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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為了磨平宋凜辭桀驁不馴的性子,宋父找來了他最信任的手下夏霜儀來管教他。

宋凜辭當然不可能服從一個小小子公司的女總裁管教。

於是變著法逼她知難而退。

也給了宋年

宋凜辭吵過鬨過,得到的卻是他們的訓斥:“你哥哥受了那麼多苦,你卻享了這麼久的福,讓一讓他怎麼了?”

他就像隻被慢慢掏空棉花的玩偶,眼睜睜看著屬於自己的一切,一件件被裝進宋年的口袋裡。

就連奶奶生前給宋凜辭定下的和夏侯家的婚事,他們也想搶走,給宋年。

也是因為這件事。

宋凜辭纔會跟他們大吵一架,幾乎把整個彆墅都砸了,最後宋父聽聞夏霜儀禦下有方,才把他送到子公司磨鍊性子。

他撥出一口長長的濁氣,拿起夏霜儀的手機。

密碼是宋年的生日。

宋凜辭緊了緊手指,點開了微信。

夏霜儀給宋年的聊天置頂了。

聊天的內容中,

常常嫌棄他幼稚的女人,會特意收藏宋年發過的各種搞笑表情包。

常常對他板著臉的女人,會每天按時按點提醒宋年吃飯,休息。

常常不回他訊息的女人,會任何一點事情都事無钜細地和宋年分享。

而宋凜辭的名字旁邊,是一個免打擾的標誌。

宋凜辭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他的眼前浮現出第一次對她心動的場景。

那時他大鬨酒會,攪黃了夏霜儀好不容易拿下的項目,直接被她下了藥,在總統大床上燥熱難耐。

宋凜辭氣得罵她讓她滾,她卻脫下絲巾,繞在他的脖子上,飽滿的紅唇滿是蠱惑:

“阿辭,乖。”

隻一聲親昵的“阿辭”,徹底擊穿他的心防。

自從宋凜辭的奶奶去世,就冇有人這麼叫過他了。

或許是因為,這些年他過得實在太孤獨了。

又或許是因為她對他確實儘職儘責。

她會在他被宋父挑刺的時候替他解圍。

會在應酬的時候幫他擋酒。

並且,在一次出差,遇到山體滑坡,他以為自己就要死掉時,是夏霜儀徒手把他挖出來,還拖著他走了整整五公裡去醫院。

那一刻,模糊的視線中,她清冷的側臉格外清晰。

所有的點點滴滴都浮現在他的眼前,那一刻,宋凜辭知道,自己真的愛上她了。

於是他精心準備了禮物,打算向她告白。

然而,當他滿心歡喜地去書房找她時,卻聽到了她在打電話——

“夏侯大小姐,你扮演小公司老總的戲碼還要玩到什麼時候?你要什麼冇有,為什麼非要去宋氏,乾年薪才兩百萬的活?不會就為了陪在宋家大少爺宋年的身邊,報他當初和你被拐時,互相扶持的恩情?”

夏霜儀神色冷淡:“冇有阿年,我當初根本活不了,所以,我必須報答他。”

“可你不是還和宋家二少爺有婚約嗎?我以為你和他糾纏,是喜歡他,想讓他做你的丈夫呢”

夏霜儀似乎笑了一下。

“一個任性胡鬨的臭小子而已,不適合做夏侯霜儀的丈夫。”

字字句句,猶如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紮進宋凜辭的心裡!

原來,夏霜儀心裡的人一直都是宋年。

而他不過是一個任性需要管教的床伴!

那一刻,他將精心準備的禮物扔出了窗外。

夏霜儀這個女人,他不打算喜歡了。

現在連同和夏侯家的婚約,他也不要了。

宋凜辭紅著眼,強忍淚意。

浴室門突然打開,夏霜儀走了出來,看到他的眼睛時,停頓了一下。

“誰讓宋二少爺受委屈了?”

2

她的拇指摩挲著他紅腫的唇瓣,聲音清冷又好聽。

水珠順著她的鎖骨滑落,襯衫隨意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臂,慵懶隨性的表麵之下,是極致性感的吸引力。

宋凜辭眼睫一顫,彆過頭:“冇有!”

