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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沈星戀愛長跑十年。曾經我天真的以為我們能一直好下去。
結果在我三十四歲這年,沈星出軌了他的貼身女秘書。
這位女秘書堪稱新一代時間管理大師。
白天她是沈星辦公室裡端茶倒水的貼身丫鬟,晚上她是沈星私人領域的“夜間供暖專員”。
比明星通告還滿的工作時間,比996程式員還高的工作效率。
因為我無父無母,深知家庭的重要性。
本著不讓垃圾在市場上流通,以及為了我那傻白甜兒子有個完整的童年。
我大發慈悲的給了渣男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冇想到這貨表麵上痛苦流涕,背地裡又跟女秘書兩人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看著我和沈星年僅五歲且懵懂天真的兒子,這一回,我決定反擊。
1
臨近十點,微信視頻的提示音像設定好的鬧鐘般準時響起,打破了臥室的寧靜。
螢幕上跳出沈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刻意營造著一種“為家奔忙”的憔悴感。
他頭髮微亂,領口鬆散,眼底有一圈烏青,幕那頭是他那張寫滿“疲憊”的臉。
“老婆,公司臨時有個項目需要我去處理,今晚又要加班。彆等我了,你和小叢先睡。”他
的聲音透著一股刻意營造的沙啞,眼神總不自覺地往螢幕外瞟。
看著他這樣,我心裡更是一片悲涼。
十點,十點需要加什麼班?
怕不是加到女秘書床上去了。
我冇有像往常那樣叮囑他注意身體,喝點熱湯。
隻是淡淡地看著他,螢幕裡他臉上的每一絲細微表情,嘴角牽強的弧度,眼神的閃爍,都在
我眼中被無限放大。這拙劣的演技,漏洞百出。
“媽媽,爸爸怎麼今晚又不回家睡覺了?”
我和沈星五歲的兒子沈於叢揉著眼睛,抱著小熊玩偶從臥室門口探出頭,稚嫩的聲音像針一
樣紮在我的心上。
我本不想讓兒子知道這些事情。
小叢才五歲,他應該擁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而不是被迫去理解成年人的虛偽和背叛。但
是沈星似乎以為我是眼瞎了耳鳴了一次比一次過分:一次比一次加班晚不說,回來時身上還
帶有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望著兒子小叢那稚嫩的笑臉,我隻能強忍著心頭的噁心,看著他說:“小叢,爸爸呢,是為
了我們家庭能有個幸福的生活。所以就努力給我們掙錢,今晚不回來了。不過沒關係,爸爸
不回來,媽媽給你講你最喜歡的恐龍故事好不好?。”
小孩的悲傷來得快,也去得快。
聽到最愛的故事,沈於叢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小的失落被興奮取代。他抱著小熊顛顛地
跑過來,鑽進我的被窩,小腦袋拱在我懷裡,急切地催促:“好呀好呀,媽媽快講給小叢聽。”
講完故事,看著兒子在恐龍的世界裡沉沉睡去,小臉上還掛著滿足的笑容。
我輕手輕腳地離開臥室,客廳裡一片寂靜,我開始思考我和沈星的這段婚姻該如何走下去。
我叫何瑜,從小無父無母,是靠著親戚的接濟長大的,所以我深知家庭完整對孩子的重要性。
半年前,沈星開始頻繁加班,起先我以為是他忙於工作。
我心疼他為了我和孩子這麼拚命,於是那天我特意煲了有營養的湯去公司看他。
帶著保溫桶來到星瑜集團樓下,前台小姐看見我,眼神閃爍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強。
我徑直走向總裁辦。
沈星的特助小李匆匆從裡麵出來,看見我,神色明顯一僵:“太太,您怎麼來了?您跟沈總
提起說過嗎?沈總他現在在開會。”
我沉浸在幸福中,冇有感覺到他的刻意阻攔:“冇事,小李,我是想給阿星一個驚喜,既然
他在開會,那我就先去辦公室等他。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去吧。”
我繞過他,想先透過窗戶,看看那扇沉重的實木門。
冇想到驚喜冇給到他,驚嚇先給了我。
門內的景象,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沈星背對著門,一個陌生女人幾乎整個人依偎在他
懷裡,正踮著腳尖去夠他脖子上的領帶,姿態親昵得刺眼。
午後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金燦燦的,卻襯得這一幕無比肮臟意外發
怪不得。
怪不得一路上女員工對我的眼神裡總是帶著幾分憐憫。
怪不得然後小李吞吞吐吐的,一直想讓我先在大廳歇著,阻止我進總裁辦。
想到這一個月來沈星的早出晚歸,一切都說的通了。
“他們這樣多久了?”
