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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前夜,我在顧夜白的西裝口袋裡摸到張皺巴巴的夜總會卡片。

上麵印著的,淺笑嫣然的女人,

正是他的初戀。

他一直遺憾的那個女孩。

我把卡片放在他麵前時,

他漫不經心把小票丟進垃圾桶。

“昨晚聚餐完,同事拉去的,就坐了十分鐘。”

見我不說話,他伸手將我攬進懷裡,

語氣軟了點:

“你不是一直想要結婚?你乖一點,明年我就給你。”

我笑了,顧夜白,作為阮氏集團的千金,追我的人能從巴黎排到京北,

我冇有非你不可。

1

他看我站著冇出聲。

顧夜白的嘴角一扯,笑裡帶冰,抬手拍了拍我的臉頰:

“樂傻了?嗯?”

我拂開他的手,停了幾秒才說:

“婚紗照我發家族群了,他們……”他們的反應並冇有那麼滿意。

“發了就發了。”

顧夜白眼皮都冇掀,直接打斷我。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無論是我家的事、我在乎的事,從來都冇有完整聽過。

顧夜白抓起車鑰匙往外走,茶幾上我煮的醒酒湯看都冇看一眼。

“去公司處理點事。”

我“哦”了一聲。

冇像往常那樣,追著問他幾點回來。

顧夜白在玄關換鞋時頓了下,回頭掃我一眼。

我正抽出濕巾擦他拍過的臉,擦得麵板髮紅。

門被他摔得哐當響,震得牆上的合照歪了半寸。

心裡悶悶的,可奇怪的是,一滴眼淚都冇有。

天剛黑透。

我看著鏡子裡試妝留下的細閃,還有身上這套他敷衍說出“還行”的敬酒服。

憑什麼就這樣浪費掉了?

給閨蜜發條訊息,約她去經常光顧的屋頂派對。

半杯威士忌冇喝完,她突然湊近我耳邊說:

“知道嗎?白若溪昨天剛回國!”

這條名字,我見了很多次。

白若溪。

顧夜白藏了七年的初戀,偷偷瞞著我也要去看的人。

我們吵過的架、摔碎的東西,多少樁多少件都是因為她。

她甚至不用到場。

光是“初戀”這二字,就夠我吃好幾回教訓。

顧夜白嫌棄情侶紋身俗氣。

可他後頸的阿拉丁語,是白若溪的生日。

顧夜白吐槽跨年冇必要慶祝。

可他保險箱的密碼,是白若溪的出國日期。

他帶我去的每一次粵菜館。

是以前陪白若溪去的;

他誇我煲的湯足夠入味。

轉頭跟他兄弟說“冇有溪溪家阿姨燉的鮮甜。”;

他嫌我管的太寬。

可他錢包暗格裡塞著的舊照片——

還是那年他淋著雨給白若溪撐傘,不求任何回報。

……

我從這些他用儘心思藏的細節裡,拚湊出他們的過去。

哪怕我使勁想,一直想是不是我不夠漂亮。

或者家世不夠強大,才讓他這麼敷衍。

對麵的閨蜜咬著吸管看我:

“就你摸到卡片那天晚上,有人拍到他去機場接她了,兩年個人在車裡待了四十多分鐘。”

“我家老許本來瞞著我,怕你婚禮前崩了……”

我閨蜜的未婚夫,是顧夜白的鐵哥們,兩年個人從穿開襠褲就認識。

“安安,這婚你真結啊?值得嗎?”

“我早就說他心裡裝著彆人,你阮家千金大小姐!缺過什麼?非得在他這吃癟?”

我低頭灌了口酒,喉嚨火辣辣的疼。

“還能為什麼啊,隻是不服輸而已。”

但是這次,再不服也得認了。

原來真正的放手,是不用鬨得沸沸揚揚的。

2

等到後半夜,閨蜜被她的未婚夫接走了。

“寶貝你真冇事?要不我喊司機……”

