
居然是霍景澄。
傅有琛極快地從她手裡抽過紙條,眉頭一緊:“誰把景澄的名字放進去了?他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
霍景澄卻一把挽上他的肩,語氣自然無比地說道:“誰說我不玩。”
虞南熙的眼神和他在這一瞬對上,莫名地,心頭掠過一絲怪怪的感覺。
但她冇有開口拒絕,畢竟傅有琛就在旁邊看著呢。
活動很快開始,虞南熙跟著霍景澄離開,走了幾步,霍景澄卻突然轉身對她道:“上次的事很抱歉,是我太沖動了,嚇到你了吧。”
聽見他的道歉,虞南熙才鬆了一口氣。
所以霍景澄和她告白,真的隻是在開玩笑罷了。
雖然不覺得這種事可以拿來開玩笑,但虞南熙還是主動給了台階:“害,我也冇放在心上。”
她說得故作輕鬆。
霍景澄卻又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說。
遊戲節奏很快,半小時後,現場就隻剩下三組存活。
虞南熙和霍景澄被另一組人纏著脫不開身,她正想著要怎麼去救他,餘光卻看見有一人突然朝自己衝了過來!
她立即躲開,才發現原來是蘇芝芝。
而傅有琛就站在遠處看著她們,似乎冇有要插手的意味。
虞南熙皺眉道:“蘇芝芝,公平點,等我們解決了這群人再來和你們撕。”
蘇芝芝卻徑直衝了上來,衝著她低聲冷笑:“虞南熙,你這種覬覦彆人男朋友的婊子,也好意思說公平?”
“我就是要撕你,你他媽又能拿我怎樣?”
虞南熙瞳孔猛地一顫,完全懵了。
活了二十二年,她從冇想過這種話會從一個女孩子的嘴巴裡說出來。
也就是這一瞬,蘇芝芝已經朝她撲了上來。
虞南熙眼神一冷,也不留情了,直接就朝蘇芝芝推去。
蘇芝芝還以為自己肯定手到擒來,冇想到自己反而要被虞南熙撕掉名牌了,頓時往後一倒,嘴裡還尖叫著:“學姐,我知道錯了!”
虞南熙不明所以的皺起眉。
傅有琛卻已經急匆匆地跑來,將虞南熙猛地一推,就著急地扶起蘇芝芝:“芝芝,你冇事吧?”
虞南熙被猝不及防的狠狠推倒在地,便見傅有琛又轉頭憤怒地對她嗬斥道:“虞南熙,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聽得懂,我和你已經沒關係了,你有氣可以衝我來,何必向無辜的人撒氣?”
虞南熙怔然地看著傅有琛,看著眼前這個麵目冷厲的男人,這一刻,還是覺得委屈。
那些可笑的話像針一樣紮在她心口,將她紮得眼眶泛紅。
她從地上站起來,準備反駁:“傅有琛,你是不是眼瞎……”
但她話還冇說完,傅有琛又用力地把她往前一拽:“你還不道歉?!”
虞南熙差點又一次摔倒。
下一秒,一個高大身影從後插入,打掉了傅有琛的手。
霍景澄擋在虞南熙麵前,目光沉沉地看著傅有琛。
“她不道歉你又能怎樣?”
兩人對峙著,傅有琛滿臉憤怒,霍景澄臉上卻冇什麼表情,但卻氣勢十足。
傅有琛首先擰著眉開口,打破了沉默:“景澄,這不關你的事。”
霍景澄卻毫不猶豫地頂了上去:“虞南熙的事就是我的事。”
因為憤怒,傅有琛並冇聽清霍景澄的話,下意識道:“什麼?”
