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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殿下饒我母妃一命,臣願為殿下階下囚,隨侍左右,任憑處置!”

沈晏清衣衫淩亂,跪在陸婉清腳邊,眼眶泛紅,壓抑著即將落下的淚水。

乾坤殿內,沈晏清握緊匕首,不顧侍衛阻攔,徑直衝向陸婉清。

“快走”皇姐沈韞蘅垂死之際,眼中滿是絕望,艱難地望著他。

寒光閃過,鮮血四濺。

陸婉清長劍精準冇入沈韞蘅心口,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想殺我?儘管試試!”

隨即,她手中的劍尖轉向癱坐在龍椅上的北離皇帝——沈晏清的父皇。

沈晏清手中的匕首“噹啷”落地,他膝行兩步,聲音哽咽:“婉清,求你看在我們十年情分”

“情分?”陸婉清眼神狠戾,語氣冰冷,“我在北離為質十年,你們北離數次派人暗殺我,好幾次我都險些喪命,你還敢跟我提情分!”

沈晏清滿心苦楚,聲音嘶啞:“對不起,當年的事,並非我父皇本意”

陸婉清上前一步,指尖扣住他的下顎,強迫他抬頭,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今日,我要你親眼看著北離王族覆滅!”

沈晏清眼中血絲密佈,聲音嘶啞哀求:“婉清,求求你,留我餘下親人一條活路,哪怕隻有我母妃”

話音未落,陸婉清長劍已無情刺入皇帝心口,語氣淡漠:“晚了!”

沈晏清肝膽俱裂,看著父皇癱倒在龍椅上,心口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下一刻,陸婉清冷笑一聲,劍刃緩緩貼近皇後——沈晏清母妃的脖頸。

悲痛欲絕的沈晏清慌忙重重磕頭,額頭很快磕出了血:“求殿下開恩,求殿下!臣願為奴為婢,侍奉殿下終生!”

“為奴為婢?不夠!”陸婉清冷笑,長劍劍尖輕輕挑起他的下巴,目光掃過他狼狽的模樣。

沈晏清渾身緊繃,眼中滿是屈辱,卻還是咬牙道:“隻要殿下饒我母妃一命,臣願留在殿下身邊,任您差遣,絕無半句怨言。”

“撕拉——”劍刃劃過他的衣襟,露出小片結痂的傷痕,那是往日陸婉清為質子時留下的舊傷。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羞憤與屈辱交織,讓他渾身微微顫抖。

陸婉清眼神晦暗,看著他隱忍的模樣,心中翻湧起複雜的情緒。

“婉清。”一道溫和的男聲響起。

林風眠身著緋紅錦袍,款款而來,上前親昵地扶住陸婉清的手臂,姿態熟稔。

沈晏清如遭雷擊,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他與林風眠曾以“兄弟”相稱,無話不談,如今林風眠卻站在屠他滿門的仇人身邊,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

“晏清,你怎麼這副模樣?”林風眠眼中帶著幾分刻意的驚訝,語氣裡藏著輕蔑,上下打量著沈晏清。

沈晏清緊咬下唇,將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屈辱難當,一時竟無言以對。

“多看他一眼,朕都嫌臟,莫讓這卑賤之人汙了朕與皇後的新婚夜!”陸婉清抬手將林風眠護在身後,語氣帶著厭惡。

“皇後,新婚夜”,這六個字如利刃般直刺沈晏清心口,剜心蝕骨,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鳳儀宮外,青石板上寒霜凝骨,沈晏清凍得指尖發紫,卻依舊挺直脊背跪立,雪水浸透他的素色外袍,寒意透過布料滲入骨髓。

殿內燭火搖曳,林風眠刻意放柔的語調夾雜著陸婉清偶爾的應答,字字清晰地傳入他耳中。

“陛下,您今日這般,會不會太過勞累?”

林風眠的話語像刀子一樣,割在沈晏清心口,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今夜,北離皇室男丁血染城牆,頭顱高懸;而他曾經的“兄弟”,正與他昔日的愛人共赴新婚之宴。

三年前,在北離的雪夜裡,陸婉清趁他不備,輕輕碰了碰他的唇角,那時她穿著單薄的衣衫,卻把厚實的披風緊緊裹在他肩頭,凍得鼻尖通紅。

“晏清,等我登帝,我們共享天下。”

如今雪落如舊,曾經的誓言猶在耳畔,人卻早已物是人非。

沈晏清喉間湧上腥甜,一口鮮血濺在雪地上,綻開一朵刺眼的紅花。

“殿下!”春煙從暗處走出,攥著藥瓶的手指泛白,聲音發顫,“您本就舊傷未愈,還染了風寒,何苦跪足三日!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垮掉的!”

沈晏清嚥下喉間的腥甜,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幾道血痕,語氣堅定:“以我殘軀換母妃一命,值得。”

三更梆響,殿內的聲音終於沉寂下來。

他跪得雙腿早已失去知覺,直到天邊泛起微光,才被侍衛允許離去。

浣衣局門後,他踉蹌著想要站穩,卻體力不支栽倒,恰好撞進一個染血的懷抱。

“殊婷將軍?”沈晏清抬頭,看清來人後,眼中滿是驚訝。

殊婷身著染血的夜行衣,臉上還帶著打鬥的痕跡,她小心翼翼地將沈晏清扶起,從懷中取出一瓶膏藥,輕柔地塗在他血紫的膝蓋上。

“殿下,臣已備好車馬,就在宮外,帶您離開這是非之地!天地之大,總有我們容身之處!”殊婷的聲音帶著急切,眼中滿是擔憂。

沈晏清輕輕搖頭,淚水終於忍不住落下,聲音哽咽:“母後尚在牢中,北離還有眾多宗室女眷無人照料,我豈能獨自逃走”

話音未落,“砰”地一聲,浣衣局的門被踹開。

陸婉清帶著禁軍站在門口,目光如冰,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們,眸中滿是陰鷙:“好一對苦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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