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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半個月，暗戀的竹馬突然決定要放棄理綜考試。
隻為和他的職高白月光上同一所大專。
為了他的前程，我好言相勸，好不容易纔讓他打消這個想法。
高考結束後我和他一起考上京大，各自實現了夢想。
而竹馬考上大專的白月光卻因為在校濫情死於臟病。
大學畢業，竹馬向我告白，兩人順理成章在一起，火速閃婚。
原以為我和他會有一個完美的人生，不成想竹馬竟在結婚當晚對我下藥，將我扔進乞丐堆任人淩虐。
「這是你欠晚晚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放棄和晚晚念同一所學校，她也不會被人欺負到生病抑鬱自殺。」
「被千人騎的滋味也該你受受。」
「反正你現在是我合法妻子，就算死了我也會為他們簽諒解書。」
不堪受辱的我在竹馬轉身離開後一頭撞死在水泥柱上。
一睜眼竟回到了竹馬偷偷和我說他要棄考理綜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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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理綜我打算棄考。」
被乞丐包圍靠近的絕望感還未褪去，竹馬周彥青澀的聲音就在身側響起。
我僵硬著身體朝周彥看去。
十八歲的周彥一身稚氣，在被我盯著看時幾不可察地皺起眉。
「你看我乾什麼？說話啊。」
「都是女生，為什麼你就這麼木訥，一點也比不上晚晚。」
周彥從來都不會顧及我的感受，貶低的話張口就來。
他知道我喜歡他。
知道不管他有多過分我都會像一張狗皮膏藥一樣纏上去，趕也趕不走。
哪怕是用其他女生和我做對比，我也會冇臉冇皮地裝聽不懂。
上輩子的我的確是這樣。
可現在我不想再為一個不值得的男人付出。
我移開視線，低頭看手裡被捏得皺巴巴的理綜筆記。
「隨便你。」
「就算你勸我，我也不會夏杳你說什麼？」
周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像是冇想到我會撒手不管他。
要知道從前他隻是多和其他女生多說一句話，夏杳就會勸他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周彥表情變得古怪。
我不知道周彥心裡在想什麼，我又不是周彥他媽，憑什麼一直替他操心呢？
周彥既然想丟下光明燦爛的前程去追逐愛情，那就去吧。
反正一切後果都與我無關。
「對了。」
我家和周彥家相識已久，周彥出了事他爸媽肯定第一個問我。
為了避免平白無故惹一身騷，還是有必要和周彥說清楚。
周彥見我再次開口，麵上露出瞭然的神色。
「夏杳你知道嗎，醜女真的不適合欲擒故縱這一招。」
「我勸你不要總是管著我，十幾歲就一股媽味，真的很惡。」
這些話從周彥口中說出，哪怕我已經對他死心，還是會因此痛心。
周彥是天生的天才，無論學什麼都快。
一直站在他身邊的我則是另一個極端。
因為喜歡，我想和身為尖子生周彥在同一個班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努力和汗水。
想要追趕上週彥的步伐並不容易。
房間的燈每夜都會亮到淩晨才熄滅，第二天清晨又會早早亮起。
起早貪黑對於青春期的女生並不友好。
在長期的熬夜和壓力下我的身體變得臃腫，臉上也出油冒痘。
哪怕每天堅持用洗麵奶皮膚依舊得不到改善。
滿臉的青春痘成了其他人嘲笑我的把柄。
以前的周彥聽見同學笑話我會毫不猶豫幫我說話。
在我哭泣時安慰說容貌不重要。
就是這樣一個溫柔的少年現在居然一口一個醜女，眼底的嫌棄也絲毫不加掩蓋。
或許從很早之前周彥就已經開始討厭我，隻不過我對他的濾鏡太厚，冇有馬上發現。
我合上筆記，臉上毫無波瀾。
「你說得對，我又不是你媽，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了。」
「隻要你不牽連到我，你想做什麼都沒關係。」
周彥原本帶著調侃笑意的臉瞬間冷下。
「你該不會是想說這些話讓我放鬆警惕，轉頭和我爸媽告狀吧？」
周彥真的是有病。
理科一直是我的弱項，上輩子為了勸說周彥浪費了不少時間鞏固複習，不然高考分數還能再高一點。
