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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儀羊水破了的那晚,周琛時以最快的速度將她送到了醫院。
可平常對著他柔弱不能自理的徐婉儀,卻在看到窗外狂風驟雨時,慌不擇路地要離開。
“琛時,蕭清有嚴重的雷電恐懼症,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家擔驚受怕。”
“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有事的。”
徐婉儀疼得喘不上氣,卻還是堅持要下床離開。
他攥住女人的衣袖,聲音沙啞。
“婉儀,你想讓這個孩子也出事嗎?”
周琛時的母親生他時大出血,最後他出生,母親卻因此隕命。
兩人結婚多年,周琛時卻遲遲不敢要孩子。
這是他的心病,是徐婉儀一次次地拉著他的手保證:
“相信我,我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可她說的不會有事,就是挺著肚子也要回村給蕭清過生日,弄得第一個孩子被迫流產。
她說的不會有事,就是現在快要生產的情況下也執意要離開醫院,僅僅是為了去陪那個和她同村的男大學生?
“琛時,蕭清他們家對我有恩,我無法容忍他出現一絲一毫的閃失,你放心,我馬上就回來。”
他的麵上充滿哀求,可女人依舊頭也不回地離開。
伴隨她離開的,是窗外愈演愈烈的狂風驟雨。
望著女人堅定的背影,周琛時咬了咬牙,選擇了妥協。
“我送你去,但為了孩子的安全,醫生和護士也得一起過去。”
外麵傾盆大雨,醫生和護士在準備儀器,周琛時小心翼翼護著徐婉儀,可她卻似乎忘記了自己是個孕婦,蹙著眉大聲要求動作快點。
“蕭清有什麼閃失,我跟你冇完!”
原來,孩子的安危,在她心裡竟還冇有一個蕭清的擔驚受怕來的重要!
同時,周琛時聽到醫護人員的聲音。
“我去,什麼人啊!為了找男人連自己孩子性命都不顧了,這可是早產,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這男的實慘,結婚圖個啥啊?被訓得跟條狗似的。”
聞言,周琛時本就蒼白的臉血色全無,他一時分不清心臟和身上到底哪個更痛。
最後,他閉了閉眼,“麻煩速度快點。”
車子冒雨在路上艱難行駛,寂靜的車廂內,隻有徐婉儀柔和的聲音。
為了減緩蕭清的恐懼,她給蕭清打電話唱歌,完全冇有發現身下的血越流越多。
最後,孩子在車上出生了。
“孩子是早產兒,身體太過虛弱,必須馬上放進保溫箱,送回醫院接受診治。”
醫生麵容嚴峻,可此時的徐婉儀卻冇有看孩子一眼,不顧身體的虛弱也要站起來,依舊執意要回去見蕭清。
“他還在家裡等著我,我必須回去!”
沉默半響,周琛時還是答應了。
他第一時間讓醫護人員帶著孩子回去,而他拖著疲憊的身q體和她回家陪蕭清。
進門的第一時間,徐婉儀就說:“蕭清害怕,今晚我去陪他。”
“你去幫蕭清泡杯牛奶過來。”
還未有所反應,徐婉儀已經掠過他,迫不及待地往蕭清的房間走去。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
他泡好牛奶,卻發現房間裡,蕭清拿著他買的橘子,正一片片剝給徐婉儀吃。
徐婉儀躺在床上,眼神充滿繾綣,一如他向她表白的那一天。
玻璃杯猝然砸碎在地,清脆的像是在打他的耳光。
周琛時一時失神,緊抓著牆壁的手卸了力,“砰”地一聲重重砸向地麵。
昏迷前,他看到徐婉儀焦急無措的雙眼。
恍惚間,他想起剛在一起那年。父親的仇家將他囚禁在地下室整整一個月,所有人包括警察都認為他難逃一死,隻有徐婉儀從未放棄。
為了挖開通道,她的雙手磨的滿是鮮血,可她卻恍若未覺,反而第一時間安慰他:“冇事了,我找到你了。”
可如今,她似乎也把他丟下了。
再次醒來時,他先聽到的是蕭清的聲音。
“姐姐,姐夫是不是不歡迎我啊?要不我還是走吧,省得有人說我破壞彆人家庭。”
“誰敢說你?”
“放心,大學四年安心在我這住著,你姐夫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況且當年要不是你家借錢送我上學,我早輟學打工去了,這份恩情我永遠不會忘!”
“姐姐,謝謝你!”
周琛時睜開眼,看到蕭清附身親了她一下,而他的妻子,緊緊地環抱住他,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
那一瞬間,他心底的什麼轟然崩塌,一股血腥湧上喉嚨,卻被他死死壓住。
原來,一切都是謊言。
蕭清眼底的綿綿愛意不會騙人,而口口聲聲他隻是弟弟的徐婉儀,對他也有著彆樣的心思!
縱使他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承認和他約定了白頭偕老的妻子,出軌了和她同村的男大學生。
一行淚從他的眼底溢位,快速隱入被褥。
再睜眼,他的眼裡多了份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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