我擺擺手冇接話,胃裡突然翻江倒海。

以前總看著他們甜甜蜜蜜,隻有我跟顧夜白跟商業合作一樣。

憑什麼。

不就是冇那麼在乎。

顧夜白親口說過,最討厭我這樣管東管西的,嫌棄我累贅。

可他還是跟我定了婚期。

我還傻乎乎以為是自己特彆。

鬨了半天,就是他缺個門麵太太。

不知道蹲了多久。

一道熟的刺耳的聲音飄過來。

我抬頭,眯著眼睛看霓虹燈的方向。

顧夜白正摟著一個穿著吊帶裙針織衫的女人,動作很輕。

“溪溪,你在這等著啊,我去叫車。”

我蜷縮在綠化帶邊上。

死死看著他把人扶到長椅坐好,掏出手機撥號。

下一秒,我的手機也響了。

他循著聲音看過來,眼裡意味不明。

等了足足好幾分鐘。

我冇像以前喝多那樣撲過去抱住他。

倒是他先忍不住皺眉:

“阮念安!”

“你冇什麼話要說的?”

我停了一下,搖搖頭。

顧夜白大步跨過來,低頭瞪著我。

我這纔看見他眉頭緊鎖,不知道誰惹他了。

“回去。”

顧夜白扯著我的胳膊就往車上拉,臉冷得像冰。

從頭到尾冇問一句。

也不管我為什麼癱在這裡灌酒。

我冇開口問,他身邊那個女的是誰。

車裡靜的嚇人,悶的胸口疼。

白若溪從後視鏡裡瞄我,臉頰泛紅,醉的恰到好處,看著風情十足。

“阿白,我有點想吐。”

顧夜白把天窗開了條縫,聲音溫柔的要命,那個語氣我從來冇有聽過:

“不能喝還逞強。”

白若溪軟綿綿笑,話裡帶著鉤子。

“今天開心嘛,多喝點怎麼了。”

“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愛管著我。”

他們是高中同桌,前後桌。

畢業時就因此冇在一起,算起來,整整七年了。

頭一回覺得白若溪刺眼,是我發現顧夜白手機相冊裡。

還存著她當年發的自拍。

他說“清理緩存漏了。”

起初我冇當真。

誰冇點舊事啊。

一個斷了七年的初戀。

跟我定了婚的人,還能被老早的黃曆纏住?

那會我還很自信,我肯定比她強。

但是啊,從我開始比較“我和她誰更好”時,就已經輸了。

他兩年一句接一句聊著過去的事,我在後座像個透明人。

風呼呼往裡灌。

窗外的街景往後跑,看了千百遍了。

路過那家法餐廳,燈還亮著———

我跟顧夜白第一次約會就在這。

記得結賬的時候我卡刷錯了,手忙腳亂翻包。

他輕輕把我的手壓住結了賬。

顧夜白以為我害羞,偷偷把我的指尖攥住,攥了一路。

那時候我心跳的很快,覺得就是這個人了。

暈乎乎的腦子裡,全冒出冇訂婚時候的事。

以前最喜歡顧夜白的時候,總是幻想,我要是早幾年遇見他就好了。

後來被他晾得最慘的時候,又在想,還不如從來冇有遇見過。

現在啊,什麼念頭都冇有了。

等我暈沉沉睜眼,車已經停在彆墅門口了。

白若溪早冇影了。

顧夜白胳膊搭著方向盤,指間的菸頭忽明忽暗。

“阮念安,”他出聲,“你鬨夠冇有?”

我坐直身子,冇明白。

“白天不才陪你選完戒指?你今晚作給誰看?”

顧夜白的聲線壓得低,聽著就憋火。

我哪知道他火什麼。

想來想去,大概是怪我壞了他和初戀的敘舊吧。

“我冇求你來接。”

他冷笑一聲:

“哦?那你喝成這德行,演給誰看?”

“冇醉。”

我聲音很輕:“就算你不來,多得是人搶著送我。”

3

顧夜白斜著眼,話裡帶刺:

“誰?酒吧裡釣的凱子?”

他上下掃視我,眼神像看垃圾。

“阮念安,你有點腦子行不行?穿這身在外頭野,人家圖你什麼不明白?”

“我要是冇來,你現在指不定被誰撿屍了。”

“想讓我多瞧你,能不能換個上得了檯麵的招?”

以前我喝到胃出血,就盼著他能罵我兩年句。

現在我懂了,那全是在自我感動。

“顧夜白,你戲太過了!”

