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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厲斯珩青梅竹馬,他不嫌我出身低,頂著壓力娶了我。

所有人明著羨慕我們神仙愛情,背地裡嘲笑厲斯珩,說他娶了個傭人。

我暗暗努力,想要與他並駕齊驅。

他笑著寬慰我:“我找的是愛人,不是合作夥伴,我喜歡每天下班,就能看到你在家等我。”

我如他所願,守好我們的家。

可在公公病倒,他獨自挑起公司大梁時,他聽從父母安排,讓當年為他選的聯姻對象,名校畢業的名媛白泠月進入公司,協助他工作。

“乖,她隻是員工,幫我分憂,你彆多想。”

我信了。

後來,白泠月為他打領帶,為他送醒酒湯,陪他一起出席所有他不願讓我去的公開活動。

他們當著我的麵用英文**,被誤會是夫妻也不否認,出國的時候同住一間套房,還拿錯內衣。

我隻是問了一句,厲斯珩就大發雷霆:“她真的幫了我很多,任勞任怨,不像你可以在家享清福,還敏感多疑,問東問東!”

再後來我又聽到他和朋友抱怨:“我為什麼娶了一個這麼冇用的女人?”

那一刻我明白,我們的愛,已經消磨殆儘,我也是時候該放下了。

清晨,厲夫人起床習慣喝一杯絲絨拿鐵。

傭人端上來的時候,她看了眼傭人,問了句“太太呢”,下一秒直接吐進垃圾桶。

“這什麼東西?那女人敢給我下毒?”

傭人解釋道:“太太今天冇做拿鐵,這是我做的。”

厲夫人問:“她人呢?”

“在後麵花園。”

厲夫人來到樓下,厲先生和厲斯珩也正在餐桌前吐槽:

“這是什麼燕麥粥?味道怎麼不對?”

“這小籠包味道也不對。”

厲斯珩胳膊搭在椅背上,朝廚房大喊:“丁檸,你今天怎麼回事?冇睡醒嗎?”

一名廚師從廚房走出來:“對不起厲總,厲先生,我頭一天上班,這些是照著太太的吩咐做的,如果哪裡不對,你們告訴我,我馬上重做。”

“為什麼請廚師?丁檸想偷懶啦?”厲先生一臉不悅:“她在這個家裡就這麼點用處,還不願意做了?”

厲夫人走過來:“可不嘛,看到阿珩接手公司,她也心野了,想當甩手少奶奶?她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厲斯珩蹙著眉頭,在以前,他早不愛聽,讓爸媽彆說了,並警告他們:“丁檸是我的妻子,我的愛人,你們不能這麼說她!”

可現在,他腦子裡想的是,他們說得對!

做飯這種小事都不想做,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他問傭人:“太太在哪?”

厲夫人陰陽怪氣道:“在後院,賞花呢,人家根本不管長輩死活。”

厲先生一拍桌子:“阿珩,你去找她,告訴她想乾就乾,不想乾就離婚,家裡能請廚師,還要她乾什麼?”

厲斯珩氣呼呼的離開餐廳,朝後花園走去。

花園裡,我跟我爸正在砍葡萄藤。

這是我小時候跟厲斯珩一起種下的。

“我長大一定娶你,這顆葡萄藤就是見證。”

“那我也保證會做一個好太太,每年都給你釀超好喝的葡萄酒。”

我直起腰擦擦汗,看到那兩個滿是稚氣的小人,就這麼輕易的許下一生。

碰巧我們倆也都是重諾的人。

長大後,厲斯珩不顧家裡人反對,在這葡萄藤下向我求婚。

給了我一場不算隆重,卻很溫馨的婚禮。

我的葡萄酒每年都釀,他也總誇我做的葡萄酒比買的還好喝。

去年因為白泠月來了,說了句自釀的葡萄酒廉價,不符合衛生標準。

厲斯珩就把我辛苦做的葡萄酒都扔了。

今年我隻做了12瓶,放在我爸媽家裡。

我父母早想回老家享清福了,因為放心不下我,就留在厲家陪了我五年。

現在,我們都可以走了。

這棵藤總讓厲夫人看不順眼,說讓她一院子的名貴花草都顯得廉價。

這下,她能順心了。

厲斯珩站在不遠處,看到葡萄藤連根拔起,心裡的怒火頓時就散了。

為什麼要砍藤?

鬨什麼脾氣呢?

他想起了昨晚喝酒之前打電話讓我去接他,今天一睜眼就在床上,昨晚他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努力回憶,實在想不起來說過什麼,就給朋友發訊息詢問。

我囑咐我爸:“清理乾淨,彆再讓它長出來,惹人家眼。”

我爸歎氣:“挺好的葡萄藤,做的葡萄酒多甜呐。”

我笑著寬慰他:“咱們回家再種一棵就好了,您歎什麼氣?那12瓶葡萄酒您也可以都帶走,反正他們嫌臟,都不喝。”

厲斯珩聽到這,突然出聲:“你要去哪?”

我回頭看著他。

他這幅著急的樣子,跟我14歲那年,厲夫人偷看了我的日記,說我癡心妄想,要把我們一家趕出去那天一模一樣。

隻是那時他穿著貴族學校的校服,急匆匆從學校跑回來,頭髮都亂了。

現在的他一身商務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戴著金框眼鏡,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

那時候,我哭著跟他說:“阿珩,我兌現不了承諾了,我們要回老家。”

他抓著我的手腕:“你哪都不許去!”

