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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為給兒子湊三十萬醫藥費,我同意了前夫的荒唐要求——

假扮他死去的白月光,去騙患老年癡呆億萬富豪爺爺的遺產。

他把我的臉整得和她一模一樣,又教我她的一顰一笑。

“隻要你聽話,事成之後,錢和兒子都歸你。”

我照做了,老爺子果然把我當成了親孫女,甚至當衆宣佈要把所有財產都給我。

可在前夫欣喜若狂想把我踢出局的時刻,律師當著所有人的麵,宣讀老爺子的親筆遺囑。

遺囑上隻有一句話——

“財產全部贈予周臨安的前妻許冉,我真正的孫女。另,我要報警,有人之前冒充我的孫女,意圖謀殺。”

1

我坐在角落裡,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這不可能,我明明是冒牌貨,我明明隻是個被迫整容的替身。

為什麼遺囑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還冇等我反應過來,房門被踢開,警察衝了進來。

“周臨安,你涉嫌詐騙、非法拘禁,請跟我們走一趟。”

冰冷的手銬銬在周臨安手腕上,他不敢置信地瞪著我:“許冉!你背叛了我!”

我茫然地搖頭,我什麼都冇做。

時間倒回半年前。

我跪在周臨安麵前,眼淚流得滿臉都是:“求你了,安安的手術費還差三十萬,我什麼都願意做。”

三歲的兒子躺在重症監護室裡,小小的身體插滿管子。

我這個做媽媽的,連救兒子的錢都湊不夠。

“你什麼都願意做?”周臨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輕蔑,“那好,我有個辦法讓你輕鬆賺到這筆錢。”

他拿出一張照片扔在我麵前。

照片上是周臨安的白月光顧微,幾年前車禍去世。

嫁給周臨安以後我才知道,他當年對我的熱烈追求和婚後的無微不至,隻因我跟顧微長得有幾分相似。

我心如刀絞,心灰意冷之下選擇和他離婚。

他明知安安是我的命根子,卻還是惡毒地奪走了他的撫養權,卻不好好照顧他,導致安安病情惡化,生命垂危。

“她有個患老年癡呆的爺爺,身家幾十億,膝下就她一個孫女。現在老頭子快死了,天天唸叨著要見孫女最後一麵。”

周臨安蹲下來,強迫我看著照片:“你這張臉,本來就和她有三分像,省事了。”

我瞪大眼睛:“你想讓我”

“對,整容成她的樣子,去騙老頭子的遺產。”周臨安輕描淡寫道,“事成之後,錢和兒子都歸你。”

“我不能”

“那你兒子就等死吧。”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抓住他的褲腿,“我同意。”

為了安安,我什麼都願意做。

哪怕是出賣靈魂。

簽協議的時候,我的手在抖。

“在你拿到遺產之前,安安的探視權歸我。”周臨安指著合同上的一行小字,“這是為了確保你乖乖聽話。”

“你不能這樣!”我紅著眼睛看他,“他是我兒子!”

“已經不是了。你現在是顧微。親愛的。”

手術檯上,冰冷的燈光刺得我睜不開眼。

醫生的手術刀一刀刀割在我的臉上,血順著臉頰流下來,流進嘴裡,滿口腥甜。

我閉上眼,流下了血淚。

安安,媽媽為了救你,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術後恢複期,周臨安的新歡,年輕漂亮的女秘書林雅,故意拿著安安的照片在我麵前晃。

“小病號最近又發燒了呢,醫生說情況不太好。”她笑得惡毒,“要是你不聽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想撕爛她的嘴,但我不能。

我隻能像條狗一樣,乖乖接受一切。

現在,警察的手銬銬向周臨安,我卻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律師走到我麵前,遞給我一把保險箱鑰匙。

“顧老先生留給你的。”

我接過鑰匙,手還在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遺囑上寫的是我?”

律師看著我,眼中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因為你本來就是他的孫女。”

2

“微微!我的好孫女!”

顧老爺子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

他的手很溫暖,很粗糙,手背上爬滿了老年斑。

這是我第一次被帶到他麵前。

我頂著顧微的臉,心裡卻在滴血。

“爺爺”我按照周臨安教的台詞開口,聲音顫抖,“我回來了。”

“好好好!”老爺子高興得像個孩子,“微微終於回來了!爺爺想死你了!”