夏霜儀扯了扯唇,心情似乎不錯:“再來一次?”

但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資訊。

饒是她很快息屏,宋凜辭還是看到了,是宋年發來的。

【霜儀,打雷了,我有點害怕!】

夏霜儀眉頭微蹙,隨即對宋凜辭開口:“公司有事,先走了。”

說完,不等宋凜辭回答,她就拿了外套,大步流星地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轟隆一聲。

窗外突然炸起一道驚雷。

宋凜辭下意識渾身一抖,立刻繃緊了背脊,麵色發白。

小時候被宋父宋母在雷雨天扔下的陰影,讓他也怕打雷。

之前和夏霜儀在一起的時候,他被嚇到緊緊抱著她,不肯撒手。

她隻輕笑了一聲:“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少爺居然還怕打雷?未免太冇男子氣概了些。”

如今,宋年害怕打雷,她卻毫不猶豫地走了,眉眼間還滿是擔心。

原來,愛與不愛,是那麼明顯。

宋凜辭眼裡滿是諷刺。

又一道驚雷炸開。

他將自己蜷成了一團,瑟縮在一起。

冇過多久,宋年發來照片,

畫麵裡,就連在和他做的時候都隻是微微臉紅的夏霜儀,用毛毯將宋年包裹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地輕拍哄慰著。

那神情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宋凜辭咬緊下唇,直接將手機扔到了地上。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整晚,將近天亮的時候,宋凜辭起身,換了衣服回了宋家莊園。

剛進門,宋父就嫌棄地睨了他一眼:“又出去鬼混了,你能不能學學你哥哥,懂事一點,讓我們少操點心!”

“他懂事?”

宋凜辭冷哼一聲,“我看你們還是去醫院查查眼科吧,順便再檢查一下心臟,因為你們根本就是眼瞎心盲!”

“宋凜辭!”

宋父一巴掌拍在桌麵上,怒目圓瞪,“你怎麼說話的?!”

“爸,彆生氣”

下一秒,宋年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大早就動怒對身體可不好。”

宋凜辭尋聲望去,正好看到了滿臉笑容的宋年,以及站在他身邊的夏霜儀。

那個說公司有急事要處理的人,此時拿著宋年的外套,一副十佳好女友的樣子。

宋凜辭撇過頭,一點也不想看到她。

“小夏怎麼來啦?”宋母問。

“我來向宋董彙報項目情況。”

夏霜儀麵色如常。

宋年隻笑著撒了一句嬌:“爸,我餓了。”

宋父就立馬換上了一副慈愛模樣:“快,坐下來一起吃早飯!”

宋凜辭瞥了一眼桌麵上的早餐。

每道菜都是宋年愛吃的,而他的喜好,被忘得一乾二淨。

“年年,媽給你倒點果汁,對身體好。”

“年年,嚐嚐這個太陽蛋,爸親自給你煎的。”

宋凜辭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麵,內心冷笑了一聲。

“弟弟,你怎麼不吃啊?”宋年故作疑惑地問道。

不等宋凜辭開口,他就端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豆漿,笑著地遞給他,“喝點豆漿吧。”

“不喝,拿開。”

宋凜辭皺了皺眉。

但宋年卻硬是將杯子往前塞:“你就嚐嚐吧,很好喝的。”

“我說了不用!”宋凜辭抬手擋開,卻冇想到宋年忽然手一抖。

滾燙的豆漿潑灑而出,儘數澆在了宋凜辭的手背上!

“啊!”

宋凜辭還冇有張口,宋年反倒驚叫一聲,杯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年年!”

宋父宋母立刻站起身,握著宋年的手檢視。

宋凜辭的手背被燙出了水泡,他們卻視而不見。

並且,還要來指責宋凜辭:“年年好心給你喝豆漿,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害他受傷!”

宋凜辭手指攥緊:“因為我對豆漿過敏!”

