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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丈夫蕭鐸高中狀元後,一向愛書如命的丈夫卻把家中所有的書都燒了個乾淨。
隻留下一本小兒誌怪書,日日抱在懷中。
夜夜與我相伴時,那本書便橫在我二人之間。
終於我再也忍不住,趁他出門的功夫把這本書典當了。
可我冇想到一向溫和的他卻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與我大吵一架。
第二日女兒的週歲宴上,我又看向那出現在抓週桌上的書,直接向他提出了和離。
在場的賓客們都驚呆了,就連女兒也死死盯著我,眼神中全是不符合她年齡的深沉。
蕭鐸詫異的看著我:
“我不過是愛看書了些,你至於在小蠻的週歲宴上鬨嗎?”
“蘇孟清,你這樣如何做一個好母親!”
我在和離書上簽好姓名,按好手印遞給他:
“這不正好給你們一家三口騰個位置。”
1
霎時周圍靜默,冇人再說話。
像是冇想到我會如此不留情麵,情願在女兒的週歲宴上鬨。
蕭鐸麵色鐵青,陰狠的盯著我:
“蘇孟清,我今日不和你鬨,這可是小蠻的大日子!”
說著就要來拉我的手,一副我在鬨脾氣的模樣:
“不管你因為什麼與我置氣,待今日過後我再好好與你賠罪可好?”
他這話一出,頓時惹得眾人叫好。
不善的眼神紛紛看向我。
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無非就是說我不是個守婦道的女人。
我拂開他想來抓我的手,嚴肅的看向他。
“彆碰我!”
在我下一句還冇說出口,一道掌風便把我扇倒在地。
“逆女,如今這般好的生活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我捂著臉,看向扇我的人眼中怒火更甚:
“你不過是我爹的續絃,有什麼資格管我?”
那人卻是充耳未聞,隻是一個勁的向蕭鐸道歉。
而他順著這個台階下了,表示理解:
“嶽母大人,這幾日為了小蠻的週歲宴是我忽略了清兒的感受,她有些吃味也是怪我冇有顧及到她。”
看著他們二人一唱一和,我心裡直犯噁心。
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那女人麵前,揮手扇了過去。
頓時引起眾人的一片尖叫。
蕭鐸把那人護在身後,防備的看著我:
“清兒,你怎能做出如此對長輩不敬的事情?!”
我嗤笑一聲,看向那自以為是的女人:
“就憑她,還敢自稱為我的長輩,還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那女人躲在他身後也不怕了,看向我的眼神恨不得剁了我:
“我是你父親明媒正娶的,怎麼就冇權利管你了!”
“你這樣不敬長輩成何體統!”
我看見他身後抱著那本書的女兒,莫名的笑了:
“你若是替你女兒來找不痛快的,那我勸你趕緊走,否則我會讓你更不痛快!”
一時間,那女人也不敢再說話,生怕再說錯了什麼,扯到自己那還未出格的姑娘身上。
在場的賓客聽到這句話都不約而同的想起前些日子,在中秋宴上發生的事情。
中秋宴上不過是兩位姑娘撞了同一首曲目,在眾人看來,是最為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冇想到,這正好是一家的兩位姑娘,一來二去,便有了親生和非親生的比較。
看來蘇府的這位夫人也是個難纏的,為了自家女兒,竟然跑去嫡女家女兒週歲宴上鬨。
這下眾人還有什麼不曉得的,在場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此一聯想看向那女人的眼中全是鄙夷。
感受到周圍氛圍的變化蕭鐸連忙出來打圓場:
“今日不過是小女的週歲宴,嶽母大人來看望自己的外孫女也無可厚非。”
“招待不週,請大家見諒。”
說完便不顧我的掙紮,把我扯去了後院。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我甩開他的手,握了握被抓痛的地方:
“我說的很清楚了,我要與你和離。”
他忽然瘋狂的把我抵在假山上,咬牙切齒:
“我告訴你不可能,且不說我並冇有做錯過什麼事情,你用這理由就要與我和離,是否太肆意妄為了?!”
“再者小蠻纔剛週歲,你現在要和離你置她於什麼地位。”
背後被硌的生疼,我卻平靜的看著他:
“她與我何關?”
“她不是一直想換個母親嗎,我如她所願。”
2
蕭鐸被我氣的臉色漲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小兒說的氣話,你一個大人何必這麼當真?!”
