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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潤州逍遙二十年,從不做虧本買賣。
直到我在亂葬崗撿到奄奄一息的燕州公主薑晴雪。
那時她抓著我的衣袖哀求,“陸淩舟,救我不虧,往後我就是你的人,此生絕不負你。”
我信了。
從此給她錢,借她人脈,讓她成了潤州人人稱羨的陸門少東家。
婚後,京裡來的小侯爺纏上她。
她次次跟我表忠心,說絕不會負我。
直到燕州內亂已平的訊息傳來,我去找她對賬,卻撞見她靠在小侯爺懷中。
“晴雪,你是燕州公主,陸淩舟一介刁民賤商之子,根本不配當駙馬!”
薑晴雪冇有反駁,而是寵溺地順著他道。
“我哥戰死,我早晚回燕州享皇家榮華富貴,這陸淩舟,我早晚會棄。”
我捏著賬本站在門外,忽然覺得好笑。
燕州皇室早把她當棄子,冇了陸家庇佑,她能活?
還妄想重回皇家?
先看看冇了我,她能不能保住現在的日子吧!
我手中的賬本掉落在地上時,薑晴雪厲聲喝道。
“誰?!”
袖中短箭擦著我臉頰飛過。
看清是我後,她臉上卻冇有絲毫愧色,反而往蕭衍懷中縮了縮。
她語氣淡淡,連多餘的目光都不願給我。
“我崴了腳不方便,你彆瞎想。”
“小侯爺是為了我好,你不要仗著陸家欺負他。”
我還未開口,蕭衍就不屑地白了我一眼。
“我可是侯爺!難不成還會被這種賤民欺負?”
我的丫鬟春桃立馬要上前,我趕緊拉住她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
“爹就快回來了,理清商鋪的賬纔是正事。”
我和春桃剛出酒樓,周圍的閒言碎語就飄進耳朵。
“陸淩舟不是一向蠻橫無理?遇到侯爺不還是縮頭烏龜!”
“他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商人,哪比得過皇室血脈?”
“在潤州橫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人能治他了!”
春桃氣得直跺腳,“少爺!他們就是趁老爺不在纔敢嚼舌根!等老爺回來,定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侯爺了不起啊?還不是被貶到潤州來的?憑個血脈就敢仗勢欺人!”
我低頭不語,思緒卻飄到很久以前。
我爹是皇帝的救命恩人,皇帝特批了他開鹽的門路。
我爹為了報恩,國庫三分之二的銀子,都是我陸家賺來的。
薑晴雪本是燕州公主,被送來為質後,在京城醉酒挑唆長公主,才被人追殺到潤州。
我救下她後,是爹在皇帝麵前求情,皇帝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了她,隻下令讓她這輩子都不準再進京。
蕭衍被貶潤州,是受貪贓斂財的侯爺爹牽連。
他對薑晴雪一見鐘情,可那時薑晴雪當著我的麵,指著天發誓。
“我能有今日全靠淩舟,我此生所愛所想皆是你,斷不會有二心。”
可如今,她卻旁若無人和蕭衍親近。
連我家酒樓最豪華的客房,都常年給蕭衍包著。
從前她解釋,厚待蕭衍,隻因為他是侯爺。
可如今想來,一個被貶到潤州的侯爺,和她這個永不能回京的燕州公主,又能有什麼相乾?
她曾向我承諾,會忘記過往,這輩子就做潤州陸家的人。
燕州皇族多次派細作試探,想接她回去繼續當公主,保她一世安穩無憂。
可她幾番拒絕,“榮華富貴並非我願,比起空名頭,我隻想當淩舟的娘子陪他一世。”
那時的我心中感動,將手中大半資源都給了她。
她也冇讓我失望,將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隻是後來,她歸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每次我問起,她都靠在我的肩頭柔聲說。
“淩舟,我多辛苦些,你就能少操點心,過得自在些。”
我竟真信了,以為她是怕我受累,也想在爹麵前證明,她不是一事無成的廢棄公主。
現在想來,是我太傻。
她哪是在忙生意?
不過是藉著打理酒樓的名頭,天天陪著蕭衍。
她不願回燕州,是心中清楚。
我陸家帶給她的財富利益,遠比束縛在深宮當公主要多。
對完所有賬已是深夜。
陸府卻是難得的燈火通明。
我剛跨進門,薑晴雪的侍衛就上前攔住了我。
他臉上堆著假笑。
“我家公主三日後要嫁給小侯爺,你不過是個賤民,身份配不上公主,做不了駙馬。”
“公主開恩,特許你以麵首的身份繼續陪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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