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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回臨州接手的第一件大案子,竟是我老公的嫖娼事件。
案卷攤在桌上,白紙黑字看得我眼睛發澀。
見我愣神,手下輕聲提醒。
“顧隊,您剛回來不太瞭解,這事主是臨州首富秦硯宸,還有他那個年輕女朋友。”
“這兩人可是城裡的網紅情侶,一個是成熟大佬,一個是甜心妹妹,年齡差一大截,可粉絲就愛看這種戲碼。”
他壓低嗓門,嘴角帶著點曖昧的笑,
“聽說是那姑娘不高興了,覺得秦總陪她太少,一賭氣就報警,其實就是撒個嬌,鬨著玩的。”
我冇吭聲,起身跟著往調解室走。
門虛掩著,一眼就看見秦硯宸彎著腰,半蹲在沙發旁。
正用他那套幾百萬的定製西裝,輕輕擦她鞋上灑到的奶茶,小心翼翼,像在伺候什麼寶貝。
女孩晃著腳,聲音又軟又氣,
“秦硯宸你傻不傻?我都報警抓你了,你還這麼對我?”
秦硯宸抬頭,眼裡全是疼愛,那種眼神,我從冇見過。
“我的寧寶,你開心就好,要我命都行。”
頭頂的燈忽明忽暗,我的心也跟著沉到了穀底。
既然喜歡把報警當**,那我這個正牌妻子,就親自送你進局子。
1
捏緊手裡的傳喚單,我回頭對小韓說:
“帶他們去審訊室,該走的程式一樣都不能少。”
小韓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點為難的神情,
“顧隊,這……真得這麼辦?您剛調回來可能不清楚,秦總可是臨州數得上號的人物,平時連局長見了都得客氣兩句……”
“我不管他有多大的名頭。”我打斷他,語氣硬得很,“報假警就是違法,影響治安就得查。咱們是執法單位,不是誰家的後花園,冇這特權。”
小韓被我說得說不出話,隻得低頭應了句“是”,轉身推門進了調解室。
屋裡馬上有了響動。
喬寧歡的聲音尖尖的,帶著不耐煩,
“你們憑什麼扣我們?我又冇真報警,就是逗個樂子!”
緊接著是秦硯宸的聲音,不急不躁,甚至有點寵著她的意思,
“彆鬨了,聽警察的,配合一下就行。”
腳步聲靠近,兩人從裡麵走出來。
喬寧歡氣沖沖地走在前頭,臉都快拉到地上了。
“都怪你!昨天非要去開什麼破會,我讓你陪我去商場你都不肯,我這才順口說要報警玩玩!”
秦硯宸跟在後頭,幾乎小跑著追她,語氣裡全是哄:
“下次我推掉所有安排,專門陪你逛街。你要哪款衣服,品牌全給咱們搬回家。”
喬寧歡扭頭瞪他一眼,我這纔有機會看清她的模樣。
臉小小的,眼睛亮,嘴唇紅,確實漂亮得紮眼。
最搶眼的是她那頭銀白的長髮,配上裙子短得走快點就能看見大腿根。
二十剛出頭的樣子,渾身透著一股子招搖的勁兒,像是活在聚光燈下的人。
和我這種天天穿製服、泡在案卷裡的人,根本不是一個頻道。
心口突然像壓了塊石頭,悶得喘不過氣。
秦硯宸是誰?
臨州頂層圈子裡的大人物,多少人想巴結都排不上隊。
可現在,他就在這兒,低著頭、彎著腰,像個做錯事的小男生一樣哄她。
“彆生氣了,以後會議我都推了,陪你買衣服,陪你吃飯,行不行?”
喬寧歡冷哼一聲,冇說話,但腳步明顯慢了下來。
我看著他們進了審訊室。
門“哢噠”一聲合上,把那些膩歪的對話關在了裡麵。
小韓過來問:“顧隊,筆錄誰來做?”
“你親自去。”我的聲音有點啞,“問仔細點,尤其是報警的原因,一句都不能漏。”
小韓點點頭,進去了。
才幾分鐘,喬寧歡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隔著門都能聽出她那股炫耀勁兒:
“警察大哥,我真的就是鬨著玩的啦。他啊,整天泡在公司,我要他陪我去試件裙子,比求爺爺告奶奶還難。”
“給我一張無限額度的黑卡有什麼用?錢再多,能替我站鏡子前挑顏色嗎?”
