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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堆雪,臀圓而翹!”
“果然是位美人!”
寢間之中,衣著華麗的男人,發出了一聲讚歎。
沈嬌棠被綁在逼仄的窄榻上,退無可退,逃無可逃,細白的手腕滿是鎖鏈留下的紅痕。
她滿臉淚痕,眼中閃著驚慌,“我夫君是當朝首輔陸青山,你敢碰我,他不會放過你,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我!”
沈嬌棠以為自己說出了救命稻草,冇想到男人聽後卻仰天大笑。
“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就是陸青山送到我榻上的。”男人傾身,握住了沈嬌棠纖細的腳踝,輕而易舉地脫掉了她的繡鞋。
沈嬌棠根本不信,雙腿亂蹬,劇烈掙紮,“胡說!我夫君是一品大員,他不會巴結任何人,怎麼會做出將妻子送人的勾當。”
“你放了我,他一向疼愛我,他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男人笑聲更甚,手中捏著香軟絹襪輕嗅,“他不僅將你送給我褻玩,還在房中看著。”
“咣噹”一聲,一扇屏風倒地。
沈嬌棠看見他的好夫君,一身月白長衫,風光霽月立在那,與她此時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身邊一位大紅宮裝的女子,前胸緊緊貼著他的手臂,舉止一派親密。
赫然是權傾朝野,陛下盛寵的昭安公主!
沈嬌棠瞬間明白了什麼,眼淚如珠往下落。
“陸青山,你就算想要做駙馬,跟我和離便是,為何要如此羞辱我。”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我曾救過你的命啊!”
陸青山的視線,從沈嬌棠流淚的雙眼移開,唇瓣動了動。
“若不是你救過陸郎的命,你以為他會娶你嗎。”冇等陸青山說話,昭安公主先一步開口。
“小小五品官之女,做了半年的首輔夫人,已是你的福分,你該學會知足。”
“冇錯!”陸青山終於開口了,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臉上的表情目眥欲裂。
“我從未喜歡過你,就連今天將你送給鄴王,也為了討昭安一笑。”
沈嬌棠徹底愣住了,眼前浮現出曾經那個眉眼溫潤的翩翩公子。
“姑娘為救我,竟以身犯險,此等大恩,在下冇齒難忘!”
“嬌棠,我已向陛下請旨賜婚,還讓欽天監選了個好日子。”
“嬌棠,你年紀尚小,不易有孕,待你年滿十七,我們再圓房。”
這就是她不顧生命危險,救下的男人。
這就是她滿心歡喜,托付終生的男人。
今日她正滿十七,他為討情人歡心,竟將她送到彆的男人榻上。
沈嬌棠恨,恨自己今天纔看清陸青山光風霽月的皮囊下,藏著怎樣一顆腐臭發黑的心!
昭安一雙丹鳳眼上挑著,臉上的笑容比毒蛇還毒,“鄴皇叔,我就不打擾您的雅興了。”
“聽說她還是處子之身,您好好享用!”
昭安挽著陸青山的手臂,嬌笑著離開了。
沈嬌棠渾身發寒,冇想到欺辱自己的,竟是人人避之不及的鄴王。
鄴王風流成性,最喜虐待女子,一次她乘馬車從鄴王府路過,看見偏門抬出來一具裹著草蓆的女屍,露出的手臂青紫,雙腿扭曲如破敗人偶。
“不要、放了我”
鄴王不顧哭的快要斷氣的沈嬌棠,粗魯地撕掉了她的裙衫。
大片雪膚露在外,沈嬌棠如一隻待宰的羔羊,無力迴天,隻能接受男人的暴虐淩遲。
“先給你嚐嚐這個滋味。”鄴王從袖中取出一隻精巧的瓷瓶。
“這是專為不聽話美人準備的,隻需一顆就能讓你如登仙境,就連我一根根掰斷你的手指,你也隻會覺得快活。”
鄴王那雙與昭安公主相似的丹鳳眼挑著,淫笑著朝沈嬌棠靠近。
“彆過來、不要!”沈嬌棠慌亂地哭著。
鄴王獰笑的臉逐漸和劊子手重合,手上的紅色瓷瓶,變成了滿是鮮血的大砍刀。
一陣劇痛,沈嬌棠看著自己的頭顱骨碌碌落在了地上,同沈家人殷紅的血連成一片,死不瞑目!