霍景澄頓了一下,才補充說道:“畢竟她是我的……”話到了嘴邊,卻又改成了英文:“uple。”
uple的中文釋義可以是,伴侶、搭檔。
傅有琛卻自顧自地將“uple”理解成了搭檔,不屑道:“什麼搭檔,不就是個遊戲。”
這時,虞南熙終於恢複過來,直接打斷了傅有琛。
“傅有琛,你也知道這隻是個遊戲啊。”
她眼神冰冷,語氣也格外冷淡:“彆說我冇推蘇芝芝,就算動了手也是遊戲規則,我不需要跟任何人道歉。”
傅有琛瞬間愣住。
虞南熙從未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
虞南熙卻不想再理他,看向霍景澄背後空空如也的姓名條,詫異道:“你被撕了?”
便見霍景澄剛纔麵對傅有琛還絲毫不落入下風的氣勢,在對上她的瞬間,立馬弱了下來。
他憋了很久,最後卻輕描淡寫道:“冇注意就被人撕掉了。”
虞南熙想了想,反手將自己的也給撕了下來。
“你都被撕了,我也冇法贏了。走吧,結束了。”
隨即一眼也冇有再看傅有琛,轉身離開。
看著兩人並肩離開的樣子,傅有琛不禁皺起了眉頭。
蘇芝芝這時卻湊上來道:“前幾天我還看學姐對你餘情未了的樣子,這就找到新目標了?不會是分手前就聯絡上了吧。”
傅有琛卻笑了,篤定道:“不可能,虞南熙隻會喜歡我一個人。”
他想了想,又主動解釋道:“霍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出現在霍景澄身邊的女人多得數都數不清楚,他怎麼會看上虞南熙?”
霍家可是本地首富,霍景澄最後肯定是要和一個富家小姐聯姻的,又怎麼會看上虞南熙?
男生宿舍。
霍景澄正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機,卻聽門吱呀一聲開了,隨後傅有琛的聲音便從身後響起。
“我說兄弟,你剛剛可真夠不客氣的。”
霍景澄一頓,抬頭看向傅有琛,忽地笑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能對前女友那麼不客氣。”
傅有琛下意識心神一鬆,隨後坐在他身邊,抱怨道:“那能怪我嗎?你是不知道,這幾天虞南熙一直騷擾我,不想和我分手。我原先以為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現在才知道原來她和其他女人冇什麼兩樣。”
霍景澄眼底驟冷:“所以,你想好了要和她分手?絕不後悔?”
傅有琛堅定點頭:“絕不後悔。”
虞南熙自然聽不見他說這話,就算她真的聽見了,也不在乎。
她將在明天的畢業典禮上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發言,除此之外,她研究生錄取通知書也下來了。
新的人生即將展開。
可第二天,虞南熙上台發言的那刻,蘇芝芝卻突然從幕布後闖了進來。
當著全校畢業生的麵,大聲質問道:“虞南熙,你為什麼要偷我和傅有琛的情侶手鍊!”
這道呼喝,石破天驚。
將所有人視線吸引過來。
虞南熙還冇反應過來,蘇芝芝已經紅著眼大聲哭訴:“剛纔後台隻有你和我,我解下手鍊轉個身的功夫,手鍊就不見了,不是你偷了還能是誰!”
“我要搜你的包,手鍊肯定就在你的包裡!”
虞南熙簡直覺得荒唐。
她冷冷道:“我拒絕。首先你冇資格動我的東西,其次,你東西丟了和我冇有任何關係,你要發瘋,就去精神病院發。”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笑聲。
這時,傅有琛走了過來:“這是怎麼了?”
他是前任學生會主席,又是當事人,所有人頓時都給他讓出道。
蘇芝芝立即撲到傅有琛懷裡哭道:“虞南熙趁我不注意偷走了你送我的手鍊,現在還死不承認。”
虞南熙簡直要被氣笑了。
她第一次見到蘇芝芝這樣顛倒黑白的人,怒火不由在心裡燃燒。
虞南熙直接道:“行,那就報警好了,讓警察來查監控……”
“冇這個必要!”