看見這一幕,我燉的湯都差點冇拿穩,心底好似滴血般疼痛。
我詢問著追過來的小李。
“三個三個多月了。”
三個多月,出軌竟然都快三個多月了。
那一刻我的腦子裡天旋地轉,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趕回了家。
保姆王媽見我早早就回家,關切的詢問我:“太太,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先生喝過了嗎?”
我謊稱沈星喝過了,是我身體太累,想回房間歇著。
我幾乎是摔進臥室的床上,將臉深深埋進枕頭,無聲的淚水瞬間洇濕了一大片。
我一遍遍回憶起我和沈星的十年。
那些青澀的,甜蜜的,傷心的往事。
我痛苦不堪。十年的感情,最後卻落到這個地步。
我不知道這場婚姻會以什麼樣的結局收場。
2
初見沈星時,剛上大一,那會他還隻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
彼時的我因為冇有父母,到處在校園裡找兼職來賺取生活費。
一個很好的機會把我兩湊到了一起。
學校要派學生去參加互聯網科技大賽,兩人一組去研究討論。
我正好和沈星被分到了一組。
當時的沈星,不愛跟女生說話。
跟我在一個組時,滿臉羞澀。
我讓他寫什麼報告,記錄什麼數據。他一定乖乖聽話。
漸漸地,就有流言蜚語傳出說我跟沈星在一起了。
我急切的向眾人解釋我和沈星冇有關係。
冇想到沈星卻先一步找到了我,少年的表情羞澀又充滿堅定:“何瑜,我喜歡你。喜歡你很
久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愣住了,冇有說話。
他接著說:“跟你在一個組做實驗時我很開心,馬上比賽完後,我們就不在一個組了。到時
候我就冇法看見你,但是我不想這樣。我想要和你一起奮鬥,我們以後一起過上更好的生活。”
許是被他眼底的星光點燃,許是我對他也有不軌的心思。
我鬼使神差般的點了點頭。
我們在一起後,沈星對我很好。
他會特意做兼職給我買我一直想吃,但是冇錢吃的網紅冰淇淋。
會在冬天隻有一件羽絨服時,讓我穿上,自己明明凍得滿臉通紅,卻說沒關係。
大學畢業後,我們開始創業。
我們兩人擠在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屋子,冬天很冷,我們也捨不得燒暖氣,隻好蜷縮在一
起相互取暖。
現在想來,那時的日子雖然很難熬。但是兩人的心往一處使,倒也幸福。
終於在星瑜成功上市那一刻,他激動地在大街上抱起我轉圈。
我羞澀的拍打他的肩膀讓他快放我下來,我說彆人都在看著我們呢。
他冇有理會,隻是興高采烈的對我說:“阿瑜,我們以後會有家的。你再等我幾年,我要讓
你得到幸福,我保證!”
一直到結婚以後的第二年,我開始懷上沈於叢。
沈星的父母早早離婚,所以他的家庭也不太幸福。
他說我們母子是上天派來拯救他,讓他不再孤單一人的。
沈星說的話,做的事像放電影一般,在我的腦海裡揮閃而過。
明明我們以前很相愛的,最後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心如刀絞,思考良久後,為了小叢的成長,我不能輕易放棄這段婚姻。
當時的我傻乎乎的想我們需要一次坦誠的對話,找出問題的根源,然後就可以修複這段關係。
所以那天晚上六點下班後,我決定找沈星談談。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女秘書尚小萱伺候的好。
沈星坐在沙發上,手指啪嗒啪嗒的在鍵盤上摁的飛快,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
我坐到他旁邊,他趕忙極不自然的把手機關機。
“彆裝了,我知道你在和誰聊天。”
此話一出,沈星臉上立馬浮現出一絲錯愕,吞吞吐吐的辯解道:“老婆,你你在說什麼?我
怎麼聽不懂。我冇和人聊天啊。”
我麵不改色,繼續說道:“你跟尚小萱,進行到哪一步了?你倆有冇有睡過?”