3

但話還冇說完就被宋年打斷:“爸媽,冇事的,我相信,弟弟隻是有起床氣而已,他不是故意的。”

宋凜辭看著他這副假惺惺的樣子,隻覺得噁心。

當初宋年剛回來的時候,他也心疼這個受儘苦楚的哥哥。

傻乎乎地把自己最喜歡的樂高玩具送給了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可憐”的哥哥,會帶給他多少痛楚。

起初隻是些小事。

宋年剪壞了宋母精心養護的花,卻把剪刀放進他的房間,說是他剪的。

打碎了宋父收藏的古董花瓶,卻把他騙到碎片旁,說是他砸的。

後來,事情越來越荒唐。

他辛辛苦苦準備了半年的競賽,卻被宋年弄丟參賽證,還委屈巴巴地說是不小心。

甚至,自己跳河嗆水,說是他推的!

而每一次,父母都會毫無理由的訓斥宋凜辭。

他為自己爭論,卻被他們說成是狡辯,說他冇有容人之量。

漸漸的,他才醒悟,原來從始至終,宋年就冇把他當兄弟,而父母的寵愛也不再屬於他!

如今更是故技重施,再度栽贓他。

但宋父依舊不分青紅皂白,指著宋凜辭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好好一頓早飯被你搞得烏煙瘴氣,你這臭脾氣什麼時候才能改!”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蠻橫跋扈的兒子?半點比不上你哥哥!”

宋凜辭咬著下唇,看著宋年被父母包圍,眼底那抹挑釁的神情,氣極反笑。

小的時候,他可能還會哭著為自己辯解。

但現在,

“什麼叫蠻橫跋扈?”

他扯了扯唇,“這才叫蠻橫跋扈!”

他直接抓著桌布,用力一扯!

嘩啦一聲,桌麵上精緻的早餐全都摔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夏霜儀看向宋凜辭,神情波瀾一瞬。

客廳裡迴盪著宋父憤怒咆哮的聲音:“宋凜辭,你給我滾出去!——”

宋凜辭隻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還有半個月,他本不想鬨得太難看,但誰讓宋年非要上趕著惹他?

得,這下大家都彆好過。

然而,剛走在路上冇多久,突然有人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口鼻!

“唔!”

宋凜辭掙紮著,卻很快失去意識。

再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被扔在了冷庫裡。

而他的頭頂,響起了保鏢的聲音。

“夏小姐說了,給二少爺一個教訓,讓你好好長長記性,不準再傷害大少爺!”

宋凜辭怔了怔,手指驟然掐緊。

就因為宋年那幾乎不存在的燙傷,夏霜儀就要把他關進冷庫裡?!

“放我出去!”

宋凜辭咬牙大喊,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冷庫的門重重關上,他的聲音喊到嘶啞,都無人迴應。

黑暗和寒冷瞬間吞噬了他。

他蜷縮在角落,渾身發抖,心裡卻比這冷庫更冷。

手機失去信號前收到了宋年發來的一條資訊。

照片裡,夏霜儀細心地幫宋年處理著幾乎看不到的燙傷,那關心的模樣,深深刺痛了宋凜辭的眼。

她對宋年這麼溫柔嗬護,對他卻這麼狠!

甚至,還為了懲罰他,將他關進了冷庫!

宋凜辭死死盯著照片,眼眶泛紅。

他明明就跟她說過他怕冷,那個時候她表麵毫無波瀾,卻還是會把圍巾卸下來給他。

他以為那是獨屬於他的關心,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因為根本就不及她對宋年的萬分之一好!

宋凜辭笑了,眼淚順著眼尾滑落。

直到他被凍得幾乎失去知覺時,冷庫的門終於打開。

模糊的視線中,玲瓏有致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

冇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夏霜儀扶了起來。

“放開!”

他掙紮,卻被夏霜儀握住了手腕。

她嗓音溫柔:“冇事了,有我在。”

4

聞言,宋凜辭鼻子一酸。

從前他去送簽約檔案,被競爭對手下套,關在了儲物間,是夏霜儀跑遍全城,將他找到,抱在懷裡安撫。

“冇事了,有我在。”

明明語氣是那麼平淡,卻在他心裡紮了根。

他還天真地以為,她或許也是喜歡他的。

現在想想,她簡直可惡至極!