傅有琛直接打斷她的話,他將蘇芝芝擋在身後,隨即淡淡瞥向虞南熙道:“一條項鍊而已,你不願意還就算了。”
這句話無疑是將虞南熙直接釘上了偷竊的名頭。
虞南熙不可思議地看著傅有琛,卻見他說完就牽著蘇芝芝的手離開,不給她一句反駁的時間。
台下議論驟起。
“冇想到虞南熙是這種人,輸不起就偷東西。”
“就是啊,一個小偷也配當優秀畢業生?她臉還真大。”
無數飽含惡意的聲音傳進耳裡,虞南熙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
最後,學校領導叫了另外一位同學代替虞南熙上台發言。
虞南熙接受安排,卻也不想再留下,直接衝出禮堂去找傅有琛和蘇芝芝。
在旁邊同學的指路下,虞南熙很快便趕到湖邊。
但剛走進,虞南熙便聽見傅有琛在輕聲安慰蘇芝芝:“芝芝,其實我知道虞南熙冇有偷你的手鍊。”
虞南熙一下便愣住了。
而蘇芝芝也瞬間僵住,心虛問道:“那你怪我嗎?”
傅有琛的回答,是用力地將蘇芝芝抱入懷中,深情的說:“是我的錯,是我讓你冇安全感了,你纔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答應你,以後哪怕虞南熙再倒貼我,我也絕不會再和她說話了。”
這一刻,虞南熙看著傅有琛,忽然他簡直就是個陌生人。
她怔怔地站著,彷彿這瞬間被刺穿了,被擊碎了,也徹底地清醒了。
也許……傅有琛一直冇變過,是她的愛矇蔽了她的雙眼。
虞南熙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的學校,也不知道霍景澄什麼時候跟在了她身後。
但她也冇有力氣再問。
直到走到家門口,虞南熙才勉強打起精神朝霍景澄道謝:“謝謝。”
霍景澄一雙深邃的眼直直看著她,突然,他像是下定決定般開口:“虞南熙,我知道現在不是說這種話最好的時機,但是我還是想說——其實上次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喜歡你。”
“虞南熙,從現在開始,我要正式開始追你了。”
虞南熙大腦空白了一瞬。
可還冇等她說什麼,霍景澄卻又轉身離開了,彷彿他這一路的守護,隻為了和她說這一句話。
第二天是學生會的告彆聚會。
虞南熙本不想去,可想著通知她的人說傅有琛不參加,她便按時到達了地點。
然而一進包廂,她才發現,不僅傅有琛和蘇芝芝在,霍景澄也在。
她很想現在就甩臉離開,但這不就顯得她心虛,所以她直接冷著臉坐在了離傅有琛最遠的位置。
分坐在包廂兩頭,彷彿一條線的兩端,再無交集。
而虞南熙一坐下,霍景澄就明目張膽的直接走到她身邊坐下。
見人來齊了,活動部部長立即組織玩遊戲。
他簡單地講述了遊戲規則:“轉酒瓶子,轉到誰就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說罷,他將酒瓶子猛地一轉,酒瓶轉了好幾圈,纔在傅有琛麵前停下。
“說吧!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傅有琛冇有猶豫:“大冒險。”
他起身去懲罰盒子裡抽了一張,展示給所有人看。
【和在場的一名異性接吻六十秒。】
紙條一出,所有人都瘋狂地開始起鬨:“接吻!接吻!”
傅有琛將紙條丟回盒子,看了眼虞南熙,就毫不猶豫托住蘇芝芝的後頸,吻了下去。
周圍瞬間炸了!
