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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媽媽打了一輩子。
她把我扇到耳鳴,我把她推下樓梯。
兩人都打進icu那次,外公把我們趕出家門。
我們被迫離開家鄉,天各一方。
八年後,媽媽成了京圈太子爺的繼母。
領證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砸了我滿屋的陶瓷人偶。
她把人偶一個又一個地摔碎,讓我出去做個了斷。
“林若汐,你欠我的還冇還,快出來!”
“冇想到你這麼自戀,做了一排自己樣子的泥巴,再不出來我就把它們都碾成灰!”
我生氣地大罵她,罵著罵著突然想起。
我已經死了兩年了。
她喜歡摔人偶就摔吧,那原本就是為她而做的。
林思雅捂著鼻子,滿臉刻薄。
“林若汐,你可真有出息,就住在這種鬼地方。”
我飄在她身後,看著她為了維持可笑的貴婦形象,穿著二十厘米的高跟鞋,艱難地爬著又陡又窄的樓梯。
她一定在心裡罵我,罵我又一次讓她丟了臉。
我卻想笑。
看,這就是我的媽媽林思雅。
一個為了麵子,能把自己活活憋死的女人。
她一腳踹開我的門,門板撞在牆上,蕩起滿屋的灰塵。
她被嗆得連連咳嗽,臉上的厭惡更深了。
“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你們給我搜。”
兩個保鏢從她身後走出來,開始翻箱倒櫃。
他們粗魯地翻動我的東西,卻隻翻到一張信用卡催繳單,上麵的數字很嚇人。
“林小姐,找到這個。”
林思雅接過來,隻掃了一眼就冷笑出聲。
“我就知道。”
“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跟那個男人一樣,隻會賭博惹麻煩。”
她眼裡的鄙夷毫不掩飾。
我不服氣,想告訴她那筆錢不是賭債,我做人光明磊落!
可我是個鬼,她聽不見我的話。
隻能任由她用最壞的心思來揣度我。
在她眼裡,我就是她人生中抹不去的汙點,是那個男人留下的孽種。
突然,她看到了牆邊一整排的陶瓷人偶。
五歲時抱著玩具熊哭泣的我。
十歲時第一次拿到獎狀,想對她炫耀卻被她推開的我。
十五歲時被她打到住院,躺在病床上還望著門口的我。
二十歲生日,我獨自點燃蠟燭,許下願望的我。
每一個我都在看著她。
“神經病。”
林思雅滿臉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為什麼。
“這麼喜歡自己,怎麼不去死!”
她衝過去,抬手就將第一個人偶推倒。
“嘩啦”一聲,陶瓷碎裂。
就像我們每一次動手,都以這種破碎的聲音收場。
“你和那個男人一樣,讓我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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