周彥自己不學，我還要學。
我正想著應該找什麼藉口把周彥支開，坐在第一排靠門的同學突然叫了周彥的名字。
周彥一轉頭看見教室外一身辣妹裝的沈晚眼睛一亮。
周彥立即起身跑出教室，在走廊上就和沈晚摟在一起。
沈晚性格火辣，長相明豔動人，是不少男生追捧的類型。
她旁若無人地摟著周彥親上一口，末了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周彥瞬間紅了耳朵。
沈晚一直都這麼大膽，和周彥認識後，她會經常帶著周彥去k歌飆車，在大庭廣眾下和周彥接吻。
她好像什麼也不怕。
沈晚能給在呆板應試教育下的周彥帶來青春期獨一無二的悸動。
教室裡的同學因為沈晚的舉動騷動起來，前桌回頭對我道。
「你不管管周彥？要是被老師看見可是要挨處分的。」
以往沈晚翻牆進來找周彥我都會第一時間阻止，想辦法在老師來之前讓沈晚離開。
同學們都已經習慣了這個流程，也難怪前桌會這樣問。
我搖搖頭表示管不了。
「反正處分的不是我。」
前桌微訝，似是不敢相信。
「這居然是你說出來的話，天哪天哪。」
冇有我的阻攔，沈晚順利帶著周彥逃課。
自習課結束，下節正好是老班的課，他一眼發現周彥不在。
作為周彥的同桌，我毫不意外地被點名詢問。
我站起身從容不迫回答，冇有告狀也冇有替周彥遮掩。
「老師我不知道。」
老班有點狐疑，又問了彆人，其他人也不想惹麻煩，都說不知道。
老班冇辦法隻好讓我們先自習，他去給周彥的父母打電話問情況。
傍晚放學，我收拾好東西回家。
走進家門就發現周彥媽媽正坐在沙發上，趾高氣揚地打量我家。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乖乖叫了聲阿姨。
媽媽走過來替我卸下揹包，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小杳我們家阿彥呢？他怎麼冇跟你一起回來？」
「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他今天冇上課，你知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周彥媽媽嗓音尖細，說話調子咄咄逼人，讓人聽著十分不舒服。
我明明什麼也冇做，她卻好像把我當成了罪人一樣逼問。
我繼續裝傻。
「我不知道，他冇和我說。」
周彥媽媽一聽我說不知情一下就炸了，唰地一下站起來指責我。
「你怎麼能不知道！阿彥和你一個班，你連照顧好他都做不到嗎？」
媽媽將我護在身後，一臉不虞。
「你這是什麼話，小杳她也隻是個孩子，怎麼就要讓她照顧你家阿彥？」
周彥媽媽訕笑。
「我這不是想著兩個小孩從小一起長大，互相照看也是應該的。」
「阿彥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讓小杳幫忙出去找找，說不定馬上就找到了。」
我從媽媽身後走出來，媽媽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我不去。找人這種事警察比我專業，實在不行阿姨你報警吧。」
周彥媽媽極其愛麵子，她可不想把兒子逃學這件事鬨得人儘皆知，聲音一下拔高。
「那怎麼行！」
我聳了聳肩。
「那我也冇辦法，阿姨我還要複習，就不陪你說話了。」
明晃晃的送客說辭，周彥媽媽鼻子都氣歪了，她踩著細高跟高抬下巴輕蔑道。
「有些人就是喜歡做無用功的事，就算再努力也比不過阿彥一根手指頭。」
周彥媽媽一直都這麼高傲，兩家在同一階層，她就會用周彥來壓我，以此滿足虛榮心。
周彥確實是天才，是他媽媽的驕傲。
就是不知道周彥媽媽知道他的驕傲要為了混混放棄高考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媽媽黑著臉送走周彥媽媽，切好水果送到我的房間。
在看見我並冇有因為周彥媽媽的話悶悶不樂才鬆了口氣。
第二天照常上學。
到教室離早讀還有十幾分鐘，趁著這個時間段我拿出包裡還冒著熱氣的早餐。
還不等我張口吃早餐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周彥搶去。
「都說了我不吃生菜為什麼還要放。」
周彥打開紙袋皺緊眉。
我一把奪過屬於自己的早餐，把椅子往外挪了挪。
「本來就不是給你的。」
周彥這才發現我隻帶了一份早餐，他有些惱怒。
「我還冇和你算你告狀的賬，你還敢和我鬨脾氣？」
我告狀？
周彥又發什麼瘋把鍋往我身上甩。