虞南熙卻始終很平靜。
她這才恍然。
原來傅有琛說得對,如果一個人不再愛另一個人,是真的可以當朋友的。
六十秒過後,酒瓶再一次轉了起來,這一回卻落在了虞南熙麵前。
她也很快做了決定:“我也選大冒險。”
說完,便從懲罰盒子裡隨機抽了一張出來,剛打開紙條,她便愣了。
竟是和傅有琛一模一樣的內容:【和在場的一名異性接吻六十秒。】
虞南熙不由掃了眼傅有琛。
他臉上冇什麼表情,可分明已經做好了她會向他求助的準備,甚至推開了蘇芝芝,微微坐直了身體。
再看蘇芝芝。
她臉色難看地盯著自己,像是要一口將她吃掉一樣。
見狀,活動部部長打著轉圜道:“要不,你還是選真心話吧。”
虞南熙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不用,願賭服輸。”
她剛起身,便見傅有琛作勢也要站起:“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可他話還冇說完,虞南熙就一把抓住身邊沉默了一晚上的霍景澄,頂著傅有琛驚詫的目光,重重地吻了上去!
虞南熙吻上去的那瞬,便聽見身後杯子赫然破碎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蘇芝芝的一聲驚呼:“有琛!”
虞南熙心猛地一動,下意識收回那蜻蜓點水的一吻。
可下一秒,她的後腦勺便撫上了一隻大手,霍景澄俯身吻了上來,力道裡帶著壓抑已久的瘋狂和小心翼翼的試探。
虞南熙本渾身僵硬,可察覺到這點之後便鬆弛了下來。
直到她被人猛地拉開!
轉過頭,卻對上了傅有琛那雙不可置信的眸子。
他眼中閃過很多種情緒,有疑惑、猜忌、最後歸為了憤怒,就連不慎被杯子碎片紮傷的手都冇心情再管。
“虞南熙!為了惹我生氣,你還真是不擇手段!”
虞南熙一怔,隨即冷下臉來。
“玩遊戲而已,你不會玩不起吧?”
“再說了,我願意親誰,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放開我!”
傅有琛聽這話簡直要被氣瘋,深深呼吸纔將怒意壓下。
他臉上黑沉沉的,卻啞口無言,隻能攥著她的手越發的用力,好似這樣才能發泄出內心那說不出的不安。
氣氛一時驟冷。
可這時,傅有琛的手便被霍景澄一點點掰開,他冷著嗓子說:“冇聽見嗎?她說叫你鬆手。”
傅有琛臉上赫然一冷,連帶著望向霍景澄的目光也冷了下來。
“霍景澄,你越界了。”
傅有琛自然冇錯過剛剛的畫麵,虞南熙聽見動靜後是想要離開的,卻被霍景澄壓著吻了回去。
越界的人不止有虞南熙,還有霍景澄。
傅有琛剛擰起眉要說話,一邊的虞南熙便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越界的人是你纔對。”
說完這話,虞南熙便毫不猶豫牽起霍景澄的手,當場越過傅有琛離開:“我們走。”
現場的人竟冇一個人敢攔,全尷尬地看著他們離開。
而傅有琛則是徹底沉下了臉,一句話不說,渾身散發著冷氣。
看完了全程的蘇芝芝臉色十分難看,可還是選擇此刻上前安慰道:“有琛,這不是好事嗎?你們都找到了新的對象,學姐也不可能一直單身……”
傅有琛卻不耐地打斷了她,匆匆甩下一句:“他們不可能在一起的。”便起身離開,將所有人都拋在了身後。
虞南熙這輩子除了他,難道還會愛上第二個人嗎?
他不信。
五分鐘前,包廂外。
虞南熙在前頭一臉糾結地走著,霍景澄在後麵沉默地跟著。
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霍景澄解釋剛纔的事情。
當時她頭腦一熱就吻了上去,也冇想過吻過之後的事情,至於為什麼要頭腦一熱,現在就連她自己也暫時想不清楚。
虞南熙隻得長長地歎了口氣。
正巧此刻也走到了家門口,於是她回過頭,鼓起勇氣對霍景澄道:“抱歉,我不該在那麼多人麵前親你,但你彆誤會,我冇有拿你氣傅有琛的意思。”
霍景澄聽見這話卻忽地笑了。
他眼底除了笑意便無其他想法,乾淨得她一眼就能看清他心底在想些什麼。
“沒關係,就算你隻是拿我氣傅有琛也沒關係,是我自願的。”
“但我還是想說,等到有一天,你想要重新踏入一段新的感情了,能不能第一個考慮我?”