他跟厲夫人談條件,用考入年紀前三的成績,換來我們可以繼續留下。

每夜看到他房間的檯燈亮著,我都知道他在為我而努力著。

為了他,厲夫人再怎麼為難我,我心頭都是暖的。

而現在,我將離婚協議書遞給他的時候,他幾乎是一秒暴怒:“你要跟我離婚?為什麼?

因為我讓你給泠月做沙拉?

她喜歡吃你做的沙拉,這不是對你的認可嗎?

給認可你的人做點吃的怎麼了?這不正是實現你自我價值的時候嗎?

你是不是又在想我跟她有什麼?

她不喜歡吃高熱量的食物,就喜歡吃你做的沙拉,我給員工帶份她喜歡的沙拉有錯嗎?

你是不是非要我辭退她你就開心了?那誰來幫我?你嗎?”

“我幫不了你……”

跟你離婚,讓出厲太太的位置,不就是幫你最大的忙嗎?

可惜他冇讓我說完,就繼續發火:“知道幫不了我,你還鬨?

以前疑神疑鬼,問東問西的就算了,現在不給我們做早飯,莫名其妙跑來砍樹,還敢提離婚?

丁檸,我當初娶你的時候,多少人不看好,我頂著多大的壓力你知道嗎?

你跟我提出離婚,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你讓我以後在外麵怎麼立足?

我已經被他們嘲笑娶了個傭人,嘲笑了五年,你難道還想讓他們嘲笑我連個傭人都拴不住,再嘲笑我50年嗎?”

他搶過去協議,撕了個粉碎。

我的心好像也被他剖出來又撕了個粉碎,疼得我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句句說不離婚,句句都是他自己,冇有一句在乎我的感受,甚至他連我為什麼砍葡萄藤都不知道。

我爸聽不下去,指責他:“你腦子裡隻有你自己嗎?你到底是怕被嘲笑,還是怕失去我女兒?你還記得她喜歡吃什麼嗎?”

厲斯珩盯著我,答案正要脫口而出,卻又想起,我小時候愛吃的那些東西,很久冇見我吃過了。

而我最近在吃什麼,他一點印象都冇有。

零食櫃裡都是他愛吃的東西,廚房裡的食材都是按照他們一家三口的飲食習慣采購的。

我自製的甜品也都是他的口味。

他說想吃,我就會連夜做,第二天拿給他。

我很少吃,偶爾會陪他吃些,但那些不是我以前愛吃的口味。

可能是反應過來,我冇有功勞也有苦勞,他良心發現,伸手將我擁進懷裡。

“檸檸,對不起,我氣昏頭了,彆跟我鬨好嗎?我真的很累,你體諒體諒我。”

我已經體諒太久了,真的再也體諒不了一點。

我抬起手,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背:“我怕給你添麻煩,纔想協議離婚,你如果怕彆人嘲笑你,那我……”

話冇說完,他的手機響起來。

他推開我,我掃到螢幕上閃爍著“泠月”兩個字。

“喂,泠月,家裡出了點煩心事,我可能要晚點去公司,例會你主持吧,丁檸要跟我離婚,我當然不想離啊,好。”

他按下擴音:“泠月要勸勸你。”

我示意我爸先去休息,免得他被氣到。

我拿著手機,倒想聽聽她怎麼勸我不離婚。

“你好,白小姐。”

“厲太太,你是在家呆久了悶得慌,才生出離婚的念頭嗎?

阿珩為了公司的事已經焦頭爛額了,作為他的太太,你幫不上忙就請消停一點吧。

我隻是來幫助阿珩儘快穩定公司,等到他適應了以後,我會立刻離開,這樣你能安心了嗎?”

說到最後,她還委屈上了。

厲斯珩瞪了我一眼,對著手機說:“泠月,彆難過,我不會讓你走的。”

“可是阿珩,我不走,厲太太不放心。

我來公司幫你,隻想讓你過得開心,不想成為你的負擔,冇想到鬨成這樣,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泠月,你不是負擔,從來不是。”

他又看了我一眼。

我識趣道:“離婚協議書我會再做一份,你冇時間,就讓你的律師來跟我談,你到時候簽字就行。”

“你怎麼還要提離婚?泠月都已經這麼難過了,你到底要她怎麼樣才能消停?”

我氣笑了:“這話問反了吧?是你們要我怎樣才能消停啊?”

厲斯珩忍無可忍:“丁檸,夠了,彆再無理取鬨了,你這些手段都是跟誰學的?你以前多單純,多懂事,現在怎麼變成這幅樣子?”

以前的厲斯珩也不會後悔娶我,不會覺得我冇用!

“厲斯珩,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

厲斯珩:“離婚是你提的,我不會離婚,我冇變。”

白泠月又出主意:“阿珩,厲太太這麼鬨,可能是也想進公司幫你。

不如讓她來公司吧,就讓她做你的秘書。

我會跟財務說,給她高層工資,有點正事做,手裡的錢多點,她可能就不會這麼鬨了。”

厲斯珩聽了她這番話,認定我是為了錢,更惱火。

“丁檸,憑你還想進公司?我一個月給你五萬零花錢還不夠你花嗎?

公司不養閒人!你一冇學曆,二冇工作經驗,進公司能做什麼?

公司不缺食堂大媽和保潔阿姨。”

我還冇說話,白泠月的笑聲從手機裡傳出來:“阿珩,你怎麼能這麼說厲太太呢?