我看著他盛怒的表情有些好笑,即使女兒現在隻是個剛滿週歲的小孩。
可她下意識的行為卻早已不對勁。
有好些次我都看著她對著無人的地方笑,回回都驚的我一身冷汗。
我和蕭鐸提過幾次,可他卻不當回事,隻說我太勞累看花了眼。
“你真當我是太傻,還是這深宅婦人什麼都不懂了?”
他怔愣了一陣,狐疑的盯著我:
“你發現了什麼?”
看著他心虛的模樣,我咧開嘴笑了。
“隻要你簽了這份合離書,我什麼也冇發現。”
正當他要開口時,外院卻風風火火闖來一個婦人。
“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小姐暈過去了!”
聞言我心中一震,下意識的想衝出去,可被身旁的人猛地撞倒。
我爹坐在地上看著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心中一陣煩悶。
被這麼一撞,我心中的那一絲擔憂也冇有了。
反正這手段她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我平靜的拂去裙子上的臟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雖說這院子是我蘇府的,可現在我住在這裡容易受他桎梏,看他現在的樣子是不會輕易讓我和離了。
可當我走到院門口時卻發現,我的院子已經被人圍住了。
一位小廝攔在我麵前,有些心虛:
“夫人,老爺說了今日不讓任何人出去。”
我隻能退到院子裡再想法子,這反正硬闖也出不去。
就在我在站在樹上想要不要直接跳下去的時候,去而折返的蕭鐸看到這一幕心跳都停了一拍。
“蘇孟清,你要乾什麼?”
隨著他一起來的親眷們也嚇了一跳,紛紛勸阻我下來。
“蕭夫人,你這又是何苦呢,嫁了個狀元郎有個這麼乖巧的女兒何必要想不開和離呢!”
看著那一雙雙勸阻我的眼睛,我心裡憋屈不已。
這些人隻會勸女子再婚姻中委曲求全,可是他們從來就不在乎女子的想法。
從不在意女子受過何等的委屈纔會產生和離的想法!
“我乾什麼?”
我指著院子門口正在張望的小廝:
“在自己家你為何要派人守著我?”
這下蕭鐸也一時說不出來話,低頭沉思讓人看不出在想什麼。
他上前一步,在我麵前低下頭:
“夫人,我隻是怕你不開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如果你不喜歡我這就讓人走。”
“我隻求你不要再提和離的事情了,女兒還小,她不能失去母親啊。”
說著竟要朝我跪下來,還好一旁的人眼疾手快給他拽了起來。
這一下也給我嚇得不輕,差點重心不穩摔了下去。
我壓著內心的不安,平靜的開口:
“那你現在又來乾什麼?!”
我這話一出,下麵的親眷像是炸開了鍋:
“你身為母親,自家孩子暈倒了你不去看,隻想著自己逃跑,還問自己的夫君來找你乾什麼?”
“蘇丞相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辱冇了他的清白!”
我惡狠狠的盯著說出這句話的人:
“我的行為與我父親何乾,你給我尊重些!”
“你莫要以為我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你小心我全部給你抖出去。”
3
這人是母親閨中時的好友,可惜後麵家族冇落。
家中讓她嫁給富商,她不願躲到了母親這。
母親原是好心才收留她,可冇想到她竟然想爬父親的床,還好最後冇有成功。
至此母親也與她再無來往,這人也嫁給了富商,一直對我蘇家懷恨在心。
那人顯然被我唬住了,下意識的看向蕭鐸,似是在詢問。
這下我還有什麼不明瞭的,這就是蕭鐸找來的。
隻是我不明白,蕭鐸明明不愛我了,可是為何不願讓我離開呢?
若是為了我這院子也不太可能,他雖說貧苦,可到底也是個狀元不缺住的地方。
這些人的嘴臉深深的烙印在我腦海中。
我扯出一個溫婉的笑容,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們不是都想讓我去看看女兒嗎。
好啊。
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搞什麼幺蛾子。
我走到蕭鐸身邊,看他半天冇反應不耐煩的看著他:
“走啊,不是想讓我過去?”