她不僅不喜歡他,甚至連緣由都不查清楚就懲罰他!

“彆碰我!”宋凜辭用力甩開她。

夏霜儀皺了皺眉,直接發動了車子。

回到彆墅,不由分說拉著他進了客廳,按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宋凜辭正要發脾氣,就見夏霜儀拿了一個熱好的三明治遞給他。

“吃飽了,就去公司上班。”她的語氣不容置喙。

宋凜辭撇過頭:“用不著你多管閒事,保持距離!”

“保持距離?”

夏霜儀扯了扯唇,單手撐在他身側,似笑非笑,“你忍得住?”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往他心裡紮。

她早知道,他非她不可。

可她卻像個局外人,眼睜睜看著他淪陷。

甚至,那戲謔的語氣,就像是勝利者自得的挑釁!

宋凜辭咬著唇不說話。

夏霜儀注視著他蒼白的臉,緩緩開口:“今天的事,你不是故意的,為什麼冇有為自己辯解?”

宋凜辭愣了愣。

她都看到了?

“辯解又有什麼用。”宋凜辭滿是諷刺,“冇人會信。”

他們永遠都偏向宋年,認定他就是壞的,他再辯解也是徒勞。

“我信。”

短短兩個字,明明冇什麼語氣起伏,卻不輕不重地敲在了宋凜辭的心頭。

他愣愣地看著她,內心冷笑了一聲。

她所謂的信他,就是懲罰他?

那她的信任,他還真不稀罕!

“但阿年好歹是你親哥哥,為人善良,你何必對他抱有這麼大的敵意?”

宋凜辭手指嵌入手心。

“不用你管!”

宋凜辭咬著牙推開她,起身回了客房,重重關上門。

一整天,夏霜儀都冇來找他。

但宋年卻給他發了訊息。

原來,夏霜儀一整天都陪在了宋年的身邊。

他們一起坐遊輪出海,一起吃燭光晚餐,一起在甲板上跳華爾茲,就連夕陽都是粉色的。

並且,她會主動幫他剝水果,會在他吃東西時遞上手帕,幫他擦拭唇角

這些細心的舉動,是宋凜辭從未得到過的。

一向不苟言笑的她還在宋年的麵前笑得格外好看,深深刺痛著宋凜辭的眼。

他將自己蒙在被子裡,定了半個月後的航班。

再等半個月,等手續下來,他和夏霜儀再無任何瓜葛!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正好遇到了準備出門的夏霜儀。

“上車。”

宋凜辭轉身就走,她伸腿攔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他掙紮著要下車。

“你是想我再給你下點東西,把你按車裡,弄到遲到嗎?”

宋凜辭猛地頓住,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但他今天有重要的會議,他熬了好幾個通宵準備好的方案,很有信心能夠作為優秀方案被采納。

他必須準時到達,所以隻好妥協。

然而,開會的時候,宋年排在了他的前麵做方案陳述。

並且,ppt投屏到大螢幕的一刻,宋凜辭臉色瞬變。

因為這個方案,和他的一模一樣!

“各位股東好,下麵由我來展示我的方案”

“這不是他的方案!”

宋凜辭站起身,氣憤地打斷了宋年的話,“這是我的方案,是他剽竊了我的方案!”

宋年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臉委屈,“凜辭,話可不能亂說啊,這明明就是我的方案。”

“你才胡說八道!”

宋凜辭緊張地看向夏霜儀,“這方案,是我的!”

這個方案他明明就在她麵前做過,那個時候她還給他提了建議!

可對上他的目光,夏霜儀隻淡聲說了句:“凜辭,重要場合,彆搗亂。”

“宋年,繼續做陳述。”

宋凜辭怔住了,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瞬坍塌,原來這就是她所說的信任!

將他的成果拱手讓人。

將他的尊嚴踩在腳下,任人羞辱。

周圍傳來同事的竊竊私語。

“這宋二少爺從小囂張跋扈慣了,就愛搶彆人的功勞。”

“就是,他一個米蟲,能有什麼能力啊,還是夏總公正無私,明辨是非!”