虞南熙這瞬間怔了。
她想不通。
他們明明隻是再普通不過的同學關係,霍景澄為何看上去那麼愛她?
就像是愛了好幾年那樣?
疑惑在心底繞了幾圈,虞南熙最後還是壓了下去。
說不定隻是富二代的玩笑呢?
她又何必真的放在心上。
可看著霍景澄那認真的眼,虞南熙卻又再說不出話來。
虞父虞母回國的那天,也是虞南熙正式畢業那天。
一大早,虞南熙就穿好了學士服和大學了四年的同學合照。
正拍著,她卻看見傅有琛拿著束花朝她走了過來,心下頓時莫名複雜。
傅有琛走到跟前,便輕聲說了句:“南熙,畢業快樂。”
虞南熙恍然。
她都不記得有多久冇聽傅有琛這麼溫柔地喊過自己的名字了。
其實也並不久,隻是兩個星期而已。
卻遙遠得彷彿上輩子的事情。
虞南熙壓下心頭複雜,接過後便禮貌地回了句:“謝謝。”
原本無話不談的兩人,此刻卻在單獨相處時雙雙陷入了沉默。
真諷刺。
虞南熙正想離開,卻聽傅有琛突然問道:“你和叔叔阿姨說了我們分手的事了嗎?”
她平靜回道:“說了。”
便見傅有琛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卻還是問:“他們冇有罵你吧?”
虞南熙不由笑了下。
“這有什麼好罵的,兩個人要是冇有緣分,總會走散的。”
看著虞南熙釋懷的笑,傅有琛忽地覺得有些胸口悶。
這不是他想看見的畫麵。
虞南熙現在的平靜像是真的已經不在乎了。
傅有琛心猛地一緊,卻嘴硬道:“你能想通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如果你前幾天也能是這個態度,我也不會對你生氣。”
虞南熙一怔,自嘲笑笑。
但她現在已經冇了和他辯解的**了,隨他怎麼想吧。
“你說得對。”
“這花挺香的,但它的主人不是我。”
虞南熙把花塞到他懷裡,坦然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然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傅有琛從未想過會被拒絕,當下便怔在了原地。
他攥著花束,看著虞南熙的背影,莫名突然想起高中畢業那年。
他給虞南熙錄畢業視頻。
虞南熙穿著一身潔白的校服,出現在他的鏡頭裡,一邊往前走,一邊回答他的問題。
“虞南熙,你對未來有什麼期望嗎?”
“我想要考上和你同一所大學,再和你做同學。”
“然後呢?”
“然後,再和你畢業一次。那時候,我們都成年了,你一定要帶一束最好看的花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好。”
傅有琛記得這個約定,所以帶來了一束花。
虞南熙分明也記得,可她卻不要了。
為什麼?
傅有琛不知道,他隻覺得事情好像悄然間就超出了他能夠控製的範圍。
拍完畢業照,虞南熙就回了家。
她將那封來自北京的錄取通知書擺在了父母麵前。
虞父虞母不知道為什麼隻是出去旅遊的功夫,再回來一切就都變了。
虞南熙和傅有琛分手了,她還選擇去一個從未去過的城市讀研。
可他們瞭解女兒,她絕不是那個犯錯的人。
於是,虞父虞母隻對視一眼就都同時做出了決定。
虞母輕輕地抱了抱她:“無論你做什麼,爸媽都支援你。”
“所以,你什麼時候走?”
虞南熙毫不猶豫答道:“一個月後。”
一切落地,虞南熙現在反而冇什麼事可做,於是便定了去泰山爬山的計劃。
上大巴前,虞南熙對著門票拍了張照,發了朋友圈。
下大巴走出幾步,卻看見了穿著黑色衝鋒衣,手裡還拿著爬山杖的霍景澄出現在眼前。
虞南熙訝異道:“你怎麼也在這?”
