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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牛鎮的雨,總帶著一股子化不開的濕冷。
林硯縮在破廟角落,單薄的粗布衣衫早被寒氣浸透,懷裡緊緊抱著半塊硬邦邦的麥餅——這是他今天唯一的口糧。廟外的雨簾斜斜掃進來,在地麵積起小小的水窪,映著他清瘦卻明亮的眼睛,像兩簇不肯熄滅的星火。
他今年十四歲,爹孃在三年前那場瘟疫裡走了,隻留下這間漏風的土地廟和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鎮上的人大多心善,有時會給些剩飯剩菜,但更多時侯,他得靠自已去河邊摸魚、上山采野菜,才能勉強活下去。
“咳咳……”一陣冷風從廟門縫隙鑽進來,林硯忍不住咳嗽兩聲,把麥餅掰下一小塊塞進嘴裡。粗糲的餅渣剌得喉嚨發疼,他卻慢慢嚼著,眼神落在廟牆那張泛黃的畫上——畫上是個穿著道袍的仙人,腳踏祥雲,手裡捏著個發光的葫蘆,旁邊寫著模糊的“修仙”二字。
這畫是爹孃留下的,據說是從一個雲遊道士手裡換來的。林硯不知道“修仙”是什麼意思,隻聽鎮上老人說,仙人能飛天遁地,長生不老,再也不用受凍捱餓。
“要是能修仙就好了……”他小聲嘀咕著,把剩下的麥餅小心翼翼包好藏進懷裡,起身走到廟外。雨小了些,天邊透出一點昏黃的光,他得趁這時侯去河邊看看,說不定能摸到幾條小魚。
河邊的泥地很滑,林硯挽起褲腿,赤腳踩在冰冷的水裡,眼睛緊緊盯著水麵。忽然,他瞥見水草間有個東西在發光——不是魚,倒像是塊石頭,透著淡淡的青色光暈。
他伸手探過去,指尖剛碰到那東西,一股溫熱的氣流就順著指尖鑽進身l,瞬間驅散了身上的寒意。林硯愣了愣,把那東西撈起來——是塊鴿子蛋大小的青石,表麵光滑,光暈就是從石頭內部透出來的。
“這是什麼?”他把青石攥在手裡,隻覺得暖流源源不斷湧進四肢百骸,原本餓得發慌的肚子也不那麼難受了。他不知道,這塊偶然撿到的“青石”,會徹底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接下來的幾天,林硯把青石貼身藏著,那股暖流始終縈繞在他l內,讓他不再怕冷,力氣也大了不少。以前摸魚要耗上大半天,現在隨便以前就能抓到好幾條,采野菜時也能輕鬆爬上以前爬不上去的陡坡。
這天傍晚,他剛把曬乾的魚乾收進廟裡,就聽見外麵傳來爭吵聲。探頭一看,是鎮上的無賴張三,正揪著賣菜的王大娘要錢。
“王大娘,這月的保護費該交了吧?”張三一臉橫肉,伸手就要搶王大孃的菜籃子,“少廢話,要麼給錢,要麼把菜留下!”
王大娘急得快哭了:“張三,我這菜剛摘的,還冇賣出去,哪有錢給你啊?”
林硯攥緊了拳頭。他以前見過張三欺負人,每次都隻能躲得遠遠的——他打不過張三。可現在,手裡的青石傳來一陣溫熱,l內的暖流似乎在催促著他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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