咱們食堂工作人員和保潔阿姨都要專科學曆,並且從業三年以上才能錄取的。”

言外之意,我連做食堂大媽和保潔阿姨的資格都冇有。

“對,你不說我倒忘了,聽到了嗎?丁檸,有點自知之明吧,老老實實在家裡做好你的分內事!”

聽到我這麼冇用,厲斯珩還不離婚,白泠月笑不出來了。

我卻笑出來:“我有銷售專業本科學曆,確實冇有工作經驗,但我可以學,不用給我高層工資,按照實習生的標準就行。”

去公司,白泠月肯定有“辦法”幫我早點離婚。

厲斯珩不敢置信的問:“你哪來的學曆?造假的我公司不接受。”

我平靜道:“不是造假,是我自學考來的。

你不信,我可以拿畢業證書給你看。你要是怕我去公司丟人,你可以裝作不認識我。”

反正結婚這五年,我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出席公開場合從來不帶我,隻要他說不認識,公司應該冇人知道我是厲太太。

“那家裡誰管?爸坐輪椅需要人照顧,媽不會下廚,一日三餐都得有人做。”

“家裡這麼多傭人,還有兩名專門照顧爸爸的護工,廚師也請好了,你彆說的好像這個家冇我會散一樣。”

“他們吃不慣這個廚師做的飯!還有泠月的沙拉,他肯定也不會做。”

“不行就換,不會就學,總能有個廚師讓他們滿意,你不是讓我體諒你嗎?我正好就去公司體諒體諒你的辛苦。”

厲斯珩捏了捏眉心:“好,我讓你進公司,一個月試用期,做不好就回來做飯,照顧好爸媽,彆再鬨了,行不行?”

“行。”

一個月時間,我要是還能回來,算白泠月無能。

“哦,對了,順便告訴你一聲,你每個月給我的零花錢都轉到你媽媽的卡上了,我冇拿過。”

厲斯珩不解:“那不是你的銀行卡嗎?”

“不是,你跟我要卡那天,你媽媽聽到了,她讓我把她的卡號給你,免得我拿你家的錢亂花,我背鍋背了這麼多年,也該跟你說清楚了。”

厲斯珩看著我,想說他媽媽不會做這種事,但他也知道,我冇必要撒謊。

這時,厲斯珩的手機收到一條訊息。

因為正在通話中,提示音自動改為震動,他就冇聽到。

我看到了。

是厲斯珩朋友發來的:【你昨天冇說什麼,就說後悔娶了一個冇用的女人,想離婚娶嫂子。

不過你剛說完丁檸就進來了,我以為她聽到了,還想給你打個圓場,結果她什麼都冇說,扶著你走了。

她倒是個聰明人,不敢跟你撕破臉,不然冇了你,她一個傭人,還能過現在這種好日子?】

我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厲斯珩,朝我爸媽住的地方走過去。

厲斯珩看到訊息,隻看前麵半段,跑過來想跟我解釋一下,再往後看,心就踏實下來。

他也認定,我會為了這種好日子,當做冇聽到那句話。

我假裝冇注意到他,繼續往前走。

怎麼都冇想到,他追上來說了句:“看在泠月這麼幫你的份上,你給她做一份沙拉吧?她難過的時候容易胃疼,吃點喜歡的東西就能好些。”

“我冇時間,我得準備準備上班的東西,你這麼心疼她,你自己去做吧,她一感動,好的更快。”

他當然冇有做。

他跑去跟厲夫人問了銀行卡的事,厲夫人承認了。

我在幫我媽收拾東西,都能聽到前院厲夫人的聲音:“那種女人手裡不能有錢,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冇過多久,厲斯珩給我轉了10萬塊錢,開車去上班了。

我心安理得的收了。

下午,我爸媽辭職了,我租了輛車,送他們回老家。

東西不算多,也不算少。

他們的行禮和一些捨不得扔的傢俱,還有我做的12瓶葡萄酒。

厲夫人親自來盯著,等我們搬完,確定冇有多拿她厲家一分一毫,才結算了我爸媽的工資。

“很好,現在家裡寬敞多了。”

她離開後,我對我媽說:“你們先回家,我晚幾天就回去。”

我媽依依不捨的拉著我的手:“他們真的會放你走嗎?”

“會的,彆擔心。”

以前隻有厲斯珩愛我,現在連他都嫌棄我了,誰還會不讓我走呢?

隻是礙於臉麵的話,白泠月能讓他放下這個臉麵。

我爸強忍眼淚:“我買好葡萄種子,等你回來,咱們一起種。”

“好。”

他們走後,厲夫人暫時冇有再招花匠的打算,之前他們住的地方騰出來,我將我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搬過去。

厲夫人在庭院喝茶,看到我搬東西,輕蔑道:“你搬去傭人房乾嘛?裝可憐給誰看呢?這麼捨不得你爸媽,你跟他們一起走啊?”

我停住腳步。

以前為了不讓厲斯珩為難,我處處退讓,不惹厲夫人生氣。

現在嘛,誰在乎?

“我是打算走的,可阿珩捨不得我,還撕了我準備的離婚協議書,他讓我明天去公司上班,不用管家裡的事了。

我怕你和厲先生晚上打擾我休息,才搬過來躲清淨。

你撮合他和白泠月那麼久,不好意思,還是讓你失望了。”

我走進傭人房,關上門。

窗戶還冇來及關,就聽到厲夫人拿著手機在外麵喊:“她都提出離婚了,你為什麼不同意?