沈星僵住了,額頭上開始湧現出豆子大的汗珠。
一滴,兩滴。
我期待著沈星能辯駁我這一切都是誤會,辯駁我是我多想了。
半小時過去了,沈星冇有開口說話。
我的心一點點下沉。
他突然抱著我,眼淚充滿了眼眶:“老婆,我求求你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錯了,我
一時鬼迷心竅,我不該去尋求刺激,不該出軌。”
原來真的出軌了。
原來我那天看到的不是誤會。
3
“對不起老婆,但我真的不能離婚。我捨不得你。”
看著沈星現在顫抖的指尖,睫毛上也掛滿了淚珠,看起來好不狼狽的樣子。
我的思緒又回到他說這一輩子都不會辜負我的時候。
男人的愛,真的很廉價。
曾經的我以為這輩子我都不會結婚,因為沈星的愛,因為沈星對我好,我開始期待跟他有個
家,有了沈於叢後,我更是感覺充滿了幸福。
“你出軌尚小萱的時候,有冇有想過你兒子他才那麼小!他才五歲,你讓他以後怎麼看他爸
爸?你冇有想過我!我不想讓你在星瑜有壓力,怕你覺得我監視你,於是我自己去一家小的
廣告上班。想著距離產生美,冇想到啊,這距離產生的不是美,產生的是出軌。”
“真的對不起,老婆。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她勾引我。”
我厲聲嗬斥著沈星:“她勾引你?我看是你兩雙向奔赴了。”
“我真的不能離婚,就當為了兒子,兒子是無辜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老婆!要打要罵任
你處罰,但我真的不能離開你。”
初中時,我父母就因為出車禍去世。
警方查出是我父母自己疲勞駕駛的問題,所以也冇有任何的賠償金給我。
小小的我在那場車禍過後,學會了寄人籬下,我開始輾轉在各個親戚之間。
他們總會一時的收留我,然後等過段日子就會因為自己家裡也有小孩而無法養育我。
那時的我總是吃了上頓不知道下頓在哪。
每當看到彆人一家三口幸福和睦的樣子,我表麵上看著不在意,其實心裡總會帶點羨慕。
因為我不想讓失去父母的痛苦再讓兒子經曆一遍,所以我和沈星一直以來在兒子眼裡都很恩
愛,幾乎從不吵架。
沈星的抽噎聲在寂靜的房間響起。
今天我特意讓王媽不用來做飯,我跟沈星好好談一談。
因為想讓小叢幸福快樂的長大,以及內心深處對他還是抱有希望,我就又一次心軟了。
我輕歎了口氣:“你跟尚小萱,能不能斷了?”
他見我態度有些鬆動,忙不迭的保證:“我可以,我可以我馬上就開除她,隻要你原諒我,
老婆。”他的眼眶又逐漸發紅,臉色蒼白:“我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你原諒我。”
我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今天痛苦流涕向我保證的樣子。
我希望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4
日子又開始趨於平靜。
沈星的“悔改”表演僅僅持續了兩個月。
最初幾天,他天天準時回家。晚上不再有莫名的“加班”,白襯衫上也冇有了女人的香水味。
手機也大大方方的放在桌上,屏保從原來的係統自帶換成了我和小叢的雙人合照。
沈星主動提議週末帶我和小叢去野餐,看著他對我做出的種種愧疚的彌補。我想他應該是想
挽回我們的婚姻,好讓我對他重新建立起信任。
小叢在公園裡拉著沈星的手奔跑歡笑,不停地喊著“爸爸,你快來追我呀。”
那天真爛漫的樣子,我心軟得就快要化掉了。
我試圖麻痹自己因為沈星出軌而帶來的痛苦,想著也許他真的想回頭,他是愛我和孩子的,
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然而,在一個深夜,小叢突然發高燒到395°。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沈星卻又給我發微信,說要忙著所謂的‘加班’。
看著兒子因為發燒而疲憊的小臉,我心疼不已。
手忙腳亂地給小叢換濕毛巾,給他喂藥,想打電話問沈星在哪時,卻發現他的手機早已關機。
淩晨一點,小叢高燒依然冇有退,我隻好獨自抱著全身滾燙的小叢趕往醫院急診。
醫生診斷說是急性扁桃體發炎,需要馬上輸液。
看著針頭紮進兒子細小的血管,聽著他虛弱的哭聲,我的心被一遍遍揪著。
隻有五歲的孩子,連打針都害怕。一見到長長的針管要戳進手裡,他更是滿臉淚痕。
“媽媽,我疼,我不想輸液。”
“小叢乖,媽媽給你吹一吹,一會就不疼啦。”
“媽媽,我爸爸在哪?爸爸怎麼不來陪我玩。”小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爸爸在哪裡,我要
我要爸爸也來醫院。”
我冇法回答小叢,我的心裡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我在醫院走廊裡一遍遍撥打沈星的電話,迴應我的隻有冰冷的機械電子女音。
一個晚上,我打了28個微信視頻,13個手機電話。
我的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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