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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退場:總裁的追妻火葬場
玫瑰與耳光
宴會廳的水晶吊燈折射出令人眩暈的碎光,昂貴香檳的氣泡在琉璃杯中無聲破裂。我踩著七厘米的jiy
choo,在員工們刻意熱烈的掌聲中走向舞台。每一步都像踩在鋪滿碎玻璃的回憶上。曾幾何時,這種萬眾矚目的時刻是我與他共享榮光的證明,如今卻成了公開處刑的刑場。
陶泊簡站在舞台中央,一身剪裁完美的brioni西裝,襯得他身姿挺拔如鬆。他手捧一束巨大到近乎誇張的厄瓜多爾紅玫瑰,999朵,象征著長長久久——多麼諷刺。腕間若隱若現的百達翡麗星空表,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此刻他單膝跪地,動作流暢優雅如同演練過千百遍,深情款款地仰視著我。
“阿言,結婚四週年快樂。”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宴會廳,帶著蠱惑人心的磁性。嘴角那抹自信的笑容,篤定我會像過去無數次那樣,為他的浪漫俯首稱臣。
是的,我曾愛極了這種儀式感。辦公室裡永遠有他空運來的新鮮玫瑰,每一次爭執後,他總能用一捧花和幾句軟語輕易撫平我的棱角。那些花瓣上的露珠,曾是我眼中最珍貴的珍珠。
但今夜,玫瑰馥鬱的香氣隻讓我感到窒息。我的目光像淬了冰的探針,越過他精心打理的鬢角,精準地刺向宴會廳最昏暗的角落。
安然就站在那裡。
她穿著一身當季的chanel象牙白斜紋軟呢套裝,優雅得刺眼。頸間那串瑩潤生輝的澳白珍珠項鍊,像一條冰冷的蛇纏繞在她纖細的脖頸上——我絕不會認錯,那是上個月蘇富比拍賣行我誌在必得卻最終失手的珍品。此刻,它正堂而皇之地戴在另一個女人的脖子上。她端著一杯香檳,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輕輕晃動著杯腳,迎上我的目光,非但冇有閃避,反而挑釁般地揚起下巴,紅唇無聲翕動,清晰地傳遞著惡毒的訊息:
“他早就不愛你了,老女人。”
陶泊簡對我的走神渾然不覺。他變戲法般拿出一個繫著金色緞帶的紅絲絨禮盒,臉上帶著獻寶似的期待。“阿言,我為你準備了特彆的紀念禮物。”他朗聲說道,試圖將全場的注意力拉回。
盒子被打開的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
璀璨燈光下,一枚戒指靜靜躺在黑色天鵝絨上。戒托是廉價的合金材質,鑲嵌著一顆米粒大小、黯淡無光的碎鑽。最刺眼的是戒圈內側,一道清晰的條形碼尚未被撕去——那是拚多多砍價鏈接的專屬烙印。
死寂。隨即是壓抑不住的、潮水般的竊竊私語。
【陶總瘋了嗎?!讓全公司幾百號人幫他砍了三天,就為了這地攤貨?】
【我的天,安助理今天那條裙子官網標價十六萬八!】
【黎總當年陪陶總啃饅頭創業的時候,他連個銀戒指都買不起…】
【嘖,男人有錢就變壞,原配不如新歡俏…】
那些細碎的聲音如同淬毒的針,密密麻麻紮進我的耳膜,刺穿心臟。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帶來尖銳的痛感,卻遠不及心中那轟然倒塌的十年信仰來得慘烈。我甚至能聽到那些甜蜜的、刻骨銘心的誓言,在耳邊碎裂成齏粉的聲音。
“真漂亮。”我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奇異的笑意。在陶泊簡錯愕的目光和全場倒吸冷氣的聲音中,我優雅地拿起那枚戒指,轉身,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發出清脆而決絕的迴響,一步步走向角落裡的安然。
安然臉上的得意瞬間凍結,化為驚懼和慌亂。她下意識地想後退,卻被我牢牢攥住了手腕。她的手腕纖細冰涼,在我掌心微微顫抖。
“妹妹的手真好看。”我微笑著,聲音輕柔得像情人間的呢喃,動作卻不容抗拒。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我將那枚帶著條形碼恥辱印記的戒指,穩穩地套進了安然右手的無名指——那個本應屬於婚戒的神聖位置。
安然像被烙鐵燙到般猛地想抽回手,臉色慘白如紙,眼神慌亂地投向舞台上的陶泊簡,無聲地求救。
我親昵地攏住她冰涼僵硬的手指,阻止了她的退縮。然後,我拉著她,如同牽著最親密的姐妹,麵向全場鴉雀無聲的賓客,高高舉起香檳杯。臉上綻放的笑容完美無瑕,眼底卻是一片荒蕪的冰原。
“戒指很襯你,妹妹果然比我更合適。”我的聲音清晰地穿透寂靜,“敬‘新人’。”
我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儘,辛辣感灼燒著喉嚨。
“黎玖言!”陶泊簡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神,臉色鐵青地衝下舞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他眼中翻湧著被當眾打臉的憤怒和被戳穿的狼狽。“你發什麼瘋!”
安然趁機猛地抽回手,那枚廉價的戒指在她指間閃爍著諷刺的光芒。她捂住嘴,淚水瞬間盈滿眼眶,一副受儘天大委屈的模樣。
我冷冷地甩開陶泊簡的手,目光掃過他因憤怒而扭曲的俊臉,再掠過安然那張楚楚可憐卻寫滿野心的臉,最後環視一圈噤若寒蟬的員工們。無需再多言一個字,這場婚姻的遮羞布已被我親手撕得粉碎。
“週年快樂,陶泊簡。”我勾起唇角,留下一個冰冷刺骨的笑容,轉身,挺直脊背,在無數道含義複雜的目光中,踩著我的jiy
choo,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場精心策劃的“愛的慶典”。身後,是死一般的寂靜,以及陶泊簡氣急敗壞的怒吼和安然終於爆發出來的、帶著表演性質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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