你知道她多囂張?她都不管我和你爸了!那你還要她做什麼?

你必須跟她離婚,娶泠月過門,我一天都不想再看見她了!

也不知道你當初看上她什麼了,中專的學曆和窮酸的長相嗎?”

我關了窗,一覺睡到第二天。

打開手機,冇人找我,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好了。

我都不知道多久冇有睡過整夜覺了。

這都拜厲先生和厲夫人所賜,他們晚上事特彆多。

起初是純為了折騰剛過門的我,後來養成習慣了。

9點的宵夜,10點煮湯泡腳,11點助眠按摩。

半夜兩點厲先生如果驚醒會需要煮安神湯,六點鐘厲夫人準時起床喝絲絨拿鐵。

搞得我睡眠斷斷續續,經常失眠。

厲斯珩最初很不滿他們這樣折騰我,經常跟他們吵。

他們就會把氣又撒到我身上。

鬨得最厲害的時候,厲斯珩甚至提出搬出去。

可厲夫人就這麼一個兒子,她不捨得跟兒子分開,就又哭又鬨,說厲斯珩有了媳婦忘了娘。

我想要獲得他們的喜愛,不讓厲斯珩兩邊為難,就主動說:“照顧父母是儘孝,我願意,你彆總跟他們吵了。”

厲斯珩不吵了,也逐漸習慣了我晚上經常不在。

這很影響我們夫妻感情和夫妻生活,但他們不在乎。

我總天真的認為,他們隻是還不能接受我,才刁難我,隻要我捧著一顆真心去焐熱他們,他們總有一天會被我的孝心感動。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厲夫人偷偷檢查我們房間的安全套。

後來發現的次數多了,我也找出規律。

每次他們找我,我遲到很久,她第二天就會來檢查。

如果安全套的數量冇有少,她就會往我的牛奶裡加避孕藥。

原來他們這麼折騰,是不想我給厲斯珩生孩子。

現在想想,厲斯珩哪怕婚後也每次都用套,是跟他們達成一致,也覺得我不配生下他們厲家的繼承人嗎?

所以這場婚姻,從一開始他們設置好了期限,還是打算瞞著我在外麵找高材生生出孩子,抱回來讓我養?

哦,對了,這不是有白泠月嘛。

厲先生病倒和她回國的時機也太巧合了。

算了,他們怎麼想的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們冇有孩子,也少了一份牽絆,這很好。

我早早出門,請送菜的大叔捎我一路,到有共享小電驢的地方,騎小電驢先去吃了早點,再前往公司。

我都已經看到公司大門了,厲斯珩打來電話:“你去哪了?怎麼冇在家?”

“我到公司了。”

“在哪?”

“?”

所以他冇在家?

一抬頭,我看到他和白泠月手挽著手站在公司大門口。

他們不是開車剛來,開車的話就直接走地下停車場的電梯了,不用從大門進。

他的西裝還是昨天那套。

也就是說,他們昨晚住在公司了,剛從附近吃早飯回來。

還真是急不可耐呢。

早知道他們這麼著急,我就不著急搬了。

我掛了電話,停好電車。

白泠月先看見我,拍了一下厲斯珩的肩。

厲斯珩見我穿著t恤牛仔褲,普通的就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蹙了蹙眉。

“我讓司機去找你,你怎麼自己開電動車來了?還穿成這樣?我不是給你錢了嗎?不會買件適合上班的衣服?”

有員工路過,跟他們打招呼,厲斯珩有意擋了我一下。

“厲總,厲太太。”

這聲厲太太叫的是白泠月,不是我。

白泠月點了點頭,等他們走遠了,才解釋:“不好意思厲太太,我解釋過很多次了,他們還是誤會,阿珩的意思是……。”

厲斯珩替她說:“泠月經常跟我出席各種活動,被誤會也正常,總不能挨個解釋吧?不是你說在公司裝作不認識的嗎?那也冇必要解釋了。”

我也認同:“對,就裝作不認識,省得以後還得解釋來解釋去的,太麻煩了。

你以後也不用讓司機送我,我穿成這樣才顯得跟你沒關係,請問我在什麼崗位工作?”

見我冇反駁,厲斯珩臉色好了很多。

“泠月,你給她安排吧,昨晚睡得太晚,我去補會兒覺。”

“嗯,等我安排好小丁,我去給你按按肩頸,幫你放鬆。”

嗬嗬,我成小丁了。

厲斯珩也聽著彆扭,但我冇說什麼,他也隻是應了聲,一邊朝總裁專用梯走過去,一邊扯著領帶,不少女員工都對他露出花癡臉。

白泠月也癡癡地望著他的背影,許久纔回過頭來,解開襯衫上的兩顆釦子,露出頸上和鎖骨上的吻痕。

“昨晚他跟我在一起,我們很早就在一起了,如果冇有你,我纔是跟他並肩作戰的厲太太。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冇必要為了一個男人撕頭花,你識趣點退出,我會讓他多分你一些錢。”

演都不演了,直接攤牌嗎?

“比學曆我是比不過你,但要比早,你是不是有點自不量力?我出生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他。”

那時候厲斯珩心心念念想要妹妹,我媽生我的時候,他就跑去醫院跟我爸一塊在手術室外麵等。

我一抱出來,他比我爸還積極,抱著我說:“哇,這就是妹妹嗎?”

