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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傅家太子爺的第五年,港圈裡提起薑向安,早已默認她是
“傅太太”。
畢竟全港城都知道,當年傅西洲為了能和她在一起,硬捱了老爺子三記紫檀柺杖,右腿都瘸了,才換來那份賭約。
【五年內讓傅氏市值翻倍,便準許兩人成婚。】
如今,距離五年之約,隻剩最後一個月。
可薑向安看著手機裡的孕檢報告,卻不想嫁了。
……
兩小時前,港城最大的私立婦幼醫院走廊裡,薑向安攥著剛拿到的孕檢單,剛走到產科診室門口,就碰見沈懷詩從裡麵出來。
沈家這位千金,是港圈出了名的嬌小姐,被家裡捧在掌心裡二十多年,至今對外仍是
“未婚”
的身份。
薑向安對她向來敬而遠之,隻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可沈懷詩冇走幾步,卻在走廊儘頭突然回頭,衝她勾了勾唇角。
那笑容裡藏著的得意,讓她心裡莫名一緊。
直到叫號機念出
“薑向安”
三個字,她推門走進診室,卻聽見醫生跟實習生的低聲叮囑:
“沈小姐的孕檢得盯緊點,沈家那邊不用多說,她老公傅西洲,咱們可惹不起。”
“傅西洲”
三個字,像道驚雷劈在薑向安頭上。
她下意識攥住了衣角,聲音都在發顫:
“你們說的……
是傅氏的傅西洲?”
醫生抬頭看了她一眼,“港城還有第二個傅西洲?”
“上週他還親自陪沈小姐來做過
b
超,全程扶著人,緊張得不行。”
過往三個月裡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此刻全湧進腦海:
傅西洲回來得越來越晚,襯衫上偶爾沾著的陌生香水味,還有接電話時下意識避開她的動作……
薑向安幾乎是踉蹌著衝出診室,抖著手撥通了傅西洲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男慣有的慵懶磁性嗓聲傳過來:
“安安?怎麼了,是不是想我了?”
聽著這熟悉的調子,薑向安忽然低低笑出聲。
可笑著笑著,眼淚就砸在手機屏上,暈開一片水霧。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隻能狠狠按斷了電話。
回去的路上,車窗外的街景飛快倒退,這五年的點點滴滴,卻在腦海裡愈發清晰。
她從傅家傭人之女走到如今人人稱羨的
“傅太太”,靠的從來都是傅西洲那份昭告天下的偏愛。
她記得剛考進港城大學法學專業時,英語口語帶著鄉音,課堂上回答問題總被同學取笑。
是傅西洲每晚抽兩小時陪她對練,糾正發音,直到她能流利地用標準英倫腔模擬法庭談判。
母親在傅家做保姆時,被傅母刁難著洗冷水澡,是傅西洲衝進去奪過水盆,大聲說
“這是我未來丈母孃,誰敢動她試試”;
更忘不了老爺子動怒時,他擋在她身前硬扛柺杖,右腿斷了還笑著揉她頭髮,安慰哭到不行的她:
“一條腿換個老婆,值了。”
可什麼時候起,這份偏愛裡摻了雜質?
是上個月,她特意做了便當送到傅西洲辦公室,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麵有細碎的喘息聲。
她猛地推開門,看見沈懷詩跨坐在傅西洲腿上,他襯衫鈕釦解開兩顆,指尖還停在沈懷詩腰側。
保溫盒砸在地上,湯灑了一地。
傅西洲慌忙推開沈懷詩追出來,她卻隻敢往人群裡跑。
港城到處都是他們的回憶,維多利亞港的煙花、小巷裡的碗仔翅、太平山頂的郵筒,每一處都刻著過往,根本冇處躲。
最後傅西洲在機場候機室找到她,丟了手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抓著她的手腕:
“安安,我和她隻是逢場作戲。”
“老爺子逼我跟沈家合作,我不能惹他生氣。而且有了這筆合作,賭約就能提前完成,我們就能早點結婚了。”
他還指天發誓,“我心裡隻有你,等項目結束,我就跟她斷乾淨。”
那天她終究冇坐上離港的航班。
看著傅西洲泛紅的眼眶,想著他過去的種種偏愛,她還是心軟了,跟著他回了半山彆墅。
之後他對她比以往更好,全球限量的高定、獨一無二的珠寶、限量跑車不斷送過來,可沈懷詩也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裡。
傅西洲總說
“避不開”,她便笑著點頭,把疑惑和委屈嚥進肚子裡。
可偽裝的不在意就像窗戶紙,總有被戳破的時候。
車停在彆墅前,薑向安深吸口氣,下車往院子裡走。
剛推開門,就聽見熟悉的手杖砸地聲,下一秒就被人一把抱住。
“安安,你剛剛怎麼把電話掛了?我打過去你一直也不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薑向安輕輕推開他,試探著開口:“西洲,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五年了,所有人都叫她
“傅太太”,可他們連結婚證都冇有。
傅西洲身子明顯一僵,指尖鬆開又攥緊:“安安,這段時間公司事多,等忙完這陣……”
“好。”
薑向安打斷他,轉身往樓上走,“那你忙。”
走到樓梯轉角,她靠著牆緩緩滑落,捂住嘴無聲地哭泣。
樓下傳來傅西洲接電話的聲音,語氣是她從未聽過的急切:
“我的小祖宗,你小聲點!懷孕了?”
頓了頓,他的聲音染上笑意,“老爺子肯定高興,我現在就來接你。”
腳步聲漸遠時,又飄過來一句:“彆讓安安知道,她隻要做她名義上的傅太太就好……
”
“你聽話,按港城法律,你纔是我真正的傅太太……”
薑向安渾身冰冷,像身體裡的血肉都凍住了。
她以為自己會崩潰,可哭到最後,眼淚都流乾了。
原來痛到極致,連痛感都消失了,隻剩天旋地轉的眩暈。
她想起昨晚溫存後,傅西洲的手貼在她小腹上,說要生個兒子。
“這樣就多了個愛你的人,冇人能分走我對你的愛”。
直到今天,薑向安才徹底明白:不是避不開,是傅西洲根本冇打算避開。
他要的從來不是
“娶她”,而是
“穩住她”。
好一邊用
“賭約”
吊著她,一邊跟沈懷詩談婚論嫁。
那些過往的偏愛,那些動人的承諾,原來全是假的。
她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擦乾眼淚,撥通了大學導師的電話:
“教授,之前您說的內地cravath
律所的推薦名額,我現在能要嗎?”
“……對,我決定好了,給我一個月,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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