周臨安站在身後,滿意地點點頭。

“顧微小姐這三年失憶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他對老爺子解釋道,“需要慢慢恢複。”

“沒關係沒關係,隻要人回來就好!”

老爺子的眼神那麼慈祥,那麼真誠。

我卻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在顧家的日子,老爺子對我關懷備至。

“微微啊,你小時候最喜歡在這個花園裡捉蝴蝶了。”他陪我散步,指著一片花叢說,“有一次你為了捉一隻黃蝴蝶,掉進了池塘裡,嚇壞爺爺了。”

我努力裝出感興趣的樣子:“是嗎?我都不記得了。”

“還有這棵桂花樹,你說長大了要爬到最高的樹枝上去。”老爺子慈祥地笑著,“現在樹這麼高了,你可爬不上去了。”

聽著這些不屬於我的回憶,我心裡五味雜陳。

這份溫暖,本該屬於顧微的。

而我,隻是個可悲的替身。

“微微,你怎麼哭了?”老爺子關切地問。

我連忙擦掉眼淚:“冇事,爺爺,就是想起一些往事。”

“傻孫女,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你回來了,爺爺就知足了。”

他輕撫著我的頭髮,那麼溫柔,那麼疼愛。

我在這冰冷的地獄裡,第一次感受到一絲不屬於自己的溫暖。

但這溫暖,讓我更加愧疚。

回到周家,周臨安發現了我的情緒變化。

“你對老頭子有感情了?”他冷笑著問。

“冇有。”我低著頭說。

“最好冇有。”他走到我麵前,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彆忘了你的身份,你隻是個工具。敢有二心,我讓你兒子從醫院消失。”

我想給安安打電話,想聽聽我兒子的聲音。

但剛撥通號碼,周臨安就出現在身後。

“誰允許你打電話的?”

他一把奪過我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手機螢幕碎了一地,就像我的心。

“把她關到地下室去,三天不許吃飯。”

地下室裡又冷又潮,我蜷縮在角落裡,想著安安。

我的寶貝,媽媽好想你。

但我現在連自己都不是了,哪裡還配做你的媽媽?

三天後,我被放了出來。

老爺子看到我憔悴的樣子,心疼壞了。

“微微,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是不是生病了?”

“冇事,爺爺,就是最近睡不好。”我勉強笑著說。

“那爺爺陪你下盤棋吧,你小時候最喜歡和爺爺下棋了。”

我們坐在棋桌前,老爺子教我下象棋。

“紅先黑後,兵來將擋。”他一邊下一邊說,“微微,做人也是這樣,要學會進退。”

我點點頭,專心地學著。

突然,老爺子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眼神變得清明無比,緊緊盯著我:“孩子,你到底是誰?”

3

“我是顧微啊,爺爺。”我努力控製著聲音的顫抖,“您忘了嗎?”

老爺子盯著我看了很久,久得我以為他要拆穿我。

然後,他突然放開我的手,眼神又變得渾濁起來。

“哦是微微啊。”他笑得像個孩子,“爺爺老糊塗了,連自己孫女都不認得了。”

我長舒一口氣,但心裡卻莫名地不安。

剛纔那一瞬間,他的眼神太清醒了。

清醒得不像個老年癡呆患者。

“微微啊,你小時候對花生過敏,現在還過敏嗎?”老爺子忽然問道。

我愣住了。

周臨安給我的資料裡,明明寫著顧微最愛吃花生醬。

“我現在不過敏了。”我隻能這樣回答。

“是嗎?那就好。”老爺子點點頭,“小時候你一吃花生就滿臉起疹子,嚇壞爺爺了。”

“爺爺,您還記得什麼?”我試探性地問。

“記得啊,記得你六歲那年,非要學遊泳,結果在浴缸裡差點淹死。”老爺子哈哈大笑,“還有你七歲生日,吵著要養小兔子,結果養了一週就膩了。”

這些事,資料裡一個字都冇有。

回到周家,我把疑問告訴了周臨安。

“老頭子糊塗了,說什麼你都信?”他不耐煩地說,“按照我教你的做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什麼?”他轉身瞪著我,“你是不是開始同情那個老頭子了?”

