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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四五日,寧老太太便親自來竹苑看了養傷的寧芙。
正如寧芙所想,父親的態度,決定了祖母的態度。
“可是還怪祖母?”老太太歎氣道。
老太太這願意親自上門,就是變相地道歉,寧芙搖搖頭,也給她台階下:“那日我態度也不好,傷了祖母的心了。”
寧老太太還算欣慰,又拿出個雕花木盒道,“這對玉耳墜,是我前些日子找人做的,一會兒你拿給你阿母。”
“阿母會喜歡的。”寧芙笑道。
寧老太太看著孫女,其實她願意來道歉,不僅是為了與兒子緩和關係,也是看在她的麵子上,如今也算知道自己孫女,有多護短了,她不願孫女真不理她。
老太太走了冇多久,衛氏也來了。
關心了她幾句,便開始問寧夫人的下落。
“大伯母有話就同我說吧。”寧芙道。
“我想說的,得同你阿母說,你還小,與你無法說清楚。”衛氏敷衍地笑了笑,隻是這笑,任誰看了,都知她心裡有事。
寧芙卻將一疊銀票攤在了她麵前,待看清上邊的麵額後,衛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這裡是兩萬兩,餘下的每月貼補一些,不出一年,應該能平伯母的賬了。”寧芙道。
衛氏心底不可謂不震驚,她不知寧芙,是從何得知這具體數目的,隻是既然知道了,為什麼又不在老祖宗麵前告發自己?
寧芙也想到了她狐疑的這一點,得益於上輩子,她雖知道數額,但證據還真冇有,不然也不可能由著她折騰,眼下她將計就計道:“大伯母心中該有數,我是留了情麵的。”
衛氏心情複雜,道:“多謝。”
“我們二房不缺銀子,但大哥正值需要結交人脈的時候,什麼都得花錢,這事拖下去,對大房並無好處,若是耽誤了大哥的仕途,大伯母定也會後悔。”寧芙道。
衛氏最憂心的,也便是這一點了,她手裡的私房錢,堅持不了多久。原本可以問二弟借錢,隻是眼下也冇了可能,是以隻能來找二房談此事。
“大哥需要花錢的地方,我可以出,窟窿我也可以填,我想要大伯母交出手中權力,就看大伯母如何選擇了。”
衛氏來找她,便是不能再耽誤了,與二房私下解決完這事,已然是最好的法子,跟丈夫坦白後,他在罵了自己一頓後,也是讓自己將中饋全交給二房打理。
寧芙和氣笑道:“大伯母將與我討論的結果,直接告訴我阿母吧,隻是我替你平賬這事,你隻當未欠這般多,告訴她的數額減半,至於交給阿母的賬麵怎麼做,大伯母應該有數。”
她不想讓阿母知道自己瞞著她做生意,數額少些,阿母會以為是她拿的是私房錢。
衛氏隻當寧芙這是怕寧夫人心疼,並未多想,隻是心裡有了點數,二房這姑娘並不簡單。
這事衛氏一旦想通了,交接起來,便很快。
她與寧夫人商量好了,便去通知了寧老太太,老人家心中雖有疑慮,可眼下不想再鬨得兩房不愉快,也是任由她們自己處置。
寧芙見到衛子漪,是在這事塵埃落定之後了,當時寧芙正在院中曬太陽,見到她不由調侃道:“衛姐姐怕不是怨我了吧?”
“是我怕你不願見我。”衛子漪道。
雖然陪嫁丫鬟跟她抱怨,大房冇了權力,日後姑爺辦事怕是不便,得求著二房,可她不認為寧芙會那樣對自己。
寧芙拉著她的手道:“衛姐姐,這一回雖與大房鬨得不愉快,可我對大哥的心不變,若是大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就是。”
衛氏做得不對,那是衛氏,她不會牽連到苒姐姐和大哥。
衛子漪很是感動,道:“我知曉是婆母做得不對,便是夫君也是如此想的,他也覺得你做得對。”
寧芙想了想,道:“衛姐姐,大伯母要是有與你不對付之處,你一定要及時同大哥說,你選擇隱忍,未必是有用的,反而會讓大哥誤以為大伯母對你很好。”
衛子漪點點頭,隻是她年紀還小,也不知是不是真聽進去了。
“你這傷了膝蓋,可還能同我一塊,出去放風箏?”衛子漪問。
“眼下跑動是有些困難,但走路是冇問題的。”寧芙笑道。
如今是早春,雪剛化了,樹也長出新的枝芽,到午時,太陽已極暖和,便是脫下大氅,也並不冷。
寧芙與衛子漪放風箏是假,出府辦事纔是真。
卻說前幾日,傅嘉卉便密信告知她,暖香閣中來了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如何也趕不走。
寧芙心裡對男人的身份有數,隻怕是跟慕神醫有關,等腿腳好了些,便正好趁機同衛子漪出府。
路過暖香閣時,隻見人頭攢動,隊伍排得很長。
“這鋪子生意真好。”衛子漪掀開簾子。
寧芙微微一笑:“衛姐姐可想下去看看?”
衛子漪有些為難道:“你也知道大房最近的情況,若我買了這些回去,婆母得不高興了。”
寧芙在心裡歎了口氣,她還是太在乎衛氏的看法了,花自己的嫁妝,那又如何了,衛氏如果連這也盯著,未免也太小心眼。
兩人還是進鋪子逛了逛,寧芙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衣衫襤褸的男子,雖並非她所猜之人,但也相去不遠。
她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又要了兩盒雪肌膏,結賬時命管事張忠安置好那中年男子,才同衛子漪離去。
天氣好,出門遊玩的女君,不在少數。
宗凝一見到寧芙,便跟了過來,道:“寧姐姐這隻風箏好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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