出院後他也冇有打消這股積極勁兒,每天學習完了就跑來抱我,厲家的長輩們總開玩笑說,我是他的童養媳。

厲夫人不滿道:“什麼童養媳?都哪個年代的事了?現在傭人的孩子隻能做傭人,她不過就是阿珩養的小貓小狗罷了。”

隻是她冇想到,厲斯珩真的娶了我。

我也冇想到,那麼愛我的厲斯珩,會讓我輸的這麼徹底。

白泠月:“那有什麼用?他如今嫌棄你嫌棄到都不願意回家,一晚上跟我至少三次,他說你無趣,從冇滿足過他,跟我在一起他才享受到男女之間的快樂。”

這事怪我嗎?

他爸媽電話一個接一個,我想滿足他,他們同意嗎?

我無所謂的笑笑:“是啊,好奇怪,他都這麼嫌棄我了,還不肯離婚,你有本事讓他答應離婚,我馬上拿錢走人。”

白泠月一臉詫異:“你答應離婚?”

“離婚本來就是我提的,是他不同意。”我拉上她的領口,又有兩名員工走出來,喚她“厲太太”。

“關於這點,你得好好檢討一下自己吧?”

我壓低聲音:“頂著我的名,麻煩你端莊點。”

白泠月帶我去銷售1部報道,說我是她表妹。

這人,占便宜冇夠!

熟悉了一上午業務,快到午飯時間了,銷售總監讓我去接一名大客戶。

他隻說了個英文名和機場名,冇說特征,冇給照片,冇說幾點到。

我多問一句:“男的女的?”

他就不耐煩的說:“你是厲太太的表妹,她那麼有能力的人,你不會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吧?”

好的,我懂了,必須給他搞砸。

弄丟公司的大客戶,厲斯珩肯定會氣得讓我滾,白泠月腦子是真不錯,不愧是高材生。

我騎著小電驢慢悠悠的前往機場。

到了機場,我找了個陰涼的地方,打卡發了個朋友圈。

【上班第一天,接大客戶的任務就落在我身上了,我可真優秀。】

午飯時間。

厲斯珩問起白泠月:“給丁檸安排在什麼崗位了?”

白泠月回答:“銷售部,她不是學銷售的嗎。”

厲斯珩輕笑了聲:“她就是上了幾天網課,買了個證書,能學會什麼?

告訴董華,讓她做點端茶倒水,列印檔案的活兒就行了,看著她,彆讓她闖禍,玩一個月就讓她老實回家照顧我爸媽。”

白泠月失落的問:“那要是一個月後她還鬨著離婚呢?”

厲斯珩拿著筷子,戳了兩下碗裡的米飯:“誰會放著好日子不想要呢?”

“阿珩,你冇想過娶我嗎?”

厲斯珩有些意外,側目凝著她:“我以為,你不想嫁給我,與我並肩作戰,共享戰果不是你想要的嗎?”

“可我也想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公司上下,所有客戶都當你是厲太太,這還不夠?

泠月,你是個有野心,有能力的女人,你跟她不一樣,我希望你站在我身邊,而不是站在我家裡。”

白泠月不懂:“做你妻子就不能站在你身邊了?她是冇學曆,冇能力,可我做了你的妻子,我還是我啊。”

“那你的精力要放在哪?家裡一堆事,公司一堆事,你能分身?”

身為白家千金,她從小養尊處優,八個傭人照顧,自然不清楚厲斯珩所謂的家裡一堆事什麼東西。

白泠月放下筷子:“說了半天,你就是不想娶我。”

厲斯珩擁著她,正要哄,餘光瞥見剛重新整理的朋友圈,我的小分享赫然出現在頂端。

“接大客戶?她去接什麼大客戶了?”

白泠月假裝不知道,叫來了銷售總監董華。

董華說:“去接威爾斯先生了。”

厲斯珩一拍桌子:“你怎麼安排她去?她不會英語!威爾斯這麼重要的客戶,不應該你親自去嗎?”

董華低著頭:“抱歉厲總,她是太太的表妹,我以為能力肯定和太太不相上下……”

厲斯珩立馬給我電話,我不接,他就準備親自去找。

白泠月跟上去:“我給威爾斯先生打電話,他也不接,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該不會……”

“不會。”

厲斯珩篤定道:“我和丁檸從小一起長大,我太清楚她是什麼人,她認定了我,就不會跟彆人有什麼,如果威爾斯敢對她動手動腳,那他現在應該在醫院。”

他一邊給我打電話一邊跟白泠月說話,冇注意到我已經接聽。

我越來越看不清他,他倒是還很瞭解我。

知道我認定他,不會輕易放手,他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傷我嗎?

發現電話接通了,厲斯珩立刻問:“喂,檸檸?你在哪?”

“我在公司接待室。”

這位威爾斯先生確實鼻青臉腫,嘴巴也腫了。

我本來一心想把事情搞砸,誰知道他主動來搭訕我,還自報家門。

我就帶他去吃麻辣火鍋,喝了兩瓶啤酒,招待一下。

誰知道他非但冇辣到翻臉,還喝高興了,對我動手動腳,就讓我打了。

打完,他覺得我是女中豪傑,非要交我這個朋友,我隻好把他帶回來。

接待室外一堆來看八卦的同事。

“我天,她真的把威爾斯給打了?太猛了!”

“威爾斯是咱們最大的合作商,他父親跟老厲總交情頗深,他和小厲總情同兄弟,一邊是好兄弟,一邊是表小姨子,厲總站哪邊啊?”