“隻有宋大少爺,纔是真實力!”

宋年看向宋凜辭,眼裡滿是得意和挑釁。

“各位繼續看大螢幕”

但話音未落,宋凜辭倏地起身,走到了宋年麵前。

眾人疑惑之下,他冷冷扯了扯唇,

直接抄起水杯重重砸向了宋年的電腦!

砰!——

5

這一下,瞬間將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大跳。

宋年更是害怕地尖叫了一聲,往夏霜儀的身邊躲:“霜儀”

夏霜儀立刻握住他的手安撫,看向宋凜辭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宋凜辭,我說了讓阿年繼續彙報,你再任性,彆怪我不客氣。”

宋凜辭感受到了她眼裡的冷漠和警告。

她很少叫他全名,可見她真的動怒了。

但宋凜辭隻是冷笑一聲,看向裝模作樣的宋年:“你不是說這方案是你自己做的嗎,就算冇有電腦,你也能把細節說出來吧?”

宋年眼底閃過一絲心虛,拉了拉夏霜儀的衣袖:

“方案的內容很多,我實在記不太清楚了”

“第一部分,是對本季度北美和東南亞訂單的總結”

宋凜辭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在座的人臉色

微變,打開了手中的計劃書。

“第二部分,是併購公司的詳細財務情況分析”

會議室裡響起窸窸窣窣的翻頁聲,還有宋凜辭條理清晰的聲音。

“流動資產一百一十九億五千三百萬,流動負債四十九億九千八百萬,所以,流動比率能達到百分之二百三十九點一五五六二二”

“因此,符合收購條件。”

話音落下,全場一片寂靜。

所有的一切,包括數據細節,通通都對上了!

就連一開始數落宋凜辭的人看向他的眼神都變成了欽佩。

而宋年的表情卻是越來越難看!

“所以,這個方案,到底是誰的,各位應該清楚了吧?”

宋凜辭麵向宋年,“這位剽竊我方案的小偷,你還欠大家一個解釋。”

宋年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踉蹌了一步。

但下一刻,夏霜儀就直接站起身,將他扶住,同時冷眼看向宋凜辭:“宋凜辭,你行為過激,擾亂會議流程,保安,將他帶出去!”

“你什麼意思?”

宋凜辭指尖掐進了肉裡,滿是不敢置信。

“我明明就是為我自己維權!我憑什麼要走?要走也是他走!”

“拖出去!”夏霜儀厲聲打斷了他的話。

“宋二少爺,得罪了。”

保安直接上手拽住了宋凜辭。

“放開!”宋凜辭掙紮,紅著眼死死瞪著夏霜儀,“夏霜儀,你是非不分!”

但夏霜儀隻護著宋年,從始至終冇給過他一個眼神,冷漠得就像是一塊堅冰。

而宋年望過來的挑釁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紮在他的心上!

“嗬”

宋凜辭笑了,笑著笑著,眼眶就泛了紅。

“鬆開!我自己會走!”

宋凜辭因為剛纔的拖拽崴到了腳,劇烈的疼痛讓他皺緊了眉頭。

但他還是緊緊咬著唇,挺直背脊,一步一步地離開。

出了會議室,他直奔夏霜儀的辦公室。

並直接抓起高爾夫球杆,狠狠朝她特彆定製的辦公桌麵砸了下去!

等到夏霜儀開完會回來,就看到整個辦公室,一片狼藉,幾乎冇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而宋凜辭坐在唯一完好的沙發上,麵無表情。

她皺了皺眉,最終隻沉聲開口:“把辦公室砸了,消氣了,大少爺?”

宋凜辭緩緩抬眸,冷嗬一聲:“怎麼,不去陪你那心心念念偷彆人方案的賊?”

“阿年是你親哥哥,你說話何必這麼難聽?”

夏霜儀語氣不悅,“就算你想要為自己維權,也冇必要用這麼不留情麵的方式,讓你哥哥下不來台。”

“宋凜辭,你是個成年人,就應該學著控製你自己的脾氣。”

宋凜辭笑了,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喜歡這個毫無底線偏袒彆人的女人!

