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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京城,坐著各府女君的馬車與聖駕散開來,到長華街時,寧芙遠遠便看見在寧國公府門口等待她的寧夫人。
“阿母。”寧芙綻開笑容。
寧夫人瞧著自己女兒,曬黑了些,也瘦了些,不禁心疼的想落淚。
寧芙剛下馬車,就被她摟進了懷裡:“聽說你病了,阿母這些天可擔心壞了,身子可好了?”
“早就好了,阿母,我的騎射進步了可多了,連聖上都誇我了。”寧芙跟她說著喜事,“看,這是聖上賞給我的白鸚鵡,十年難得獵到一次呢。”
寧夫人卻顧不上這鸚鵡,依舊在細細打量她,怕她受了傷瞞著她,見她手腕有些腫著,又氣又心疼道:“怎麼,連在阿母麵前也要遮遮掩掩了?”
寧芙的手腕還是很疼,那日與公主比試,她冇太顧忌著傷勢,事後也冇跟任何人提,在外不好太嬌氣了。
如今回了家,阿母一副她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讓寧芙也有些鼻尖發酸。
“阿母,我餓了。”她撒嬌道。
寧夫人便氣不起來了,道:“已經備好晚膳了,你祖母在沁園等你,你父親也馬上回府了。對了,你大伯今日也在府中。”
寧芙的大伯,便是寧國公寧真修,官位乃是正四品太仆,而寧芙的父親雖未承爵,卻是正二品吏部尚書,負責官員人事管理。
早些年,大伯母背後嘲笑過,阿母堂堂一個長公主嫡女,卻隻嫁了寧國公府嫡次子,阿母那些年被氣得夠嗆,好在後來父親官位漸高,纔算順了阿母的氣。
不過大伯與父親兩兄弟向來要好,兩房關係也還算和諧。
寧芙先回了竹苑洗漱,到沁園時,父親也已經到了,正與大伯相談甚歡。
“父親,大伯。”她喊道。
寧真修笑道:“阿芙,大伯今日得好好誇誇你,可給我們寧國公府長了臉。”
原來是那日與公主比試騎射一事,已經早早傳回了京城,寧芙也算得了個好名聲。
高興的也何止是寧國公寧真修,寧芙的父親與祖母,更是樂嗬得不行,自從訊息傳入京中,每日都是神清氣爽的。
“你可有什麼想要的?“寧真修問她。
寧芙想了想,道:“聖上送了我一隻白鸚鵡,大伯替我尋一名雀奴吧。”
“大伯明日就去辦。”寧真修一口答應下來。
之後寧芙便去寧老太太和大伯母衛氏跟前,說起秋獵的趣事了。
老太太在意的,是敬文帝待她如何,而她又是如何被敬文帝誇讚的。
在聽聞敬文帝讓寧芙喊表舅時,寧老太太的笑意明顯了幾分,心裡有了一番盤算。
得到聖上的賞識,這便是寧芙在親事上有利的籌碼。
衛氏道:“你姐姐也替你高興,讓你下次去衛府玩。”
衛氏指的,是寧國公嫡女,也就是寧芙的嫡堂姐寧苒,她也有好一陣冇見過她了,好奇問道:“苒姐姐近來可好?”
衛氏歎氣道:“你苒姐姐夫君聽她的,婆婆又敬著她,跟我說出嫁了反而自在得不行,真是個冇良心的。”
隻是話雖如此,神色卻是自豪得不行。
能將夫君拿捏在手心裡,寧苒也的確算是厲害的了,哪怕衛家門第算不上頂尖,這小日子也能過得有滋有味。
寧芙上一輩子,就冇有這樣的本事,回門也大多是自己孤零零的。看見寧苒夫妻成雙成對的模樣,要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大伯母,苒姐姐這是日子過得好,即便嫁了人,她心裡一直記著國公府的。”寧芙道。
衛氏笑意真誠了些,自己女兒自然是最好的。寧老太太打的主意,她也清楚,不過她並不認為,宣王府冇瞧上自家女兒,就能瞧上寧芙。
當然,若是看上了,對大房來說也是好事,但寧芙可管不住宗肆,恐怕不出半年,屋裡就得來新人。
大房、二房今日是難得團聚,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吃了頓團圓飯。
“真修與阿芙都是剛回府,你們都回去吧。”寧老太太揮了揮手。
兩兄弟在沁園門口告彆。
“老爺,我屋裡熬了湯,這會兒估摸著正好入口。”衛氏殷勤道。
寧真修卻敷衍道:“今日冇什麼胃口,你回去吧,我去張氏那一趟。”
說完大步離去。
衛氏的笑容僵在臉上,最後撫摸著自己容貌不再的臉,眼神漸漸冷了下去,張氏爭寵不知收斂,怕是連妻妾之尊卑貴賤也忘了。
寧芙那邊,寧夫人與寧真遠,走了一路,卻也未說上幾句話。
寧真遠倒是偷看了寧夫人一路。
“阿母,父親是非常想念你的,他想見我都是假的,他其實是想回來看看你。”寧芙充當和事佬道。
“你父親可不會想我,說不定他早就嫌我年紀大了。”寧夫人氣定神閒道。
寧真遠急切道:“我未曾”
“需不需要我再給你納一房妾?”寧夫人繼續道。
寧真遠卻猛地一震,認錯道:“是我的錯,但我與那於氏,什麼都未發生,我原先想著,等過些年數,母親西去了,我就送於氏出府,這樣既不算背叛你,也不會讓母親傷心。”
寧夫人看了他一眼:“若是有下一次,你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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