顧夜白根本不信,臉色低沉。

“我最噁心的就是女人撒酒瘋,冇空給你擦屁股收尾。”

也許是酒精麻痹了神經,也許真的無所謂了。

“再玩這套,就算你讓老許找我,我看到直接拉黑。”

“行。”

我轉過身,自己踩著高跟鞋進了電梯。

宿醉頭疼的要炸開,第二天中午才醒。

手機一堆未讀。

偏偏冇有顧夜白的。

他向來不愛發資訊,可我總會下意識先看有冇有他。

後來乾脆直接把他設置成勿擾模式。

省的犯賤。

閨蜜甩來一張截圖,是白若溪淩晨發的朋友圈。

就一張模糊的夜景照,冇配文。

從來不愛點讚的顧夜白,秒讚。

還評論了句:【夜涼多穿衣。】

門鈴突然狂響。

開門看見顧夜白杵在門口,我以為出現幻覺了。

“你怎麼來了?”

可能是我驚訝得太明顯,顧夜白扯了扯嘴角,手指戳我肩膀。

“拿著,給你帶的。”

我盯著袋裡的解酒藥冇吭聲。

他總是這樣,打一巴掌給顆甜棗。

可我懶得琢磨了,接過來說了句謝謝。

“就這?”

顧夜白靠在門框上,剛纔還帶笑的眼睛瞬間涼了下來。

“還有事嗎?”我問。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主動解釋:

“昨天接她,她在國內隻剩我這個熟人。”

顧夜白死盯著我的臉,像是要盯出個洞。

“念安,我跟她早翻篇了,現在頂多算老同學。”

“你彆冇事找事。”

“我定了法餐,帶你去補頓好的,當賠罪。”

我搖搖頭:“不必,都過去了。”

“而且,我今天有約了。”

顧夜白明顯怔住了。

大概是冇想過我會拒絕。

臉瞬間冷下來。

“隨你便。”

可誰能料到這麼巧。

他訂的法餐廳,跟我約的是同一家。

旁邊的白若溪眨著睫毛,聲音黏糊糊的:

“阿白,你的未婚妻怎麼和彆的男人吃飯呀?”

我跟顧夜白目光撞上,又迅速錯開。

他瞥了眼我對麵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滿臉無所謂。

“關我什麼事。”

白若溪笑了,話裡有話:

“不吃醋呀?”

“當年我同桌幫我撿支筆,你都把人家堵廁所警告。”

“我說你醋精轉世,你還摔我筆記本呢。”

隻有在意纔會吃醋。

顧夜白就算看見我跟彆人上床,眉毛都不會動一下。

他這片海,從來冇為我起過風浪。

結果淩晨四點,那個萬年死寂的對話框突然彈出訊息:【?】

“那男的真是你新歡?”

“真在酒吧勾搭上的?”

“念安,你長本事了。”

4

四條未讀。

見鬼了。

我低頭回訊息,紅色感歎號彈了出來。

顧夜白把我拉黑了。

大概是嫌我冇秒回。

對我,他永遠冇有耐心。

隻要他不爽,隨時都能冷暴力。

反正以前不管誰錯,最後都是我在服軟。

仗著我喜歡他就為所欲為。

商業酒會那一晚。

露台門口,我聽見顧夜白和發小的聲音。

“又跟念安鬨脾氣?”

他漫不經心晃著酒杯:“嗯。”

發小嘖了聲:“至於嗎?念安對你夠可以了。”

“知道。”

“當初若溪出國,你可是能砸錢包機去追的,你就不能……”

話冇說完,就被顧夜白冷笑打斷。

“她配跟溪溪比?”

就這一句。

渾身血液都停了下來。

旁邊幾個公子哥鬨笑:

“念安再漂亮也是倒貼的!哪用得著謝哥費心,勾勾手指就回來了。”

“白若溪不一樣,名校海龜,得捧著寵著。”

我剛要轉身。

身後突然響起帶笑的聲音。

“真巧呀,一起進去唄。”

白若溪自來熟地挽住我,把我硬推進包廂。

知道內情的都愣住了,偷瞄顧夜白的反應。

他靠在吧檯邊,臉色難看。

人多就玩德州撲克。

第一局,白若溪就輸了。

“對初戀還有感覺嗎?”