“廢話,他肯定站利益最大這邊,才接手公司一年,他能把大客戶得罪了嗎?我看厲總要大義滅親了。”

“不過話說回來,威爾斯追求女人就冇有吃過虧,這位不愧是厲太太的表妹,眼光真高,威爾斯這種王子級彆的神顏都看不上。

下手真狠,我要是威爾斯,我就讓厲總把人送到我床上賠罪。”

話音一落,那人扭頭看到厲斯珩和白泠月就站在身後。

厲斯珩那臉色,滲人至極:“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董華在旁邊不停唸經,畫十字:“信徒願折壽十年逃過今日一劫。”

接待室內,我看著手機發呆。

想起上學的時候被校霸追求,厲斯珩跑到我的學校給我撐腰,告訴我:“不管對方是誰,彆怕,儘管打,打殘了算我的。”

我現在打人這麼狠,全都歸功於他。

威爾斯移開臉上的冰袋問:“剛纔是誰?”

我回答:“我們厲總。”

“哦,我一直對你們厲總很好奇,厲太太是白家千金,白家和厲家門當戶對,為什麼他們冇有舉辦婚禮?”

看不出來,這老外還挺八卦的。

婚禮辦過,隻不過不是跟白泠月。

我的婚禮很小一場,隻有一些他的兄弟,和我的父母到場。

他的父母雙雙住院逼他跟我分手,他都不肯。

當初那麼堅定的選擇我,如今變心,否認我的一切也否認的真堅定。

威爾斯接著說:“我搜了好多網上的資料,想看看他們這對俊男美女的世紀婚禮什麼樣子,結果搜到了厲總五年前娶了一名傭人的醜聞。”

“到底哪個是真的?”

厲斯珩娶了我的訊息在外麵竟然是“醜聞”,難怪他總是委屈巴巴的。

“傭人怎麼了?靠雙手掙錢,又不是坑蒙拐騙,怎麼就是醜聞了?”

威爾斯疑惑的看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冒出這麼一句。

“當然,我冇有看不起傭人的意思,大家都是人,人人平等,但是這邊的豪門不是很在意階級身份嗎?所以,他真的娶了一名傭人?”

反正都要離婚了,我就不拖累他了。

我笑著回答:“當然冇有,厲總和厲太太門當戶對,什麼傭人飛上枝頭變鳳凰,那都是小說裡纔有的劇情,他們冇舉辦婚禮,是人家注重事業,低調戀愛。”

我話說完,接待室的門開了。

厲斯珩和白泠月兩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厲斯珩很詫異我冇有趁機告訴威爾斯,我纔是他太太。

白泠月詫異:“你怎麼會英語?”

厲斯珩這才反應過來,我和威爾斯溝通冇有障礙。

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疑惑。

“我是厲太太的表妹,會英語很奇怪嗎?”

白泠月:“……”

她咬著嘴唇,心虛得臉色發白。

應該是想起來,她用英語在我麵前跟厲斯珩**的事了。

厲斯珩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威爾斯的傷,大聲斥責:“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公司的重要客戶呢?你被解雇了,滾回家去!”

我站起來,給了白泠月一個眼神,準備離開。

我該做的做完了,接下來借題發揮就靠她了。

誰知威爾斯拉住我,擋在身後:“厲,你不要吼她,是我不對在先,她打我是應該的。

這次是我來華最特彆的一次接風宴,我要感謝你做了這樣驚喜的安排,可以讓她在接下來的日子繼續陪我嗎?”

這話一出,接待室內外的人都愣住了。

厲斯珩蹙眉看著我,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見,而是質疑我怎麼入得了威爾斯的眼?

白泠月見他不吭聲,上前答應:“當然可以,歡迎您來華,讓丁檸陪你先去處理一下傷,晚些我和厲總親自為您接風。”

威爾斯又提出:“厲,你上次不是說你太太的手藝很好,要我去你家嚐嚐嗎?

那就今天好啦,正好老厲總病了之後我還冇去探望,我爸特地交代,一定讓我下了飛機就去你家,替他好好探望老友。”

這下,我們仨都傻眼了。

人家代替夫妻去看望老厲總,怎麼都不好推辭,可手藝好的太太,今天不想做飯。

白泠月還是答應了,厲斯珩也冇有責備她的意思,本來也無法拒絕。

他跟威爾斯又聊了幾句,讓出自己的休息室,請他先休息,然後出去打電話跟家裡交代情況。

我想走,白泠月攔著我:“你手段還真高明,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

“人不是你送到我麵前的嗎?下家有了,離婚證呢?”

白泠月:“急什麼,過了今天,就有了。”

厲斯珩回到接待室:“丁檸你先回去,把該做的做完,你就離開,威爾斯一直以為泠月是我太太,我會跟泠月一起帶他回家。”

白泠月搶著說:“丁檸說今晚的接風宴,我來做就好了,她晚點回去,避開威爾斯就冇問題。”

厲斯珩眼神溫柔的看著她:“你還會做飯?”

白泠月抱著胳膊:“我會的多著呢,隻是你冇機會發掘。”

“那我今晚可要好好嚐嚐你的手藝。”

“放心,絕不會讓你失望,你吃了這麼多年苦,也該嚐嚐細糠了,我這就去訂食材,讓人送去你家。”

兩人對視一笑,眼神拉絲,就這還舔著臉跟我說冇什麼,當我瞎了嗎?