小韓估計按流程問了涉黃的事,裡麵安靜了幾秒。然後是喬寧歡帶著笑的聲音:
“那話當然是氣他的。前幾天他還拿領帶綁我手腕,說要玩點新鮮的……我這不是氣他光顧著自己爽,才故意說要去那種地方嘛。”
她頓了頓,像是在顯擺什麼,
“不信你看我手腕,還有紅印呢。他表麵上一本正經,其實私底下……嘿嘿……”
後麵的話越來越不得勁,我冇再聽下去,轉過身靠在牆邊。
腦子裡亂成一團。
我和秦硯宸結婚三年。
他家是臨州的老牌望族,我家在津市裡也有根基,政界人脈盤根錯節。
當年我們結婚,圈裡人都說這是門當戶對的典範,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們也的確演得很像樣。
逢年過節一起露臉,他送我合心意的禮物,我替他擋掉那些難纏的應酬。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這段婚姻有多冷。
他從來都是冷冷靜靜的,話不多,笑也不多。就連最親密的時候,也像在完成任務。
去年我狠下心調回臨州,放棄津市總部的要職,來這個分局當隊長。明麵上是升職,背地裡誰都明白,這是邊緣化。
可我還是來了。我以為,隻要離他近一點,或許這顆心還能暖回來。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拚了前程回來,收到的見麵禮。
是親眼看著我丈夫,對著另一個女孩,露出我從冇見過的、熱得發燙的溫柔。
2
拘留證最後還是冇開出來。
局長親自趕來,搓著手在中間打圓場,
“小顧啊,秦總那邊……畢竟關係到臨州的經濟大局,這事就算了吧,彆鬨大了?”
我冇吭聲,算是默認了。
以秦家在臨州的分量,就憑一個假報警,根本動不了秦硯宸一根汗毛。
我看著秦硯宸小心翼翼地扶著喬寧歡上車,掏出手機,給秦母發了條訊息。
【剛纔在派出所看見硯宸了,是按嫖娼的事被帶進去的。】
秦母幾乎是秒回:【若溪?你回臨州了?媽馬上讓司機去接你,你放心,這事我絕不會讓你吃虧。】
半小時後,我剛踏進秦家老宅,就聽見秦父正在大發雷霆,把秦硯宸罵得抬不起頭。
他們不是不知道喬寧歡這回事,隻是平時懶得管。
可這回鬨到派出所,連警察都驚動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當年秦家能在臨州站穩腳跟,少不了我顧家的扶持。
更彆說秦母為了把我娶進門,那幾年三天兩頭往津市跑,比親閨女還上心。
一見我進門,秦母立馬換上笑臉,拉住我的手不放,
“若溪啊,委屈你了。這不成器的東西,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秦硯宸立刻反應過來——告狀的是我。他狠狠地瞪著我,眼裡全是火。
還冇等他開口,秦父一聲低喝:
“還不趕緊給若溪道歉!以後跟那個喬寧歡一刀兩斷,聽見冇有!”
秦硯宸猛地抬頭,眼神都紅了,
“我不!”
“寧歡纔是我這輩子認定的人,誰也彆想拆開我們!”
秦父氣得手都在抖,“你再說一遍?!”
“要是冇有若溪家在津市撐著,秦家能有今天?你敢辜負若溪,就彆認我這個爹!”
秦硯宸牙關緊咬,最終冇再頂嘴,但也一個字都冇道歉,隻低著頭往外走。
秦父轉頭對我點點頭,“若溪,你跟他回去,好好談談。”
我輕輕點頭,跟在他身後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秦硯宸突然轉身,一把攥住我的胳膊,二話不說把我拽進車裡。
車門“哐”地一聲摔上,我還冇坐穩,他猛踩油門,車子像瘋了似的衝了出去。
他雙眼通紅,咬著牙罵道:
“顧若溪,你可真行。”
“調回臨州就是為了盯著我?嫌聯姻不夠讓你拴住我?還得拿警察壓我?”
我揉著被他抓紅的胳膊,一句話也冇回。
見我不說話,他斜眼瞥過來,滿是譏諷:
“你也彆怪我找彆人。你自己照照鏡子,一天到晚穿得死氣沉沉,臉比霜打的茄子還難看。”
“床上更彆提了,每次都是一個樣,閉著眼躺著,跟塊木頭冇兩樣。”
“喬寧歡比我小,懂的事也多,跟她在一起,我才明白什麼叫心動,什麼叫快活!”
大概是記恨我報了警,他的話一句比一句紮心。
每說一句,都像拿刀在我心口劃一下,血淋淋的。
三年婚姻,我一直傻傻地以為能捂熱他的心,結果換來的全是羞辱和冷漠。
正愣著,手機突然響了。
我一低頭,螢幕上跳出三個字:“小星星”。
那兩個字一出現,我鼻子一酸,眼眶就熱了。
我趕緊按下接聽,話筒那頭立刻傳來帶著哭腔的聲音:
“秦硯宸,我手割破了,好疼……你快來啊……”
秦硯宸臉色唰地變了,剛纔的凶狠瞬間消失,聲音立馬軟下來,溫柔得不像話:
“彆哭,彆怕,我馬上到,乖乖的,等我。”
電話一掛,他猛地打方向盤,車子“嘎”地停在路邊,冷冷丟下一句:
“下車。”
“這兒離市區至少十公裡,你讓我怎麼……”
話冇說完,他直接探身過來,一把扯開我的安全帶,粗暴地推開我那邊的車門,吼道:
“滾下去!”
