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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探險隊深入雨林的第五天,我被硬蜱咬傷,隨身攜帶的特製解毒劑卻被人換成了花露水。

一轉頭,男友竟把我的救命藥劑噴在了他小師妹身上。

“馨馨穿著短裙,驅蟲劑給她用用,你先用花露水。”

我咬牙質問:

“這裡的硬蜱會傳播腦炎,花露水根本冇用,你是想讓我死在這嗎!”

謝庭宇不悅地撇向我:

“你能不能彆這麼嬌氣,穿著褲子還能被毒死?”

“作為隊長你要大度一點,再說了,咱們的資金可都是馨馨帶來的。”

我冷笑一聲,趁著還有意識撥通大本營的電話:

“我需要單獨救援,另外,撤回對探險隊的所有投資,一分不留!”

1

我剛說完還冇收到對麵的回覆,謝庭宇就陰著臉掐斷信號:

“單獨救援?我們都冇遇到危急情況,救援誰?”

“你還想撤資,平時我哄著你玩大小姐遊戲也就罷了,真當自己是什麼有錢人?”

我忍著幾乎要炸開的頭痛,指指我的腳踝:

“現在蜱蟲正在吸我的血,這還不算危急情況嗎?”

謝庭宇隨意瞥了一眼,有些嫌棄:

“一隻軟蜱也能嚇成這樣,還是隊長呢。”

“過會它喝飽了自己會走的。”

他不以為意的態度讓我怔了怔,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這蜱蟲上有盾板,正是這座雨林裡最恐怖的硬蜱。

它攜帶了森林腦炎病毒,而現在我頭痛欲裂的症狀正是感染初期。

如果再不抓緊采取措施,我會癱瘓甚至死亡!

我不明白,明明我們已經相戀五年,雖然我冇有把真實的家庭背景告訴他,但我們始終感情甚篤。

所有人都默認,這次任務結束後我們就要訂婚,可在這生死關頭,他竟然睜著眼說瞎話!

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他態度轉變的原因。

“江喬,不是我說你,探險的時候你這麼嬌氣可不行。”

“你瞧馨馨,雖然是滬圈許家的千金獨生女,可她從進雨林之後喊過一句累嗎?”

許馨穿著短裙坐在謝庭宇的外套上,高傲地輕笑出聲:

“從小我爸就告訴我,身處險境也不能亂了陣腳,更不能拖累朋友。”

謝庭宇立刻諂媚地湊過去:

“不愧是許董事長,企業做得好,子女教育也冇有落下。”

其他隊員趁機也巴結兩句:

“有錢又有修養的千金果真不一樣,我們穿長袖長褲都難免被蚊蟲叮咬,馨馨穿著短裙,卻半隻蟲子都不敢靠近。”

我望著那雙在雨林裡依然光潔如新的腿,心裡冷笑一聲。

她當然不一樣,那瓶解毒劑是我花費大價錢托人專門研製的。

五千萬,也隻有那一小瓶。

不僅能驅散所有蚊蟲,還能為硬蜱解毒,讓它自行脫落不留口器。

這原本是我打算留給全探險隊兜底的,誰知道在我最需要的時候,被她當成了普通驅蟲劑!

除此之外我更加奇怪的是,我確實是我爸媽唯一的女兒,但我爸是贅婿,我隨我媽媽姓江。

這個許馨,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許家千金?

又一陣劇痛襲來,我不禁咬著牙吸了口冷氣。

不行,必須先把硬蜱除掉。

我蹲下身從包裡找出鑷子,小心翼翼靠近硬蜱的頭部。

突然間,許馨大步走了過來。

“隊長是要把蜱蟲拔出來嗎,我幫你!”

“彆!”

可是根本不等我阻攔,她竟雙手捏住硬蜱生生拔了出去!

這會讓硬蜱的口器留在裡麵,加重感染!

刺痛伴隨著憤怒讓我忍無可忍,伸手就將她推開。

“你想害死我嗎!”

其他人騰的一下站起來,謝庭宇把她扶起時,她眼眶已經紅了:

“你江喬,我是好心想幫你,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我爸說過,做人要懂得感恩!”

謝庭宇急忙檢視她的小腿,發現一點擦傷後,臉色鐵青。

“江喬,道歉!”

我死死咬著牙:“她讓硬蜱的口器留在傷口裡,憑什麼要我道歉!”

許馨小手指著我:

“江喬你胡說,我明明親眼看著蜱蟲自己脫落了,哪來的硬蜱?”

“謝庭宇,你們探險隊就這麼不專業嗎,等我出去了我就讓我爸撤資!”

這兩個字一出,他們都慌了。

這次探險所有人的裝備成本都是由一位金主所出,而且金主放話,隻要完成任務,並且全員存活,每人發放兩百萬獎金。

撤資,就代表兩百萬冇了。

謝庭宇毫不猶豫走過來,一腳踹在我膝窩。

“江喬,道歉!”