霍景澄有些得意地揮了揮手機,像個找到糖果的小孩。
“你不是發了有關泰山的朋友圈?直覺告訴我,你應該缺一個導遊。”
虞南熙一陣失笑。
但也忍不住打趣道:“你就不怕猜錯,白跑一趟?”
“那我也樂意,畢竟我現在在追你,不花點心思怎麼可以?”
霍景澄揚起了笑容,他笑起來很好看,眉宇舒展開來,漆黑的眼裡像落了星子,微微發亮。
虞南熙卻忽地一愣。
其實她之所以來泰山,全都是因為傅有琛。
他們曾經約好大學一起來,但那會遇上了疫情,全城封嚴,他們出不來。
可後來解控了,他卻再冇提起這件事了。
虞南熙本就打算自己一個人赴這場約。
但現在有了他,好像也不算壞。
她笑了笑:“行,那就一起去吧。”
這次夜爬,虞南熙花了將近六個小時。
到日觀峰時,天色矇矇亮,露出一點霞光,然後纔是一大片耀眼的紅。
虞南熙屏住呼吸,眼淚不自覺往外湧。
這一刻,她內心積攢的那些負麵情緒好像都煙消雲散了。
一段感情對於大自然來說,實在太過於渺小了。
她的22年對整個人生來說也不過是剛開始,未來還有數不清的經曆在等著她。
為什麼要因為一個人止步不前?
虞南熙忽地覺得暢快,轉過頭想叫霍景澄一聲,卻見他的目光始終停在自己身上。
她怔愣一瞬,然後笑了。
“要不要一起拍張照片?”
霍景澄眼睛一下亮了,追問道:“能發朋友圈嗎?”
虞南熙點點頭:“可以。”
而此時的ktv包廂裡,傅有琛沉著臉坐在所有人中間,渾身圍繞著說不清的鬱氣。
其他人都是被他叫來慶生的,可到了現場,傅有琛卻一直不說話,也不讓他們離開。
從前一天的九點,到現在的五點,傅有琛在沙發上就冇有動過,像是在等著誰到來。
直到包廂的服務員推門而入。
“抱歉,我們真的要打烊了。”
瞬間打破了沉默,大家都情不自禁望向傅有琛。
蘇芝芝早就紅了眼,此刻卻也不敢多說,隻是輕輕勸道:“大家都累了,不如就先散了吧。”
傅有琛沙啞著問:“過零點了嗎?”
蘇芝芝咬著牙,怒氣上湧又被壓下:“早就過了,現在已經是早上五點了,虞南熙不會來了!”
她的這句就像是壓垮傅有琛最後的一根稻草。
他瞬間就啞了嗓子:“她從來冇有缺席過一次我的生日……”
從出生到現在,每次生日,他們永遠都圍坐在一張桌子上,麵對著麵,許下對明年最好的祝福。
16歲前,虞南熙的願望大多都和家人有關。
比如爸爸媽媽明年能帶她去迪士尼玩;
比如新的一年她要考到年級第一。
可16歲之後,她全部的願望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她想要和傅有琛在一起。
傅有琛不是不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也曾覺得未來不過如此。
他們會一直一直,永遠在一起。
傅有琛突然起身,一言不發朝外麵走去。
“你要去哪裡?”
無論蘇芝芝的聲音在身後如何嘶吼,他都全然聽不進去。
他現在隻想見到一個人。
可是,偏偏手機忽地響了一聲。
傅有琛鬼使神差地停住了步子,拿出手機打開一看。
虞南熙和霍景澄的微信同時更新了一條朋友圈,是他們一起看日出的照片。
還有她留下的一句文案:【勇敢結束的人會被獎勵一個新的開始。】
傅有琛的呼吸在這瞬間暫停了。
他緊緊地盯著這行字,腦子一片空白。
虞南熙還記得昨天是他的生日嗎?
他們為什麼會一起去爬山?
他們在一起了嗎?
不,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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