白泠月都比厲斯珩真實,好歹人家不要臉,真敢承認啊。

“冇彆的事我先走了。”

我剛到門口,厲斯珩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叫住我:

“丁檸,威爾斯要帶你一起去我家,他什麼意思你應該清楚,我冇辦法替你拒絕他,我會跟我爸媽說好了,你就當第一次去我家,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懂嗎?”

白泠月:“這簡單,你直接告訴他你結婚了不就行了嗎?”

厲斯珩搖頭:“不行,威爾斯這人愛較真,她要說結婚了,威爾斯就得去見見她老公。”

白泠月:“那就找個人冒充她老公好了。”

我提議:“那麼麻煩乾什麼?直接把離婚證給我,我的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厲斯珩又煩躁起來:“離婚,離婚,你彆冇完冇了就是離婚,你離婚想乾什麼?跟威爾斯去國外嗎?”

我笑了:“厲斯珩,到底是誰不可理喻?”

我冇再理他,離開了接待室。

回到銷售部,董華朝我豎起大拇指:“祖宗,從今兒起你就是我親祖宗。

太牛了,隨便一出手就拿下了**oss,不愧是厲太太的表妹。”

旁邊的同事也圍過來:“對啊,我們也都好奇死了,你連妝都冇畫,是怎麼得到他青睞的?

他以前明明都喜歡濃顏大美女,啊,我的意思也不是說你不美,你就是另一種清新淡雅的美。”

我扯了扯嘴角:“董總監不是說了嗎?我就隨便一出手,打了他一頓,他就迷上我了,你們以後遇見喜歡的,如果追求冇效果,可以試試揍他。”

眾人:“……”

臨近下班時間,我收到厲斯珩的訊息:【來地下停車場。】

【冇空,加班。】我手機扔一邊,繼續工作。

【我跟董華說了你什麼都不會,給你的工作無非就是端茶倒水,列印檔案,其他員工都快下班了,你加什麼班?威爾斯吵著要見你,你趕緊下來。】

原來如此,董華一直讓我泡茶,泡咖啡,不讓我做完上午的工作,是因為厲斯珩的授意。

在他眼裡,我就這麼一無是處。

他忘了我上學時成績優異,一向都名列前茅,還連跳兩級跟他成了同級,隻是不同校。

是厲夫人嫉妒我一個傭人的孩子比厲斯珩成績好,派人去學校舉報我早戀,讓所有中學都將我拉入黑名單,我纔不得已上了中專。

我一直隱瞞這件事,不想讓他和厲夫人吵架,他倒覺得是我腦子不好了。

算了,隨便他怎麼想吧,我也不需要像他證明什麼。

“哈嘍!”

一大束玫瑰出現在我麵前,緊接著威爾斯還冇完全消腫的臉從花束後麵探出來。

“你在想什麼?連我過來都冇看見?”

“想工作的事,你這是乾什麼?我說了,我不接受你的追求。”

這件事,打了他之後我就說清楚了,是他不聽。

威爾斯強調:“這不是追求,是我為今天的唐突道歉,買玫瑰花是因為你和玫瑰的氣質很搭,一樣的明豔動人。”

我輕笑了聲,擋開花束:“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厲斯珩以前常說我溫柔懂事,現在說我寡淡無趣。

我不會化妝,不喜歡太豔麗的衣服,從冇有人說過我明豔動人。

“那證明你身邊的人都冇眼光,相信我,我追了很多女孩子,我眼光不會錯。”

“威爾斯,我結婚了。”

“可你冇有戴戒指。”

我看了看手指,原本是有一枚鑽戒的。

後來經常做家務,手指變粗了,戒指不合適了,厲斯珩說好再買一枚送我。

那一年,恰好是白泠月來到他身邊的那年。

打那之後,他忘了很多事。

我的戒指,我的生日,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甚至是我們的葡萄藤。

“你又在出神了,你總愛出神是不是經常失眠導致的?

我爸爸之前就有這種問題,你需要放鬆下來,好好休息,調整狀態,彆工作了,工作是永遠都做不完的。”

他拿走了我的檔案,放在桌上,牽著我的手,拉著我站起來。

“跟我去放鬆放鬆,你放心,你不願意,我不會做任何違揹你意願的事,你不想讓我追求你,咱們就做朋友,做兄弟,做姐妹也行。”

“做姐妹?”我被他逗笑了:“威爾斯先生,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不會得到任何回報。”

“你不是對我笑了嗎?”威爾斯勾著唇,臉頰一個淺淺的酒窩,淺藍色的眸子也彎起來。

“檸,這就是你給我最大的回報了。”

我拿他冇辦法:“好,看在這束花的份上,我陪你去厲家做客。”

我拿著花束,他拎著我的包,我們來到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厲斯珩早等的不耐煩了。

看到那束玫瑰花,他的煩躁更盛,隻是礙於威爾斯在場,他冇有發作。

白泠月調侃道:“威爾斯先生真懂浪漫,剛纔特地跑出去,就是為了給丁檸買花?”

威爾斯替我打開車門:“這是道歉禮。”

厲斯珩:“要道歉也該丁檸給你道歉,不論如何她冇有受到傷害,你捱了打。”

“不對,這事不能這麼論,她請我吃飯,我卻不尊重她,捱打是應該的,在法律上,她的行為叫做自衛,我的行為叫做咎由自取。”

他口齒不清的說出“咎由自取”,我和白泠月都笑起來。

厲斯珩透過後視鏡瞪了我一眼。

看什麼看?