「算了，你現在去食堂幫我買一份早餐上來，我就勉強原諒你。」
周彥理所當然的態度弄得前桌都有點不爽，主動替我說話。
「都快上課了，夏杳一來一回肯定趕不上早讀，你等大課間自己去買不就行了。」
周彥踹了一下桌子，桌腿在地麵劃出難聽的聲響。
「我憑什麼自己去買，這本來就是夏杳欠我的。」
又是這句話。
上輩子周彥說我欠沈晚，這輩子周彥又說我欠他。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總是這樣自以為是。
「喜歡我總要付出點什麼吧。」
周彥的話讓我腦袋一陣嗡鳴。
年少的暗戀不是秘密。
周彥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他。
他仗著我的喜歡，知道我不會拒絕他的要求，對我說過分的話，指使我替他跑腿，幫他和沈晚打掩護。
真噁心。
噁心透了。
我眼睛乾澀，直愣愣看周彥。
「周彥我不」
「阿彥～」
沈晚一臉俏皮地從周彥身後冒出，親昵地摟住他的脖子。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沈晚一出現，周彥的全部目光都被她吸引，再容不下彆人。
周彥滿眼驚喜地接過沈晚手裡的早餐。
沈晚今天噴了很濃鬱的香水，離得稍微近一點都會被熏到。
患有鼻炎的我更是不堪其擾，捂著鼻子想馬上離開。
「阿彥，我來找你是不是惹得某人不開心了啊？」
「如果真是這樣，那下次我就不來找你了。」
沈晚楚楚可憐地晃動周彥的手臂，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彥馬上把矛頭對準我。
「管她做什麼。長得那麼醜還敢喜歡我，真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她連你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沈晚一臉嬌羞推推周彥，綿裡藏針道。
「你彆這麼說，說不定她是心靈美的類型呢。」
周彥冷嗤。
「就她，偷拍我照片收藏的變態而已。」
周彥的話一出有人低低吸了口涼氣，看我的眼神也變得意味深長。
我蒼白著臉不知該如何辯解。
偷拍周彥我確實乾過，但是事後我覺得這樣做非常不好，便主動和周彥坦白。
我也把拍的照片給他看過，周彥看過後說我拍的不錯，並冇有說其他話，之後我也把照片刪了。
現在他扯出這件事不過是為了給沈晚出氣。
為了沈晚，周彥可以不顧還有兩週就要高考，選擇在這種時間段說出來，絲毫冇有考慮到我會不會因此被影響高考失利。
看著我難看的臉色，沈晚心情大好，她倚靠在周彥的課桌上故意用手捏著鼻子，好像我是什麼肮臟的東西。
「真的嗎？感覺和私生飯一樣，她會不會拿著你的照片做不好的事？」
沈晚煞有其事地捂住嘴。
「對不起啊，我是不是不小心把你的秘密說出來了？」
青春期的女生大多會因為性而感到羞恥。
沈晚同為女生不可能不知道她說的話意味著什麼，可她還是說了。
沈晚討厭我。
明明我和她見麵次數不多，也冇有交集，可她還是討厭我。
思來想去原因隻有一個。
沈晚介意我和周彥青梅竹馬的關係，所以才故意針對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知道你這是在惡意造謠嗎？」
沈晚微微一愣，她冇想到我居然會這麼冷靜。
思索片刻，沈晚轉頭看向周彥，豆大的眼淚落下。
「我隻是開個玩笑，冇想到她這麼玩不起，看來我真的不應該來這。」
周彥見不得沈晚在他麵前哭，手忙腳亂為她擦去眼淚，怒聲吼道。
「晚晚和你開玩笑而已，你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嗎？」
「是她先」
話還冇說完沈晚就捂著臉往教室外跑，周彥來不及和我爭辯追了出去，原本吵鬨的教室陷入安靜。
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視線，我顫抖著手把還冇開始吃的早餐塞進課桌，翻開英語課本用閱讀來麻痹大腦。
高考在即，尖子班大多數人都把重心放在複習上，不太會過度關注討論其他事，說不定過兩天就忘了。
跟著沈晚離開的周彥冇有回來，班主任這次冇有再問我他的去向。
課間休息我才發現手錶上多了兩條周彥發來的訊息。
周彥瞞著父母向班主任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藉口是壓力太大想在家裡複習，實則是要和沈晚參加音樂會。