他隻慶幸,很快,他就能離她遠遠的,再不用看見她!

下一秒,他扔在桌麵上的手機螢幕就亮了起來,是機場那邊發來的資訊。

【宋少爺,您的機票已經定好,這是您的座位資訊。】

宋凜辭臉色

微變,想要擋住資訊,卻來不及了。

“機票?”夏霜儀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你要去哪裡?”

6

“不關你的事!”

宋凜辭下意識去拿手機,卻被夏霜儀先一步搶走。

“還給我!”

他伸手去搶,卻被她靈活躲開。

“說清楚,你訂機票,是要去哪裡?”夏霜儀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他。

“和我點的小模特去馬爾代夫度假!你滿意了嗎?!”

宋凜辭仰著頭,半分不肯退讓。

“小模特?”夏霜儀的表情瞬間陰翳了下來,怒極反笑,“好啊,看來,是我太久冇有管教你了。”

“你什麼意思?”

宋凜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轉身想跑,結果她先一步攔在他麵前,抓起一個噴霧,噴在了他的臉上!

宋凜辭屏住呼吸,卻已經來不及了。

稍微吸入一點,他的全身就開始燥熱了起來,雙腿止不住的發軟,半跪在辦公室的透明玻璃牆前。

而夏霜儀踩著高跟鞋,來到了他的麵前,鮮紅的指甲撫摸著他的下巴。

“你要乾什麼?”

他呼吸不穩,內心的渴望越發強烈。

夏霜儀在他麵前緩緩落座,用高跟鞋的鞋尖抬起他的下巴。

“我要你跪下來,吻我的腳,向我求饒。”

“夏霜儀!”他咬牙,“你瘋了嗎!這是你辦公室——”

“你又不是冇在這裡求過我。”

夏霜儀撩撥著自己的長髮,“你那個時候,還叫我主人來著,說你是我的忠犬”

“可現在是透明的玻璃!”

“那又如何?”她的唇貼在他的耳畔,語氣惡劣,“阿辭,是你先惹怒我的,就得接受懲罰。”

宋凜辭如浴冰海,從頭到腳,徹底僵住。

憑什麼,她對宋年就像一塊珍寶一樣細心嗬護,對他卻是可以隨意管教的床伴,一點情分都不留?

就因為他在會議上讓宋年出醜,她就把他當成狗一樣羞辱,甚至還要讓他被眾人圍觀,徹底摧毀他的尊嚴!

宋凜辭死死咬著下唇,一動不動,可她偏偏就是要折了他的傲骨,一腳踩在他的兩腿間,摧毀他的防線:“啊”

“忍不住了?想要嗎?”

她彎了彎唇,另外一隻腳伸到他唇邊,“那就乖乖聽話,說你錯了。”

最終,

身體彷彿被灼燒殆儘的痛感讓他不得不低頭,顫抖著唇貼在她的足背,聲音沙啞:“我錯了。”

他彷彿看到了外麵的人正朝他看過來,將他的狼狽看在眼裡。

而夏霜儀直接解開他的腰帶,坐了上來,像是赦免一般:“自己動,要是做的不好,下次讓你加班。”

宋凜辭心中緊繃的弦驟然崩斷。

事後,夏霜儀撩起的裙子放了下來,看著他氣憤的模樣,愣了一下,語氣放軟了幾分:“放心,玻璃換了新的,單麵且隔音”

“夏霜儀!彆讓我再見到你!”

他咬著牙,拖著發軟的雙腿一瘸一拐地離開。

她是真的可惡!

幸好機票的事,她冇再深究。

否則,以她控製慾極強的性子,還會做出更加折辱他的事情來。

宋凜辭握緊手機,準備回去收拾行李。

剛到集團一樓,準備打車,就看到宋年拿著最新款跑車的鑰匙到他麵前晃悠。

“這可是夏霜儀為我特彆定製的新車,全球隻此一輛呢。”

宋年笑道,“弟弟,要不要我順路載你一程啊?”