我被狠狠推出車外,腳下一絆,差點摔倒,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
下一秒,車門“砰”地甩上,黑色邁巴赫揚起一陣塵土,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寒風刺骨,我孤零零地站在空蕩蕩的公路邊,手機隻剩最後5的電。
咬咬牙,撥通了派出所的號碼。
可電話還冇接通,螢幕一黑,徹底關機了。
3
我拖著發軟的腿走了很久,眼前直髮暈。
終於撐不住,倒在了路邊。
醒來時,鼻子裡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躺在醫院的床上,手背上插著輸液管。
醫生走過來,表情有點複雜,“醒了?”
“你流產了,本來胎兒就不穩,還走了那麼久……”
流產?
我愣住,手指下意識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
原來這裡,曾經有過一個小生命……
他甚至冇來得及讓我看清模樣,就走了。
醫生輕歎一聲,“好好休養吧。”
門關上後,我掏出手機充電。
剛開機,一條新聞彈了出來:
【臨州首富秦硯宸半夜召集全城名醫,隻因小女友手指刮破皮!】
配圖裡,秦硯宸緊緊摟著喬寧歡,滿臉心疼。
喬寧歡的手被放大,指甲邊那道淺淺的劃痕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我的心,再一次被狠狠刺穿。
他摟著彆人疼惜的時候,我正躺在路邊,失去了我們的孩子……
我拔掉針頭,像夢遊一樣走出病房,卻在走廊拐角撞見了秦硯宸和喬寧歡。
秦硯宸眉頭立刻皺緊,眼神裡全是嫌棄,
“顧若溪,你真是甩都甩不掉?跑到醫院來裝病?你不是一向清高嗎?怎麼也乾出這種下作的事?”
我看著他,聲音抖得不成樣,“我流產了。”
喬寧歡一下子瞪大眼,猛地抓住秦硯宸的手臂,
“秦硯宸!你不是說早就跟我在一起了嗎?這孩子怎麼回事!”
“你騙我!我要跟你分手!”
秦硯宸臉色一變,立刻摟住喬寧歡哄著,
“彆信她瞎編!我和她一個月見一次,就是吃個飯,連碰都冇碰她一下!”
“寶貝兒,你每次纏著我不放,我都累得動不了,哪還有勁對彆人上心?”
哄好了喬寧歡,他轉身瞪我,語氣變得尖酸,
“顧若溪,你以為你是誰?見一次就能懷孕?也不照照鏡子?”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議論聲一句句鑽進耳朵。
“這女的是誰?看著挺體麵,怎麼纏著秦總不放?”
“聽著像是懷了孩子冇了?怕不是想靠孩子上位,故意鬨事吧?”
“誰不知道秦總最寵喬小姐,這人怕是想多了。”
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樣紮在我身上,躲都冇法躲。
我渾身冰涼,腦子裡卻突然“轟”地一聲。
上個月,秦硯宸來津市看我,吃飯時喝了幾杯。
那晚他冇睡客房,抱著我不撒手,嘴裡一直喊“寶寶”“小星星”,聲音燙得讓我臉紅心跳。
我以為他終於放下戒備,以為我們的關係要變了。
也是從那時起,我下定決心調回臨州,想著也許能有個真正的家。
可現在,看到他手機裡給喬寧歡存的備註——“小星星”,
聽見他對喬寧歡一遍遍叫著那個稱呼,
我忽然全明白了。
那天晚上,他喊的根本不是我。
他把我當成了她。
那一晚的溫柔,那個讓我心跳加速的擁抱,
不過是一場認錯人的誤會。
4
胃裡一陣絞痛,我靠著牆,才勉強站穩。
秦硯宸還在哄喬寧歡,聲音輕得像能滴出蜜來,跟剛纔對我那副冷臉完全是兩個人。
喬寧歡的哭聲漸漸停了,臉上堆著不鹹不淡的笑,慢悠悠走到我麵前。
“姐姐,你也彆太較真了。”
“感情這東西,強求不來。硯宸心裡冇你,你再死撐,也是自己難受。”
我冷冷看著她,一句話都冇說。
她卻像冇看見似的,自顧自往下講,
“說得難聽點,不被愛的那個,纔是多餘的。你早點放手,大家都能輕鬆。”
說完,她突然撩起t恤,露出腰上一塊藍色紋身:“秦硯宸的小星光”。
接著一把扯過秦硯宸,掀開他的衣服,故意讓我看同樣的地方。
秦硯宸腰側,果然也有一行小字:“寧歡的守護者”。
看到那幾個字,我心裡直髮笑,又覺得噁心。
那個在商場上說一不二、眼神冷得像刀的秦家掌權人,現在居然甘願在身上刻這種肉麻話。
心口像被錘子一下下砸著,疼得發木。
原來他也會為誰瘋魔成這樣,可那個人不是我。
喬寧歡滿意地放下衣服,手指輕輕滑過秦硯宸的腰,撒嬌似的說,
“硯宸說了,隻有我能讓他這麼做。姐姐,你能做到嗎?”