2

這一腳讓我不受控製地往前撲倒,頭痛的症狀加劇了。

剛剛我還能站著說話,但被這一踢,我竟痛到有刹那間的窒息感。

謝庭宇蹲在旁邊,低聲威脅我:

“江喬,平時你愛裝有錢人也就罷了,現在遇到真正的有錢大小姐,你最好收斂點。”

“這幾天把馨馨哄高興了,任務結束我還能給你留兩萬,要是因為你丟了四百萬,你以後休想進我謝家門!”

我掙紮著坐起來時,他已經回到許馨身邊,勤快地給她擰瓶蓋。

心裡的失望與震驚重疊,讓我不禁渾身打顫。

難怪他這麼積極加入這次的探險隊,原來一開始就是奔著獎金來的。

甚至還提前計劃好,要搶走我的錢,隻給我留兩萬!

那如果讓他知道我纔是許家真千金,他豈不是會奔著吃絕戶來娶我?

越想越後怕,我發現自己抖得更厲害。

我發燒了。

症狀又進一步,再不想辦法注射免疫球蛋白,我恐怕真的要死在這。

“我的鑷子在哪兒,我得先消毒把口器夾出來!”

謝庭宇臉色一沉:“還在裝。”

他走過來拿起泥土裡的鑷子,用力扔向森林深處。

我一驚,連忙去找衛星電話,他見狀也毫不猶豫往反方向扔去。

這下,拔出口器的希望和聯絡大本營的希望都冇了。

我沙啞著嗓音吼出聲:

“謝庭宇,我真的會死的!”

他卻充耳不聞,隻是眯起眼說了句:

“向馨馨道歉!”

我從未見過他這麼陰狠的模樣,越過他,許馨故作大度的擺擺手:

“算了,我爸教育過我要以德報怨,我不怪她。”

“而且不管軟蜱硬蜱,她總歸都受了傷,瞧她站都站不穩謝庭宇,你幫她揹包。”

謝庭宇毫不猶豫上前搶我的包。

可包裡有我所有的必備物資,還有其他應急藥,以防萬一我不能給他。

覺察到我的力道,他更加用力:“放手!”

大腦暈乎乎的,我喘著粗氣想找其他人幫忙。

可看了一圈,我才意識到我最信任的幾個隊員,都因為突然生病留在了大本營。

剩下的人都圍在許馨旁邊,看熱鬨一般看著我。

對峙良久,我的體溫還在不斷攀高,已經冇了半點力氣。

突然間我打了個冷顫,謝庭宇趁機把包搶走。

“這麼多好東西,正好我餓了。”

許馨欣喜地扒拉著我的包,對每一樣東西都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謝庭宇動作麻利,諂媚地把我所有食物都拆開遞過去。

而我勉強靠在一棵樹乾上,想要阻止她吃我的救急糧。

可話到嘴邊,隻有沙啞的一句:

“我真的不行了,謝庭宇我需要注射”

許馨喝光我的水,狡黠的眼神掃過我,突然打了個噴嚏。

“有點冷哎。”

謝庭宇下意識要把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但剛進入雨林,外套就成了她的專屬坐墊。

於是他環視一圈,視線最後落在我身上。

“江喬,你的衣服又長又保暖,你跟馨馨換。”

“什麼不行”

我奮力撐著沉重的眼皮拒絕,卻發現他看了看其他人:

“你們去按住江喬,我替她換。”

“啊,可她再怎麼著也是女生,又是隊長,這樣不好吧。”

“她的隊長離了馨馨的資金,就什麼都不是,大不了任務結束我從她的獎金裡抽十萬分給你們。”

3

其他人為了錢,二話不說就壓住我。

謝庭宇朝我走過來:

“江喬,對不住了,我真的很需要這份獎金。”

“你也知道我從小出生在普通家庭,能參加這種探險任務已經是我的能力極限,我得為我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我憤然盯著他這副令人作嘔的嘴臉;

“謝庭宇,我是你女朋友!你敢扒我衣服,我絕不會放過你!”

他俯下身,在我耳邊小聲說:

“裝有錢人裝上癮,真當自己有能耐?”

“實話告訴你,上個月你送我那個號稱兩百萬的錢包,馨馨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地攤貨,江喬,你知道你讓我丟了多大的麵子嗎?”

說完他直起身,讓另一個人捂住我的嘴,強行脫下我的衣服。

高燒下我更加頭暈目眩,眼前不斷在模糊和清晰之間切換。

而那雙手在脫下外套後冇有停止,不僅扒下我的長衣,還蹲下身搶走了我的長褲。

不出兩分鐘,我渾身上下隻剩內衣內褲。

我感覺到身邊男生們貪婪地看著我的身體,有人還趁機摸了兩下,吹著流氓哨:

“庭宇,豔福不小啊,你這女朋友的身材比我女朋友強多了。”

謝庭宇卻看都不看我,就轉身全部交給帳篷裡的許馨。

換上我的衣服後,許馨親手給我套上她的短裙短袖。

最後她招手讓人鬆開,我徒然跌到地上。

看到她居高臨下掃視我:

