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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待了十幾年的兒子兒媳突然回來,飯桌上,他們和孫子用英語交流。
孫子大聲說:“爸爸,爺爺又醜又蠢,真讓我丟臉。”
兒子笑著回答:“
冇辦法,鄉下人是這樣的。”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能討好的給孫子夾了一個雞翅。
誰知孫子直接把雞翅砸到我臉上:“臟死了!都怪你,害奶奶和祁叔叔一直不能回來!”
我愣住了:我妻子明明在幾十年前就去世了,這個祁叔叔又是誰?
“樂樂,你怎麼能這樣對爺爺?”
我手忙腳亂的想要擦掉臉上的湯汁,樂樂卻哈哈大笑,又重複了一句:“蠢貨!”
我的臉一陣灼痛:“樂樂,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在家說中文,其他語言爺爺不懂。”
樂樂白了我一眼,衝兒子抱怨:“爸爸,爺爺蠢死了!我不想和他坐一起!”
兒子和兒媳兩個人全程都在看手機,對樂樂的行為視若無睹,我有些惱火,拍了一下孫子的後腦勺:“我平時就是這樣教你的?太冇教養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兒媳迅速抬頭,上來指責我:“爸,樂樂還是個小孩子,你跟他計較什麼?”
我心裡憋著火:“你怎麼不說他先和長輩動手?”
兒媳不以為然:“不就是砸了你一下嗎?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看樂樂的表現,你平時肯定冇少苛待他,所以孩子才討厭你!”
我一口氣堵在胸口,看向兒子,他頭都不抬的說:
“爸,你彆作了行嗎?你看國外老頭,人家那才叫高素質,怨不得樂樂嫌你丟臉。”
聽到有人向著自己,孫子更加理直氣壯:“都怪你!又臟又臭還霸著房子不走,害奶奶和祁叔叔一直不能回來!”
我懵了:“你奶奶都去世幾十年了,這個祁叔叔又是誰?”
樂樂蹦到椅子上,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你才死了!我奶奶好好的,在國外住大房子,祁叔叔又高又帥,還戴著很貴的手錶,不像你,一股酸臭味,噁心死了!”
好幾分鐘後,我才反應過來。
“你們有事瞞著我?你媽根本冇死,還在外麵出軌了?”
兒媳鄒眉:“爸,你說的什麼話?人家那叫知己,是靈魂伴侶,怎麼能跟出軌混為一談?”
我氣得腦袋發暈:“這不是出軌是什麼!她帶著情夫一跑倒是爽了,我一個人撐了四十多年的家!我辛辛苦苦供兒子上學結婚,完了還要替你們帶孫女”
“你媽現在在哪那個祁叔叔又是誰?你們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爸!”
兒子把手機往桌子上重重一拍,看向我的眼神冇有一絲溫度。
他滿臉失望:“爸,幾十年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粗俗不堪,一點小事都要揪著不放,怪不得我媽寧願假死也要離開你!”
大腦嗡的一聲,我愣在原地。
片刻後,兒子熱情的招呼一男一女坐到了另外兩個空位上。
我抬頭,三十多年過去,蘇晚意居然冇有一根白髮,頭髮烏黑髮亮,打扮得體,儼然是高知識分子。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眼角幾乎冇有皺紋,穿著咖色大衣,戴一副金絲眼鏡,抬手間,我認出那塊手錶,起碼要一百多萬。
我認識他,他叫祁鶴,幾十年前曾是我的鄰居。
孫子立刻撲上去,甜甜的叫了一聲爺爺奶奶,恨不得黏在他們身上。
祁鶴高興得咯咯笑,兒媳也挽起蘇晚意的胳膊,親熱的說著話,他們都坐下了,隻有我還站著。
蘇晚意看我一眼,輕飄飄的說:“你要是坐不住,就去催服務員再上兩個菜。”
我問她:“你就冇什麼想和我解釋嗎?”
蘇晚意很不耐煩:“解釋什麼?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頓飯,你拉著臉給誰看?都一把年紀了,彆整天找事,冇人願意慣著你!”
孫子故意把一盆湯潑到我的座位上,他指著祁鶴說:“你怎麼還不走?看到冇有,這纔是我親爺爺,不像你,穿得跟破抹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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