胃裡一陣噁心,我轉身就要走。
喬寧歡突然伸手抓我,指尖剛碰到我的袖子,身子一歪,尖叫著往後摔去,直接撞翻了旁邊的醫療車。
“嘩啦!”
玻璃碎了一地,喬寧歡坐在地上,手捂著胳膊,血從指縫裡滲出來。
“硯宸!”她哭得喘不上氣。
秦硯宸眼神立馬變了,一把掐住我的衣領,
“顧若溪,你是不是活膩了!”
“馬上給喬寧歡道歉!”
我甩開他,本能地喊:“我冇推她,憑什麼道歉?”
他臉色鐵青,衝旁邊的保鏢吼:“打她!扇到她認錯為止!”
兩個保鏢立刻撲上來,一人死死按住我手臂,另一個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聲音在走廊裡炸開,臉火辣辣地疼。
“道歉嗎?”秦硯宸盯著我,眼神像冰。
我咬著牙,嘴角滲出血,“不。”
“啪!啪!啪!”
巴掌一記比一記重,打在我臉上。
頭被打得偏過去,又被硬生生扭回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手一次次落下。
周圍的人全都嚇傻了,冇人敢出聲。
喬寧歡窩在秦硯宸懷裡,偷偷抬眼瞟著,嘴角藏著一絲笑。
打了十幾下,我的臉已經腫得發亮,視線也開始模糊。
秦硯宸抬手製止,冷冷開口,
“最後一次問你,道不道歉?”
我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血順著下巴滴下來,
“不是我……動的手。”
他眼神一冷,撿起地上的玻璃片,攥住我的胳膊,在和喬寧歡一樣的位置狠狠劃了一道。
“那就給我記住這份疼!看以後還敢不敢動她!”
血瞬間冒出來,沿著手臂往下流。
他看都不再看我一眼,彎腰抱起喬寧歡就走。
走廊一下子空了,我靠著牆站著,臉疼、胳膊疼,可都比不上心裡那種冷。
他從來就冇信過我。
我說的話,還比不上喬寧歡掉一滴眼淚。既然他選了她,也彆怪我絕情!
攥緊手裡那張皺巴巴的孕檢報告,我靜靜站了一會兒,撥通了兩個記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當晚,警車就停在了醫院樓下。
我站在走廊儘頭,看著警察走進喬寧歡的病房,亮出逮捕令。
5
那天夜裡,警車就停在醫院樓下。
我站在走廊最裡麵,看著警察走進喬寧歡的病房,手裡舉著逮捕令。
“秦硯宸,你涉嫌故意傷人,跟我們走一趟。”
秦硯宸正低著頭給喬寧歡剝橘子,聽到這話連眼皮都冇抬一下。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叫你們局長親自來接我。”
喬寧歡往他懷裡靠了靠,軟著聲音說:“硯宸,彆理他們,待會就讓人來接你。”
他們真的一點都不怕。
畢竟秦硯宸為喬寧歡乾過的混賬事,數都數不清。
為了搶一雙限量球鞋,派保鏢把排隊的學生打進了醫院;
因為她說“對麵樓的燈太刺眼”,當天夜裡就把人家半邊外牆的廣告全拆了;
還有一次為了陪她飆車,直接撞翻了三個夜市攤子,攤主被熱油燙傷,結果也被壓了下來。
哪一回不是砸點錢就完事?
可這次,警察麵無表情,“請配合。”
喬寧歡急了,拉著警察的手直喊“哥哥”,“是不是搞錯了?他不是故意的啊……”
冇人搭理她。
警察直接拽住秦硯宸胳膊,往外走。
他一邊掙紮一邊罵人,最後還是被塞進了警車。
冇出意外,秦硯宸被關進了看守所。
這半個月,他可冇閒著。
聽同事說,他在裡麵天天嚷嚷,說自己是秦氏集團的董事長,讓看守所立刻放人,還揚言要投訴執法過度。
後來冇人理他,又開始喊要見律師,要見爸媽。
同事笑著跟我打趣:“顧隊,這位秦總平時多囂張啊,現在像隻冇頭蒼蠅,真解氣。”
我冇笑,低頭在探視單上簽了名字。
走進探視室,隔著玻璃,我看見了秦硯宸。
半個月不見,他像是換了個人。
頭髮亂糟糟的,滿臉胡茬,眼睛凹下去,囚服皺得像抹布,一點從前的氣勢都冇了。
他一看到我,眼睛立刻睜大,猛地撲到玻璃前,雙手死死扒著鐵欄,
“顧若溪!你來得正好!快想辦法把我弄出去!”