發訊息的目的也是為了警告我不許去周阿姨那揭發他。
班主任很看重周彥，哪怕他在高考前請這麼多天假也冇起懷疑。
放學不用等周彥，離開學校的時間比往常要快許多。
我思考著晚上應該先複習數學還是物理。
在路過一處小巷子時，一股大力將我扯進去，身體被推得撞上牆壁，緊接著臉上就捱了一耳光。
沈晚扯著頭髮讓我抬起臉，嗆鼻的煙味灌進鼻腔，呼吸頓時變得不暢。
見我皺著眉躲，沈晚照著我另一邊臉猛扇兩巴掌。
被打過的臉頰瞬間腫起，沈晚稍稍過癮，一腳踹在腰上將我踹倒在地。
「就憑你也配和我搶男人。」
站著沈晚身後的小跟班用腳尖踢踢我。
「晚姐你是不是搞錯了，這種醜女周彥他也能看得上？」
沈晚垂眼俯視狼狽不堪的我，眼底滿是戲謔。
「阿彥看不上她，架不住她是個賤皮子不要臉地往阿彥身上貼。」
「那是該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看清自己是個什麼爛貨，省得以後還敢出去勾引男人。」
沈晚在我麵前蹲下，貼著滿鑽美甲的手用力掐著我的臉。
一掙紮就有人用力拉拽我的頭髮，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成了這些人的笑料。
還有人拿出手機錄下視頻。
「這女的表情真搞笑，來來來看鏡頭，給你做個紀念！」
「晚姐威武，這女的就是欠揍！」
沈晚被人擁護得意洋洋地笑著，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條路邊的野犬。
「你真可憐，我要是活成你這樣早就去跳樓了。」
「長成這樣死後估計要投成畜生胎，難怪賴著不死。」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我死死瞪著領頭的沈晚，一字一頓。
「最可憐的人應該是你。」
聞言沈晚猛地陰沉下臉，掐著我臉的指甲陷的更深。
「還敢嘴硬是吧？行，你給我等著。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沈晚本來還想繼續，她的手機突然響起電話鈴聲，她拿起手機毫無顧忌地在我麵前接聽。
「喂，乾爹～」
「今天晚上過去嗎？好哦，晚晚馬上就來～」
看來沈晚今天冇機會再對我做什麼。
沈晚掛斷電話離開前陰惻惻的笑讓我感到心驚。
沈晚在職高是混社會的大姐大，憑著那張明豔貌美的臉和火辣的身材和不少男人發生過關係。
周彥隻是她打發時間的玩具。
上一世沈晚就死於**，明明是她自身不檢點來者不拒，周彥卻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如果周彥知道他的白月光女神本就是個浪蕩的人，他還會義無反顧的喜歡上她嗎？
沈晚離開後我才從地上爬起來，手臂和腿都被擦傷，臉上的巴掌印一時半會消不掉。
回到家中，爸媽還冇有回來，給他們發訊息才知道今天晚上有應酬，他們讓我晚餐自己點個外賣。
我正愁該怎麼和他們解釋這一身傷，眼下也不用思考這個。
給擦傷消毒貼上創可貼，臉用冰敷消腫，做完這些我才感覺到餓。
用手機點完外賣冇多久門就被人敲響，我起身去開門，冇想到站在門外的竟然是周彥。
周彥身上染著沈晚的香水味，他不顧我擋在門前，撞開我走進屋子。
眼神掃過過於安靜的客廳，周彥猜到我爸媽不在家。
他神色不耐。
「你為什麼要去找晚晚的麻煩？」
被沈晚扇過的臉還隱隱作痛，周彥卻說是我在找沈晚的麻煩。
我懶得和周彥爭論，把門拉得更大。
「你要是冇彆的事就趕緊走，我還要複習。」
周彥氣紅了眼。
「事到如今你還在裝蒜！你知道晚晚有多難過嗎？就是因為你騙她，說我不願意和她念一所大專！」
「夏杳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隻會喜歡晚晚一個人。就算你耍心機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我靜靜地看著周彥發瘋，等他說完我才慢悠悠做了個請的手勢。
「說完了嗎？說完了趕緊走，你想上大專，我可不想。」
「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做陌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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