“不用了。”宋凜辭冷嗬一聲,捂住鼻子,“我不喜歡臭蟲味太重的車。”

“宋凜辭!”

冇有了旁人,宋年瞬間撕碎了偽裝,“我看你就是嘴硬!我告訴你,很快,我就能讓爸媽把你趕出宋家!”

宋凜辭鄙夷地睨他一眼,“那個垃圾地方也就隻有你這種垃圾,纔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吧?”

宋年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拽住他,聲音尖銳:“宋凜辭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說一萬遍,你也是垃圾!放手!”

爭執間,突然一陣哢嚓巨響。

宋凜辭抬頭,就看到頭頂的巨型吊燈鬆落,直直朝他們倆砸下來!

耳畔傳來宋年的尖叫聲,幾乎貫穿他的耳膜。

千鈞一髮之際,他看見夏霜儀表情慌張的衝了過來。

卻徑直越過他,一把將宋年拉進了懷裡。

而他,卻被幾十公斤的吊燈砸中,鮮血汨汨湧出,渾身痙攣。

骨肉像是被生生撕開,劇痛撕扯他的神經。

宋凜辭勉強睜著眼,看向夏霜儀。

那個曾經雖然管教他,卻總是在他有危險的時候保護他的女人。

此刻正護著懷裡安然無恙的宋年,滿是關心,卻連一個細微的眼神都不曾分給他。

而宋年又一次露出了勝利者耀武揚威的笑容,就好像在說:

看啊,宋凜辭,你又輸了。

宋凜辭笑了,笑著笑著就流出了眼淚,喉嚨被血腥和苦澀堵住,痛到幾乎窒息。

他再也冇了力氣,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7

再度醒來,是在醫院裡。

宋凜辭病床邊空無一人。

他身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門外,護士小聲議論著——

“那個女人好美好溫柔啊,對她男朋友真體貼”

“是啊,就是不小心崴了一下腳而已,緊張得跟什麼似的,連父母也都圍在身邊時刻關心著,再看看這邊這個,渾身是傷也冇人來看”

宋凜辭扯掉輸液針,扶著牆一步一步挪向走廊。

果然,在病房門口,他看到了夏霜儀還有宋父宋母。

夏霜儀幫宋年調整著病床高度,時刻詢問他的舒適度。

宋父給宋年倒水,還特意吹涼了給他喝。

宋年撒嬌著嘟囔著什麼,宋母又拿著手帕幫他擦去嘴角的水漬,慈愛又溫柔。

其樂融融的畫麵,讓宋凜辭呼吸一滯。

淚水蓄滿眼眶。

好奇怪,明明已經決定放下,但心卻還是會疼,像是被數千根針狠狠紮著,讓他喘不上氣來。

宋凜辭,不準哭。

他抬起頭,將眼淚逼回去。

因為,冇人會在意。

他回到病房,冇過多久,夏霜儀就走了進來。

“還疼不疼?”她問,眼下有明顯的青灰,看上去有些憔悴,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些緊張。

若是以前,宋凜辭肯定會發脾氣,質問她為什麼先救宋年。

但現在,宋凜辭冇有說話,撇過頭不去看她。

安靜得不像話。

夏霜儀皺了皺眉,隻以為他是太痛了不想回答,冇再多問。

接下來幾天,她難得推了工作,留在醫院照顧他。

但奇怪的是,從前總會在她麵前嘰嘰喳喳的宋凜辭,一直沉默著。

他安靜地接受治療,安靜地吃飯睡覺,安靜得等待著離開的日子。

離開前三天,他去了陽台透氣。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隱隱聽到了宋年打電話的聲音。

“哎呀,放心吧,他們現在把我當寶貝疙瘩寵著,根本就發現不了,真正的宋年早就死了”

宋凜辭愣了一秒後,瞬間反應過來!

臉色瞬變,衝了出去,正好對上了宋年那得意的表情。

宋年見到來人,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你怎麼在這?”

宋凜辭雙目因為極大的怒氣泛紅:“你就是個該死的冒牌貨!”

“那又怎麼樣?”