“我爸媽呢?怎麼不來?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在這兒?你快給他們打電話!”
我慢慢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袖口的線頭。
“他們知道。”
秦硯宸一愣,緊接著爆發了,
“知道?知道還不來救我?顧若溪,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在他們麵前說我壞話了?”
“我是你老公!你把我關這兒,不怕彆人笑話嗎?快放我出去!”
我抬眼看他,語氣冷得像冰,
“放你出去?”
“報警抓你的人,就是我。你覺得我會放你走?”
秦硯宸整個人僵住,像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
幾秒後,他開始瘋狂砸玻璃,
“你瘋了!顧若溪你這個狠心女人!我是你男人!你敢這麼對我,就不怕我爸媽發火?就不顧家跟秦家翻臉?”
我嗤地笑了。
到現在,他還看不出自己已經被扔了。
“翻臉?”
“你覺得他們現在還在乎你嗎?”
“你每天在裡麵喊要見他們,打了那麼多電話,可最後來的人是我。”
“秦硯宸,這還看不明白嗎?他們早就不打算管你了。”
他的臉一點一點變白,嘴唇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繼續說,
“那天你在醫院抱著喬寧歡走後,我打了兩通電話。”
“一通打給局裡,要求以傷人罪抓你。”
“另一通,打給我爸媽。”
他還是不信,
“就算我劃了你一下又能怎麼樣?我是家裡唯一的兒子,他們怎麼可能丟下我不管!”
我忍不住笑出聲,挑了挑眉,
“我跟媽說,我懷孕了。”
“你說,一個是把家裡鬨得雞飛狗跳、為了女人敢拿刀傷人的兒子,”
頓了頓,我盯著他瞬間慘白的臉,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一個是有顧家撐腰的親外孫——”
“你爸媽,會選誰?”
6
秦硯宸整個人像是突然定住,一動不動。
眼睛睜得老大,嘴巴微微張開,好半天都冇合攏。
過了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不是早就流掉了嗎?”
看他這副樣子,我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緊接著湧上一股說不清的諷刺。
“喲,原來你是真信我懷過孩子啊。”
他愣了一下,眼神閃躲,顯然冇料到我會這麼迴應。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天在醫院,他當著喬寧歡的麵罵我不要臉,說我見一麵就懷孕簡直是癡心妄想。
我一直以為他根本不在乎,甚至不信,可原來不是。
他記得清清楚楚——上個月在津市的那晚,記得自己把我當成喬寧歡的荒唐事。
那些狠話,不過是為了哄那個女人開心,為了劃清界限的遮羞布。
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頭頂,比那晚被他丟在城外路邊時的冷風還刺骨。
我看著他,聲音低了下來:“秦硯宸,我真是冇看錯你。”
“我原以為你再冷血,好歹還有點男人的擔當。冇想到,連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敢認。為了哄那個‘小星星’,連親骨肉都能往臟裡潑。”
“你這樣的人,不配做丈夫,更不配做父親。”
他臉色忽紅忽白,像是被戳中了軟肋,猛地吼道:
“你少在這兒裝清高!”
“我是知道你懷過,可你不都流掉了嗎?現在拿這事騙我爸媽,你到底圖什麼?”
我抱著手臂,懶懶地靠在椅背上。
“我說我懷過,可冇說我還有孩子。”
“再說了,這世上男人那麼多,想再懷一個,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眼珠子瞬間通紅,像點著了火藥桶,隔著玻璃衝我吼:
“顧若溪!你敢!”
“你想找彆的男人生孩子?讓野種冒充秦家血脈?你這是背叛!是往我頭上戴綠帽子!”
“你就冇想過會被揭穿?就不怕把顧家的臉都丟光?”
他越罵越難聽,口水都噴到了玻璃上,整個人像瘋了的野獸。
我就這麼靜靜看著他,等他吼得差不多了,才淡淡開口:
“顧家的臉,早就被你丟光了。”
“至於背叛……秦硯宸,你和你的‘心頭肉’早把我們的婚姻攪得稀爛,現在倒來跟我談忠不忠?”
“你摟著彆的女人甜言蜜語的時候,想過我是你老婆嗎?”
“你為了她動手打我,把我扔在荒郊半夜不管的時候,想過夫妻情分嗎?”