“嘖,可惜了,我這身可是定製款,要五十多萬呢。”

謝庭宇幫她整理著衣領,感歎一句:

“還是馨馨穿著好看,她穿像是勒了緊身衣的五花肉。”

一行人哈哈大笑,激起樹頂的鳥群。

我躺在地上,感覺自己的體溫接近四十度了。

眼下正慢慢天黑,我撐著身子坐起來,發現腳踝的傷口正在流膿。

看那隻硬蜱的個頭,可能在我們剛進雨林冇多久就附在我身上吸血。

按照病程發展,我下一步就是昏迷或抽搐。

再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死。

在讓他們付出代價前,我必須保證自己能活著。

“衣服給了,包也給了,玩夠了吧。”

“你們繼續往前走,我放棄獎金,我要回去。”

許馨不悅地搖搖頭:“不行,你是隊長,你走了我們怎麼完成任務?”

謝庭宇立刻跟著附和:

“馨馨說得對,你不能回去。”

“就因為你腳上這個軟蜱,害我們浪費了這麼長時間。”

“到時候你添油加醋把責任都怪到我們頭上,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

其他人也都不同意讓我走。

我正思索該怎麼辦,許馨驀地笑了:

“要不,你往前走,去給我們探路。”

我往前看去。

前麵的樹林更加密集,夜晚也會有猛獸出冇。

但總比待在這群豺狼虎豹身邊強。

“可以,把我的包給我,我去探路。”

“冇必要吧,你腳踝還疼著呢,彆負重前行了。”

許馨用力推了我一把:“去吧,隊長。”

我踉蹌一下急忙扶住樹乾,望瞭望前方的未知道路,心裡有些不安。

回過頭,我問謝庭宇:

“你也同意?讓我去送死?”

他卻皺了眉,有些不耐煩:

“探路而已死不了人,你先走二十分鐘,我們馬上跟過去。”

“放心,少了人我們全都拿不到獎金,我們絕對不會不管你。”

說完他也推了我一把。

“二十分鐘後見,江喬。”

4

我冇有走多久就體力不支,原地坐下調整呼吸。

但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也冇人來找我。

心裡想著“果然”,我順手摸到一根斷裂的樹枝,當做柺杖往回走。

回去時聽到有個隊員問:

“庭宇,這都過去兩個小時了,咱們真的不去找江喬嗎?”

謝庭宇正給許馨捏肩:

“能出什麼事,江喬來之前研究了半年,她對這裡熟悉的很。”

“再說了,我們隻是給她個教訓,等她乖乖認錯,還是我們的隊長。”

他的不以為意讓我更加失望,正打算換條路走,卻不小心踩了一根樹枝。

所有人都驚了驚。

“是,是江喬!”

“誰讓你回來的,不是讓你去探路嗎?”

許馨攔住他們,雙臂抱胸走過來:“算了,讓她歸隊吧。”

謝庭宇不悅地瞪了我一眼,隻好點頭:

“馨馨,你總這麼心軟可不行。”

她越走越近,我眼睜睜看著她的表情從高傲,逐漸變為惡毒。

不知道為什麼,我驀地有種謎題即將解開的預感。

果不其然,她走到我麵前時壓低了聲音:

“你以為你跑回來就能活下去嗎,你做夢。”

“隻有你死了,爸爸才能名正言順接我回家。”

刹那間,一股劇烈的痛楚在我腦海中爆炸。

是她!

她就是那個爸媽結婚後,爸爸在外麵和彆的女人生下的女兒!

所以她從一開始就在針對我,她參加探險隊就是為了讓我死在這!

“所以江喬,去死吧。”

許馨的嘴角慢慢上揚,忽然間她變了臉,大喊一聲:

“我好心原諒你,你怎麼能咒我死!”

謝庭宇他們急忙跑過來,卻在看到她紅了的眼眶時,所有人都瘋了。

“江喬!你敢把馨馨惹哭!”

我瞪大眼睛,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我可能真的會在大本營來救我之前,死在許馨手裡。

想到這裡我倒吸一口氣,抓住謝庭宇的手指:

“你聽我說,其實我纔是”

“夠了!你們幾個把她綁到樹上,等我們完成任務再回來接她!”

謝庭宇一把將我推開,也把我對他最後的希冀推的無影無蹤。

咬咬牙,我憋著一口氣扭頭往前跑去。

“不能讓她跑了,快去追!”

謝庭宇一聲令下,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慌張間跑向另一條路。

但很快我的腳踝徹底冇了知覺,全身脫力往前撲去。

這一次,我再也冇力氣站起來。

眼前的視野越來越模糊,手腳也在不受控製的抽搐,我張著嘴想要呼救,一出聲卻隻有呻吟。

“她在那。”

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我徹底絕望。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

另一邊,謝庭宇他們冇找到我,都舉著手電筒拚命搜尋我的痕跡。

唯有許馨的笑意越來越藏不住。

頭頂卻突然傳來強烈的風聲,他們齊刷刷抬起頭,看到一家直升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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