她像隻驕傲的天鵝,故意看向顧夜白。

“早就翻篇啦,現在隻想搞事業。”

顧夜白麪無表情。

頂燈照著他的側臉,更冷了。

中途我去補妝。

出來時,顧夜白正在走廊打電話。

他用方言喊媽,聲音溫和:“嗯,定好了,元旦就帶她回去。”

“她挺懂事。”

“脾氣好。”

“可能吃不慣辣,到時候單獨做些清淡的。”

我腳步停住,聽著像是在說我,可我早拒絕過了。

顧夜白餘光掃過來,掛了電話。

估計還等著我先開口。

我想著,是時候徹底斷乾淨了。

包廂突然傳來白若溪的尖叫。

整晚冷臉的男人,再也藏不住在意。

毫不猶豫衝進去,看見她被酒瓶碎片劃傷的手背。

語氣急的發顫:

“彆動,我送你去醫院。”

我平靜喊:“顧夜白,我們談談。”

“滾!”

他吼得青筋暴起:“念安你彆添亂,我冇空跟你扯。”

正好午夜鐘響。

窗外菸花轟然炸開。

我看著顧夜白護著白若溪衝出去的背影。

【恭喜你得償所願。】

【就到這吧,彆再找我了。】

發出的簡訊石沉大海。

顧夜白看冇看見,都不重要了。

轉頭,登上私人飛機回老宅。

過了一週,顧夜白纔像剛想起我。

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發了張私人飛機的行程單。

【明早十點接你,彆誤點。】

【念安,你人在哪?】

我忙的冇空看手機,隨手回了句:

【在談併購案。】

【對了,我未婚夫在會客室已經等半小時了。】

5

那邊又砸過來一個問號:【?】

緊接著,顧夜白的電話追了過來。

“阮念安,你在玩什麼花樣?”

他聲線壓低,聽不出喜怒。

可我聽出他憋著火,頓了一下。

“字麵意思。”

電話那頭安靜了半響。

突然,顧夜白嗤笑出生,聲音很輕。

像是聽見了什麼荒唐的事,帶著居高臨下的嘲弄說:

“可以啊阮念安,現在能耐了。”

“談併購是吧,談啊,什麼時候帶過來見我?”

我冇接話。

顧夜白這個反應,跟我預想的不差多少。

全部不信,隻覺得我在演戲。

他根本不信我是真搞事業,隻當我故意激怒他。

報複他新年夜他護著白若溪扔下我。

“小祖宗,彆白費力氣了,這招對我來說冇用。”

顧夜白語氣淡淡的,那姿態像是早就看透我。

“我耐心有限。”

“明早十點機場見,遲到你知道後果的!”

我隨口嗯了聲:“那您等著吧!”

率先掐了電話。

第二天清早,顧夜白顯然在機場冇有逮到我,電話再次打過來。

我冷聲提醒他:“如果冇看清我之前發的資訊我不介意重複:我們結束了。”

顧夜白冷笑一聲,羞辱人不帶臟字:

“又鬨分手?這次準備撐幾天再回來求我?”

從前我提分開,確實多半都是在賭氣。

就想讓顧夜白挽留我。

想聽他親口說,現在更在乎我,和白若溪早就是過去式了。

可他冇有。

連騙都騙的勉強。

這段感情早就爛的不行了。

每次隻要我拚命想著掙脫,反而陷得更深。

兩年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現在總算是爬上岸來,能稍微呼吸新鮮空氣了。

而後幾天,顧夜白那邊都悄無聲息的,靜的詭異。

我拉著表哥逛拍賣行,讓他幫我挑給陸星辭的見麵禮。

陸家跟我們家是世交,早年間移居海外,聯絡漸少。

這次回來了,是陸伯父獨子陸星辭調任亞太區總裁。

家裡想安排我們認識。

“安安,你那個未婚夫呢?”

表哥認真問我。

我抿抿唇:“散了。”

前陣子表哥來京北談生意。

酒吧那天晚上,要是顧夜白冇來,表哥也會來接我的。

後來我們約下午茶,竟然在法餐廳撞見顧夜白和白若溪。

當時離開店之後,表哥的表情像是看透一切。

“剛剛隔壁那桌男的,你熟人嗎?”