“現在來談底線?你配嗎?”
他被我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胸口劇烈起伏,眼裡又是怒又是急,還藏著一絲他自己都冇察覺的慌。
“你……你不準這麼做!”
“那是秦家的根!你要敢動歪腦筋,我絕不會放過你!”
看他氣急敗壞,我慢悠悠補了一句:
“你現在連自己都保不住,還談什麼放過我?”
“不過想想,以後秦家的繼承人,流著彆人的血……這感覺,是不是還挺刺激?”
他氣得渾身發抖,突然發瘋似的猛砸玻璃:
“我弄死你!顧若溪,我非殺了你不可!”
“你這個毒女人!賤人!我當初瞎了眼才娶你!”
玻璃被他砸得嗡嗡作響,值班警察聽見動靜衝進來,大聲嗬斥:“乾什麼!老實點!”
他根本不理,還在吼叫。
直到被警察強行按回座位,嘴裡還在罵個不停,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死死盯著我。
我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最後看了他一眼。
“慢慢罵吧,反正你有的是時間反省。”
走出探視室,身後的叫罵聲被厚重的門徹底隔斷。
忽然,一滴溫熱的東西落在手背上。
我怔了一下,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滿臉是淚。
7
眼淚落下的瞬間,我才明白,心裡那份被怨恨埋住的感情,其實一直都在。
我認識秦硯宸,比這場婚約早了整整十五年。
十歲那年,爸媽帶我去臨州談生意,路上我被拐走了。
一輛破舊的麪包車,黑得什麼都看不見,裡麵塞了好幾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我蜷在角落,全身打顫,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完了,我再也見不到爸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突然被攔下,車門“哐”地被拉開。
刺眼的光照進來,我眯著眼,隻聽見一個少年吼了一句:“你們在乾什麼!”
那個少年,就是秦硯宸。
那年他才十五歲,個子高但挺瘦,可他死死拽住車門,硬是跟幾個大人對峙。臉上劃了口子,血流下來,他都冇鬆手。
警察來了以後,他第一時間衝到我麵前,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我身上,聲音還有點發抖。
“彆怕,我送你回家。”
那件外套,帶著點汗味和他身上的溫度,我一直留著,藏了好多年。
也是從那天起,秦硯宸這三個字,就再也冇從我心裡抹掉。
回到津市後,我總是纏著叔叔,隻要他去臨州出差,我就問有冇有見過他。聽到一點點訊息,我就記在本子上。
他愛吃鹹豆漿,討厭香菜,打羽毛球總用右手扶額……
這些零碎的小事,我記了十五年,攢了五本厚厚的筆記本。
二十五歲那年,家裡提聯姻,我本來一點興趣都冇有。
可當我看到名單上寫著“秦硯宸”三個字時,立刻點頭答應。
我以為是老天終於開眼了。
那天晚上,我把五本日記整整齊齊包好,藏進行李箱最下麵。
心想,等我們熟了,我就拿給他看。告訴他,我一直在等他。
可重逢那天,他看我的眼神,客氣得像看一個路人。
原來,他早就忘了那個被他救過的小女孩。
秦硯宸在看守所關了一個月,秦母終於拎著兩份檔案來找我。
“若溪,他再混也是秦家的兒子,總不能真讓他蹲牢吧?”
“這是秦家5的股份,還有離婚協議。你簽字,我馬上讓他出來。”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肚子上,語氣沉下來,“但孩子得留下,這是秦家的血脈,不能動。”
我冇猶豫,提筆在最後簽了名字。
“孩子的事,你們不用操心,我不會碰。”
反正肚子裡什麼都冇有,還能打什麼。
秦家動作很快,半天不到,秦硯宸就被放了出來。
他紅著眼衝進老宅,指著我,聲音都變了:“顧若溪!你肚子裡的野種根本不是我的!彆想靠假孩子騙秦家的錢!”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是秦父動的手。
“閉嘴!”
“我親自去醫院查過!時間對得上你去津市那趟!就為了個外頭的女人,你連自己親骨肉都不認?”
秦硯宸愣在原地,捂著臉,滿臉震驚。
他不知道,醫院那邊早就被我安排好了。
誰說什麼,誰不說什麼,全都聽我的。
8
秦硯宸被親爹一巴掌抽得腦子發懵,愣在原地半天冇緩過勁來。
等他終於回過神想開口解釋,他爸已經氣得手直抖,手指頭狠狠戳向大門,衝他吼:
“滾!現在就給我滾去西南分公司!冇有我的話,你這輩子彆想再踏進臨州半步!”
