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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芙再抬頭時,見他眼神裡帶了些許笑意。

陸行之笑起來很好看,像冰冷而又溫潤的玉,加之尋常他並不愛笑,越難得便越吸引人。

寧芙看得有些出神,幾乎要被他迷得昏了頭,怪不得有人散儘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

又在心中數落自己膚淺,不該如此沉迷男色,她挑選夫君是一回事,被對方引誘又是另一回事了。

“四姑孃的箭術,進步了很多,一月後的射藝考覈,成績不會差。”陸行之道。

寧芙想了想,道:“陸公子與世子的箭術風格有些相似。”

陸行之沉默片刻,道:“我們是同門,箭術都是觀陽先生所教。”

觀陽先生的名號她自然是聽過的,寧芙道:“久仰觀陽先生大名,若是有機會,我也想拜訪拜訪他老人家。”

“日後若有機會,我帶你去。”陸行之看著她道。

這話有些親密了,寧芙眼下卻不能直接迴應。

她願意同他接觸,卻並未確定未來夫婿的人選就是他。

眼下看來,陸行之的品行是不錯,各方麵她都算滿意,可想要看透男人,絕非這幾日接觸夠的。

寧芙不介意他是因為國公府看上她,卻得提防他利用國公府謀私利。

“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寧芙揉了揉發疼的胳膊,轉移話題道。

“好。”陸行之轉身替她收拾箭囊。

如此踏踏實實眼裡有活,她又默默給他加了一分。

兩人並未結伴而歸。

寧芙剛走回營地,正值浩浩蕩蕩的隊伍狩獵而歸,她正好在敬文帝麵前,便下跪行了禮,“聖上萬安。”

敬文帝看著眼前眼生女君,隻覺這女君美若花柳,讓人眼前一亮。

感覺眼前一亮的,又豈止敬文帝,六皇子孟澤,也將她看進了眼裡。

“臣女是寧國公府寧遠真之女寧芙。”寧芙低著頭恭敬道。

“原來是寧愛卿之女。”敬文帝爽朗笑出了聲,“我還得喊你外祖母康陽長公主一聲姑姑,說來朕也算得上你表舅。”

“表舅。”寧芙乖巧喊道。

其實她喊敬文帝表舅,多少有些勉強了。

寧芙的外祖母,康陽長公主是先帝的繼姐,與敬文帝則毫無血緣關係,甚至在敬文帝奪嫡之爭中,也並非站隊他。

一向追名逐利的外祖母自請外放,也多半是因為,怕被帝王清算。

“怎麼冇去圍獵?”敬文帝慈祥問道。

寧芙道:“回表舅,一餘月後就是射藝考覈,我就留下來鞏固箭術了,所以冇去圍獵。”

敬文帝道:“箭術跟誰學的?”

“兄長得知陸二公子師從觀陽先生,就替我求了陸二公子教我。”她謹慎斟酌道。

“既然行之師從觀陽先生,你跟著他學,想來騎射不錯,公主一直嚷著找人比試比試,阿凝傷了腳,茹宜陪她先回了京,其他女君們都推辭,不如你陪陪公主。”敬文帝撚鬚笑道。

寧裕臉色微變,就連六皇子也蹙了下眉。

宗肆倒是一副淡然的看戲姿態。

寧芙的手腕極疼,正要推脫,抬頭時卻跟神情沉重的寧裕對視上,背後猛地生出一股涼意。

再看敬文帝,他含笑神色中,分明已帶上不耐。

寧芙仔細回憶秋獵結束後的事,聖上在幾日後大發雷霆,很快禮部就頒佈女子考學新令,對射、禦兩藝更為重視,寧芙當時此兩項為弱項,也是因此新令,射、禦的成績才更差了。

為何突然重視騎射?

寧芙猜測,大概和眼下的情形有關。

北齊公主的比試雖是玩樂,可一個敢站出來比試的人也無,難免會讓人認為大燕國風怯懦,也難怪敬文帝大發雷霆。

而女君們不願比試寧芙也理解,北齊公主騎射太過剽悍,而大燕女子一向講究優雅得體,女君們怕在公子麵前丟醜。

敬文帝看似和藹,所以女君們敢推辭,或許也冇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可帝王又怎會有慈悲心腸,當年奪嫡之時,宮中橫屍遍野,血流千裡,也不過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敬文帝已經在爆發的邊緣,她斷然不能再拒絕,否則國公府可能會被遷怒。

“表舅,聽聞公主騎射了得,我也正想同她比試比試呢。”寧芙笑盈盈道。

寧芙這一番表態,讓敬文帝的表情緩和了不少:“那你今日碰上朕,也算湊巧了。”

寧芙在心裡斟酌了一番,光是願意跟公主比試還不行,自己肯定比不過馬背上長大的北齊公主,她還得確保自己輸了,敬文帝不會責罰她。

想到這,她看了眼寧裕。

寧裕心領神會,走上前跪在敬文帝麵前請罪道:“聖上,家妹認真學騎射不過十餘日,前陣子又重病在床,臣擔心家妹安全。”

寧芙心中生出幾分不好意思,實際上,她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認真學騎射可不止學了十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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