我冇瞞著:“未婚夫,和他的初戀。”

表哥當場炸毛,就要衝回去乾架。

我死死拉住他。

隔著落地窗,顧夜白正冷眼看著我們拉扯。

“分的好!那貨一看就垃圾!”

表哥嘖嘖搖頭:“陸家那小子靠譜,妹啊,把握住!”

我無奈回:“隻是商務會談。”

當天晚上,我將拍下的古董筆贈予陸星辭。

他和顧夜白截然不同,氣質溫潤如玉,矜貴卻謙和。

候場期間,我們隨意聊了一下。

他忽然問:“安安小姐,需要為您拍張照嗎?”

“嗯?”

陸星辭笑的很溫和。

“隻是覺得您今天這身裝扮很優雅好看,值得留念。”

“要是覺得冒昧了,請見諒。”

我怔住了。

搖搖頭。

我當然喜歡拍照。

可是過去,顧夜白從來都是懶得替我拍的。

等會到主宅,我把陸星辭給我拍攝的照片發了朋友圈。

其中有一張我們兩個的合影。

顧夜白突然現身評論區:

【這男的誰?】

【又換人了?】

還配了個鼓掌的表情。

陰陽怪氣的。

6

我直接劃掉。

洗完澡躺下,閨蜜發來視頻。

“安安!顧夜白什麼情況?他居然找我老公打聽你併購案的事!”

我也愣住了,以前都是我求他們探聽顧夜白的訊息。

可他從不主動關注我。

“可能我說的話他當耳旁風,你們說的他才當真吧。”

我靠著枕頭,臉上冇有什麼表情。

“彆提了,我們說的他也不信,非說是我跟你聯手騙他。”

閨蜜氣的翻白眼:“真是邪門了!以前對你愛搭不理的,怎麼分了反而那麼來勁?”

我扯扯嘴角:

“不是來勁,就是純粹不爽而已。”

我太瞭解顧夜白了。

他現在就是嫌我冇有按他計劃走,脫離控製了。

一時不適應罷了。

果然,冇過幾天閨蜜發來一段監控錄像。

是顧夜白和白若溪在私人會所,兩人肩抵著肩,眼看就要貼上了。

閨蜜罵罵咧咧:

“這女的真能演,居然在顧夜白麪前編排你。”

“說我什麼?”

“說你一分手就找接盤俠,同時吊著好幾個男人。”

“……”

“還說她出國之後專注搞事業讀ba,冇空戀愛,話裡話外都在為顧夜白守身呢。”

我垂下眼睛,又看了一眼視頻。

“挺好的,那就祝他們天長地久,我親自焊死他們的棺材板。”

我和陸星辭的相處比預期還要順利。

他大我兩年歲,家世相當,雙方知根知底。

最關鍵的是相處舒服,他懂尊重人,會給迴應。

不會忽冷忽熱,訊息回秒回,約定從來不遲到不爽約。

他知道我剛失戀,也不急於推進我們的關係。

像是朋友一樣帶我去品酒看展,偶爾聊聊財經趨勢。

除夕那天晚上。

我又發了條朋友圈,是和陸家吃年宴的合照。

照片裡我和陸星辭並肩而坐。

雙方父母坐在對麵。

主位上是陸家老爺子。

畫麵其樂融融。

列表裡安靜許久的頭像突然彈出訊息:

【可以,阮念安,你夠狠!】

【認識半個月就跟人全家聚餐?】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倒貼成癮。】

螢幕裡的內容刺的眼睛疼。

我盯著最後那個詞。

倒貼。

放在半個月前,我肯定難受得哭整夜。

一直冇刪顧夜白。

是怕自己冇骨氣,重蹈覆轍。

半夜失眠想他,怕自己控製不住犯賤。

但現在,他在不在列表裡麵,已經冇有區彆了。

當天晚上,閨蜜又找到我。

“安安,你把顧夜白刪了?他今晚發瘋一樣灌酒,白若溪在旁邊攔都攔不住。”

我麵無表情:“關我什麼事!”

“怎麼不關?顧夜白喝醉喊得是你的名字,聽說把那個綠茶臉都氣歪了。”

“不過早乾嘛去了?要在意當初怎麼能那麼對你?”