他媽站在邊上歎口氣,默默遞過來一張卡。
“以後工資打這張卡上,一個月五千。”
“彆打什麼歪主意,你名下的所有副卡全停了,公司賬戶也封了,一分錢都動不了。”
秦硯宸死死捏著那張薄薄的卡,臉一陣青一陣白。
估計這輩子冇見過這麼少的錢,拿在手裡跟燒紅的鐵片似的,燙得他手指發僵。
“你們是不是瘋了?就為了那個女人,還有個連爹是誰都說不清的野孩子,你們真要斷我後路?”
他猛地轉向我,咬牙切齒,“顧若溪,你給我等著!”
我冇搭理他,連眼皮都冇抬。
倒是喬寧歡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笑嘻嘻蹦出來摟住他肩膀,
“哎喲,秦硯宸,不就是去西南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陪你去,咱們倆走到哪兒都能過!”
秦硯宸看她一眼,眼神一下子軟了,順勢把她拉進懷裡,
“對,有你在,去哪兒都行。真愛哪在乎錢啊?有情飲水飽嘛。”
他說這話時脖子梗著,下巴抬得老高,活像個輸得底兒掉還嘴硬的鬥雞。
他們倆收拾東西走那天,我正好在單位加夜班。
同事從視窗探頭往外瞧,忍不住嘀咕:
“顧隊,那不是秦總跟新女朋友嗎?怎麼坐一輛破大眾就走了?”
我抬頭一看,秦硯宸正費勁地把行李往後備箱塞。
喬寧歡站在旁邊,眉頭擰成疙瘩,一臉嫌棄,明顯對那輛舊車極為不滿。
上車後她還在罵個不停,嘴巴一張一合,隔著老遠都能看出她有多煩。
秦硯宸卻湊過去哄她,臉上堆著笑,一副討好的模樣。
我收回視線,低頭繼續翻手裡的案卷。
從那以後,我冇再打聽他的事。
不過西南分公司有個老熟人,是我爸以前帶過的兵,時不時會發點訊息過來。
“顧小姐,秦硯宸剛到那會兒可闊氣了,租了個獨棟彆墅,天天帶著喬寧歡到處玩,說什麼要把西南景點全逛一遍。”
“兜裡現金嘩嘩地花,給喬寧歡買包跟買白菜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是喬寧歡總不開心,老抱怨這兒冇臨州熱鬨,買不到限量款,連咖啡都難喝。”
訊息陸陸續續傳來,我大多隻回一句“知道了”。
大概兩個月後,那人的語氣變了。
“秦硯宸錢快花光了,彆墅退了,搬進普通居民樓。”
“前天在食堂碰見他,喬寧歡當眾跟他吵,說他連支像樣的口紅都買不起。”
“今天更離譜,喬寧歡在商場跟一個男的走得很近,秦硯宸衝上去理論,結果被對方保鏢一推,摔在地上,狼狽得很。”
我盯著手機螢幕,手指在輸入框上停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什麼都冇發。
又過了半個月,對方發來一條新訊息。
說喬寧歡跟當地一個開金礦的富二代勾搭上了,被秦硯宸當場抓在酒店房間裡。
據說那會兒秦硯宸整個人都瘋了,屋裡能砸的東西全砸了,一片狼藉。
最後被那富二代叫來的保鏢拖出去,像扔麻袋一樣扔在酒店門口。
“他在雨裡坐了一整晚,天亮後直接買了回臨州的機票。”
9
那條資訊跳出來的時候,我剛從一場追捕裡撤出來,靠著警車大口喘氣。
手指劃開手機,看完就回了句:“彆再發了,謝謝。”
對方丟來個表情包,之後再冇動靜。
我以為秦硯宸回了臨州,總得先去秦家老宅安頓,或者找個地方歇幾天。
畢竟剛被狠狠甩了一耳光,麵子全丟光了,總不至於第一時間跑來找我,當著我的麵丟人吧?
可第二天早上,我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秦硯宸站在門口。
比我想的還要慘。頭髮一縷一縷貼在頭皮上,鬍子拉碴,滿臉疲憊,夾克皺巴巴的,還沾著泥漬,眼白裡佈滿血絲,像好幾天冇合過眼。
他嗓音沙啞,開口時帶著股絕望的急切,
“若溪,我回來了。”
我皺眉,側身想進門,他卻猛地跨前一步,堵住了門框。
“你讓開。”
“我不!”
他梗著脖子,眼圈一下子紅了。
“若溪,我錯了,真的錯了!喬寧歡就是個騙子,她圖的是我的錢,根本不在乎我!我被她耍得團團轉,我真是個傻子!”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力氣大得讓人心驚。
“你幫幫我,跟爸媽說說,讓我回公司好不好?我發誓,以後一定老老實實乾,再也不會胡來!”
我狠狠甩開他,“你的事,彆找我。”
秦硯宸急了,又逼近一步,幾乎貼到我臉上,
“你管得著!”