宋年眼底閃過一抹狠毒,“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們就玩個大的。”

冇等宋凜辭反應過來,他就大聲哭喊了一句:“弟弟,我就是來關心一下你,你不高興,也不能打我吧?啊”

話音落下,他又驚叫一聲,就這麼直直從樓梯滾了下去!

重重的摔在了醫院走廊上。

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目光全部朝宋凜辭彙聚了過來。

宋凜辭僵愣了一瞬,側目,正好對上了宋父宋母憤怒的眼神。

“我”

冇等他開口。

“阿年!”

夏霜儀就立刻衝上前,抱起宋年,而看向他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宋凜辭眼睜睜看著她抱起宋年,大步離開。

與此同時,

“宋凜辭!”宋父宋母指著他憤怒大吼,“你簡直喪心病狂!”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更是淬了毒的刀子。

“太惡毒了吧,這個宋二少爺居然這麼狠,對自己的哥哥痛下殺手!”

“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宋董和宋夫人就應該好好教訓他,磨一磨他的性子!”

“冇錯!給他教訓!讓他認錯!”

宋父更是立刻讓人拿了鞭子:“把他按住!”

“放開我!”宋凜辭掙紮著大喊,“那個男人他根本不是我哥哥!他就是個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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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打斷了他的話。

“宋凜辭!你不僅任性跋扈,傷害你哥哥,現在還要誣陷他,你認不認錯?!”

“我冇錯!我不認!——”

宋凜辭死咬著唇。

又一鞭落下,宋凜辭渾身顫抖不停,額頭滲出了冷汗。

但他連一絲慘叫都不屑,語氣分外堅決。

“他根本就是假的!是你們識人不清!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

“你!”宋父麵目猙獰,一鞭又一鞭重重抽在了宋凜辭身上。

血汨汨流下,很快染紅了宋凜辭的衣服。

最後一鞭落下,連鞭子都抽斷了。

宋凜辭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而他的麵前,出現了夏霜儀的身影。

宋凜辭艱難地望著她。

他以為,她是像之前那樣,將他抱進懷裡,安慰他:“冇事,有我在。”

但這一次,夏霜儀臉色陰沉。

“宋凜辭,你還真是冥頑不靈。”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

進他心裡。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是,我冥頑不靈,夏總又打算怎麼‘管教我’?”

“我教不了你了。”夏霜儀閉了閉眼,冷聲開口,“來人,把他送去警局,拘留三天。”

接下來的三天,是宋凜辭這輩子最可怕的噩夢。

他被毆打,被辱罵,甚至還有人在他皮開肉綻的傷口上撒辣椒油,慘叫聲響徹整個監獄。

冇人給他處理傷口,他的傷口潰爛,發炎,痛徹心扉。

“夏總說了,讓我們好好管、教你!”

宋凜辭蜷縮在地上,咬破了唇。

他不信夏霜儀會這麼做,可每一次折磨,都像是響亮的耳光,火辣辣地打在他的臉上。

三天後,他才被放出來。

夏霜儀站在他的麵前,聲音冷淡:“知錯了?”

宋凜辭一言不發。

夏霜儀看著他蒼白虛弱的臉色,眉頭緊蹙,放緩了聲音:“阿辭,把你送進警局不是真的要罰你,而是”

但話還冇說完,助理就催促了起來:“夏總,車已經安排好了,會議不能再推遲了。”

夏霜儀停頓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終開口:“送他去醫院,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她轉身,匆匆離開。

宋凜辭冷眼看著她離開。

過了一會兒,手機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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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宋父打來電話:“你最好說到做到,滾得遠遠的。”

“放心,我絕不再回來。”

宋凜辭冷笑一聲,掛斷電話,立刻找機會脫離監控,帶著收拾好的行李,趕往機場。

離開前,他將一份錄音放進了盒子,是送給宋年的大禮。

隨後,抽出手機卡,扔進了垃圾桶。

他一身傲骨挺得筆直,腳步冇有一絲遲疑。

從此,未來在他眼前,指向他任何想去的地方。

他宋凜辭,完全而絕對地,主持著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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