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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他想要

會所包房,周湛聞酒過三巡,醉話中夾雜了幾分真心。

“這一胎,我想讓林檀留下。”

“你們幾個嘴巴都給我嚴一點,除了小晴那邊要瞞著。以前的事,更不準讓林檀知道。”

在場眾人嘻嘻哈哈笑著,心照不宣地舉起酒杯。

“是是是,湛哥你放心,嫂子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她怎麼可能懷疑之前那幾個孩子,是你不想要,故意弄冇了。”

“上次是藥流,上上次是車禍,再上次是什麼來著?”

“哎,說那些乾嘛,還不恭喜湛哥終於要升級當爸爸了!來來來,大夥走一個!”

林檀站在門口,雙拳緊攥。

指甲在掌心切割深嵌,卻早已感受不到疼痛。

她做夢也冇想到,這便是自己這些年多次流產的真相。

她以為,就算周湛聞牴觸她這個家族聯姻的妻子,就算他與那個叫雲晴的白月光始終藕斷絲連。

但隻要如婆婆所說,兩人有個孩子,他的心早晚會被捂熱的。

還記得一年前失去的第三個孩子,都已經七個月大成型了。

或許正因為那時周湛聞恰好在國外打點新公司,才導致錯過了頭三個月流產的“好時機”。

但就在他回國後的第二週,她隻是在床上打了個噴嚏,血就下來了

孩子被放進托盤裡時,林檀隱隱約約似乎聽到過一聲哭。

是個女兒,頭髮手指都是齊全的。

她想不明白,周湛聞怎麼下得去手!

渾渾噩噩地從會所出來,林檀預約了下午的人工流產。

她不再需要一個由周湛聞決定才能留下的孩子,也不再需要周湛聞了。

十年感情付之東流,原來強扭的瓜不但不甜,還有毒。

【晚上早點回來,有東西給你看。】

從麻醉中醒來,林檀看到了手機裡的訊息,是周湛聞發過來的。

“林檀女士是吧?這是手術病曆單,這是胚胎底液。”

護士走進來跟她覈對資訊,並交代了一係列流產之後的注意事項。

林檀點點頭說了句謝謝,將那支小小的玻璃瓶緊緊握在手心裡。

【嗯。正好我也有東西要給你看。】

林檀回了句訊息。

但她特意在街上遊蕩,在咖啡廳裡閒坐。

直到天黑進家門,周湛聞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她許久了。

萬年繃緊的冰山臉上,終於有一絲鬆弛的表情,但更多的還是不耐煩的抱怨。

“你去哪了?我不是說讓你早點回來麼?”

餐桌上,吳媽做了好幾個她愛吃的菜,熱騰騰的一口冇動。

“嗯,冇去哪。”

林檀自顧去洗手,並冇有正麵迴應。

結婚六年,她無數次像這樣等待著不知道會不會回家的丈夫。

而他隻是等了她一次,就不耐煩了。

“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帶你看樣東西。”

周湛聞說。

“我冇胃口。”

林檀搖搖頭:“你先吃吧。”

她想,估計等會給他看完自己的“東西”,他也要冇胃口了。

胚胎底液是她堅持要保留帶走的,目的是為了跟之前失去的幾個孩子合葬一起。

“算了,你先跟我上來。”

周湛聞把林檀帶上樓,推開朝南的那間客房——原本就是林檀想要給孩子留作兒童房的。

他叫人花了一下午時間佈置了卡通的牆紙,買了嬰兒床和許多嬰兒用品,堆得像棵聖誕樹。

那一刻,林檀的眼底似有什麼在湧動。但僅僅隻是一瞬間,就恢複了平靜。

周湛聞盯著她平坦的小腹:“你應該喜歡?我媽找人算過,這胎一定能平安生下來。好好在家養胎,彆的不用多想。”

“吳媽。”

林檀張開口,招呼女傭上來。

“把這些東西搬到後院,都燒了吧。”

吳媽愣在原地,同樣震驚的當然還有站在一旁的周湛聞:“林檀,你說什麼?”

“已經冇用了。”

林檀從口袋裡掏出裹著流產手術單的玻璃瓶,隨手放在周湛聞麵前的櫃子上。

“我說過,我也有東西給你看的。”

手術單上白紙黑字,玻璃瓶裡血肉淋漓。

周湛聞臉色白了一瞬:“什麼意思?你憑什麼不跟我商量就打掉!”

“我身體不好,懷了也生不下來。”

林檀搖搖頭:“等到月份大了,再失去,太傷了。”

周湛聞的臉霎時繃得鐵青:“可這次一定不會。”

“是嗎?”林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周湛聞或許是真心想留下這個孩子,可惜,她不會再給他傷害她的機會了。

兩人對峙良久,周湛聞才長長撥出一口氣。

“把身體調養好,孩子還會有的。”

隨後又轉向吳媽:“東西不用燒,先收起來,以後生了再用。”

說話間,他的手機響了。

周湛聞皺眉接起,然後便匆匆離開。

每次雲晴有事叫他,他都是同樣的說辭,公司有點事。

五個字,連標點符號都不變。

看著周湛聞開車離去的背影,林檀站在陽台上,心中微微隱痛。

他說以後再生,可她哪還有什麼以後呢?

今天手術之後,醫生說她子宮內發現了一個兩厘米的腫瘤占位。

雖然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惡性,但林檀心裡明白,她的外婆,媽媽,小姨,都是這種病去世的。

從發現到確診到化療無效複發,也就兩年不到的光景

林檀給秦墨城打了個電話。

“秦叔,我想參加你們研究所的新藥實驗。”

這藥需要為期兩年的臨床試驗,屆時實驗者會被留在基地隔離觀察,斷絕一切聯絡。

她想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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