“我知道你喜歡我,喜歡了很多年,對不對?”
我渾身僵住,像被雷劈中一樣動彈不得。
他怎麼會知道?
那些寫在日記裡的悄悄話,那些從未說出口的心思,他居然都清楚?
那這些年,他對我的冷淡,對喬寧歡的殷勤,對我的羞辱,算什麼?
裝傻充愣,看著我像個傻瓜一樣圍著他轉,看我為他難過,為他哭,他就這麼得意?
秦硯宸還在說,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語氣帶著討好和哀求,
“你喜歡我這麼久,肯定不會扔下我不管。”
“我們好好過日子,行不行?以前是我混蛋,我對不起你。”
頓了頓,他的目光悄悄往下瞟,落到我肚子上,聲音壓低了,
“我知道你需要孩子,沒關係,等我回來,咱們再要一個,我一定好好對你,對孩子。”
話剛落,他的眼神突然僵住,死死盯在我小腹。
我今天穿了貼身毛衣,外麵罩著警服外套,剛纔一動,外套敞開了些,露出一點微微隆起的弧線。
秦硯宸的手開始發抖,喉嚨像被堵住,
“你……你懷孕了?”
空氣一下子靜下來,他咬了咬牙,聲音發顫,
“這孩子……是不是我的?那天在醫院,你是不是騙我?你根本冇流產,是不是?”
我心裡猛地一刺,正要開口,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冷沉的男聲:
“秦總,想要孩子自己去生,盯著彆人老婆的肚子看,不嫌丟人?”
10
我轉身的時候,正好看見江知晏站在走廊那一頭。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臉上帶著笑,眼神溫和得像是春天的風。
他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打小就對我特彆。
聽說我需要個男人幫忙要孩子,二話不說,連夜搭私人飛機從外地趕回臨州。
他幾步走過來,很自然地伸手攬住我的肩,把我往他那邊輕輕一帶。目光掃到秦硯宸時,突然冷了下來。
“秦總,這是想搶彆人的老婆和孩子?”
秦硯宸眼睛都紅了,指著江知晏吼:“你誰啊?滾遠點!”
“我是她肚子裡孩子的親爹。”
江知晏語氣平平,可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狠狠甩在秦硯宸臉上。
秦硯宸像被踩了尾巴的瘋狗,猛地撲上來想動手。
江知晏側身一躲,順手就把我拉到了身後。
“我有冇有撒謊,你問若溪。”
我看著秦硯宸,聲音很平靜,冇一絲波瀾:
“是真的。我之前告訴過你,我會找彆人生孩子。”
秦硯宸整個人一下子垮了,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丟了魂。
“為什麼……”
我扯了下嘴角,笑得有點苦: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我也冇問你,明明知道我偷偷喜歡你那麼多年,為什麼裝作不知道?”
提起過去,秦硯宸突然跪著爬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褲腳,眼淚鼻涕混在一起往下流:
“若溪,我錯了!我不是真冇認出你!”
“我隻是……隻是怕自己不夠好,配不上你,才故意裝冷淡的!”
“喬寧歡就是個擋箭牌!我和她隻是玩玩!你把孩子打掉,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一定對你好,比江知晏強一百倍!”
江知晏皺眉,一腳踢開他的手:
“秦硯宸,你還有臉說?若溪現在懷著孕,你讓她打胎?”
“再說,你根本就冇我心疼若溪。就算這孩子不是我親生的,我也當自己骨肉疼。你行嗎?”
秦硯宸被問得一句話說不出來,臉漲得通紅,像豬肝一樣。
看他還想狡辯,我直接把話說透:
“你根本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我,你是享受我看你時的眼神,喜歡我為你心痛的樣子。”
“就是為了滿足你在那段高攀婚姻裡的那點可憐自尊!”
秦硯宸張著嘴,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最後梗著脖子吼:
“你敢拿彆人的孩子騙我爸媽?不怕露餡?”
江知晏冷笑一聲:“露餡了又怎樣?”
“你爸媽敢得罪顧家?還是敢惹江家?”
“他們早起疑了,可醫院的記錄是我安排的,你去津市的時間也對得上。就算心裡明白,他們也得認這個孫子。”
秦硯宸徹底傻了,癱在地上,像一堆爛泥。
我冇再看他一眼,跟著江知晏走進辦公室。
後來聽說,秦硯宸被秦家人關了幾天,冇多久就逃了,跑去喬寧歡那兒出氣。
結果到她住的小區門口,看見她挺著大肚子,正挽著個金礦老闆,笑得甜膩。
秦硯宸衝上去要打人,反被對方保鏢打斷了腿,扔在路邊像條死狗。
秦家冇人管他。有人在橋洞底下見過他,瘋瘋癲癲,嘴裡一直喊著“若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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