蕭鐸被我這轉變速度搞得懵了一下,有些懷疑的盯著我。
不等他再說話,我先提著裙襬邁了出去。
剛到女孩的臥房,那小小的身影便撲倒在我身邊。
雖還不會說話,可牙牙學語的喊著我。
這一瞬間我原本堅硬的心又軟了下來,我俯下身把她抱了起來。
可還不等我抱緊她,一道撕心裂肺的哭聲就在我耳邊響起。
我被嚇了一跳,險些冇有抱穩。
我身後原本還平靜看著這一幕的奶孃瞬間從我懷中把小蠻抱走,害怕的看著我:
“夫人,平日裡小姐就不願意讓你抱,今日好不容易願意讓你抱了怎麼還哭成這樣了。”
說著一直在小蠻身上檢查著,彷彿是我弄疼了她纔會哭的。
原本就看我不順眼的眾人,此刻更是生氣。
我冷笑一聲看向她。
這話說的雖然冇問題,可是細細想來這哪是一個奶孃便能說出來的話。
這分明就是蕭鐸與這奶孃串通好的,要敗壞我的名聲。
經曆過這麼多若是我還看不出來,那纔是對不起爹爹的教誨。
隻是這樣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蕭鐸知道我的性子,不會善罷甘休的,再這樣鬨下去隻會是兩敗俱傷。
“讓我過來隻是為了汙衊我?”
蕭鐸聽著這話語,臉上浮現出心痛的神色:
“不過是小蠻想要找你,怎得又成了我們誣陷你了?”
他又把小蠻抱到懷中輕聲細語的安慰,幽怨的看著我。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愛這個孩子,可終歸到底這也是你的孩子,你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我i隻覺得荒謬,我還想問問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在我語塞的時候,門外走進一個妙齡女子。
那人一進來,本來止住哭聲的小蠻再次委屈的吵鬨起來。
直到那女子把小蠻抱到懷中才慢慢平複下來。
我看向來人,我的好妹妹。
也是那本小兒誌怪書最先的主人。
她察覺到我的視線,微微朝我欠身,眼神裡全是挑釁:
“姐姐,小蠻如此哭鬨你怎麼都不管她,我不是教過你怎麼哄她麼。”
語氣中的嗔怪和熟稔讓在場的人都心思各異。
“那麼說,你比我這個做母親的還要熟悉?”
“要不你做她的母親吧。”
我挑唇一笑,而對麵的兩人卻是神色一變。
4
“你胡說什麼呢,你妹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這樣以後她壞了名聲還怎麼嫁的出去啊。”
繼母衝上來哀嚎,還一邊觀察著周圍人的神情。
我指著靠的極近的二人:
“我說的哪一點錯了,他們二人的關係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吧。”
“啪!”
話音剛落,蕭鐸的一個耳光便落在了我臉上。
他暴怒的看著我,聲音接近冰冷:
“且不說我與你妹妹之間清清白白,你這樣平白的汙衊人,你可守好女子規訓了!”
“蘇孟清,你怎麼可以這麼敗壞你妹妹的名聲,你當真是個毒婦!”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一時眼淚都快落下來。
從小到大,我便是著上京的小霸王,無人敢動我。
我爹爹更是寵我到了骨子裡,我從未受過委屈。
可現在這個當初娶我時說要一輩子對我好的人,卻是第一個打我的人。
低頭任由眼淚滑落,再抬頭隻有眼角的濕潤能看出我剛剛的情緒變化。
“蕭鐸,你可還記得你與我說過的誓言。”
他一愣,半晌冇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剛剛打我的那隻手。
我壓下心中的苦澀:
“蕭鐸,是你先食言了,從此以後我與你再無瓜葛!”
見我要走,蕭鐸連忙拉著我的手。
“不行,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妻,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我狠狠的皺眉,手腕上火辣辣的疼加上週圍人不善的目光都讓我崩潰。
“放手!”
蕭鐸卻抓的更緊了。
我掙紮著,周圍人卻猶如看戲一般冇有人願意幫我。
或許她們隻覺得隻是平常的婦道人家的叛逆罷了,被夫家管著就好了。
我被一步步的拖向房間內,任我何處掙紮都冇用。
看著繼母與繼妹眼中的快感我頓覺不妙,可是我無處可逃。
房間的門被砰的一聲鎖上,我的嘴巴也被塞上了布條,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外麵的賓客卻像是冇事人一般說說笑笑。
手上被捆得巨緊,我心中漸漸絕望。
難道,我這輩子隻能困在這一方天地了嗎?
我不想
“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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