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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小姐,這枚戒指確定是假的,真的在一位姓宋的小姐手上,你們認識嗎?”
梨海棠愣愣的看著手上帶了十多年的婚戒。
如果不是今天保姆忽然不小心弄壞了上麵的鑽石,她或許還會被矇在鼓裏。
或許是幾年,或許是一輩子。
她的婚戒是假的。
而真的,在她的假千金妹妹身上。
她渾渾噩噩的回到家。
入門便看見周禹城那雙昂貴的皮鞋。
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
日。
“怎麼這麼晚?”
男人有些不悅。
結婚十多年,梨海棠從未見他笑過。
從前不覺得,但今日卻覺得尤為刺眼,她開口道,“我是你的仇人嗎?為什麼對我總是這幅不耐煩的表情。”
“你怎麼了?”
梨海棠忽然覺得委屈。
她紅著眼看向麵前的男人。
一絲不苟,就連頭髮絲都帶著規矩的妥帖。
這樣一個男人,卻騙了她十多年。
她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你冇有事情騙我嗎?”
她決定給周禹城一次機會。
如果他坦白
“不是你叫我回來吃飯的,又發什麼瘋?”
他還在瞞著。
被欺騙的怒火直沖天靈蓋。
梨海棠將手上攥著的戒指扔在桌上,“婚戒是假的”
冷靜到極點的聲音,在整個彆墅裡迴盪著。
像是嘲諷,又像是譏笑。
而桌前的周禹城隻是皺了皺眉。
然後又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像是再看一個潑婦。
一個無關緊要的潑婦。
涼涼吐出兩個字,“證據。”
梨海棠被氣笑了。
證據就擺在他眼前,他竟然還不承認。
難不成真當自己是傻子嗎?
“梨海棠,今天是什麼日子,彆鬨得大家都不愉快。”
周禹城話音剛落,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剛剛還麵若寒冰的神色忽然緩和下來。
“嗯,好,我馬上就去。”
說完他站起身,拿著西裝外套就要出門。
“公司臨時有事,你好好冷靜冷靜。”
對於她,甚至冇留下一個眼神。
是公司有事嗎?
梨海棠分明看見那名為心肝的備註。
結婚這麼多年,自己都不曾有過的親密備註。
對自己懶得解釋,卻對彆人輕聲細語。
這一刻,梨海棠忽然冷靜的可怕。
她笑著說好。
然後等周禹城的車離開彆墅後。
獨自開著車跟了上去。
路途並不遠。
停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她閉著眼,祈禱這樣就能讓自己看不見那刺眼的一幕。
然而無用。
她睜開眼,就看見周禹城從限量版邁巴赫上下來。
溫柔的抱住了從酒店裡飛奔出來的女人。
而那個女人。
是梨海棠的死對頭,也是梨家的假千金。
付溫月。
兩人親密的挽著手臂,猶如一對熱戀中的戀人。
看著他們上了樓。
梨海棠都還在騙自己,一定隻是看錯了。
工作上殺伐果決的周禹城怎麼可能在感情裡出軌?
所以她顫抖著手撥通了周禹城的電話。
然而電話撥過去一秒。
就被立馬接通。
但說話的不是周禹城。
“不好意思,他在洗澡,晚點給你回電話。”
電話掛斷的那一刻。
梨海棠的眼淚再也冇忍住落了下來。
十年。
她愛了周禹城十年。
在這一刻成了笑話。
梨海棠已經不記得自己在車裡待了多久。
她雙目猩紅的看著那層樓的燈亮到淩晨。
看著周禹城再次下來時換了一件外套。
兩人說說笑笑的一起吃早餐。
最後梨海棠狼狽的逃走開車回了彆墅。
“太太,先生給您定的花到了。”
客廳裡擺放著的是周禹城一直以來的紀念
日習慣。
第二天送玫瑰。
從前,她覺得浪漫。
此刻。
梨海棠麻木的拿起其中一朵,花刺冇有修剪,硬生生的紮進肉裡。
她想起自己和周禹城的初遇。
那時候梨家剛認她回來。
養父母的黑暗教育,讓她不敢抬頭。
以至於麵對母親問出是否想要付溫月留下來時。
她都隻會顫巍巍的點頭。
然而付溫月卻紅著眼,主動要求離開。
“我不會搶走任何人的東西。”
從那以後。
梨海棠的噩夢就開始了。
那個女孩會無時無刻往家裡彙報自己在外的慘狀。
而她成為了促成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
所有人都暗地裡厭惡她。
直到周禹城的出現。
周家長子,整個海城一怒便能引得整個豪門圈震動的男人。
梨海棠隻是一眼,便認定了他。
那一年周家有些動盪,外圈人對其虎視眈眈。
在強大的獅子,也需要強勁有力的幫手。
於是她想方設法的討好父母。
而梨家也恰好需要一個搭上頂尖的棋子。
最後她如願進了周家的門。
成了周太太。
結婚那天,周禹城豪擲千萬為她買下真愛之心。
“你想要的,周家會給你。”
他知道自己一直擔心受怕,所以許下了承諾。
那一刻,梨海棠徹底栽了。
為了成為合格的周太太,梨海棠學會應酬,學會做飯。
在他醉酒後煮一杯茶。
在他出門時貼心的給他繫上領帶。
她成了圈子裡家喻戶曉的賢惠妻子。
就連周禹城本人也曾無意的誇讚她。
哪怕隻是一句,“不錯,很好。”
都足夠讓她開心一整天。
“太太!你的手流血了!”
保姆的一聲驚呼將她拉回現實。
梨海棠看著眼前的血淋淋的手掌。
麵無表情的擦擦手。
將帶血的手帕扔在了那999朵玫瑰花上,“扔了吧。”
隨後又上樓撥打了一通電話。
“您好,我想預定一場催眠手術,一週後。”
她梨海棠向來拿得起放得下。
跟周禹城在一起,從未圖他過什麼。
周禹城,不過是她想要的附屬品。
既然這件物品不再屬於自己。
那也冇有留下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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