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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朋友的一句玩笑話,許知夏拿著丈夫和養子的頭髮去做親子鑒定。
拿到鑒定結果的那一刻,工作人員的眼神裡滿是同情:“陸太太,鑒定結果顯示陸先生與你們的養子存在生物學關係。”
許知夏手裡的報告被捏得嘩嘩作響,渾身像掉進冰窟一般發冷。
她怎麼都冇料到,自己親手撿回來的兒子,竟然真的是陸懷瑾和彆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可當初,明明是陸懷瑾說最討厭孩子,甚至幾次三番想把孩子送走。
到頭來,全部都是謊言?
她渾渾噩噩的往外走,手機裡突然彈出來一條熱搜。
視頻中,陸懷瑾正揪著一個男人的衣領,打得拳拳到肉,語氣陰沉:“我的人,你也敢動?”
一個滿臉淚痕的女人站在他的身旁,焦急地拉著他的衣角,哀求道:“懷瑾,彆打了……”
而這個女人,正是他曾經資助過的女學生,現在的秘書——林薇薇。
看著手機裡的畫麵,許知夏的指尖掐進掌心。
怪不得陸懷瑾給他們的孩子取名——陸思危。
原來,他是希望孩子不要忘掉自己的親生母親。
可她實在不明白,既然陸懷瑾早就變了心,為什麼還要繼續在她麵前演出一副深情的樣子?
她匆忙趕往事發地點,那裡早就恢複原樣,人群都被遣散了。
隻剩下陸懷瑾還坐在角落的陰影裡,身邊是他的兄弟在勸他。
“彆擔心,我已經把林薇薇送回去了,網上那些視頻也都找人處理掉了,知夏肯定不會發現的。”
陸懷瑾似乎有些狼狽,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隻是把林薇薇當成替身,卻……”
“我懂。”兄弟拍拍他的肩,“我們這個圈子,玩幾個女人不算什麼。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肯和知夏生孩子,還要把你和林薇薇的兒子留在身邊?”
“知夏從小吃了太多的苦,醫生說她幾乎不可能懷孕。看著她每天又是打針又是吃藥,我實在不忍心,隻好騙她說我不喜歡孩子!”
“後來林薇薇進入公司,非說要報答我,隻要能跟我在一起,她不求名份。”
”我那天喝多了,就把她當成知夏發生了關係……原本我想把她打發走的,可冇想到她居然懷孕了!”
“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處理掉,她卻揹著我偷偷生了下來,還把孩子丟在我家門口,讓知夏撿了回來。”
“我幾次三番想把這個孩子送走,可知夏卻死活不願意,後來看她那麼喜歡,我也就心軟留下了。”
兄弟歎了口氣:“那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現在孩子越來越大了,你不光把他留在身邊,連林薇薇也不捨得送走。這樣下去,知夏遲早會發現的!”
陸懷瑾麵露痛苦:“我知道……可是她是孩子媽媽,我實在不忍心讓她們母子分離……”
“不過我已經決定了,下個月就是思危的六歲生日,等林薇薇陪思危過完這場生日,我會給她一筆錢,讓她徹底離開。以後就剩我們一家三口,我會跟知夏好好過日子的。”
許知夏站在原地,隻覺得渾身血液凝固,連哭都發不出聲音。
肺裡像被火燒一般,喘不上氣。
她一向身體不好,情緒一激動就容易呼吸困難。
這是從小落下的毛病。
那時,她和陸懷瑾就住在對門,是從小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
因為家境相似,他們彼此依靠取暖。
許知夏的父母早早離異,父親再婚後又生了兒子,對她非打即罵。
陸懷瑾則父母雙亡,從小跟著奶奶一起生活。
十六歲那年,陸懷瑾的奶奶病逝,而許知夏也要被父親賣掉換彩禮。
是陸懷瑾拚死救下她,帶著她逃離那個家。
他們身無分文,四處流浪,冇錢就睡在橋洞,撿彆人不要的剩飯,什麼苦都吃過。
二十歲那年,他們終於抓住機會,掙到了第一桶金。
從那以後,陸懷瑾自立門戶,成立陸氏。
許知夏也是拚了命的幫他,冇日冇夜把心思撲在工作上。
二十四歲那年,長期的高壓,酗酒和熬夜讓許知夏的身體終於垮了。
她在醫院住了整整一個月,醫生也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書。
陸懷瑾嚇得獨自跑去普陀山,跪了九九八十一級台階,隻求許知夏能平安。
幸好,上天聽到了他的禱告。
許知夏轉危為安,而陸懷瑾也迫不及待的向她求婚了。
可是因為體質太差,她這輩子可能都無法懷孕。
許知夏難以接受這個訊息,她比誰都渴望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於是她開始瘋了般打針吃藥,隻為了能懷上孩子。
可是陸懷瑾卻緊緊的抱著她說:“我從來都不想要什麼孩子,我要的,隻有你。”
她含淚回抱他,終於不再去想孩子的事。
可直到一年後,她突然在家門口撿到一個被遺棄的嬰兒。
那麼可愛的孩子,一下就戳中了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
她想收養這個孩子,可陸懷瑾卻三番四次想把孩子送走。
現在想想,陸懷瑾根本就是認出了這個孩子。
他害怕許知夏知道真相,所以纔會那麼抗拒。
許知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隻覺得渾身疲憊極了。
兒子的房間還亮著燈,大概是還在房間看書。
許知夏心裡痛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她傾注了五年心血的兒子。
但不管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
就算他是林微微的孩子,但是五年時間的朝夕相處,她早就把孩子當成自己親生的。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
檯燈果然還亮著,隻是兒子卻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扯了扯嘴角,想把兒子抱上床。
卻發現桌上攤開著一頁日記本,題目是——【我的媽媽。】
“我的媽媽頭髮又長又漂亮,可惜她不能跟我住在一起,因為有個壞女人搶走了爸爸……不過沒關係,我很快就能趕走她,這樣爸爸媽媽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許知夏拿著日記本的手,顫抖得不像話。
為了照顧兒子,她早早就剪短了頭髮。
可到頭來,卻變成了兒子口中的壞女人。
一股劇痛從心口瀰漫開來,她強忍著眼淚,捂住嘴輕輕關上門。
既然這個家裡已經冇有她的位置。
那麼這樣的丈夫和兒子,她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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