“冇有。”

“最好冇有。”周臨安走到我麵前,聲音冰冷,“我告訴你,老頭子最多還能活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們拿到錢,你就可以滾了。”

“那安安”

“安安會跟你走。”他頓了頓,“前提是你彆給我搞砸了。”

我點點頭,不敢再說什麼。

但心裡的疑問卻越來越多。

老爺子“糊塗”地給我講了更多往事。

“微微,你媽媽死的時候,你才五歲。”他摸著我的頭說,“那時候你天天哭著找媽媽,爺爺心疼死了。”

“後來你爸爸也出車禍了,就剩下我們爺孫倆相依為命。”

“可是你十八歲那年,跟爺爺吵架,離家出走了。”老爺子歎了口氣,“這一走就是十五年,爺爺找你找得好苦啊。”

十八歲離家出走?

資料裡說顧微是二十三歲才離開的。

“爺爺,我為什麼要離家出走?”我小心翼翼地問。

“因為你要嫁給那個周家的小子。”老爺子的臉色沉了下來,“爺爺不同意,你就跟爺爺鬨。”

“周家的小子?”

“就是那個周臨安。”老爺子握緊拳頭,“爺爺早就看出他不是好東西,果然後來把你害死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老爺子知道顧微死了?

“爺爺”

“冇事冇事,你現在不是回來了嘛。”老爺子又笑了,“爺爺老糊塗了,說胡話。”

但我知道,他冇有說胡話。

他什麼都知道。

第二天,律師來了。

老爺子當著所有人的麵,口述了遺囑內容。

“我顧天明,將名下所有財產,包括公司股份、房產、現金等,全部留給我的孫女顧微。”

周臨安一家興奮得不行,眼睛都發綠光了。

“另外,我還有一些私人物品要交給微微。”老爺子看著我說,“都在我書房的保險箱裡。”

律師詳細記錄了每一個字,然後讓老爺子簽名按手印。

“顧老先生,遺囑將於明天正式生效。”律師收好檔案,“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聯絡我。”

那天晚上,老爺子把我叫到書房。

“微微,爺爺有個東西要給你。”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我手裡。

“這是什麼?”我問。

“你明天就知道了。”老爺子的眼神前所未有地清醒,“孩子,拿著這個,明天過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我顫抖著接過信封,不敢問更多。

“爺爺”

“彆怕,孩子。”老爺子輕撫著我的臉,“你受苦了。”

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嘩地流下來。

“對不起,爺爺,對不起”

“傻孩子,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老爺子慈祥地笑著,“你是我的好孫女。”

4

律師剛走,周家就開始了慶功宴。

“恭喜恭喜!咱們發財了!”

周臨安舉著香檳杯,滿麵紅光。

幾十億的遺產啊,足夠他們揮霍幾輩子了。

“許冉,過來敬酒!”周臨安的母親難得對我和顏悅色,“今天你可是大功臣!”

我冇理她,隻是坐在角落裡,緊緊攥著老爺子給我的信封。

慶祝活動持續到深夜。

周臨安喝得醉醺醺的,摟著林雅說著醉話。

“幾十個億啊!咱們這輩子都花不完了!”

“那個蠢女人還以為能分到錢呢,哈哈哈!”

“等她進了精神病院,錢就全是咱們的了!”

他們的話像刀子一樣紮在我心上。

我心如死灰,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的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突然,門鈴響了。

“誰啊?這麼晚了。”周臨安不耐煩地去開門。

門外站著幾個穿製服的人。

“請問是周臨安先生嗎?我們是公證處的,顧老剛剛過世了。我們來宣讀他的正式遺囑。”

“正式遺囑?”周臨安愣住了,“不是已經公證過了嗎?”

“顧老在生前修改了遺囑,這是最新版本。”律師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檔案。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我坐在角落裡,眼眶通紅,爺爺去世了

“現在宣讀顧天明先生的正式遺囑。”律師清了清嗓子。

“我顧天明,將名下所有財產,全部贈予周臨安的前妻,我真正的孫女,許冉。”

周臨安的香檳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什麼?!”他瞪大眼睛,“你唸錯了!怎麼可能是許冉?!”

律師麵無表情:“還有第二條。”

“另,我要報警,有人之前冒充我孫女,意圖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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