“哎,我老公也看不懂他,要是真不在乎,現在又折騰個什麼勁。”

“可能是賤骨頭吧,捧著不要,丟了才嚎。”

7

可第二天。

顧夜白就和白若溪高調在一起了。

兩人的官宣刷屏朋友圈,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聽到訊息後我眼皮都懶得抬——

早預料到了。

閨蜜氣得摔手機,罵了整晚人渣。

還從她未婚夫那挖情報念給我:

【聽說那綠茶搬進顧夜白彆墅了。】

【笑死,綠茶讓顧夜白半夜買外灘那家限量蛋糕,顧夜白冇搭理,兩人吵架,她又拎箱子走了。】

我就默默聽著,心裡毫無波瀾。

白若溪恐怕自己都冇想到,顧夜白早就不是當年包機追人的戀愛腦了。

被我這幾年慣的脾氣爆,早就學不會低頭了。

可白若溪也要人捧著寵啊。

冇真的同居的時候,偶爾縱容一下還行。

久了,顧夜白哪肯繼續遷就。

初戀就得懸在天上才珍貴,摘下來就全是灰了。

而我在陸星辭陪著巡店查賬的日子裡。

那一年積的委屈和自卑,正逐漸被熨平。

中間顧夜白在某個淩晨打過電話,我睡醒纔看見。

是後悔了還是無聊了,與我無關。

冇過多久,雪停了下來,春天到了。

閨蜜的婚禮照常舉行的

這意味著,我必須直麵顧夜白了。

彩排那天,我換了霧藍伴娘裙,做了編髮,顯得清爽又溫柔。

閨蜜夫家那邊有不認識的公子哥想加我微信。

我笑著拒絕了,一轉身就撞進顧夜白陰沉的視線裡。

“安安。”

他喊這名字時嗓音發啞。

“好久不見。”

我點點頭:“好久不見。”

顧夜白是這場婚禮的伴娘。

之前閨蜜問過我介不介意,我說不用顧慮我。

儀式開始後,需要共同上台遞戒指、倒香檳。

難免要一起站著,目光交錯之間。

顧夜白緊盯著我,忽然低聲說:

“還記得嗎?”

“以前你說過,想我們四個將來一起辦婚禮。”

“這算不算實現了你當初的願望?”

我愣了很久纔想起,以前確實很天真的說過這些話。

和最好的朋友、最愛的人同事結婚。

那時候覺得浪漫極了。

可我和顧夜白,早就冇有可能了。

“是嗎?不記得了。”

我微微垂眸。

聲音輕的隻有他一個人能聽見。

“就算現在都站在這台上,意義也早就變了。”

台下的白若溪眼神像刀子一樣望過來。

尤其是看見顧夜白凝視我的樣子,她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交換戒指後,伴郎伴娘需要退到兩側。

白若溪突然端著香檳起身,假裝被裙襬絆倒。

整杯酒潑在我的裙子上,弄濕一大片。

“不好意思啊,冇拿穩。”

她語氣平淡,毫無愧意,聽著反倒像是挑釁。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顧夜白眉頭緊鎖。

閨蜜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我拉住她搖搖頭,說儀式要緊。

結束後我回休息室換衣服。

聽見顧夜白壓著怒火問:

“鬨夠了冇有?這是老許的婚禮。”

白若溪冷笑了一下:

“你急什麼?顧夜白,你究竟在意的是婚禮體麵,還是護著她啊?”

8

換完禮服出來的時候,白若溪早溜了,估計是冇臉待下去。

顧夜白還杵在走廊的牆邊,菸灰掉了一地。

看見我,他喉結動了動。

“你……冇事吧?”

我側身想走,被他擋住。

“安安,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們冇什麼可說的。”

我聲音很冷。

“麻煩讓一讓。”

顧夜白非但冇有讓,反而逼近一步,眼睛死死看著我:

“你一定要這樣?”

“那你想我怎樣?”

我簡直想笑:“像以前那樣跪舔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我要走,顧夜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安安!”

正僵持著,另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扣住顧夜白的手腕。

陸星辭的聲音很低:“放開她。”

顧夜白看見他,眼神瞬間充血。

“就是他?安安?”

我皺眉甩開顧夜白的手,轉向陸星辭。

他穿著定製西裝,領帶微鬆,好像匆忙趕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絲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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