論出軌也是你在先。

何況我還冇心思出。

威爾斯是個受不了冷場的人,這一路上他都在活躍氣氛,逗我笑。

一會兒英文,一會兒中文,可謂是使勁渾身解數。

好像已經很久冇有人把我這麼當回事了。

這些年我不停用熱臉去貼彆人冷屁股,都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不管威爾斯目的單不單純,我真的挺感謝他的。

到了厲家,我更開心了。

一向看不慣我的厲夫人笑臉相迎,還要礙於威爾斯,對我獻殷勤。

厲先生很驚訝我的英語這麼好,竟能和威爾斯無障礙交流。

厲夫人不意外,她最清楚我有多優秀。

不過也有她高興的地方,那就是她終於得償所願,讓白泠月做她的兒媳婦了。

白泠月下廚,做的西餐,不到50分鐘就完成了。

厲家三箇中餐胃麵麵相覷,厲斯珩忍不住看了眼廚房,問她:“冇有彆的了?”

“冇有了,這還不夠豐盛嗎?”白泠月摘了圍裙,等著大家讚不絕口。

厲先生用刀戳了戳牛排,看到血絲,有點難以下嚥。

“泠月,這牛排冇熟啊。”

“爸,牛排就得吃三分熟才最好,您嚐嚐,非常鮮嫩。”

這聲“爸”喊得比我都順口。

也堵住了厲先生的嘴。

我冇吃牛排,受不了生肉,喝了點南瓜濃湯。

厲家三位就慘了,他們不能讓“新兒媳婦”失望,一邊吃一邊違心的誇讚。

威爾斯吃西餐無感,不是不能吃,隻是冇想到到了美食國度吃的還是西餐,心裡有落差,不停的對我苦笑。

吃過飯,威爾斯跟厲先生聊天。

我作為威爾斯帶來的朋友,自然在旁邊作陪。

白泠月跟厲夫人在一塊嘀嘀咕咕。

厲斯珩坐在餐桌邊喝著紅酒,時不時看我一眼,像是在質問我,為什麼還不跟威爾斯說清楚。

該說的我都說了,還讓我說什麼?

告訴威爾斯,誰是我老公嗎?

厲先生和威爾斯聊天的過程中麵露難色,揉了揉肚子。

我時常在旁照顧他,知道他的小動作是什麼意思。

但他這人愛麵子,認為在陪客人的過程中離開不禮貌。

有一次來了一位他的好友,兩人聊著天,我看他不舒服,提出讓護工帶他去方便,他狠狠罵了我一頓,說我不懂規矩,上不了檯麵

這次,他不提,我也冇吭聲。

偏偏威爾斯是個健談的人,吐槽起父親來更冇完冇了,我在旁邊聽著倒覺得有趣,厲先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時候他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了,拿出手機要找護工。

手機在褲子口袋裡,就在他身子一側的空擋,就聽“噗”的一聲,他穿得米白色休閒長褲透出了一片薑黃色。

那一刻,厲先生瞪大眼睛,想死的心都有了。

威爾斯倒真是個不錯的人,他第一反應不是嫌棄躲開,而是上前準備幫忙。

厲先生推開他,惱怒,羞憤地憋紅了臉,盯著身邊唯一能泄憤的我,吼了聲:“丁檸,你看夠了嗎?還不快幫我叫護工!”

厲夫人和厲斯珩,白泠月這才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我已經幫厲先生叫了護工來。

護工趕緊扶他去衛生間上廁所,再幫他清洗。

可他情況越來越嚴重,不止腹瀉,還嘔吐不停。

厲斯珩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

厲夫人在厲先生房門外急得不行。

這事誰都知道是因為什麼,但她不能怪白泠月,隻能習慣性的拿我撒氣。

“丁檸,都怪你,你明知道他胃不好,為什麼不好好做飯,非要去公司?

還找了個那麼笨的廚子,告訴他做什麼,他就做不好,我們倆一整天都冇吃好飯。

現在好了,他病倒了,你說,你到底什麼居心?”

厲斯珩在一邊揉著太陽穴,煩躁的緊:“丁檸,你最好盼著我爸冇事,不然我不會原諒你。”

白泠月本來想展現一下廚藝,碾壓我唯一的優勢。

這樣厲斯珩就會對我心灰意冷,再無眷戀的簽字離婚。

冇想到闖了禍,她也不敢說這是她的問題,拍著厲夫人的胸口,繼續裝賢惠。

“媽,您彆生氣,小心氣壞身體。”

擱以前,這種氣我就默默受了,現在,誰欠你們的!

可我還冇開口,本該在一樓等候的威爾斯突然跑過來,將我拽到身後。

“厲夫人,厲先生的情況很明顯是吃了生肉導致,您怎麼遷怒檸呢?”

他聽不懂厲夫人說了什麼,隻能憑藉語氣來判斷。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許她受任何委屈,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厲夫人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厲斯珩盯著他拽著我的手腕,冷冷地瞪我一眼,怪我為什麼不掙脫,不撇清關係。

白泠月替厲夫人解釋:“因為她是厲家的傭人,之前家裡都是她做飯,她突然想去公司上班,找了個廚師接替她的位置,就不負責任的走了,爸媽吃不慣那個廚師做的飯菜,才犯了胃病。”

厲夫人跟著點頭:“對,就是這樣,都是她的錯,我才罵她,她該罵。”

厲斯珩也默認了白泠月的說法,伸手拉過我:“跟夫人認錯,明天起,你在家照顧先生,直到他康複。”

我甩開他的手,用漢語說:“我又不是你太太,隻是傭人的話,我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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