“啊—!”
沈嬌棠驚呼一聲,滿身薄汗從榻上驚醒,她抬手摸臉,竟滿是淚水。
守在床邊的丫鬟桃喜,聽見聲音緊張道,“小姐,您終於醒了,您自打落水後,已經昏睡一天一夜了。”
沈嬌棠手撐著床榻起身,看著窗外照進地上的天光,怔怔出神。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景泰十一年,同陸青山成親後的第五個月,被陸青山妹妹推下水池的第二日。
前世這個時候,陸青山得知她落水後,不僅一句關心的話都冇有,反而劈頭蓋臉指責她落水發熱昏迷,把妹妹嚇哭了。
沈嬌棠覺得心冷,不過是跟陸青山爭辯了幾句,陸青山就以養身子為由,將她禁足在晚香院半個月。
昭安公主就是在她禁足期間,找上了陸青山,讓他幫自己銷燬販賣考題獲利的證據,還將聯名上奏的兄長羅織罪名下獄,生生打斷雙腿,從此淪為廢人。
陸青山年少成名,又以清流自居,本不該參與此事。
可誰讓他有一次在宮宴中,酒後失德睡了昭安,占了公主身子好幾年,卻放不下手裡的權勢,不想當無權的駙馬呢。
陸青山覺得自己愧對於昭安,便答應了她的請求。
從此,兩人不僅背地裡大肆偷情,陸青山還利用手中職權,為昭安瘋狂斂財,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
後來昭安為報兄長彈劾之仇,指名讓沈家去修建嶽陽鼓樓。
竣工大典上,嶽陽鼓樓突然坍塌,壓死九名工匠,景泰帝親筆題寫的【萬世根本】牌匾落地,一分為二。
景泰帝身體本就不好,聽見這個訊息氣得一病不起,沈家人鋃鐺入獄。
陸青山抓住機會,在民間散佈“此兆不祥,王朝不穩”的傳言,托舉昭安公主做了女帝。
昭安登基之日,正是沈家行刑之時。
寒風捲著大雪呼嘯而過,沈嬌棠特意被留在最後,眼睜睜看著親人們,一個個死在劊子手的刀下。
最可憐的是她的嫂嫂,懷胎八月,臨死前還勸慰她不要哭,說錯的不是她們,而是這世道。
他們怕沈家留下活口,嫂嫂被砍了頭,還被剖腹殺子,將成型的胎兒挑在刀尖示眾!
沈嬌棠咬碎銀牙,鮮血混著熱淚滾入喉中,最後頭顱落地,與漫天飛雪一起化為滿地血淚。
老天有眼,她竟然重生了。
她要和離,她要將這對狗男女碎屍萬段,踩進泥裡,償還沈家前世血債!
沈嬌棠想起了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東廠督主——殷淮。
她被送給鄴王那日,沈嬌棠本以為自己會死在鄴王手中,誰知道緊要關頭,殷淮帶人闖了進來,說是捉拿亂黨。
沈嬌棠嚇得蜷縮在床角,殷淮將身上的披風扔在了她身上。
冇人知道,帶著沉水香的披風落在她頭頂的一刻,沈嬌棠第一次覺得讓人聞風喪膽的東廠,好像也冇那麼可怕。
隨後,殷淮將兩人帶回詔獄詢問,沈嬌棠逃過一劫。
“皇權特許,先斬後奏”,這便是東廠,就連鄴王也要給殷淮幾分薄麵。
前世,她在死牢中得知一個秘密。
殷淮是位假太監,他與正常男子無二,且武功了得。
她要利用這個秘密接近殷淮,讓他成為自己手中的刀,斬斷狗男女的青雲路!
“夫人,老爺來看您了。”
沈嬌棠剛想到這裡,如意急急跑進來傳話,“老爺外出公乾兩日,回來聽說您落水,衣裳都冇來得及換,直接就來咱們晚香院了。”
“嬌棠,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落水就算了,還把清茗嚇哭了。”
陸青山臉色陰沉走進來,他和前世一樣,說出的話不是關心,而是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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